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魔争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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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魔争鬼斗 (第1/3页)

      日出时分。

    留香院一片冷清。

    这时候当然不会有寻芳客上门,留宿院里经过一夜的狂欢浪荡此刻正是精疲酣卧的时刻,当然也不会有人离开,半掩的门外一个年轻龟子靠在门墙上直打呵欠,眼角上有两堆熬夜留下的白眼屎,眼皮子垂得很低。

    一个混混模样的蹩足到了门前,是金老四,他没资格当寻芳客,也没正式进去逛过,但对门槛却极熟,绝不含糊。

    “兄弟,你早!”金老四双手叉腰,大模大样。

    “早个屁,昨晚根本就没睡。”年轻龟子撑开眼皮,一看金老四的模样不像是上门的客人,但是混混没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哥早,有事?”

    “是有点事!”

    “请指教?”

    “打听一个人。”

    “谁?”

    “麻皮老三!”

    “麻皮老三……”小龟子搔着脑袋。“这麻皮老三,听起来挺熟的……他是干什么的?”

    “跟你兄弟~样。,“我知道有个王三哥……”

    “对,就是他。”

    “哦!王三哥挺义气的,对我们新进的相当关照,他半年前离开了,改行进了戏班子。

    请问你老哥跟他是……”

    “磕头兄弟!”

    “啊!失敬,贵姓?”

    “金,黄金之金!”

    “金老哥,小弟胡二狗,请问在哪发财?”

    “谈不上,街坊弟兄帮衬,在周公庙一带混饭。”

    “啊!”胡二狗哈腰。“金老大,多担待。”

    就在此刻,里面传出一声吆喝道:“二狗子,把门打开,轿子要出去。”

    胡二狗朝金老四作了一个请让开的手势,然后赶紧转身把半开的门扇推开。金老四闪在一边,一顶小轿出门,轿后还跟了个小丫头。

    “胡兄弟,轿子里是谁?”金老四赴前问。

    “咱们院里的头牌白姑娘……”胡二狗竖拇指。

    “洛城之花白水仙?”金老四故作淡然无事。

    “不错。”

    “一大早上哪儿去?”

    “听说要到桃花庵烧香还愿。”

    “哦!”金老四默然片刻。“胡兄弟,打发了,既然老三已经不在院里,我这就走啦,咱们改天见!”

    “金老大,赏脸去喝杯早酒如何?”胡二狗一脸巴结之色。

    “胡兄弟,我还有事,改天吧!”说完转身便走。

    “金老大,改天务必赏脸!”

    金老四没回头,但扬了扬手,拐过街角之后,他立即加快脚步,一路抄僻街背巷跟踪,一忽儿超前,一忽儿落后,不会断线,但又不虞被发现,老猎犬,自有他一套本领,他当然明白,这头娇狐绝不是去烧香还愿。城里人多半睡晏起晚,这大清早几乎不见行人,所以金老四行动自如,一点都不受影响,跟夜行差不了多少,但更方便,因为视线开朗。

    逐段抄捷径超前的钉梢方式,既省时又省力。

    就当他算准方向距离,绕另一条街穿小巷超到前头准备等待之际,不仅傻了眼,轿子竟然往回走,桥后跟的小丫头不见了,从轿夫的步履和轿杠闪动的情形看,已然是一顶空轿,白水仙不知在哪里下了轿。

    这里巷道很杂,根本无从判断。

    被誉为跟踪专家的金老四,心头的窝囊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他自动请命盯人,现在却漏了底,不由呆住了。

    突地,他发觉斜对面的巷子口站个中年妇人,鬓脚簪了朵红绒花,抬眼之际,对方竟然冲着他笑了笑,这使他心中一动,以这妇人所站的位置,定然可以看到轿中人下轿的经过,于是,他横过街面走了过去。

    看这妇人的装扮,似是有钱人家的管家妇之流。

    金老口走近,笑笑,这笑也算是表示一点礼貌。

    “大娘,请问……”

    “唔!”

    “刚才有位姑娘坐轿子来,还带了个跟轿的小丫环,不知是在哪里下轿?”

    妇人上下打量了金老四一番。

    “你找那姑娘干吗?”听声音她知道白水仙的去处。

    “我是她跟班,路上一点小事耽搁走岔了。”金老四信口回答,急切里他想不出更好的说词,只好胡扯。

    “咕!”妇人笑了一声,比了个王八的手势。

    金老四哭笑不得,婊子的跟班当然是王八,看来这妇人知道白水仙的身份,但随即心里发了毛,刚才隔着街无缘无故的那一笑就很古怪,而且一个正经的妇道人家不会对一个陌生汉子作那种手势,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喏!”妇人用手指了指。“对街摆了个石墩的那条巷子,右首第五家,去吧,要小心,谨防恶犬伤人。”

    “多谢大娘!”金老四作了个揖,他没别的话好说,也没时间去多想,匆匆转身过街,在巷口张了一眼,发现这巷子连通另一条街,巷后有巷,于是,他估量了一下形势,从旁边另一条巷穿了进去,他的目的是钉梢,并不打算采取行动,他也没能耐采取行动,尤其妇人说的谨防恶犬伤人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警惕。

    他选了个适当的位置停了下来,在巷的另一端,是一家棺材店的后门,门边靠墙堆放了不少棺材板,呆在这里绝不会引人注目,因为他本身就像是个店伙。

    白水仙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七里河之约是在晚上,如果白水仙稳住不动,这一整天如何打发?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街巷里逐渐有了行人。

    金老四垂头抱膝,倦坐在棺材板上。

    脚步声移近,金老四没抬头,他想是过路的人,但脚步声却在他身边停下,仰起脸一看,身心顿时收紧。

    两个彪形大汉站在身前,利刃般的目芒显示是不弱的高手,脸上的表情证明是两个狠角色,标准的杀手形象。

    “起来!”其中一个额有刀疤的开口。

    “两位朋友有什么指教?”金老四起身。

    “你叫金老四?”另一个落腮胡的暴声问。

    “不错!”金老四挺了挺胸。

    “进去!”落腮胡的手指着棺材店后门。

    “朋友什么意思?”“没什么,谈几句话。”

    “有话就这里说不是一样?”

    “这里不方便。”

    “痛快些,别替司徒明月丢人。”刀疤汉子补上一句话。

    金老四心念疾转,对方既然一口叫出自己名字,又提到司徒明月,显然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清楚,只不知对方是什么路数,巷口那妇人所谓的恶犬么?要赶自己进棺材店,八成是白水仙要离开,他俩先出来清道。

    “如果金四爷我不想进去呢?”

    “叭在路边多难看!”落腮胡的面现狞色。

    “保不准是谁趴在地上。”

    “还跟这小子耗什么,解决了完事。”额有刀疤的伸手便抓,这一抓之势就像野豹探爪,快厉凌狠,挟带风声,似乎想一下就把金老四抓烂。

    金老四武功稀松,但身眼步法的小巧功夫可是第一流的,游鱼般滑了开去。

    落腮胡汉子“呼!”地劈出一掌,劲势之强令人咋舌,金老四再闪,“波!”地一声,一块五寸厚的大头板裂了开来,刀疤汉子一抓落空,掣出了长剑,毫不迟滞的择了出去,落回胡汉子预判金老四闪避的方位又是一掌。

    脱袍让位,金老四玄奇地再次滑开,正好是剑掌的空档,这空档仿佛是特意为他留下的,粟米之差非死即伤。

    两名汉子齐齐怒哼一声,落腮胡也亮了剑。

    金老四尖声尖气地叫道:“你们要钱我是个穷哈哈,身上的衣服剥下来顶几分银子,如果是要命咱们根本不相识,谈不上冤也说不上仇……”

    两名汉子连睬都不睬,双龙寺珠,两支剑暴闪着寒芒,一左一右,钳形夹击,势如驰电奔雷,带起一阵疾风。

    在无隙可乘的情况下,金老四亮出了“顽铁大师”南宫宇所赠的短刀,一溜耀眼青光破风突起,在空中幻成半个弧。

    “锵!”地一声人影霍然而分。

    额有刀疤的长剑短了尺长一截,落腮胡的剑身崩了一个大口。

    两名汉子面露骇然之色,他俩低估了金老四。

    当然,金老四这一手仗的是削铁如泥的短刀,如果硬碰硬,他说什么也不是任何一名汉子的对手,他出手是不得已,随即就后悔了,这一亮宝刀,后患无穷,以他的能耐,要想保住这柄短刀的确很难。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还带着罕见的家伙!”刀疤汉子满面杀气,眸子里透出了贪婪之色,抖了抖手中断剑。

    “做不了你岂非是笑话!”落腮胡的狞色更浓。

    “这把刀切肉断骨绝不含糊。”金老四摆出准备豁出去的姿态,其实他心里在打主意,看样子这两头恶犬是白水仙那一路的,盯梢下去已经不可能,短刀虽然锋利,但自己并非上得了秤盘的刀手,要是对方改变打法,兵刃不碰刀子,自己非吃亏不可,还是溜为上策。

    刀光一闪,猝然扑向刀疤汉子,其实是虚招。

    刀疤汉子手中是短了一截的断剑,心理上有了怯意,下意识地朝旁边一闪,金老四泥鳅般滑了出去……

    “站住!”一条人影从棺材店的后墙飘出,正好截在金老四的头里,是一个身着锦衫的中年人,面目阴沉可怖。

    金老四斜斜弹起,准备上屋。

    锦衫中年双掌倏扬,连圈疾划,“波!波!”声中,一个劲气漩涡,硬生生把金老四从半空中拉回原地。

    这一手不但惊人,而且是闻所未闻。

    两名汉子并肩堵住巷子的一端。金老四落地站定,心头寒气股股直冒,他知道目上了惹不起的人了,后面如何实在难料,斗鸡眼已聚拢成一点。

    “小子,你的刀挺利的,叫什么刀?”锦衫中年阴阴发话,声音不带半丝活人的气味,就像僵尸突然开口,光只这话声就足以使人头皮发炸。

    金老四没答腔。

    “小子,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哑巴?”

    “没什么好说的。”金老四咬咬牙。

    “堂堂闪电杀手司徒明月的跟班会这么窝囊?”

    一句话激发了金老四的斗志,他不能称为武士,但却是江湖人,江湖人有其传统上的特殊格调观念和对人处世的法则.这瞬间他有了决定,司徒明月生死下落不明,关键在于冒牌的假司徒明月,跟踪白水仙,只是行动的一个步骤,并非关键所在,既然事已不可为,便只有放弃,妄逞豪勇无补于事,先求全身而退是上策。

    决定在瞬间,行动也在瞬间。

    他作势要弹起,但只是作势,长身,曲腿,挥臂。

    锦衫中年扬掌,准备以刚才的手法把金老四击落。

    就在锦衫中年所扬掌的同一瞬间,金老四身形一塌,像草窝里的野兔般贴地飘了出去,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这一飘足有三丈之远,是武功,也可以说是特技或专长,反正这一手很少人能办到。

    算盘打得好却未必如意。

    金老四翻起身准备变势采取第二步闪电行动之际,突然泄了气,因为又有两名黑衣汉子拦在他的身前,是预先埋伏的好手适时现身,锦衫人已回身边进到八尺之内,他已被紧紧夹在当中,真的是没了辙。

    锦衫人阴测侧地道:“金老四,别妄想逃走,你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掉入了吧9”狞色一现,双掌徐徐扬起。

    两名黑衣汉子手中剑作势待发。

    金老四自知短刀虽利,但在没有精妙的招式配合的情况下,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尤其锦衫人的掌功他无法抗御,何况两把到正在出手的距离之内,一发即至。如果锦衫人施出漩涡掌,他的身体无疑地会自动送上剑锋。

    照情况判断是死定了。

    就在这生死立见之际,一条人影如疾箭般射人巷中。

    “哇!哇!”两名持剑汉子栽了下去。

    就像是发生了奇迹,金老四惊喜得发抖。

    不期而现的竟然是纪大妞。

    金老四横移侧开,纪大妞面对锦衫中年。

    额有刀疤的和落腮胡汉子双双退到锦衣人身后。

    “你……就是纪大妞?”他竟然也能叫出她的名字。

    “不错,有人先告诉了你。”

    “你们是一路的?”

    “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纪大妞撇了撇嘴又道:“你就是金剑帮红旗堂堂主‘回龙手’竺起风?”

    锦衫人退了一个大步,骇异地望着纪大妞。

    纪大妞冷冷地道:“姓竺的,一大清早姑娘我不想杀人,以后别撞在我手里。”说完朝金老四挥挥手。“我们走!”她完全不把这金到帮的红旗堂堂主放在眼里。

    “回龙手”竺起凤阴着脸没开口,看似有意避免跟她斗。

    金老四随着纪大妞步出巷子,到了街边。

    “纪姑娘,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有人特地找我来的。”

    “啊!谁?”

    “一个下人装扮的中年妇人,簪了朵红花……”“是她?”金老四立即想到巷口指引白水仙落脚处的中年妇人,古怪,她怎么会找到纪大妞来救人,看来这女人又是个神秘人物,她定然清楚所有的状况,所能断定的一点,她不是白水仙一路的,更不是金剑帮方面的,但她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不久前在巷口见过,纪姑娘,如果你有空,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好!”纪大妞点头。

    城外,池塘边的柳荫下。

    纪大妞与金老四面对面站着,看纪大妞激烈反应的神情.似已听完金老四的叙述。

    “我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就没往有人冒充这方面去想,通常冒充别人.外形神似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易容术而这冒充者,不但是外形声音动作可以乱真,连司徒明月的私人经历也无一不知,这未免太玄也太可怕了。”咬咬牙又道:“我们都错怪了他,想不到他人还在敌人手中,这冒充者到底是谁?”

    “只有白水仙知道。”

    “你怎么不早说白水仙匿在巷子里?”

    “我怕打草惊蛇,今晚七里河之会是揭开底牌的关键,如果我们采取了行动而迫使对方改变计划岂非失策?”

    “嗯!也有道理”。-“我最担心一点……”

    “什么?”

    “不管我们这方面力量有多大,司徒大侠落在对方手中,是对方绝对有利的要挟本钱,今晚之事恐怕非常棘手。”

    “到时再说吧!”纪大妞表现出明显的忧虑神色。

    “我们何不设法找那戴红花的妇人?”

    “也许她知道内情,依我看,她不是金剑帮的人,也不是神火教徒可能是第三者,说不定是想黑吃黑……”

    “如果是企图黑吃黑,我们找到她她会说么?”

    “以纪姑娘的能耐……”

    “用强逼供?”

    “嗯!”

    “说得容易,她有本领黑吃黑是普通人么?”

    “这”

    “老四,别再胡思乱想,还是等晚上看事行事吧!你回去告诉那几位老人家,预先安排,不能让白水仙和冒充者有逃脱的机会,只要速到人,一切自会迎刃而解。我这方面也有我的打算,以能救出司徒大侠为主。”

    就在此刻,一个衣着花丽的少年公子手摇折扇,安步当车地朝这边走来,潇洒飘逸,远远看去,风度翩翩。

    “那边来的是什么人?”纪大妞首先发现。

    “逍遥公子管寒星!”金老四一扭头便看出来了。

    “我讨厌这个人!”纪大妞噘了噘嘴。

    “我对他也没兴趣,不过……他是司徒大侠的知心朋友,不能不理,奇怪,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老四,记住,别对他透露七里河的事。”

    “为什么?”

    “不需他插手。”

    “白云堡是洛阳的一方之霸,说不定……”

    “我说不需要。”纪大妞板起了脸。

    “好吧,不说就不说。”

    顾盼间管寒星来到。

    “纪大妞,你好!”管寒星拱手为礼。“还不坏!”纪大妞意态冷漠。

    “管公子好!”金老四略一躬身。

    “有没有司徒兄弟的消息?”管寒星凝重地问。

    “没有!”金老四深深摇头。

    “真奇怪,也许……他根本不在洛阳城,本堡能用的人全部出动,也运用了各种关系,就是找不出线索,连蜂丝马迹都“管公子!”纪大妞打断了管寒星的话。“白云堡在洛阳可是高门大户,司徒明月落在金剑帮的人手里,而金剑帮在洛阳一带却是公开活动,贵堡与金剑帮是互有默契而故意装聋做,哑,抑或是另有打算?”

    “纪姑娘!”管寒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的意思是在下出卖朋友?”

    “我没这么说。”

    “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管公子聪明绝顶,可以自己去想。”

    “在下愚蠢,想之不出,纪姑娘兰心惠质,请明示!”这句话包含讽刺的意味,谁都可以听得出来。

    纪大妞笑笑,当然是冷笑。

    “我知道我人长得丑,但心并不丑,尤其这一双手是天下最美的手,我很自豪,而且弓似为荣。”舌剑唇抢,互不相让。

    管寒星当然能领会话中之意,他在开封时曾经被她一拳打得吐血,以武林人的立场而言,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最美的手,而且这样的手并不多,他也笑笑,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笑得出来的实在也不多。

    金老四不愿见双方闹僵,忙打圆场。

    “管公子,金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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