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神功慑敌

    第08章 神功慑敌 (第2/3页)

    “如果不行,证明这一年多的心血付诸东流了!”

    “国师,这一战关系国体……”

    “皇爷尽管安心,决无差错!”

    公主段瑞芝芳心最是焦灼,因为这关系着她的终身幸福。

    场中,双方对立,如渊停,如岳峙,一种无形的紧迫之感,令人鼻吸皆窒。

    双方皆无懈可击,这是定力的比拚,精气神已凝而为一,只要那一方稍露破绽,便会遭致命的攻击。

    时间在紧张中消逝,又好似已停滞在某一点上。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呀!”

    栗喝声中,欧阳从善漆黑如墨的双掌,闪电劈出。

    “砰!砰!”

    双掌击实,朱昶仅身躯微微一震,不闪让,也不反击。

    欧阳从善顿时面目失色,惊怖地一步一步后退。可能,他生平未遇过如此对手,也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硬承他全力一击而丝毫无伤。

    退,退,他已退了七八步。

    人影一幌,朱昶幽灵般欺到他身前,冷厉地道:“本将军忠告过你,现在你死定了!”欧阳从善的脸孔起了扭曲,汗珠滚滚而落,他不再后退,双脚宛若生了根。

    苗王一边的高手,全站了起来,个个目瞪如铃。

    朱昶潜意识中的恨与仇,使他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双目逐渐发红……

    “空空子“适时高声道:“镇殿将军,对方如果认败便算了!”朱昶念及段皇爷不喜杀戮,而自己这身功力,是受之于他所赐的“玉匣金经“,自不能太放肆,当下尽力克制内心的冲动,沉声道:“阁下服输吗?”

    “不服!”

    狂叫声中,左掌右指,猝然攻出,右脚猛然踢向“气海“。

    同一时间,能以三种截然不同的招式袭击敌人,这种身手,足令人叹为观止。

    可惜,他遇到的对手太强,太强了。

    朱昶反应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只见他身形电移,单掌疾挥……

    “哇!”

    惨哼声中,欧阳从善口喷血箭,连退三步,坐地不起。

    左边平台上的文武官员,已忘了皇爷在座,不自禁地喝起采来。

    苗王一边,却是惊呼。

    朱昶此刻要杀他可说易如折枝,但他没有跟踪下杀手,只冷峻地道:“本将军仰体皇爷慈悲之德,饶你不死!”说完,向场子中央退去……

    “且慢!”

    一声沉喝,震得人耳鼓发麻,人随声到,场中央多了一个人,所有在场的,全为之心头剧震,这人的身法太快了,快得使人看不清,仿佛他原本就在场中。

    朱昶止步回身,只见入场的是另一个苗装汉族中年。

    “阁下有何见教?”

    “挑战!”

    “这是最后一场……”

    “知道!”

    “有条件吗?”

    “比剑!”

    “奉陪,阁下如何称呼?”

    “苗宫首座护法宇文一雄!”

    “阁下对"剑道"很有心得?”

    “这不该你动问! “

    朱昶心念疾转,如果自己此刻使用随身断剑,传扬开来,将来在中原道上多有不便,势必为大理国带来困扰,当下回头向殿廊武士道:“剑来!”一名武士立即从兵器架取下一柄青钢长剑,送入场中。

    “空空子“似已窥知朱昶心意,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苗宫首座护法宇文一雄缓缓拔出佩剑,剑身映着灯光之光,泛射出耀目光辉,不言可知,这是一柄不凡的剑,只见他一抖腕,剑尖芒吐八尺,看得人心头泛寒。

    双方互道了一声:“请!”各占地位,拉开架式,双方的起手式均极诡异,大异一般剑术。

    兀立,凝视。

    气氛再趋紧张,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双方的气势中含有可怕的杀机。

    一刻!

    两刻!

    时间在栗人的死寂中消逝,谁也不曾动一下,甚至连眼都不眨。

    逐渐,宇文一雄的额际,鼻端,沁出了粒粒汗珠。

    一些精于剑道的,纷纷站起身来,意料中双方只要一出手便可分出胜负,这等绝顶剑手比剑,是与众不同的。

    但谁也不知道朱昶是采取保守的态度,他要等对方先出手,以考验自己的剑术,不然,根本不须耗上这多的时间。

    苗王一方的高手,一个接一个的起立,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互阵之中,双方各胜两场,这一场是决定性的比拚。

    逐渐,宇文一雄的身躯开始颤抖,这说明了他技逊一筹。

    朱昶本可出手了,因为对方意志已懈,但,他仍一动不动,人与剑似已凝为一体,在高明人的眼睛中,这是“剑道“的极致,足以杀人于无形。

    苗王子古不花频频拭汗,黑脸变得狰狞无比。

    段皇爷情不自禁地低声向“空空子“道:“国师,想不到这孩子有这高的造诣!”

    “空空子“道:“皇爷,恐怕还不止此!”

    公主段瑞芝插口道:“杨公公,少师的功力究竟有多高?”

    “空空子“一笑道:“很难说,总之难逢敌手了!”

    “那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高手?”

    “武学浩瀚如海,没有所谓第一,只有高低之分。”

    “比杨公公如何?”

    “高出甚多!”

    “这倒是件罕闻,徒比师高……”

    “师徒者,名份而已。”

    “杨公公,你看……他并未出手呀?”

    场中,朱昶姿势完全不变,宇文一雄身形却是摇摇欲倒……

    “空空子“得意又感叹地道:“天生奇材,连老夫也叹为观止了!”突地,宇文一雄口角溢出两股鲜血,蹬蹬蹬连退数步,几乎栽了下去,手中剑拄地支撑,喘息不止。

    所有在场的,全被这前所未闻的一幕惊得呆了。

    宇文一雄声音微弱的道:“为何不下手?”

    朱昶徐徐收剑,口里道:“皇爷不喜流血。”说完,转面疾行数步,扶剑,躬身,朝殿上施了一礼,然后回到原先位置。

    苗王子等一窝蜂下了场,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极点。

    “空空子“起身,道:“本国师宣布比武结束,敝国方面侥幸胜了一场,求婚一节,照规矩免议,现在请各位到宾馆……”苗王子古不花气呼呼地道:“不久本王子会再度前来拜候,现在告辞了。”天耳峒主孟丘朝上一揖,道:“敝人等就此拜辞,一切听候老王爷裁夺。”一挥手,纷纷掉头而去。

    朱昶心中暗笑,化外之人,礼数完全不懂。

    “空空子“大声道:“彼虽失仪,我们却不可失礼,礼宾官代皇爷送客,并予馈赠!”吩咐完毕,转头请示了皇爷,然后又宣布道:“散班!”所有武士及文武官员,齐齐肃立,躬身。

    段皇爷悠悠起身,与公主离去。

    “呀!呀!”

    欢呼声如春雷骤发,这是对“镇殿将军“的钦崇,也是对武士的至高敬礼。

    朱昶先不知所以,待恍悟之后,忙举手中剑向四周答谢,这场面,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空空子“招呼了一声朱昶,师徒俩双双出殿而去。

    回到“涤尘殿“,已是四鼓时分,仰山慕水忙分别服侍师徒俩更衣漱洗,殿内已重新排了一桌酒菜,菜式不多,但十分精致,师徒俩入席更酌。

    “空空子“兴致勃勃,举杯道:“孩子,为师的敬你一杯!”朱昶赶紧起立,惶恐地道:“弟子不敢接受师父敬酒,算弟子敬师父,谢成全之德!”

    “哈哈哈哈,孩子,不管谁敬谁,我们干杯!”朱昶恭谨地双手捧杯,喝了下去,然后替师父斟满,这才归座。

    “孩子,皇爷对你期望甚殷,盼你能完成使命,收伏"十八天魔",以靖武林。”

    “徒儿誓尽棉薄,达成上命。”

    “希望不久为师的仍在此设宴,为你祝捷!”

    “敬谢师父关爱!”

    “你愿尽兴一游大理国名胜吗?”

    朱昶略作思索,歉然道:“请师父宽宥,弟子想即入中原!”

    “也好,心有所挂,则无法尽兴,留待异日吧!”

    “弟子何时可以起程?”

    “后日如何?”

    “礼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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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滇道上,一个青衫蒙面书生,一颠一跛地踽踽独行。

    书生装束,蒙面,佩剑,跛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便是习成绝艺,返中原报亲仇,伐群魔的朱昶。

    一年多的岁月,中原武林业已面目全非,从江湖人物的传言里,朱昶听到不少惊心动魄的新闻。

    通天教兴起于开封,教主是谁,无人知道。

    八座“通天分坛“,分在各地开坛,势力覆盖了整个中原武林天下。

    除少林、武当、丐帮、黑堡四门派之外,其余各帮会悉被并吞。

    朱昶却不大注意这些,他的对象是“黑堡“与“十八天魔“。

    恨,在他的心里完全抬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一种血的冲动,使他几乎要发狂,过去的惨剧,一幕一幕地不断在脑海浮沉。

    是时候了,是对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朱昶此次行程,由滇西横穿滇中,越滇东而入川,全程数千里。他预计由川入鄂,目标指向荆山“黑堡“。

    “黑堡主人“是否即血案主谋,尚待最后证实,但自己本身与“悟灵““天玄“二子的仇,却数现实的。

    至于“十八天魔“,只有凭机会去碰了,当然,最好是设法诱使他们现身。

    这一天,来到川属叙州城,眼看天色已近黄昏,朱昶照一路来的成例,买了些现成酒食,然后去寻夜晚安身之处。

    他不进城,绕城厢向僻静之处走,走了不远,一座大庙呈现眼帘,他一歪一跛的慢慢向庙门行去,到了近前,只见门头一方泥金剥蚀的巨匾,刻了三个大字:“武侯祠“。

    根据以往经验,川省独多武侯祠,但香火却极冷落,这正合了他的意思,他需要静,不愿受任何干扰。

    于是,他走了进去,选了一处廊檐,拂去灰尘,就地盘膝而坐,打开食包,默然饮用,食毕,已是夜幕深垂,祠内寂静如死域。

    偌大一间祠,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他静坐参修那未完成的“金刚神功“。

    夜静如水,月上中天,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朱昶心中一动,夜半三更,是什么人来这祠中扰人清静?两条人影,疾步入庭,当先的,是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并不陌生,赫然是“黑堡“总管何文哉。

    一些诡秘的往事,涌上朱昶心头,何文哉曾一再追问白衣书生的下落,他身为总管,却对堡中高手下辣手,他曾纵自己脱离“黑堡“掌握,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份人情,他怎会在此时此地现身?这黑衣中年又是谁?

    心念之中,身形原姿不变,离地而起,幽灵般闪到合抱的廊柱之后。

    两人到了庭中站定。

    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在此地解决吧!”

    何文哉面露苦笑,道:“赵必武,你这是何苦?”黑衣人赵必武嘿地一声冷笑道:“何文哉,这段公案是一定要了断的,否则何以慰先师在天之灵……”何文哉显得很诚挚地道:“论年纪,我痴长两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当年令师与家师乃是至交密友……”住口,既系至交,为什么不留人余地?”

    “贤弟这话是偏见……”

    “偏见?先师因此抑郁而终,临死尚不忘那一式令他抱恨的剑法!”

    “贤弟,两位老人家其实并无芥蒂,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令先师生来好胜。”

    “笑话,令师的目的只是要登上第一剑手的宝座,所以不顾朋友道义。”

    “贤弟,那一式剑法乃先师独剑,双方比划,目的只是切磋而已……”那些都不必谈了,现在上一代的帐我们下一代结,证实一下令先师所创的那一式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吗?”

    “唉!无论你胜我胜,又如何呢?”

    赵必武激动地道:“如果小弟落败,自刎当场,……”何文哉面色一变,道:“贤弟未免太认真了,两位老人都已作古,我们下一代何苦呢?”

    “小弟埋首十余载,就是等待这一天。”

    “贤弟把这件事视为仇恨?”

    “仇未必,恨是有的!”

    “可是,愚兄我已立誓不再施展那招剑法……”想藉这以维持令师英名吗?”

    “愚兄我是肺腑之言!”

    “小弟其志已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朱昶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但以话意来测,可能是上一代虚名之争,武人都有同一通病,把“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何文哉寒着脸道:“贤弟,你可曾想到后果?”

    “什么后果?”

    “愚兄为了不使先师英名受屈,势必全力施展那一招……”正要如此!”

    “但那一招剑法出必伤人……”

    “小弟的剑法亦复如是。”

    “我们拚命为了什么?”

    “为一口气吧!”

    “但愚兄决不施展那一招!”

    “你非施展不可!”

    “否则呢?”

    “小弟向江湖宣布令师那一式并非无敌剑法!”

    “那贤弟就宣布好了!”

    赵必武栗声道:“先师临终所传的剑法,不能与令师那一式并存武林!”

    “什么意思?”

    “今夜让我俩来证明!”

    “拚命?”

    “生死系于各自所学,谈不上拚命。”

    朱昶乃“剑圣“之后,登时好奇之念大炽,看来双方所争的,是一招无敌剑法,天下真的有所谓无敌剑法吗?自己从“玉匣金经“所修习的那一招“天地交泰“,该列为什么等级呢?倒要见识一下双方的剑法……

    何文哉以断然的口气道:“愚兄我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

    “怕吗?”

    “谈不上!”

    “自认不敌吗?”

    “未必!”

    “那就证明一下!”

    话声中,“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看上去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在朱昶眼中,觉得气势仍嫌不足。

    何文哉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恕不奉陪!”赵必武厚声道:“不行,拔剑!”

    “不!”

    “真的不?”

    “不!”

    “懦夫,你沾辱了令先师之名。”

    何文哉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目中迸射出骇人目芒,但只那么一刹那,目芒收敛了,咬着牙道:“贤弟,我决不拔剑!”

    “你不自卫?”

    “难道贤弟要杀一个不反抗的人?”

    “会的!我……会的!”

    最后两个字声音特别高,有歇斯底里的意味,双目也同时泛出了杀机。

    朱昶不明“黑堡“总管何文哉为什么不肯与对方较量,一个武士,不敢应付面对面的挑战,的确是懦夫行为,对本身门派,是最大的耻辱,他并非泛泛之辈,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没有自信吗?抑是另有别情?

    赵必武咄咄逼人的吼叫道:“拔剑!”

    “不!”

    “嗤!”剑芒微微一闪,只那么电似一闪何文哉胸衣割裂,见了红。

    “我说拔剑自卫吧,何文哉,你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啊!”

    “谁说的?武林中谁知道?”

    “我知道便够了!”

    “唉!贤弟,你我二人拚死拚活,你胜,我胜,没有证人……”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另一边的殿角:“老夫作证人如何?”随着喝声,一条人影,从檐角飘落,像是一片枯叶,幌幌悠悠,落地无声,赫然是一个乾精瘦小的白发老者。

    朱昶心头暗自一震,想不到此间竟另有别人,从这式身法来看,这白发老人颇不简单,决非无名之辈。

    何文哉与赵必武同时转目望去,何文哉眉头一皱道:“阁下是"天不偷石晓初"?”老人欺近到俩人身前丈外之处,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是!”朱昶不由骇然,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瘦老头,便是名震武林天下的神偷“天不偷石晓初“,自己在初出江湖,游历江南之时,便已听人盛道此老之名,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听传言,此老性情古怪,功力高绝,爱管闲事,被他缠上了便无了无休,除天不偷之外,无论任何东西,被他看上,无不手到拿来,换句话说,便是除了天之外,样样皆偷,虽然他以偷出名,但侠誉不输于“武林生佛西门望“。

    赵必武朝“天不偷“双手一拱道:“石前辈来得好,敬请作双方的仲裁人!”

    “天不偷“嘻嘻一笑,道:“你们是名气之争?”

    “是的!”

    “目的是要证明那一方的剑术高明?”

    “是的!”

    “如此你们报上师承门派?”

    何文哉立即大声道:“非常抱歉,区区师承未便奉告!”赵必武倒是干脆,不待何文哉说完,便已抢着道:“先师"分光剑吴叔平"!”朱昶心头一震,这“分光剑吴叔平“是中原有数名剑手之一,父亲生前每一提及,便慨叹他气量狭窄犯了“剑道“之忌,否则成就未可限量。

    “天不偷石晓初“哦了一声,目注何文哉道:“老夫知你来历了,不说也罢!”何文哉面色微微一变,道:“足感前辈盛情!”朱昶微感失望,何文哉的来路他明白,但出身仍然是谜,他自惭父亲被尊为“剑圣“,而自己对“剑道“名家却所知有限。

    赵必武沉声道:“何兄,我们可以一较高下了?”何文哉一摇头道:“我说过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

    “毫无理由……”

    “贤弟何不谅人如此?”

    赵必武大声道:“我只要比剑,我只要证明,什么都不管!”何文哉坚持着道:“愚兄我歉难奉陪!”

    赵必武手中剑一抖,剑芒耀目生花,怒吼道:“你非出手不可!”

    “办不到!”

    “迫我杀你吗?”

    “尽管下手!”

    “何文哉,你以为我不敢?”

    “敢就出手罢!”

    “天不偷“白眉一蹙,道:“依老夫之见,算了罢……”赵必武激动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地吼叫道:“罢不了,我赵必武如不能得胜而归,便把一条命交在此地,石前辈如果不愿仲裁,就请旁观吧,他如果不还手,咎不在后辈。”本文出处利文网http://www.liven.com.tw

    “天不偷“嘻嘻一笑道:“且慢,此地尚有朋友,并非老夫一人!”

    “啊!”何文哉与赵必武同时惊呼出了声,似乎完全料不到暗中还有人。

    朱昶心中一动,暗忖,老偷儿好厉害的眼力,竟然已发现自己……

    “天不偷“面向朱昶匿身的廊柱道:“朋友,请现身吧!”朱昶被叫破行藏,自不能不睬,当下缓缓起身,一步一跛,走向场中。

    何文哉目露骇异之色,讶异地道:“是……你……”朱昶在距三人七八步处停身,冷极地道:“在下初次出道,不认识任何人!”赵必武眉头一紧,道:“朋友请你离开如何?”

    “为什么?”

    “江湖有江湖规矩,区区等解决私人争端,不希望别人插足其间。”朱昶心念电转,自己如果插上一枝,可三得其益,第一,看样子何文哉别有隐衷,决不会出手,自己欠他一份情,可以替他解决困难。第二,考量一下自己的剑术。第三,击败对方,藉此传名,引诱所要找的人出现。

    心念之中,故作不屑的语气道:“在下先到,你等后来,要走,你们走!”赵必武登时暴怒道:“朋友讲理吗?”

    “当然!”

    “如此请便?”

    “在下说过,要走你们走!”

    “朋友莫非要横岔一枝?”

    “亦无不可!”

    何文哉突地目注朱昶腰间佩剑,面色大变,栗声道:“朋友,你……你的剑……:“朱昶暗自一震,道:“怎么样?”

    “区区……是说鞘中的剑……”

    “剑当然是在鞘中!”

    何文哉一目不瞬地注视了朱昶半晌,才颤声道:“朋友的鞘子是另外配的?”这话,使朱昶吃惊不小,看样子这诡异人物认得父亲的这柄“圣剑“,当下故作不解,冷冰冰的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区区……对这剑柄十分眼熟,但剑鞘却陌生!”

    “奇了,阁下此语令人不解?”

    “朋友如何称呼?”

    朱昶心念一转,一字一句地道:“断剑残人!”

    “什么,朋友叫"断剑残人"?”

    “一点不错!”

    “这剑……”

    “无敌断剑,专饮邪魔之血!”

    赵必武此时已沉住了气,闻言接口道:“朋友自夸剑术无敌?”朱昶一点头,没有答腔。

    赵必武目注何文哉道:“你听见了,无敌之剑!”

    “听见了!”

    “如何?”

    “无意见!”

    赵必武冷哼了一声,转注朱昶道:“本人领教朋友的无敌剑术!”

    “挑战吗!”

    “可以这么说!”

    “并非在下夸口,阁下不是一招之敌!”

    赵必武额上暴起了青筋,怒声道:“朋友好大的口气?”朱昶依然冷漠沉着地道:“事实如此!”

    “如此我们来证明一下?”

    “可以!”说完,目视“天不偷“道:“前辈请为证人!”

    “天不偷“颔了颔首。

    赵必武的神情在刹那之间变了,变得凝动沉稳,气定神闲,一反刚才的浮躁,朱昶不禁暗自赞许,这是一个名剑手必须有的修养。

    “请!”

    “请!”

    “朋友不拔剑?”

    “阁下只管出手,在下剑一出鞘,便定胜负!”这话,的确令人受不了,但赵必武已不为所动,拉开架势,凝神壹志。

    朱昶可不敢托大,一样的凝神专注。

    双方同样无懈可击,赵必武的表现是剑术名家,而朱昶却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随着时间的消逝,气氛越紧张,何文哉与“天不偷“面上的严肃神情,并不亚于赵必武,他俩都非泛泛之辈,已觉然出这名不见经传的蒙面书生“断剑残人“并非信口狂言,而实在是一个其深难测的“剑道“高手。

    赵必武额上渗出了汗珠,这种对峙,较之用剑拚搏还要凶险,还要艰困。

    一声暴喝,打破了凝结的空气。

    “锵!”的一声震耳金铁交鸣,剑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朱昶的半截断剑斜举半空。

    赵必武面色铁青,长剑下垂,身形簌簌而抖。

    “啊!”

    久久,何文哉才发出了一声惊呼。

    “天不偷“像是自语般的道:“老夫行年八十,今夜开了眼界。”朱昶徐徐回剑入鞘。

    赵必武大叫一声:“罢了!”手中剑突地勒向咽喉。

    “不可!”

    喝话声中,“天不偷“以闪电般的身法,手法,一把扣住赵必武握剑的手。

    朱昶依然冷如冰雪地道:“阁下何必,连这点涵养都没有吗?天下没有无敌之剑,也无所谓第一,强中更有强中手,徒争虚名何益?”赵必武长声一叹,口里喃喃地道:“断剑残人!断剑残人……”天不偷“松开了手,赵必武疾奔出祠而去,口里犹叫着:“断剑残人“……

    何文哉幽幽地道:“他是一名杰出剑手,可惜……”天不偷“接下去道:“可惜碰到了这位朋友!”何文哉嗫嚅地向朱昶道:“朋友……可否……请教断剑来历?”朱昶冷冷地道:“在下不答覆任何问题!”

    何文哉一楞,闭上了口。

    蓦地,朱昶瞥见“天不偷“的左手,赫然只有三指,食中二指齐根而没,他想起父母亲被害现场所遗的两根断指,这一发现,使他热血沸腾。

    心念动处,又目不期然地射出两道煞光,迫注在“天不偷“的面上。

    “天不偷“觉出情况有异,不安地道:“朋友何为这样看着老夫?”朱昶寒声道:“阁下的左手……”

    “左手怎样?”

    “因何少了二指?”

    “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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