第十八章 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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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变生肘腋 (第1/3页)

      这突然现身拦阻的,赫然是那“圆净师太”的门人黄幼梅。只见她面带薄愁,眼含幽怨,一副楚楚动人之态,望着陈霖,一语不发。

    陈霖已意识到对方的动机,不由怦然心惊,故意装得极其冷俊的道:“姑娘有话要对在下说吗?”

    黄幼梅眼圈一红道:“兄台要走了?”

    “是的,在下有要事待办,恕无法久留!”

    “兄台记得在‘鹰愁涧’峰头之上,曾说过一句什么话?”陈霖不由一愣,道:“这个……”

    黄幼梅道:“要不要我说出来?”

    陈霖冷冷的道:“姑娘说说看?”

    “你曾答应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哦!这个,我们既然正式相识,已经是朋友了!在武林之中,除了敌人,就是朋友,姑娘以为是吗?”

    “不!我……”

    她低头播弄衣角,我什么,她没有说来。

    陈霖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心里暗道:“梅姑娘,我已是订过婚的人,而且情孽牵缠,岂能再增情债,你的心意,只好辜负了!”当下故作痴呆道:“黄姑娘,就是要告诉在下这么一句话?”黄幼梅幽幽抬起头来,道:“陈兄台,你是否认为我不够资格和你交往?”

    这话问得陈霖大感窘迫,但他冷漠成性,表面上仍毫无异样,道:“黄姑娘这话在下不解,在下已然说过彼此认识,就是朋友!”

    黄幼梅眼角噙起一抹泪光,满面幽凄之色。

    陈霖接着又道:“姑娘如果没什么话要说,在下告辞!”黄幼梅两滴泪,终于滚下了粉颊。

    陈霖不由大感为难!走既不成,不走也不是!心忖,你何必作茧自缚!

    当下把心一横,转身便走……“你回来!”

    陈霖只好收住脚步,回身道:“姑娘还有话说?”

    黄幼梅紧咬下唇,似乎在尽量克制内心的激动,好半晌才道:“我有句话问你!”

    “请讲!”

    “你……你……已有了意中人……”

    陈霖莞尔道:“不错,我已订了婚!”

    “你订了婚了?”

    “是的!”

    黄幼梅顿如冷水淋头,直凉到脚心,惨然一笑道:“陈兄台,你请便吧!”陈霖忽地想起一事,脱口问道:“姑娘追随令师多久了?”“你问这干吗?”

    “没有什么,随便问问!”

    “我想大概在我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已蒙恩师收在身边!”“哦!令师好像也是个情海伤心人?”

    “噫!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从她的语意里猜测!”

    “对不起,子不言父过,徒不论师非,无可奉告!”

    陈霖碰了一个软钉子,讪讪地满不是意思,心想,这事只有待将来再以“血魔”的姿态向“圆净师太”查询,同时,“猴叟曹贻”既然与“南宫先生”相交莫逆,对于“南宫淑惠”的往事,也许能知道一些,有机会时向他打探,或可寻出端倪。

    心念既决,一抱拳道:“黄姑娘,再见!”

    见字出口,人已弹身而起,疾奔而去。

    他关怀着“飘萍客李奇”和未婚妻钟小翠赴“乌石堡”索仇的事,所以急逾星火的驰赶而去。

    “白骨锁魂大阵”的破法,已然得到,这使他心里如释重负,眼看快意恩仇,只是时间问题了。但另一件事,却使他感到些微的怅惘,就是“圆净师太”所透露的那句话,似乎父亲还有骨肉流落在江湖中……黄幼梅在陈霖离开之后,再也忍不住那伤心之泪,滚滚而落。

    陈霖的冷漠态度,大大地伤了她的处女芳心。

    “梅儿,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那孩子走了?”

    黄幼梅一听师父的声音,终于抽咽起来。“圆净师太”长叹了一声之后,道:“傻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他……他……”

    “他怎么样?”

    “他欺负我!”

    “圆净师太”不由一怔道:“谁欺负你?”

    “活阎罗!”

    “他怎样欺负你?”

    “他……他……他冷酷无情!”

    “圆净师太”登时打了一个寒噤,心里暗道:“遭了,看情形梅儿爱上了他,这怎么可以,我必须阻止,不让这可怕的事演变下去!”心念之中,上前两步,轻轻地抚着黄幼梅的如云秀发,慈祥无比的道:“梅儿,到后面去,有话慢慢的说!”

    黄幼梅拭去了斑斑泪痕,突地回身,激动的道:“师父,我想求您一件事!”

    “圆净师太”心头一震,道:“什么事?”

    黄幼梅一咬香唇,道:“求您替我削发!”

    “圆净师太”惊愕的连退两步,颤声道:“什么,你要落发?”黄幼梅坚毅的一点头道:“是的,求师父剃渡,愿此生常伴枯叶青灯!”

    “孩子,你冷静一点!”

    “师父您老人家答不答应?”

    “不,徒儿现在就要知道!”

    “圆净师太”激动得浑身抖战,发出像是哀求般的声音道:“梅儿,你为什么要这样?”黄幼梅又告潸然泪下,她说不出为什么!她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得万念俱灰,天地之大,似乎已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师父,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梅儿,你不能!”

    “为什么?”

    “佛门虽广,却不能容纳你!”

    “弟子不懂?”

    “因为……因为你不是佛门中人!”

    “佛门广大,渡一切众生,为什么弟子不是?”

    “梅儿,我佛只渡有缘人!”

    “弟子诚心皈依,无缘亦是有缘,只此一念向佛,便是有缘!”“圆净师太”被说得无词以对,颤声道:“梅儿,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黄幼梅悲声道:“师父,您成全弟子吧!”

    “不!”

    “昔年师父何以会出家,难道是与佛有缘?”

    “圆净师太”不虞黄幼梅会说出这种话来,登时面色陡变,眼中竟然滚落两滴泪珠,一连退了几个大步,身形摇摇欲倒。可能,黄幼梅这句话,触动了她断肠往事。

    黄幼梅睹状,不由悚然大震,忙上前抱住“圆净师太”道:“师父,恕梅儿无状,让您生气!”

    “圆净师太”一摆手,暗哑着声音道:“梅儿,我们进去吧!”师徒两人,相依着进入后院……黄幼梅扶着师父进入禅房之后,告退回归寝室。正当她一脚跨入偏殿之际,秀目掠处,登时毛发逆立,手足发麻,惊叫了一声:“鬼!”踉踉跄跄直向后退,全身冷汗如渖。

    殿堂居中的供桌之上,端然摆着一具白骨骷髅。黄幼梅惊魂入窍之后,定睛细看,这才看出原来是一个人,身上穿了一件绘有白骨骷髅的长袍,登时胆气一壮,娇声喝道:“什么人装神伴鬼,擅闯本庵?”

    一种阴森冰寒的声音,发自那身着骷髅袍的怪人之口:“老夫白骨教主!” 黄幼梅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道:“你是白骨教主?”

    “不错!”

    “意欲何为?”

    “本教主亲临迎接你师徒,嘿嘿嘿嘿……”

    笑声阴森刺耳,不像是发自活人之口。

    “梅儿,什么事?”

    “圆净师太”一听见黄幼梅惊叫之声,疾步奔出,顺着黄幼梅的眼光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毕竟功高识广,还不致惊惶失措,冷声喝道:“来的敢是白骨教主?”

    “白骨教主”嘿嘿一笑,下了供桌,口里道:“正是本教主!”“圆净师太”心头电似一转,先有“巫山神魔”和“云梦二鬼”为数十人,前来寻衅言中之意,似受了“白骨教”

    的指使,而后,“血魔”师徒先后来临,询问破“白骨锁魂大阵”之法,现在“白骨教主”

    又告现身,看来事出非常……心念之中,愤然道:“贵教主驾临荒庵,有何见教?”“白骨教主”目射凌芒,阴恻恻的道:“本教主特派‘巫山神魔’等二十一高手,前来接引庵主,想不到全部都蒙庵主成全,这份功力,确乎出人意料之外,嘿嘿嘿嘿……”

    “圆净师太”怒声道:“贵教主到底是何居心,请明白的说出来吧?”

    “白骨教主”沉声道:“请令师徒到敝教一行?”

    “办不到!”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了字声落,破空之声,响成一片,无数人影,纷纷泻落,刹那之间,把一座偏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屋上屋下,全是人影。“圆净师太”和黄幼梅,同时感到心头巨震,看对方分明是蓄意而来。

    “白骨教主”得意的一笑道:“庵主,‘血魔’的传人‘活阎罗’来过没有?”

    黄幼梅气呼呼的道:“来过了,怎么样?”

    “白骨教主”目中顿时闪射骇人煞光,转向“圆净师太”道:“你是否已指示他破‘白骨锁魂大阵’之法?”

    “圆净师太”心头电似一转,忖道:“如果照实说的话,对方极可能变换阵式,这对于陈霖大是不利,而且自己的杀兄仇人,也在该教之中!”当下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指示他?”“真的没有?”

    “哼!”

    “如此,请令师徒随同本教主返白骨总坛!”

    “圆净师太”怒哼了一声道:“我说过办不到!”

    “白骨教主”态度忽然变为温和的道:“本教主系代副教主传达意思,去与不去,听由尊便。”

    “圆净师太”不禁心中一动,惑然的道:“什么副教主?”“陈其骧!”这三个字,有如晴天焦雷,震得“圆净师太”耳鸣心跳,神浑气促,蹬蹬蹬一连退了三个大步,激动已极的道:“你说什么?”“白骨教主”沉凝十分的道:“陈其骧,桐柏派的掌门!”“这话是真的?”

    “要假也假不了!”

    “圆净师太”顿时意乱神迷,浑身抖战,她像是一个乞儿突然捡到一锭金子,手足无措,分不清是惊是喜,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桐柏掌门陈其骧竟然仍在人世!

    自己十多年来的渴望牺牲总算没有落空!

    虽还能说苍天有眼,鬼神有私?

    激动一阵之后,她又慢慢的冷静下来,她在想:江湖传言桐柏掌门神秘失踪,桐柏派于一夜之间冰消瓦解……而不久之前,“血魔”的传人“活阎罗”,也就是陈其骧之子陈霖,曾说他父亲已被“百幻书生”联合其余魔头毒害抛尸血池,难道他所言不实?心念数转之后,脱口道:“不对!”

    “白骨教主”目中奇光一闪而逝,平静的道:“什么不对?”“圆净师太”道:“陈其骧传说早已死于‘血池’畔的‘生死坪’上……”

    “谁人眼见他身死?”“他就算仍在世间,堂堂一派掌门之尊,何以会去当江湖帮会的副教主?”

    “事情分析起来简单不过!”

    “请讲!”

    “第一、桐柏派瓦解之夕,他不在派中,事后要想在废墟中重建基业,谈何容易。第二、传派之宝‘轩辕经’遗失,在未追回之前,无法向门派交代。第三、他必须要查出昔日摧毁该派重地‘碧云山庄’的凶手……”

    “住口!”

    “怎么样?”

    “昔年袭击桐柏派的是‘巫山神魔’及其手下十八弟子,‘云梦二鬼’,还有‘乌石堡’堡主和他的手下……”

    “师太何以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没有告诉阁下的必要!”

    “可是陈其骧本人至今还未知悉?”

    “哼!”

    “还有第四点!”

    “圆净师太”疑信参半,陈霖对她说的话,已开始动摇,是的,陈霖也不过是揣测之词,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他父亲被害,任何人也不曾看到,否则何以不会传出江湖!当下激奇的道:“第四点是什么?”

    “他迷恋着‘绛珠仙子’!”

    这句话,为一柄利剑,直戳向她的心窝,这是事实,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事实。她觉得自己不能不相信。“那他找我做什么?”

    “你心里明白的!”

    一旁的黄幼梅,呆了,傻了,此刻,她对眼前双方的话,半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又遥遥地飘向“活阎罗陈霖”。“圆净师太”踌躇了,“白骨教主”的话,她无法不相信。

    但眼前的仗阵,又使她悬疑莫释。

    “那大教主率这多徒众,气势汹汹,又作何解释?”“白骨教主”略不思索的随口答道:“为了要对付‘血魔’师徒!”

    “圆净师太”道:“大教主知道‘血魔’的传人是谁?”“活阎罗!”

    “我说他的身世来历?”

    “陈其骧之子!”

    “圆净师太”顿时哑口无言,对方说的无一不合理,无一不中的,但,她仍不敢完全相信,冷冷的道:“你说要对付‘血魔’师徒?”

    “不错!”

    “凭这些人?”

    “不错!”

    “恐怕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庵主,你错了,他们不凭武功!”

    “那凭什么?”

    “你看!”

    “圆净师太”循声向四周的人群一扫,只见每一个白骨徒众,手里各执了一个竹筒,筒口全对着场中央,不由讶然道:“这算什么?”

    “这叫雪掩大地!”

    “贫尼不懂?”

    “他们手中的竹筒,全灌满了毒绝天下的毒汁,稍沾即死,如果全部发动的话,毒汁可以洒遍十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神仙难逃!”

    “圆净师太”不由毛骨悚然,暗自心惊不已。

    “白骨教主”见时机成熟,紧迫着道:“庵主如何决定?”“圆净师太”虽然已经动心,但仍悬疑不释,一时沉吟不语。是的,她极希望见到陈其骧,这是她十多年来的梦,也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如果这副担子不卸下,她无法潜心礼佛,参悟正果。

    现在,梦居然成为事实,可是却令人难以置信。

    黄幼梅经过了一阵迷幻之后,又回到了现实,师父脸上不停变幻的神情,使她激诧不已……“圆净师太”经过片刻思量,突然道:“陈其骧既在人世,为何不亲自来此?”

    黄幼梅讶然向“圆净师太”道:“师父,您说他的父亲还在人世?他不是……”

    “圆净师太”瞪了她一眼道:“不要多嘴!”

    “白骨教主”眼光朝黄幼梅一瞥,又道:“庵主,他为什么不亲自前来一节,恕无法奉告,不过,他有件东西,庵主定会认识的!”说着,伸手朝袍底一撩。“圆净师太”不由惊叫一声:“龙绞剑!”

    “如何,庵主识得这剑?”

    “不错,这确是陈其骧的随身兵刃!”

    “庵主相信本教主之言不虚了吧?”

    “这个……”

    “怎么样?”

    陈其骧真的舍桐柏掌门之位,去做白骨教的副教主?不近情理……”

    “白骨教主”嘿嘿一笑道:“他的目的是借此而徐图恢复桐柏派基业!”黄幼梅心细如发,她从“白骨教主”的眼神里,看出了蹊跷,那是一种阴残狡诈的眼神,使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于是轻轻一碰“圆净师太”道:“师父,不可能,当心诡计!”

    “圆净师太”不由悚然而震,她一心惦记着陈其骧而使她的灵明蒙蔽,经黄幼梅这一说,立时灵智恢复,仔细一分析,果然对方的举动,前后矛盾,不近情理,“巫山神魔”一行据陈霖指出,是奉“百幻书生”之命而来,而“百幻书生”又置身“白骨教”中,白骨教主刚临之际,开头就问自己是否已把“白骨锁魂大阵”的破法,告诉了陈霖,与“巫山神魔”等寻衅的借口同出一辙……不禁脱口道:“不错,是一个阴谋!”

    “白骨教主”身躯一震,道:“什么阴谋?”

    “圆净师太”一看对方摆下的阵势,不敢发作,冷冷的道:“请转告陈其骧要他亲自来此!”

    “这恐怕办不到!”“为什么?”

    “本教主已答应他无论如何带人回去!”

    “圆净师太”顿时怒火上升,愤然道:“办不到!”“白骨教主”阴恻恻的一笑道:“南宫淑惠,这可由不得你!”“圆净师太”闻言之下,参以适才自己的分析,断言对方说的全是鬼话,目的仍是图谋自己师徒,以防“白骨锁魂大阵”之秘被泄,当下怒目圆睁恨恨的道:“白骨教主,你想一手遮天,毁去所有识得奇门之术的人,以巩固你的基业,对吗?

    可是你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懂得这道理吗?”

    黄幼梅立即也蓄劲待发。

    “白骨教主”声音中充满了杀意的道:“那就休怪本教主手下绝情了!”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叠出了阵阵杀机。

    “海云庵”院中的血迹未干,另一幕血的惨剧又将上演。“圆净师太”

    衡量情势,四周全是蓄势而发的毒药手,师徒两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她深自后悔,自恃“海云庵”位处荒山僻角,与世无争,不虞被入侵扰,枉费一身奇门之术,丝毫未加以布置,现在祸到临头,噬脐莫及。

    如果万一不幸,岂不遗恨千古。

    她更后悔,不曾把心里的话,坦白的告知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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