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尸山血海

    第十章 尸山血海 (第2/3页)

    “哈哈,大言不惭,你自己能活吗?”

    “咱们走着瞧!”口里说,心中可相当急躁,在重重包围之下,要想护持“无回玉女”是相当困难的事,一个人无法面面俱顾,她只要随便挨上一下,是准死无疑的了。

    如果“无回玉女”真的不幸,那只有放下她,放手地杀。

    “呀!”栗喝声中,森森白刃,从四面集中攻上,方石坚陀螺似的一旋,把刺来的剑全数扫了开去,但已不能伤人。

    方石坚完全处在挨打的地位,他知道对方的心意,如此下去,不需要多少时间,真力便将耗竭,然后,只有束手听任宰割一途。知道也没用,他不能放下“无回玉女”一力对敌。

    情况显示,眼前只有死路一条,他快要发狂了。

    “天南五凶”虽有一个受了伤,但伤势不重,在为首的示意之下,又完成了“传力神通”的架势。

    方石坚五内如焚,只要五凶再来上一掌,一切便算完。

    他身后的高手,朝两旁闪开,因为这是五凶发掌的正冲,怕误伤自己人。

    方石坚心意一动,攻弱避强,多挨一刻算一刻,多杀一个算一个,他毫不犹豫地施展“鬼冢主人”──“冷面秀土”欧阳仿遗传的身法,鬼魅般地旋向右后方的人丛,手中铁剑挟毕生功力,盲目划了出去。

    同一时间,五凶发出了“传力神通”。

    乌芒暴卷,惨号撕空,人影乱弹,重比山岳的劲气匝地猛卷,被铁剑搅乱的高手,有三个首当无俦劲浪之冲,被震得曳空飞泻而去,另两名横尸铁剑之下,但这并不能镇住对方,人影闪动中,包围圈更形紧缩。

    “天南五凶”又迫向正面。

    情况危殆万分,杀机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方石坚心念疾传,既然救人脱身已经绝望,就不能如此等死,于是,他当机立断,正待放落“无回玉女”……

    蓦地,一条黑色人影,划空射入人圈。

    一声惨号,震空而起,人群一阵混乱,“天南五凶”也跟着散开,其中一凶尸横就地,一颗脑袋被劈成稀烂,红的白的,迸溅一地。

    场中,多了一个黑衣蒙面女子。

    方石坚惊喜欲狂,这女子正是大洪山下准备血洗左家堡,而被自己赶到阻止的那女子,她的身手,高深莫测,来的恰是时候。

    “天南五凶”五折其一,登时暴怒如狂,期身围了上前,连女子的来历都不曾问,出手便攻。

    黑衣蒙面女厉哼一声,娇躯犹如幽灵,一旋一闪,不知用的什么身法,玄奇地自四凶联手合击的掌影中消失。

    “哇!”惨号声震得在场的心弦欲折,又一凶脑碎额裂而死。

    另三凶窒住了,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也在这瞬间停止了。

    黑衣蒙面女靠近方石坚站立,冷厉地道:“你们有多少人不够死?”

    “毒心公子”栗喝道:“报上来历?”

    黑衣蒙面女冷嗤一声:“佟大业,你不配问,识相的带人滚,给你父母留个披麻执杖的人。”

    “毒心公子”一向睥睨不可一世,只有他没有别人,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袖若无物,还是破题第一遭,但他是胸肌城府的人,他看出这女子功深莫测,不敢贸然出手,硬把怒火杀机抑制住,但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

    五凶之首的山羊胡老者,目眦欲裂地道:“小贱人,你敢留个名号?”

    黑衣蒙面女怒声道:“你再敢出言无状,姑娘我要你们五凶死无全尸。”说完,转向方石坚道:“把她交给我,你爱杀多少人放手地杀吧!”

    充满了血腥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方石坚真是求之不得,半句话都投吭,便把“无回玉女”交了过去。

    剩下的三凶之一,怪吼一声,探手怀中一掏,扬起……

    方石坚交人刚刚放手,铁剑电挥而出,乌芒乍闪,惨哼暴传,一条手臂连袖齐肩卸落,五指紧紧握着不知是什么歹毒的东西还是暗器,血水喷处,晃了两晃,栽倒地面。

    所有在场的,丧魂失魄。场中失去了黑衣蒙面女的影子,她不知何时带着“无回玉女”离场。

    方石坚的杀机仍然炽烈,手横铁剑,眸中煞芒来回扫掠,只要谁一动他便出手,俊面是铁青的,现在,他已经毫无顾忌了。

    空气一下子死寂下来,没有一个面上是有人色的。

    还要死多少人,没人知道,但所剩已无几了。

    死寂的空气中,方石坚缓缓挪动脚步,穿过散立的人群,向前走去,没有人敢出手拦截,也没人吭声,此刻,他像是死神的化身。

    走,走,走,人群已远远抛在后头,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铁剑回鞘。

    武林人,即使你最不想杀人,有时别人却非迫你流血不可。

    金乌西坠,光晕带着血色,似乎整个大地都被血涂抹了。

    他边走边想,黑衣蒙面女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不速而至,这是意想不到的。她一下场便出手杀人,不计后果,这是为什么?记得在左家堡时,她曾说过,为了某种原因,让自己一着,是为了什么原因?她救走“无回玉女”,又为了什么?

    江湖人的作为,有时实在令人无从揣测。

    经过这一役,梁子结大了,“金龙帮”决不会善罢干休的。

    夜的翼支,在不知不觉中覆掩了大地,方石坚脚步未停,眼前不见村镇的影子,不由兴起了“穷途无客旅,今夜宿谁家”之慨!

    突地,一个声音传入耳鼓:“人杀多了,未免有伤天和。”

    方石坚心头一震,止住了脚步。

    路边树脚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灰色人影,一下子看不清楚面貌,方石坚觉得方才的声音似曾相识,走近数步,不由精神大振,对方,赫然是赠送自己护心宝甲,要自己替他到左家堡阻止杀劫的那神秘灰衣老人。当下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前辈您,幸会!”

    灰衣老人道:“刚才是句玩笑话,老夫知道你杀人是被迫,如果那蒙面丫头不现身,老夫准备出手了。”

    “前辈在暗中观看?”

    “晤!”

    “关于左家堡的事……”

    “不必说,老夫已经知道了,会记下你这一笔人情。”

    “言重了,晚辈当谢前辈的厚赐,护心甲使晚辈数次化险为夷。”顿了顿,又道:“前辈与那蒙面女子见过面了吗?”

    “没有,现在还不能与她见面谈判。”

    “可是……”

    “可是什么?”

    “晚辈侥幸阻止了左家堡那场杀劫,当时不得已说出了是受前辈之托,黑衣蒙面女子答应暂时休手,她要找前辈问个明白。如果不得要领,一月之后她会再去,前辈有什么打算?”

    灰衣老人沉吟着道:“到时候再说吧!”

    方石坚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据那女子说,这事的起因是为了一个什么‘壶底和尚’的生死下落。那‘壶底和尚’是何许人物?”

    “一个使风云变色的怪人。”

    “怎会有那样的法号?”

    “什么法号,是浑号。壶底上的和尚,你可以想像得到是个浸在酒里的和尚。”

    “这……与那蒙面女子有什么干连?”

    灰衣老人默然了片刻,道:“这件事目前还在查证之中,不过,你已经牵扯在这件事中,有一点无妨告诉你,从她杀人的手法看来,她定是‘辣手无盐’的门下……”

    “‘辣手无盐’又是何许人?”

    “你没听说过?二十年前搅得中原武林一片乌烟瘴气的女魔,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她突然销声匿迹,不再出现江湖,这到现在还是一个不解的谜。至于为什么扯到‘壶底和尚’,不得而知。据老夫猜想,可能与‘壶底和尚’得到的什么异宝有关,怪的是‘壶底和尚’竟然也神秘失踪。”

    “是什么异宝?”

    “不知道,除非找到‘壶底和尚’。”

    方石坚深深吐了口气,道:“前辈为何要管这件事?”

    灰衣老人目中精芒一闪而逝,沉重地道:“老夫年青时,曾受过左家老堡主的恩惠,也就是现在的堡主左云林的父亲,凑巧知道这件事,所以不能不管。”

    方石坚颔首道:“原来如此。可是……前辈何以不能出面呢?”

    灰衣老人“嗨”了一声道:“索性告诉你,以后老夫或许还有借用之处,你一定在当场听说了,‘壶底和尚’与左堡主是至交,因为左家堡以自酿的顾氏秘方‘三白酒’出名,但并不上市销售,为了黄汤的缘故,他们才成了至交,而那蒙面丫头咬定‘壶底和尚’失踪是左堡主见宝起意,老夫固是不信,但得查出证据,如果公开出面,万一事实是如此呢,叫老夫如何收场?”

    方石坚无言地点点头,这真是妙事,顾代三白酒,酒史上有记载的……

    灰衣老人又道:“报恩与正义之间,老夫实在难以取舍。”

    方石坚心念一动,道:“前辈是准备查明真相之后,在报恩与正义之间作一抉择。”

    灰衣老人双眸又一亮,道:“正是这句话,报恩是私,正义是公,不能以私害公,身为武林人,自应以‘武道’为重。”

    几句话,使方石坚大为钦服,脱口道:“以后如有效劳之处,晚辈仍乐于应命!”

    “如此老夫先谢谢你了!”

    “前辈要以见示尊号吗?”

    “这个……”灰衣老人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声音带着歉意地道:“方少侠,不是老夫故神其秘,还是以后再说吧!”

    方石坚冷傲成性,不再追问,抿了抿嘴,道:“晚辈可以告辞了吗?”

    “有事请教,老夫可以问少侠何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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