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情天留恨

    第二十二章 情天留恨 (第2/3页)

能使你快乐?”

    “我此生已无快乐可言!”

    “为什么?”

    “我杀了自己的母亲!”

    “不!你并没有,她是自杀的!”

    “她为什么要自杀,是我逼她走上这绝路的……”说着,两行泪珠,终于挂了下来。

    陈幼梅凄声道:“瑛姐,如果你……霖哥会心碎的,也同样会痛苦一辈子!”

    吴如瑛默然无语。

    陈霖痛苦的道:“瑛妹,你不能改变你的主意?”吴如瑛摇摇头,道:“不可能!”

    陈霖心念几转之后,毅然道:“瑛妹,我决不许你这样做!”吴如瑛闭上了双目,面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显然她在抑制着内心无比的痛苦,她愿意离开陈霖吗?不!一千个不。

    但,她不得不离开他,永远的。

    她不敢看情郎那悲伤欲绝的神情,她的信心几乎动摇。于是-她伸手怀中,取出绢帕,然后住口边一抹……动作是那样的安闲、自然,任谁也看不出异样。

    然后,才幽幽的道:“霖哥,我只好辜负你了,今生已矣,过去的山盟海誓,愿证诸来生!”

    陈霖似怒吼般的道:“不!决不!”

    “可是,一切都将要成为过去了!”

    “什么?你……”

    陈幼梅也发觉情形不对,疾移数步,拉住吴如瑛的手臂一阵摇撼道:“瑛姐,你……你怎么样了?”

    吴如瑛脸色疾转酡红,像喝醉了酒似的。

    陈霖不由冷汗直冒,急上前扶住吴如瑛的香肩,嘶声道:“瑛妹,你……”吴如瑛把一双变了形的眸子,紧盯着陈霖,缓缓地道:“我已服下了毒药!”

    陈幼梅粉腮大变,张大了口,发不出声音。

    陈霖身躯猛地一震,大吼道:“什么,你已服下了毒药?”“不错,一个弑母的人,怎能觍颜偷生,这样可以稍赎我的罪愆!”

    陈霖探手就往吴如瑛的怀里抓去……吴如瑛横掌一切,退闪三步,茫然的道:“霖哥,你要做什么?”

    话声中,娇躯已呈摇摇欲倒之势。

    陈霖身形跟进,右手再度抓出,口里道:“天眼珠!”吴如瑛急朝侧方闪避,厉声道:“不许动!”陈霖一窒之下,愣然呆住。

    “砰!”的一声,吴如瑛跌坐地上,虚弱的道:“你要天眼珠何用?”

    陈霖激动得浑身战抖,语不成声的道:“替你解毒!”“不中用了!”

    “不中用了?”

    “是的,我已自封数处穴道,把毒迫向心脉,而药力却无法透过!”

    陈霖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栽倒,悲声道:“瑛妹,你已横定了心?” “霖,哥……我对不起你……你……”

    陈幼梅眼圈一红,忍不住呜咽起来。

    吴如瑛面上酡红渐收,眼光也呈黯淡。

    陈霖终忍不住滴下了几滴英雄之泪,扑上去抱住她的娇躯。这场悲剧已成了定局,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挽回。吴如瑛斜倚在陈霖的怀里,挣扎着道:“霖哥,吻……我……”

    秀目之中,滚落两滴黄豆大的泪珠,而嘴角,却浮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陈霖心如刀绞,肝肠寸折,眼角,溢出了两行清泪。他手臂一紧,低下头去……四片唇瓣,紧密的接合在一起。

    彼此的泪水,渗和在一起。

    这是断肠的一吻。陈幼梅缓缓别过头去,不知是少女的娇羞使然,还是不忍心看这断肠的一幕。

    久久-吴如瑛轻轻地推开了陈霖,梦呓般的喃喃道:“霖……我满足了……想不到……在临死之前,会得到你的……吻……更……想不到,会躺在你的……怀里!”

    陈霖俊面不停的抽搐,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生离死别的痛苦,充满了他的胸臆!

    他完全沉浸在悲哀惨痛的深渊里。

    似乎,这是宇宙末日的来临!天地同愁,草木含悲。吴如瑛困难的从怀中掏出“天眼珠”向陈幼梅唤道:“梅妹!”陈幼梅转过身来,满面凄然之色,道:“瑛姐!”

    “这粒……珠子……给你留作……纪念!”

    “瑛……姐……”

    陈幼梅鼻一酸,泪水扑簌簌而下,双手接了过来!

    吴如瑛面上红色已经褪尽,换上了一层死灰之色,呼吸也渐见迫促,胸部在急剧的起伏,四肢开始变冷……陈霖眼看着自己倾心相爱的人,马上就要撒手尘寰,玉殒香消,不由泣出声来。

    吴如瑛渐合的双目,倏然又睁开来,嘴唇一阵嗡动,声音低得几不可辨:“霖……

    哥……那……剑,你留在……身边!”陈霖含泪点了点头。

    吴如瑛又断断续续的道:“天上……人间……愿……常……相忆!”声落,苍白的粉腮上,现出两朵笑花,头一偏,双目缓缓阖上。

    她死了!从此一瞑不视。

    陈霖全身感到一阵麻木,紧紧地搂着吴如瑛逐渐冷却的娇躯,双目失神地凝注着远方,不言不动。

    过度的悲伤,使他木然成痴。

    陈幼梅却在一旁不断地抽搐。

    朝阳,似乎也失去了平时的光辉,蒙上了一层凄清之色。久久之后,陈霖才回复了心志,惨呼道:“瑛妹,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二字一泪,令人不忍卒听。

    陈幼梅拭干了泪水,道:“哥哥,死者已矣,你该节哀保重!”陈霖目光迟滞的望了他妹妹一眼。”

    陈幼梅又道:“死者入土为安,我看把瑛姐母女合葬一冢吧!”

    陈霖无言的点了点头。

    陈幼梅就在附近,选了一处向阳之地,劲贯纤掌,不消几下,便已掘成了一个丈许大的深坑,先把“江湖一美”的尸体,放入土穴之中,这才走近陈霖道:“哥哥,把瑛姐入土吧!”陈霖木然的站起身来,手托着吴如瑛的遗躯,轻轻放置土穴之中,和她的母亲排在一起,然后出神地望着她的遗容……“哥哥!”

    陈幼梅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但陈霖恍若未闻。

    半刻之后,陈幼梅又唤了一声:“哥哥!”陈霖徐徐抬起头来,叫了一声:“妹妹!”

    “哥哥,离开墓穴吧!”

    “可是,我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说着,又告潸然泪下。

    陈幼梅无奈,只好下坑去把陈霖连拖带拉的弄了上来,然后迅速的用土掩盖好,在附近搬了些石头,堆砌成一座拱形的墓。陈霖木然的看着他妹妹动作,痴立如故。

    陈幼梅待一切弄妥之后,凄然叹了一口气,道:“哥哥,我们该走了!”陈霖这才真正的从悲哀的境地中被唤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是的,该走了!不过,我还要做点事,你等等!”身形一展,疾奔而去,不一会,手里抱了一大把野花回来!陈幼梅不由暗自在心里道:“哥哥表面冷酷,却是个多情种子!”

    陈霖把那束野花,摆在坟头,悲声道:“瑛妹,别了,我有生之年,每年的这一天,献上一束花,一陌纸钱,瑛妹,安息吧!”祝祷毕,缓缓转过身来。

    陈幼梅秀眉微颦道:“哥哥,我们到哪里去?”

    “八旗帮!”

    “八旗帮?”

    “是的,八旗帮主楚玲是我的好友……”

    “楚玲,我知道,她长得很美!”

    陈霖不由俊面微红道:“是的,她长得很美!”

    “你爱她吗?”“妹妹,现在不要谈这些!”

    “我们到‘八旗帮’干吗?”

    “会合师叔‘飘萍客李奇’和师妹钟小翠等人,扫荡白骨教!”“我兄妹俩不成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头直闯白骨总坛?”“不行!”

    “为什么?”

    “ ‘白骨锁魂大阵’之外,还有‘死亡地带’,满洒剧毒,你无法……”

    “哈哈,哥哥,你忘了?”

    “忘了什么?”

    “我可以通过‘死亡地带’!”

    “你不怕毒?那你为什么被擒?”

    “不是,我说现在!”

    “现在?”

    “嗯,瑛姐遗赠的“天眼珠”,功能辨毒克毒,此珠在身,毒其奈我何!”提起吴如瑛的名字,陈霖又不由黯然久之,才摇摇头道:“不成!”

    “为什么?”

    “我们必须以雄厚的力量,彻底消灭该教,凭我兄妹俩,报仇雪恨,固不成问题,但如果不把该教彻底解决掉,任其有漏网之鱼,终是贻祸江湖,最主要的是他们都能用毒……”

    “难道说要把该教一网打尽,岂不有伤天和?”

    “不错,我有这种想法!”“那太残忍了!”

    “残忍?白骨教单为了这一座‘白骨锁魂大阵’,就不知枉杀了多少无辜,融尸取骨,我曾亲眼目睹,杀百人而救千人,甚至万人,何谓残忍!”“既然白骨教善于用毒,岂不令参与的人白白送死?”“这个……当然要从长计议!”

    “那我们上道吧?”

    “好!”陈霖把吴如瑛遗赠的“无虚剑”佩在腰间。

    兄妹两人,驰下山岗,陈霖犹不断的回头,望那一抔黄土,直到望不见了才罢。

    陈幼梅边行边道:“哥哥,未来的嫂子怎么长得那样丑?”陈霖正色道:“妹妹,不许你这么说,人真正的美丑,并不在容貌,而是内心,如果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内心却污秽不堪,你还认为她美吗?”

    陈幼梅脸一红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两人昼夜奔行……这一天收辰巳之交,已来到“八旗帮”总舵所在之地。沿途哨卡俱无,陈霖一颗心不由忐忑起来,忖道:“难道‘八旗帮’遭遇了什么意外不成,不然,哪会如此,岂有总舵所在之地,连个哨卡都没有?”

    心念未已,只听陈幼梅惊呼一声道:“哥哥,尸体!”陈霖一震道:“什么?”

    “尸体!”

    “在哪里?”“那草丛中不是?”

    陈霖循着陈幼梅的手指一看,果然,五丈外草丛中,隐约露出几具尸体,不由怦然一惊,上前一看,惶然道:“不好,八旗总舵遭了意外!我们快!”说着,身形骤然一紧,疾逾流星飞矢,猛泻而去。陈幼梅鼓足全力跟在后面。

    沿途,尸体不断出现,令人怵目惊心。

    总舵房舍在望,尸体也愈来愈多,却不闻半丝声息。陈霖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

    细查那些尸体,周身未见伤痕,也没有流血现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中毒,另一种被绝高的内家好手所伤。顾盼间,兄妹俩来到总舵大门之前,只见了无人迹,一片死寂阴森。

    门口,又是数具死尸,死状和一路所见哨卡一样,其中有两具陈霖认得是该帮的两位堂主。

    一种不祥的预感,使陈霖连打了两个寒颤。

    踏进大门,兄妹俩顿时直了眼,一阵毛骨悚然。

    只见令坛前的院地之中,横七竖八,尽是死尸,血腥之味,中人欲呕,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陈霖双目尽赤,肝胆皆炸。

    是谁,以这残酷的手段血洗“八旗帮”,竟然不留半个活口?从地上凝结的血迹和折剑残肢看来,令坛前曾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除了死者之外,是否还有活口逃出,不得而知。帮主楚玲,未婚妻钟小翠,师叔“飘萍客李奇”,古道热肠的“猴叟曹贻”,莫非都全部遭了毒手?想到这里,登时冷汗遍体,浑身起栗。

    这太可怕了,他不敢再朝下想……陈幼梅激颤的道:“哥哥,在你的想象中,是谁下的手?”陈霖沉重的一摇头道:“下手的不止一人,可能是有计划的屠杀,无从想象!”

    “不知小翠姐姐他们……”

    “目前也无从判断她(他)们的生死!”

    “我们开始检视一遍尸身,如何?”

    “好的!”

    两人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翻检每一具尸身,但,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陈霖剑眉紧蹙着道:“莫非李师叔他们没有来,楚玲走脱了,但,不可能呀,算时日,他们该在这里等我会齐的?”陈幼梅道:“我们到里面去看看?”

    两人越过院地,向令坛走去!

    刚走到令坛门外,陈幼梅突然尖叫一声道:“哥哥,你看!”陈霖定睛一看,口里怒哼一声,就待……陈幼梅一把拉住他道:“哥哥,且慢!”

    陈霖一愕道:“你发现了什么?”

    “事情大有蹊跷!”

    “什么蹊跷?”

    “八旗帮既被血洗,为什么独留帮主楚玲一个活口,绑在令坛之内,可能这是一个陷阱,也许目的是诱你上钩!”陈霖不由悚然而震,她说的确有道理,这事情太奇突,太出人意料。

    原来帮主楚玲,被反绑在令坛之内的一把太师椅上。陈幼梅又道:“楚帮主看样子是口不能开,身不能移,必是穴道被制无疑!”

    陈霖依言一审视,果然正如陈幼梅所说,楚玲满面痛苦之色,除了眼睛还能转动之外,和一尊木偶差不多。

    “帮主!哦……玲妹!”

    陈霖高叫一声,楚玲秀目一眨,毫无反应,当下,毅然道:“先把她救出来再说!”

    说着,脚一举,又待朝令坛跨入。

    陈幼梅一横身拦住了陈霖道:“哥哥,仔细考虑一下?”“我不能不救她?”

    “可是你看她的眼神,似乎在阻止我们进内!”

    陈霖疾朝楚玲的面上看去,果见她双目睁得滚圆,几乎要突出眼眶,显见她心中必有重大的话要说,苦于开不了口。当下试探着叫道:“玲妹,你是否急切着要我来解开你?”楚玲的眼,睁得更大,可以使人领略到答案是“不”。“是不是令坛之内已被人弄了手脚,不能进入?”

    楚玲双眼一连几眨,表示陈霖猜对了。

    陈霖在焦灼之中,又加上困惑,不知这令坛之内到底布了什么陷阱,一时之间,急得抓耳搔腮,半筹莫展。

    楚玲不能说话,根本问不出所以然,但又不能舍之不救。陈幼梅兰心慧质,忽然想到一个妙着,喜孜孜的道:“霖哥,有了!”

    “什么有了?”

    “目前最好能先设法解开楚帮主的被制穴道!”

    “人不能进内,如何解法?”

    “以哥哥的功力,是否可以在三丈之间的距离隔空震穴?”陈霖心中一动道:“可以,不过你知她是何穴被制?对方施的是什么手法?如果是独门点穴手法,又将奈何?”“但,我们总得一试!”

    “如何试法?”

    陈幼梅神秘的一笑道:“你准备好了,看我的!”

    说着,面对楚玲道:“楚帮主,现在我开始循序背诵穴道,当我念到你被制的穴道时,你就眨一下眼,我哥哥将以隔空震穴手法,为你解穴!”楚玲连眨了三下眼,表示知道。

    陈霖对乃妹的心计,大是佩服,这真是一个妙着。

    陈幼梅开始高声念出穴道名称:“百会、华盖、天突、玉枕、精促、步印、神封、藏血、听根、通太、眉冲、睛明、人中……肩井!”楚玲眼睛一眨。

    陈幼梅急向陈霖道:“解她左右肩井!”

    陈霖双掌中指戟立,逼出两道淡红色的指风,飘向楚玲左右肩井。

    楚玲微微一震,双臂竟然能微着挣扎。

    陈幼梅又接着念道:“灵虚、神藏、或中、未穴……哑门!”楚玲又一眨眼。

    陈幼梅道:“哑门穴!”

    陈霖又射出一缕指风。

    “哑门穴”一解,楚玲登时能开口说话,惨然唤了一声“霖哥!”

    陈霖这一喜岂同小可,急应道:“玲妹,怎么回事?”楚玲眼中立时射出两缕怨毒的煞芒,道:“霖哥,现在请以指风再解我肾俞、三里、维道、居停、中渎、阳辅各穴,然后再告诉你事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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