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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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章 化险为夷 (第1/3页)

      沉默,可怕的杀机凝固在空气里。

    方坚石的心神也与剑溶合为一。他是头一次如此慎重对敌,三条命取决于他的铁剑,他只能胜不能败。

    从气势上,可以看出一统会主的功力在“五岳神魔”之上。

    双方同样的无懈可击,意志力的对抗,任何一方只要稍微一懈,致命的打击立至,彼此当然都明白这一点。

    空气冻结了,时间似乎了静止了。

    双方只要一出手,将是石破天惊的场面。

    以“五岳神魔”的能耐,握杖的手竟然也出了汗,他没料到会主会有这决定。

    “无回玉女”在咬牙,脸色阵阵苍白,几乎无法维持站立之势。

    谁会先出手,无法预料,胜负之数,也无法揣测。

    那名黄衣少女的脸孔,因紧张过度而微起抽搐。

    “呀!”厉喝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一黑一白两道剑光绞扭穿织在一起,不知是谁先出的手,可能是同时,一阵刺耳的连珠碰击声过后,人影霍地分开,仍回复起手之势。

    不胜不败之局,这是第一招。

    旁观者心弦一阵剧颤之后,又回复原来的紧张。

    又是一阵可怕,令人呼吸窒阻的沉默。

    “砰”地一声,“无回玉女”栽倒地面。方坚石心神皆震,就在这意志一懈的瞬间,一统会主已出了手,势如骇电奔雷。

    方坚石亡魂尽冒,连转意念的余地都没有,本能地全力对挡,又是二串刺耳惊心的金铁交鸣,人影再分,方坚石以觉胸腹之间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外衣裂开了尺长一道口,如果不是袭灰衣老人所赠的护身宝衣,无疑地已经是肚破肠流,沉如铅场的俊面,起了抽扭。

    这是第二招,谁胜谁负?

    如果不是“无回玉女”猝然倒地,乱了他的心神,不会出现这情况。

    命运就如此定局了吗?

    心思狂乱之下,方坚石暴吼了一声,铁剑挟雷霆之势攻出,似要撕裂空间,奇怪,一统会主没还击,闪电般退了数尺,使方坚石的铁剑落了空。

    “五岳神魔”乍电似地吼了一声:“三招已过,住手!”

    方坚石横着剑,人整个地麻木了,他是输了吗?照条件他该自决。

    一统会主目注方坚石脚边地面,脸色变了十分难看。

    方坚石猛一咬牙,回过头,只见“无回玉女”躺在地上呻吟,这一刹那,灵魂像是活生生的剥离躯壳,生命与一切恩怨情仇,将趋于幻灭,他深深注视了她一眼,狂叫道:“兰妹,你必须活下去。”

    说完,把心一横,回转间,缓缓举剑划向喉头。

    一统会主突地扬手道:“你没输!”

    方坚石一愣神,铁剑停在距咽喉一寸之处。

    一统会主抬起手,袖管上有道口,白皙的手臂上,很明显的有一道血痕。

    方坚石垂下剑,他感到一阵晕眩,是狂激后的虚脱。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叫:“我没有败,我没有败……”

    一统会主的目光,仍注视地面。

    方坚石下意识地低下目光,心头为之一震,脚前地上,一面三角皂幡,上面绣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是“招魂幡”的标地,似乎有些明白了,第三回合时一统会主为什么没出剑反击,那面皂幡是胸衣被划裂时掉落的,他本是贴身藏着。

    一统会主抬起头,幽幽地道:“如果本座在第二回合后跟踪出剑,你早已躺下!”

    这是实话,方坚石不得不承认,心念一转,冰声道:“那该如何算法?”

    一统会主不假思索地道:“算平手!”

    方坚石心里暗忖:“如果不是蒋兰心猝然倒地,分了心神,躺下的可能是你。”想是想,但也没说出口,事实上,如果一统会主心狠些,不亮臂伤阻止,他已经依约自决了,说起来,一统会主不不失一会之主的风范。

    女人多半心胸窄,换了男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另方面,这里是她的巢穴,如果她不守承诺的话,仍然可以要方坚石的命。

    “无回玉女”的伤重不支倒地吗?方坚石又回头关切地望了她一眼。

    一统会主双眸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口里幽幽地道:“方坚石,本座有个要求……”

    她的神情,此刻像个真正的女人,十分女性化,要求两个字听在方坚石耳里,不但意外,而且很新鲜,当下激奇地道:“芳驾会在下有所要求?”

    “是的,要求!”

    “请讲。”

    “算了,你不会答应的!”

    基于好奇,方坚石道:“何妨说说看?”

    一统会主摇摇头,叹口气,道:“算了,不谈这个,只当本座没说这句话!”

    方坚石吸了口大气,道:“在下可以离开了吗?”

    一统会主眸中精芒又现,紧抿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态度,不但方坚石迷茫不解,连“五岳神魔”和黄衣少女也感到奇诧。

    “五岳神魔”似乎想发问,但仅口须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方坚石的内心是忐忑,因为对方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一统会主又开了口:“方坚石,有几件事你必须牢记……”

    方坚石心中一动,道:“请讲。”

    一统会主语音凝重地道:“第一,本座的来历不许泄出江湖。”

    方石坚点头道:“这点在下保证可以守口如瓶。”

    一统会主目芒一闪,又道:“第二,从今后,不许与本座作对。”

    方坚石深深一想,犹豫着道:“这点恐怕很难说……”

    “什么意思?”

    “在下可以不主动挑衅,但江湖间的事很难说,有些情况会不由自主的。”

    “你解释一下看?”

    “此如说,碰上了有违天理武道的情况,或许是本身的权益受到侵害,那就可能不得不拔剑。”

    一统会主作色道:“你知道本座仍可留下你,因为三招赌约只是勉强算平手……”

    方坚石冷傲地道:“在下十分清楚。”

    一统会主默然了片刻,道:“好,本座答应你不主动挑衅的承诺,不过,你毁了本会这多的弟子,本座要保留必要时讨账的权利。”

    方坚石口角一撇,道:“可以,在下没异议。”

    一统会主轻轻一咬下唇,又道:“第三,如果本座发觉你所言不实,仍与欧阳仿沆瀣一气的话,随时取你的性命,你记清楚了?”

    “唔,当然,还有第四吗?”

    “有,第四,交代一下‘伤心客’的来历。”

    “办不到!”

    “什么?你说办不到?”

    “是的,绝对办不到!漫说在下根本不知道他的来路,即使知道也不能奉告,这是江湖规矩。”

    “哼!本座会派人追查明白的!”说完,转头向黄衣少女道:“你带他俩从后堡门出去。”

    黄衣少女恭应了一声,走近前来,道:“冷面修罗,准备动身!”

    方坚石收起铁剑,回身走到“无回玉女”的身边,声音激动地道:“兰妹,你能行动吗?”

    “无回玉女”期期地道:“恐怕不能。”

    方坚石吐了口气道:“伤势很重吗?”

    “不重!”

    “那是怎么回事?”

    “这……回头再说!”

    “好,我抱你走。”说着,俯下身,把“无回玉女”抱了起来,横在胸前,然后目注黄衣少女,等她带路。

    黄衣少女领着方坚石,转过一段街道,到了一座碉楼前,命守卫武士打开堡门,然后一挥手道:“你可以自己行动了。”

    方坚石昂首举步,走出后堡门,眼前是一片荒野,奔过荒野,进入林中,他轻轻放落“无回玉女”迫不及待地道:“兰妹,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无回玉女”顿时粉面飞霞,垂下眼皮,道:“是动了胎气!”

    方坚石心头大震,胎气,这名词对他十分陌生,但凭直觉,他也可以领悟到是怎么一回事,这可不是跌打损伤。他一时没主意,急得直搓手,但心中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腹中的胎儿,是方家之后,老半天,才苦着脸道:“要紧吗?”

    “无回玉女”娇羞不胜地道:“我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呢?”

    “只有……找郎中先生。”

    “好,我抱你进城……”

    “什么?大白天你抱着我走?还有你一身血污……”

    方坚石怔住了,抱她走不妨事,笑话由人去笑话,可是这一身血污狼藉的样子,可真的见不得人,计无所出之下,又是原先一句话:“那该怎么办呢?”

    “无回玉女”道:“附近找个人家,我暂时歇着,你换换衣服,去找郎中,只消说动了胎气,郎中就会开方抓药,这无须诊脉什么的……”

    方坚石一叠声应道:“好,好,好……”重新抱起“无回玉女”穿林奔去,当然是离开“一统会”的总舵“藏龙堡”愈远愈好。

    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遥遥已见镇集的影子,眼前有间茅屋,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芜的园圃中。

    “无回玉女”道:“这里好,不会惊动很多人。”

    方坚石止步,看了看,说道:“是间没人住的废屋。”

    “那就更好!”

    “可是……我怎能放心呢?”

    “别担心,这柄金剑仍可制服得小宵之徒。”

    方坚石无可奈何地道:“好,我会很快赶回来!”走近茅屋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茅屋蛛网尘封,少门没窗,霉湿之味刺鼻,屋顶上尽是窟窿,可以透进阳光,他双脚钉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无回玉女”扭了扭娇躯道:“放我下来!”

    “可是这地方……”

    “没有再好的了,放我下来。”

    方坚石只好把她放下。

    “无回玉女”虚弱地扶住门框朝里探望了一阵,道:“暂时歇脚,还拣什么地方?里面还有张木板床,你清扫一下,看清朽坏了没有,如不能用,坐地也无妨。”

    事逼处此,方坚石只好走了进去,从破柜子里抓出了些烂衣破布,把木板床拂扫干净,不错,还勉强可以易身。

    “无回玉女”走了进来,朝床边一坐,道:“你去吧,前面不远便是镇甸,一定有太医铺的。”

    方坚石期期地道:“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无回玉女”乏力地笑了笑,道:“别婆婆妈妈的,快去吧,我照料得自己。”

    方坚石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此刻也无从说起,喘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笑,抚着她的香肩道:“兰妹,我尽快回来,小心些!”说完,鼓起勇气离开,路上,回头望了好几次,内心的感受真不足为外人道。

    将到了镇头,他有些趑阻不前,身上染血的行头,真有些见不得人,但又不能不进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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