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荣膺武士

    第19章 荣膺武士 (第2/3页)

一抬手,道:“够了,留坛观察,七日之后正式授职。”所有在场的全部起立躬身。

    “五毒魔“从台后侧门退了下去。

    朱昶由另一名武士领着,回到原先憩息的房间内。

    六名聚赌的武士,已结束停当待命,床头上放着一个瓮瓶,想来那便是画符用的符水了。

    不久,那姓李的小头目匆匆而至,关照朱昶道:“朱永日,这房内只剩你一人,好好歇着,别乱走!”朱昶点头应了一声:“是!”

    一行七人离房而去。

    朱昶关上房门,熄了灯,倒在床铺上假寐,心念起伏如潮,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该如何着手呢?

    三更,万籁俱寂,除了偶而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外,什么声息也没有。除了走道,灯火都已熄灭。

    朱昶毅然作了决定,暗中更换了衣服,戴上蒙面巾,佩上断剑,把一身短打打扮捆成小包,背在背上,然后,启门而出,如幽灵般直扑后院。

    来往逡巡的警卫,只是些普通武士,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无从发觉。

    房舍鳞次栉比,要查出“五毒魔“的寝处,可真不容易。他拣最后一进居中的一间掠去,隐身屋角暗处,在打主意。

    突地……

    一条人影,进入院中,朝上房高声道:“分坛掌令鲁元,有要事禀报!”朱昶精神一振,自己已摸对了地方。

    房内,传出了“五毒魔“刺耳的声音:“什么要事?”

    “总坛有急令下达!”

    “说吧!”

    “根据密报,大理国公主入中原,被"黑堡"劫持,而所谓"断剑残人",是该国镇殿将军,同时也是国师"空空子"的弟子,太上通令各分坛全力侦缉"断剑残人",如有发现,不得任意动手,须由总坛处理!”

    “嗯!”

    朱昶心头大震,不知这些消息,对方是如何探悉的?

    “弟子另有一事禀报!”

    “何事?”

    “两名被制穴道弟子,业已不治死亡,捕获的五名"黑堡"门人,经以"制心丸"灌服问供,声称该堡并无其他高手在归州附近活动,对劫人伤人事全不知情。”

    “鲁掌令对此有何意见?”

    “卑职认为那新进武士朱永日大有可疑……”什么理由?”

    “六名新进武士,五人脱走,只他一人留下,而且观他比武所使剑法,大异中原流派,其真实功力,并未显露,他在"仙游观"本已服了"易性丸",但观察他的反应,心性似未改变……”这点本座已然看出,鲁掌令认为该如何处理?”

    “立开刑堂,用"制心丸"令其说出实情!”

    “可以,传令开刑堂,各堂主一律到场!”

    “遵令谕!”

    姓鲁的掌令,匆匆退了出去。

    朱昶飘身落地,一推那正中厅房的门,竟是虚掩的,他举步走了进去。

    “谁?”

    “区区特来造访!”

    “你是谁?”

    “阁下想找的人!”

    “五毒魔“居然若无其事地燃灯出房,目光扫处,不禁栗声道:“你是"断剑残人"?”朱昶“嘿!”地一笑道:“不错,你可以叫救命,或鸣警召人!”

    “五毒魔“阴森森地瞪了朱昶片刻,把厅中的巨烛点燃,然后一摆手道:“请坐!”这态度,使朱昶有些莫测高深,冷冷地道:“不必了!”

    “我们可以谈谈?”

    “没什么可以谈的!”

    “你此来何为?”

    “算是为这一带枉死的百姓讨帐吧!”

    “哈哈哈哈……”

    “阁下倒很镇静?”

    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必沁入鼻孔,朱昶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所恃的是“毒“,才会这等从容,他有“天蜍珠“在身,百毒不侵,根本不以为意。

    “五毒魔“阴恻恻的道:“"断剑残人",你竟然敢直闯分坛,不知"死"为何物吗?”朱昶冷漠地道:“也许正好相反!”

    “你何不运功试试?”

    “什么意思?”

    “告诉你,本座居寝范围之内,布满剧毒,只要踏入毒区之内,神仙难免!”

    “未见得吧?”

    “你……”

    “阁下较之"夺魄琵琶"如何?”

    “五毒魔“顿时老脸剧变,目中暴射栗人凶焰,厉声道:“断剑残人,"通天教"若不把大理国夷为平地,就枉称"天魔"了。”朱昶寒声道:“即使有此一日,阁下也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死定了!”

    “小子,你倒是运功试试看?”

    “不必,如你"五毒魔"要喊救命,就乘早,迟便不及了!”

    “五毒魔“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惊悸地后退了两步,栗声道:“你真的不畏剧毒?”

    “哈哈哈哈,区区之毒,能奈我何!”

    话声中,缓缓拔出断剑。

    可能,“五毒魔“自恃“毒道“高手,人莫敢犯,是以这后进之内,根本没有设置警卫,这朱昶闹了这久,附近半丝反应都没有。

    朱昶暗自得意,这对他的计划,十分有利。

    “五毒魔“惊怖地步步后退。

    朱昶步步进逼。

    厅房不大,退了四五步,业已到了壁边,退无可退。

    朱昶心念电转,决不能给对方机会,否则便要多费手脚了。

    “五毒魔“并非等闲之辈,一阵惊怖过后,立即凝神一志,双掌作戒备之势,那架势,却也无系可懈。

    朱昶必须争取时间,他不能与对方久耗,口里沉喝一声,断剑挟骇电奔雷之势,怒扫而出,罩身袭向“五毒魔“。

    这一击,志在必得,他已用上了全力。

    剑势犹如电光石火,“五毒魔“后退无余地,左右已被剑势所罩,闪避无从,他只有拚死反击一途。

    于是,他拚命地划出一招,以攻应攻。

    武术之道,只粟米之差,便决定生死胜负,尤其是高手对招,一丝一毫也不能勉强,在硬碰硬的对抗之下,也不能偷机取巧。

    “哇!”的一声惨号,血泉喷洒,“五毒魔“戟指朱昶,口唇连连张合,他似乎不甘心如此结束生命!但,命运已定,仍然虚软地倒了下去。

    朱昶在对方拚死反击之下,连退了数步,一阵气翻血涌。

    惨号声,业已惊动了巡回值夜的弟子,纷纷涌入后院。

    朱昶抓落些帐幔之物,引起火来。

    火光一现,警号立传,整个分坛于焉沸腾起来。朱昶一不做二不休,四下放火,眼看火已成势,才迅捷地驰离现场,疾奔“仙游观“。

    此刻……

    “仙游观“里面,一样闹得天翻地覆,专治瘟病的数百道符箓失窃不算,新搬到的一坛符水,也告神秘失踪。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轮充“活神仙“的黄衣老者,暴跳如雷,把观中所有弟子,全派出去搜索,符水失窃,是不得了的大事,如果这秘密拆穿,这场戏便演不下去了。

    朱昶奔到了“仙游观“,已是四更天。他悄然掩入庙中,轻车熟路,直奔后进。

    “什么人?”

    喝话声中,“砰!砰!”两响,两名警卫栽倒原地。

    黄衣老者一闪出房,来到院地之中,棱棱的目光,四下一扫,栗声喝问道:“何方朋友光临?”暗中一个声音道:“区区特来拜访活神仙!”黄衣老者脸色乍变,身躯一震,咬了咬牙,道:“朋友是谁?”眼一花,跟前幽灵般出现一个蒙面人。

    “你……"断剑残人"?”

    “一点不错!”

    “你……你……意欲何为?”

    “装神扮鬼,荼毒生灵,尔等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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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衣老者,惊怖万状地连退数步,暴喝一声:“人来!”大部份教徒,都已出观,仅有四名扮成道士的教徒,闻声而至,也不分辨来者何人,便一涌而上。

    一道剑光,倏现乍灭。

    四人惨号着几乎在同一时间栽了下去。

    黄衣老者当然知道“夺魄琵琶“被废功力的可怕事实,他自忖决非“断剑残人“之敌,就在四名弟子被杀的当口,弹身疾遁,端的去势如电,只一闪便失了踪影。

    但,他快,朱昶更快。

    到了观后林中,黄衣老者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不敢继续奔逃,怕被对方追上。

    “活神仙,你该示众!”

    随着话声,“断剑残人“又出现身前,有如不散的阴魂。

    黄衣老者唬了个亡魂尽冒,张口结舌,连话声都发不出来。

    朱昶冰寒至极地笑了一声,道:“活神仙,你自作了断如何?”黄衣老者双掌一扬,猝然劈出,这一击,是情急拚命,业已用上了毕生功劲。就在掌风雷动中,电闪转身……

    “你走不了的!”

    “断剑残人“巍然站在身前伸手可及之处。

    黄衣老者头皮发麻,呼吸为之窒住。

    “砰!”挟以一声惨哼,黄衣老者踉踉跄跄退了四五步,张口连喷鲜血。

    朱昶如影附形而上,伸指疾点。

    “嗯……”一声长长的凄哼,黄衣老者瘫了下去。

    朱昶提起对方奔回观中,迳趋大殿,把帏幕拉开,将黄衣老者反缚在椅上。

    “活神仙,天明之后,那些求符者会给你公道的!”黄衣老者凄厉如鬼地道:“"断剑残人",你杀了老夫罢!”朱昶一指点上对方“哑穴“,然后道:“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了,"通天教"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岂能没有交待。”黄衣老者目眦欲裂,急气攻心,又连喷数口鲜血,但他功力已弃,“哑穴“被点,只有听任命运的安排了。

    朱昶手持“断剑“,兀立殿前。

    那些被派出去搜索盗符水之人的高手,陆续回观。

    他们遭逢同一命运,全被废了武功。

    五更,东方破晓,观门外已麇集了许多求符水的平民百姓,排队鹄候,朱昶满意地离开了,天明之后,观中的变故,会说明一切。

    朱昶改回了原来的短打扮,直奔归州城外与老哥哥约定的旅馆。

    尚未到地头,“天不偷“已在道旁相候。

    “小兄弟,情况如何?”

    “差强人意,符水是老哥哥……”

    “嗯!我已托由此地丐帮分舵善后。”

    “我们上路?”

    “走啊!”

    ※ ※ ※

    这一天,来到山区小镇,由此入山,便是“黑堡“腹地。

    朱昶来此,已算是“三度刘郎“。

    这山区小镇,已被“黑堡“严密控制,从入镇到进店打尖,朱昶与“天不偷“一共碰到四次盘诘,原因当然是“黑堡“与“通天教“之间的水火之势,怕有敌人潜入,动摇了根本之地。

    所幸,“天不偷“是成了精的人物,应付得当,丝毫不让对方起疑。

    准此而论,山中的戒备当更严密,可能飞鸟也难溜过。

    饮食之间,朱昶低声向“天不偷“道:“老哥哥,你呆在镇上吧!”

    “小兄弟,你总是紧要关头扔了我……”

    “话不是这么说,小弟我曾有誓愿,必须以个人之力手刃仇仇!”

    “你这不是专为救那宝贝公主而来吗?”

    “小弟相机行事,救人、报仇,也许兼而为之。”

    “老哥哥我对你毫无助力之处?”

    “你在镇上作小弟必要时的应援。”

    “好吧!反正说来说去,你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朱昶歉疚地一笑道:“老哥哥,小弟一向任性,请多多包涵!”

    “算了,谁要我们相交呢?嘻嘻!”

    “老哥哥,小弟敬你一杯,聊表愧疚之情……”免,这一套免了,反正,我呆在此等你是定局了!”

    “这杯酒不接受吗?”

    “喝罢,别谈敬不敬的了。”

    两人照了照杯,朱昶左右一扫,道:“老哥哥,以您的那些绝活,在镇上呆些时当不成问题?”

    “天不偷“嗯了一声,道:“多为自己打算,别为我担心!”朱昶感激地朝老哥哥一笑,两人低头吃喝,不再开口,一餐海饭下来,已是未末时分,朱昶别了老哥哥,离镇入山。

    他并不依循山道,认准方向,翻山越岭而奔,以他的身手,自无所谓艰险,而一般“黑堡“卡哨,也难以发现他的影踪。

    薄暮,到了上次追踪少堡主到过了小庙隔山相对的峰顶。

    时当月黑之夜,只有繁星闪烁,在特殊高手眼中,星光已足够伸展视力了。

    他想,该连夜行事,还是等待天明?

    突地,他瞥见距身旁不远,赫然隆起两座坟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了过去,只见这两座墓头都没有立碑,只是两坯土,已完全为野草覆盖。

    墓内埋葬的是何许人,自无探究的必要。

    无名墓冢对过,有方卧牛巨石,他登上石头,打算仔细考虑一下行动的步骤,手指在石上划着掌门大师伯“遗世老人左敬业“所指点的阵图,这非常重要,如差了一步,便将受制于人。

    比划之间,手指触处,似觉这石上刻了什么,心中一动,用掌拂去苔痕,两个指刻的图案,现了出来,是一顶僧帽和一顶道冠。

    这是什么意思?代表什么?

    灵机一动,陡然省悟。

    这两座土冢,埋的是“武林三子“之中的“天玄子”与“悟灵子”,大师兄何文哉没有失信,他答应过收埋二子,并作特别记号。

    于是,无边往事,注到心头,黑狱、亡魂、扮尸、脱走……

    现在,师兄何文哉死了,二子也长眠此峰了,武士,谁能预料未来的下场?

    他坐在石上,呆呆地想得出神。

    就在此刻……

    一阵破空之声,倏告传来,朱昶心念疾转,可能是“黑堡“负责巡山的弟子巡上峰来,目前,还是暂时避一避为上。

    心念之中,闪身入林,跃上一株枝密叶浓的树桠上。

    身方坐稳,来人已现身,赫然是四个奇形怪样的高大老者,其中一个,发白如银,在星光之中,居然反射出光芒。

    看样子,对方并非“黑堡“的人。

    是何来路呢?

    四人在冢前地上,盘膝而坐。

    坐在右首的,向居中的白发老人道:“师父,何时破阵?”

    “天明!”

    “还有相当时间……”

    “先诱杀一些兔子兔孙。”

    “这不使对方有所防备吗?”

    “那算什么,对方所恃,不过那座"昊天阵"而已!”坐左首的阴阴地道:“只要"黑堡"铲除,"断剑残人"授首,本教便可君临中原武林了!”朱昶心头剧震,原来这几个老魔,是“十八天魔“中人物,这倒碰得巧,他们称白发老人为师父,莫非这老魔便是“摧命鼓“?”昊天阵“是“奇门正解“之中,三大奇阵之一,而“奇门正解“乃“太虚门“传派之宝,对方何以能知道“昊天阵“之名呢?

    “黑堡“又何以能排得出这奇阵呢?

    对了,掌门大师伯曾要自己查明设此阵之人……

    心念未已,只听下首一魔道:“此次若非九弟仗其千面之术,混入"黑堡",找到这排阵之人,还真不易……”朱昶心中一动,九弟,当然是排行第九的“千面妖魔“了,不知那魔头找到的排阵之人是谁?他注意聆听,对方却转了话题。

    左首的一魔嘿嘿一笑道:“老八,这是天助本教!”白发老魔沉声道:“必须自助而后天助!”

    右首的道:“老六,最大的威胁是"断剑残人"!……”二哥,你我弟兄,七零八落,死的死,残的残,这笔血债,哼,大理国必须加百倍偿还。”朱昶屈指一算,“十八天魔“除了眼前的三魔,便只剩下第九与第一两魔了,如果今天能设法除去这四魔,接近完成使命便不远了。

    只是,这老魔头恐不易应付,必须找机会各个除灭,如对方联手,后果就难料了。

    坐右首的突地沉声道:“老九来了!”

    话声中,只见一个黑衫老者,手中扣着一个黑衫中年,现身出来。直趋四人身前,那黑衫中年,面无人色,目中全是惊怖的光影。

    白发老魔目光一转,道:“如何?”

    “他已绘了阵图!”

    “可靠吗?”

    “他极怕死!”

    “哈哈哈哈!”

    “千面妖魔“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纸,道:“这是阵图,一式四份,请师父过目!”说着,递与近身的第八魔,第八魔接过,先送与老魔一张,然后每人一张。

    朱昶在暗中极目力注意那被扣的黑衫中年,但完全陌生,依装束,他在“黑堡“中很有地位,身份必然不低。

    各魔默默地参阅阵图,第九魔在旁边道:“这与他先前所供完全一样,为了不发生错失,所以特别绘制了这四份,以备临时参考……”老魔大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按原计划行事!”

    “千面魔“拉着黑衫中年,朝来时方向隐去。

    其余三魔,各朝一个方向散开。

    “咚!咚!咚!”三声鼓响,撞破了山间沉寂的空气。

    朱昶血行加速,心头一阵跳荡,这白发老魔,果真是“摧命鼓“。

    鼓声怪异,听在耳中,犹如千金巨锤,敲击在心上,朱昶想起了老魔的另一半“夺魄琵琶“,不禁心头有些泛寒,若非仗着深厚内力,怕不早已丧命琵琶声下了。

    他牵挂着那黑衫中年,这“昊天阵“之谜,非揭开不可,否则无法向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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