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波诡云谲

    第 五 章 波诡云谲 (第2/3页)

说有外人闯入宫里来了?”

    “婢子会清查!”

    “去找到尸体,既然见了血,逃不出百步。”

    “是!”紫奴退了出去。

    余宏打从心深处泛起寒意,两人正在谈话,“再世仙子”居然能发觉窗外有人,她用的是什么歹毒暗器,居然说逃不出百步?他的东瀛刀法杀人是残狠之最,杀个把人在他全不当回事,而竟然也为之胆寒,这么美而柔媚的女人,竟然用这种手法杀人,的确是想不到,她为什么不以此对付“酸秀才”丁浩而要假手于自己?

    “下床吧!”

    “好!”

    两人穿好衣服,在等紫奴报。

    整整盏茶工夫,紫奴去而复返,脸色很难看。 “怎么样?”声音在柔媚中带着严厉。

    “已经到处搜遍,不见人影。”紫奴垂下了头。

    “竟然会有这事,那来的绝非寻常人物,可是……留下血滴证明我出手没落空,怎么会呢?”想了想。“紫奴,也许对方功力过人,能支撑更长的时间,传令所有的人,到外面去搜,一里范围之内不许遗漏。”

    “遵命!”紫奴又领命而去。

    这一折腾,窗纱已经泛白,灯焰暗了下,天亮了。

    紫奴回报,一无所获。

    “再世仙子”的脸色变了。

    在余宏的心目中,“再世仙子”不只是名号叫仙子,而人也的确像下凡的仙女,她一向柔媚得教人沉醉,而现在她仿佛成了凡人,这使他震惊,产生一种说不出也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感受。

    他想:“她要自己杀‘酸秀才’丁浩,说与他有辱身杀师之仇,真的有这种事么?丁浩会作这种事么?”

    “难道会是他?”再世仙子幽幽自语。

    “他……谁?”

    “酸秀才!”

    余宏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噤,他的脸色也变了,如果真的是丁浩,他当然已经看一到自己和“再世仙子”所表演的和所说的一切,这问题便相当严重了,要是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一颗心已高高地悬了起来。

    “会……是他么?”声音已经走了调。

    “以我所知,没人有这等能耐。”

    “可是,姐姐,如果是他……何以不采取行动?”

    “你不必吓成这样子,我只是这么猜想而巳。我所发的暗器还没人侥幸活过,如果不是他,也必是个极端可怕的人。”低头想了想。“好弟弟,你走吧!我必须作一些必要的安排,有事我会找你。”

    余宏已无话可说,拿起刀,出房离去。

    木立在一旁的紫奴开门道:“仙子,婢子想到……”

    “你想到什么?”

    “会不会是‘醉书生’?”

    “如果是他就太好了!”再世仙子色然而喜。

    “为什么?”

    “他的能耐在余宏之上。”

    “对付怪人有对付怪人的方法。”

    “恐怕……很难!”

    “紫奴,你低估了我对男人的……”

    “仙子,你忽略了几件事。”

    “你说说看?”

    “第—,‘醉书生’跟余宏有交情,如果窗外人是他,他已经看列了刚才的那一幕。第二,你已经伤了他。第三,他是‘春之乡’的娇客,‘桃花公主’不是普通女子。第四,以婢子打听到的消息,他不喜欢争斗……”

    “够了,再说吧,我担心的是窗外人如果就是‘酸秀才’,情况便相当严重了,我们得马上准备应付之道。”

    紫奴深深点头。

    X X X

    自古英雄皆寂寞!

    一个武士如果大大地成了名,不管他是不是可以称为英雄,他总会寂寞的,因为亲近的人愈来愈少,而言行举止也受到了限制不能随便,等于戴上了无形的桎梏,是人人注目的焦点,所以他必须事事克制,甚至作假以维形象。作假表面上骗了别人,实际上是虐待自己,仿佛他是为了别人而活。

    名女人也不例外,也同样寂寞。

    “桃花公主”楚素玉现在就正困于寂寞。

    她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精美的庭园景物没有—样入她的眼,她的心灵是空虚的,仿佛自我已不存在。

    小桃红走了,失去了倾诉的对象。

    伺候她的还很多,由她指挥控制的也不少,但完全是主仆和隶属的关系,彼此依存的只是利害和权势。

    为何而活?

    活着的意义何在?

    这是她无时无不在想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园里桃花已落尽,枝头在新绿中缀着小小的毛桃,不久前滨纷灿烂的花朵,已由落英而化成泥。

    “公主!”一个丫环呈上一个是很牢固的羊皮纸袋。“刚才由飞骑送到的,请公主立即开拆。”

    “唔!你下去。”桃花公主慵懒地回答。

    丫环施礼退出。

    “桃花公主”看了看封套,上面有“特急”的记号,她立即撕开,抽出—张原红的宇笺,她的脸色变了变,长长吐口气,才看上面的字,简单的几个字,一目了然,她的两眼登时发直,持笺的手也抖了起来,细腻如脂,晶莹似玉的粉靥泛下青,字笺上的字像锋锐的剑剌穿了她的心,她又成了木雕,仿佛灵魂已在刹那间离开了躯壳。

    许久,许久。

    脸上的青色清褪,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坚毅。

    她决定了什么?

    她移身到梳妆台前,涂粉、划眉、梳理,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然后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于自己的姿容。

    不久,原先送急函的丫环又进房。

    “公主!”

    “小嫣,什么事?”边问边把字笺连封套塞进抽屉。

    原来这丫环叫小嫣。

    “醉书生到访!”

    “噢!请他进来,备酒!”她又回复了平时的欢愉。

    “就在……公主的卧房?”

    “唔!”

    小嫣退了出去,脸上有些迷惘,在这卧房里招待宾客是破题儿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公主!”是丁浩经过变声后的“醉书生”腔调。

    “请进!”

    丁浩自己搴帘而入。

    “啊!这是公主的香闺,在下荣幸之至!”

    “请坐!”

    “谢坐!”丁浩落座。

    “怎么客套起来了?”桃花公主一笑嫣然。

    “这是礼貌,不是客套。”

    “我们之间改个称呼好么?”

    “改称呼……为什么?”

    “现在的称呼太虚假,我分明不是公主,而你也不是公子,何必演戏呢?我们现在是朋友,直接了当不好么?”

    “好!怎么改法?”

    “你叫我桃妹,我叫你醉哥,如何?”

    “桃妹、醉哥,哼!有意思,不过……这种叫法不嫌太俗气么?”

    “俗中见真情!”

    丁浩心弦为之一颤,“真情”二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玩火**,要是当了真,后果就严重了,女人对“感情”是非常执着的,尤其不是普通女子,照自己交托斐若愚保护的小密探朱兰的说法,她们的行动指令出自“春之乡”,不管发号施令的是她或是她的幕后人,她有非常身份这一点绝对错不了,自己目前的形貌说什么也不会讨女人欢心,她对自己的表现是否另有目的?这点不可不防,爱儿小强尚在“半月教”手中,她会不会是“半月教”徒?

    “公主说得好,俗中见真情。”丁浩随声附和。

    四五名少女一也可说是婢子一一搬来了酒食,,七手八脚,很快摆整舒齐,然后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醇酒美人,香闺对酌,相当富于情凋。

    老规矩,丁浩还是用小葫芦盛酒。

    “桃妹,为我们新改变的称呼乾—杯。”

    “好!”桃花公主举杯,神色突然出现异样。

    丁浩的小葫芦已就口。

    “慢着!”桃花公主突仲皓腕阻止。

    丁浩的动作快,一大口酒已咕嘟下肚。

    桃花公主粉腮大变,放下了杯了,她没喝。

    “桃妹,是我敬你!”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桃花公主突然露出一个惨笑。

    “要我陪你么?醉哥,我……甘心!”她举起杯子。

    丁浩极快地伸手夺过桃花公主的酒杯把酒泼在地上,然后从小葫芦里用原本替他预备的空杯另斟了一杯递过去,笑着道:“这样才更见真情!”

    “好!”桃花公主毫不迟疑地一口喝乾。“醉哥,这……的确是真情,你是真的爱我?

    快……告诉我。”

    “对,爱得要死!”

    “爱得要死?”

    “要是假话,我马上就死!”丁浩没醉,但说的全是酒话,仿佛他已酩酊,出语坦率得近于粗俗。

    “我也是,我们……一道上路吧!”

    “这是什么话?”丁浩大表惊讶。

    “是实话!哈哈哈哈……”她竟然忘形大笑。

    丁浩骇然望着桃花公主,等她笑够了才开口。

    “桃妹,想不到你也这般风趣!”

    “风趣?”桃花公主眼眶一红。“这不是风趣,醉哥,我是在嘲笑你我的命运……”泪水夺眶而出。

    “奇怪,为什么连我也在内?”丁浩一脸的无所谓。

    “因为……我们已经走上了同一条路,半个时辰之后的,我们……就会一起到一个最美好的地方,没有痛苦、没有荣辱、没有仇恨、没有阴谋争端……”

    “那不是极乐世界么?”丁浩仍是玩笑的口吻。

    “对,极乐世界!”桃花公主拭去丫泪痕,意外地又绽出了和煦的笑厣,“喝酒吧!喝酒最乐,我们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伸手抢过丁浩的小葫芦,把剩酒一气喝光,然后又灌酒,自斟了一杯,把葫芦还给丁浩。

    “桃妹,你……该叫‘醉妹’才合适!”

    “好,改叫醉妹!”

    继续喝。

    她真的醉了。

    “醉哥,抱我……上床!”

    “上床……你……醉了?”丁浩脸上变色。

    “我……人醉心不醉,我……”她起身,扶桌,一偏,在丁浩的怀中。“醉哥,我们……

    上床,最后的欢愉,然后……我们就拥抱着进入……极乐世界!”

    丁浩没有移动,但内心产生了激情,生平第一次他领略到这种不正常的属于悲剧的激情,只是,他必须坚守立场。

    “醉妹,不成!”

    “为什么?”桃花公主迹近疯狂。

    “我们可以……永远做朋友,像亲己妹一样的朋友。”丁浩说得很诚恳,他心里早已明白是一回什么事。

    “醉哥,难道……你不是男人?”很露骨的话。

    “我是真正的男人,所以才说这句真男人的话。”

    “你……”桃花公主杏眼睁得老大,“我不懂你说这句话的意思?”

    “将来你就会懂。”

    “醉哥!”桃花公主从丁浩的怀里脱了出来,站在桌边,神色黯了下来,咬咬牙,象是非常痛苦的样子。“我知道我不配,因为……我已经……这是造化弄人,这是命!”她抬头上望,泪珠滚滚而落,玉琢的桃花变成了带雨梨花。

    丁浩大为震惊,她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何谓造化弄人?

    为什么说是“命”?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对!”桃花公主突然震惊地望着丁浩。

    “什么不对?”

    “你我……都喝了这酒,为什么?”

    “哈哈哈哈!”丁浩大笑了一声,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斜着醉眼道:“醉妹,你曾经阻止我喝酒,所以我也泼掉了你杯中的酒,而我们共同喝的是葫中的酒,我这小葫芦内藏玄机,奥妙非常……”

    “我懂了!”桃花公主泪中绽笑。

    “你懂?”

    “唔!你喝酒不用杯子不用盏,固定用葫芦,你在葫芦里放置了某种珍奇的辟毒之物,任何酒水经过葫芦便改变了性质,这就是你所说的玄机,对不对?”

    “醉妹,你太聪明了!”丁浩情不自禁地执住她的柔荑。“要是我……唉!算了,不提也罢,我刚才说过,将视你如妹,这句话是出自我的内心,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此言不改,此言不变,你的用心太令我感动。”

    桃花公主笑了,笑得很凄婉。

    丁浩突地神色一凝,放手低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桃花公主急声道:“快伏倒桌上。”她自己先伏。

    丁浩也伏卧桌上,头微侧,以臂作枕,一只眼眯开一条细缝,这样他便可以掌握情况,有极大的应变弹性。

    门先推开一条缝,当然是来人先观察室内动静。然后门开了—半,一个面目冷木的中年妇人闪身而入,房门又掩上,停了停才走近桌边,吡牙笑了笑,那笑态令人不敢恭维,夸张一点说,就像—匹狼面对到口的猎物,丑恶之中带着狰狞。

    桃花公主缓缓直起娇躯。

    中年妇人一翻腕,手里亮同一把寒芒耀眼的匕首。

    “公主,现在就动手么?”

    “把刀给我!”桃花公主的声音冷如冰雪。

    “公主……”中年妇人有些惊异。

    “我要亲自动手!”桃花公主挨近中年妇人。

    “属下奉令执行……”

    “我说我要亲自动手。”她伸出手。

    中年妇人似乎不太情愿地掉转刀尖,把刀柄递过。

    丁浩一动不动。

    桃花公主接过匕首,手半扬,刀尖向下,右脚前跨半步,盯视着丁浩,口时:“你退开些!”

    寒芒乍闪。

    “啊!”半声凄哼。“楚素玉,你……竟然敢……”中年脸孔扭曲成了一个怪形,最后的狞态。

    桃花公主拔刀。

    血箭激射,喷了满桌,人栽了下。

    丁浩虎地离座而起,瞪视着桃花公主,满脸都是激越之情,口唇连连翕动,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桃花公主从怀中掏出一纸红笺放在桌上。

    丁浩目光扫,只见笺上写的是:“醉书生已不能为我用,立即执行。”后面一个圆圈,中央一个王字。

    一望而知,这是杀人指令。

    圆圈一个“王”字代表什么?

    是谁下的指令?

    “醉哥!”调是异样的。“你马上离开!”

    “醉妹,你……”丁浩的声音也是异样的。

    桃花公主惨然一笑,蓦地—咬牙,刀,从右脸颊划下同,皮肉裂开,鲜红汩汩而冒,天仙突然变成厉鬼。

    做梦也估不到的行动。

    丁浩的呼吸立时窒住,脑内“嗡!”地—响,几乎晕了过去。残酷至极的画面,她为何要如此?

    “醉妹!”丁浩狂叫一声,伸手要夺刀。

    桃花公主电退数尺,刀尖对正自己的心窝。

    “别动?你再进一步我就……”声已哽住。

    “醉妹,你……你何苦要……”

    “如果不是这张脸,我……就不会……”她喘了口气。“你快走,以后……不要再见我。”

    “是……是我害了你……”丁浩滴下了伤情之泪。

    “不,这是命,注定了的,快走!”

    “我带你走!”丁浩突然下了决心。

    “不,我们缘尽于此!”

    “醉妹……”

    “你想带走我的尸体?”—动,作势……

    “好,我走!”

    丁浩不从门,穿窗而去,他的心已被撕裂了。他并没有真正离开,“春之乡”的范围很广,建筑设施也很复杂,想要藏身太容易了,尤其像他这等超级高手,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稳当之极,他很快地隐藏起来。 他要澈底了解事实的真相。

    —个天仙化人,美得足以傲视江湖中每一个女人,甚至普天下的女人,为什么甘于自毁容貌?

    如果是为了“爱”,彼此间的情还不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一时的冲动,不近情,不合理,她还没有发疯,也没醉到丧失了理性。

    如果是为了那指令,没有别的方法应付。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X X X

    房里

    桃花公主呆坐在椅上,她的心已完全麻木,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没想,成了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随着夜色的加浓,她的身影愈来愈模糊。

    “公主!”门外响起小嫣的声音。

    “什么事?”桃花公主的应声似梦呓。

    “要燃灯么?”

    “不必,有事我会叫你,去吧!”

    “是!”

    小嫣走了,房里又归于死寂。

    中年妇人的尸体还冷僵地躺着,喷洒横流的血已经凝固,她在等什么?也许有所等待,也许什么也没有,就这么木然坐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还是不对,更没有去想后果,反正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玉妹!”

    她极度憎恶,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像突然从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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