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泪枯骨

    第二十三章 血泪枯骨 (第2/3页)

说?”

    “庄主严嘱不许向任何人道及赴约的事,同时约束庄内人不许外出,要愚兄接待老弟,最后一句话却令人悬心…

    “一句什么话?”

    “庄主说如果他过了今日不归,要愚兄负责遣散庄丁,关闭齐云庄,并向老弟及关前辈夫妇致歉,送客!”

    丁浩闻言之下,也觉事态相当严重,这已明明预示着有不寻常的事发生,而余庄主又严令不许泄露此事,这其中便大有蹊跷了。

    “那陌生客的来路一点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叶兄打算怎样?”

    “愚兄我现在一筹莫展,只望不发生意外,庄主平安归来!”

    “不派人盯踪查探?”

    “庄主之命,无人敢违!”

    丁浩心念一转,似已略窥叶茂亭的用心,深深地道:“如果以客人身份干预此事呢?”

    叶茂亭楞楞,苦苦一笑道:“老弟认为愚兄此来的居心是要你出马吗?”

    丁浩一摇头,道:“非也,小弟只是如此说说而已!”

    叶茂亭沉声道:“非南庄弟子,当然不在此限,不过…

    “不过怎样?”

    “此事无第三人知晓,任谁出面,都坐定了愚兄违背庄主之命,泄了秘密。”

    “这话也是……”

    叶茂亭抓耳搔腮,一付着急但又无可奈何的形像。

    丁浩想了一想,道:“庄主的内眷……”

    叶茂亭黯然:“庄主发妻早丧,独子横死,只剩文兰小姐一人,又出了意外……”

    丁浩默然了片刻,显得十分同情地道:“看来只有祈望余庄主平安而归了!”

    叶茂亭颔首道:“是的,此事却不可让关老夫妇知道,他俩的性格是天不管地不理的!”

    “这小弟省得!”

    “老弟此番大概有得些日子盘桓?”“这个……倒说不定,哦!对了,小弟要到岳阳城探听一个老友的下落……”

    “就是昨夜的提及的半半叟?”

    “嗯!就是他,另外还有一位忘年交全知子……”

    “这事愚兄在昨夜就已传令弟子们去办了?”

    “小弟亲去一趟,比较安心!”

    “何时?”

    “就是现在!”

    “愚兄要人备船……”

    “不,小弟拟由旱路。”

    “那就备马……”

    “都不必,步行较为方便。”

    “何时返庄?”

    “可能要隔宿,但当夜回庄也说不定。”

    “用过酒饭再行动身如何?”

    “不必了,此刻天时尚早,正合上路!”

    “如此愚兄送老弟出庄。”

    丁浩回房佩上长剑,斜跨锦袋,然后同叶茂亭一道出庄,到了庄门之外,叶茂事再三叮嘱务必早早回来,丁浩辞别上路,离庄远了,才向路人打听了大枫林的方向,然后疾驰而去。

    大枫林高庄约二十里,是一个十分荒僻的所在。

    半个时辰之后,一片红艳艳的枫林,呈现眼前,没有一颗杂树。映着日光,像一片火,丁浩避开正面,绕道侧方入林。

    入林不久,遥遥瞥见两条人影对峙,其中一个是齐云庄庄主“南天神龙余化雨”,另一个是身着锦衣的中年人,想来便是叶茂亭所说的陌生客了。

    丁浩施展易形术,变成一个黄胖书生,然后藉巨木掩护,迫近两人。

    只见余化雨满面激愤之色,咬牙切齿地道:“古良玉,你毫无人性……”

    锦衣中年嘿嘿一声冷笑,道:“余大庄主,我古某这十多年来,未尝稍忘当年广功之恨,你想不到有今天吧?”

    余化雨老脸起了抽搐,厉声道:“姓古的,当年不杀你已属网开一面,你竟不知改过……”

    “你后悔了?”

    “的确后悔了,实不该留你奸夫淫妇之命。”

    “余大庄主,你与锺秀芸本来不配,她可做你女儿,是吗?”

    “放屁!”

    “嘿嘿嘿,一树梨花压海棠,多煞风景。”

    “你根本不是人……”

    “余大庄主,锺秀芸当年嫁与你作继室,是迫于你的财势……”

    “胡说,是她自己愿意的。”

    “但她与我是青梅竹马之交。”

    “诱奸人妻,你还有脸说?”

    丁浩已明白了一些梗概,余化雨丧妻之后,可能中馈之人,儿女尚幼,需要照顾,才娶了对方口中所说的锺秀芸为继室……

    锦衣中年阴阴一笑道:“一情两好,天经地义的事,你不甘顶这绿头巾?”

    余化雨双目尽赤,花白胡须了起来,厉声道:“老夫要杀你!”

    锦衣中年冷笑道:“余化雨,你杀不了我,现在说这话迟了,你那宝贝女儿在我手中,你不顾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吧?”

    丁浩不由暗中发指,原来齐云庄主的女儿余文兰是落在这厮手中,他以此要胁余化雨,本不知他的目的何在,这等人该杀。

    余化雨面上又起了抽搐,恨声道:“你敢碰她一丝一发,老夫把你剁成肉酱。”

    锦衣中年狞声道:“天仙化人,人见人怜,我如法泡制,把她废了武功,纳为小妾……”

    “你敢?”

    “如果你不答应条件,看我敢不敢,这一来,我们加了一层翁婿的关系……”

    余化雨“呛!”地拔剑在手,凌厉地吼道:“我要你血溅当场!”_锦衣中年了无惧色地道:“余大庄主,就算你真能杀了区区,你那宝贝女儿呢?能活吗?”

    余化雨浑身簌簌而抖,目眦欲裂地道:“古良玉,你真的要霸老夫基业?”

    锦衣中年狂妄地一阵大笑道:“大庄主独霸天南,也已相当时日了,论享受也够了,该让别人过过瘾了,你的资财,够你父女受用,觅个稳妥之处,安享余年,不好吗?”

    余化雨怒极反笑道:“古良玉,鹊巢鸠占,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

    “现在闲话少说,你答不答应?”

    余化雨痛苦地道:“我女儿呢?”

    锦衣中年阴鸷地道:“待你打发了手下,离开之时,原壁奉回,如何?”

    丁浩业已忍无可忍,一弹身,飘入场中。

    锦衣中年霍地侧身,暴喝道:“什么人?”

    丁浩冷冰冰地道:“管闲事的人!”

    “找死吗?”

    “那是你!”

    话声中,已到了两人身前两丈之处,停了脚步。

    丁浩这一易了形,看上去实在不起眼。

    余化雨惊愕地望着丁浩,他想不到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

    锦衣中年狞视着余化雨道:“原来余大庄主还带了手下,一共多少,何不叫他们统统现身?”

    丁浩接口道:“区区只是过路人,见不平而拔刀!”

    锦衣中年不屑地一哼道:“你算老几?”

    丁浩哈哈一笑道:“算老大吧!”

    “报上名号?”

    “你配吗?”

    “好小子,你是诚心找死,大爷成全你!”

    喝话声中,拔出长剑,恶狠狠地划向丁浩,看他出手,功力可相当不弱。

    “哇!”的一声惨哼,锦衣中年踉跄后退,身上有三处冒了红,不由骇极亡魂,他作梦也估不到这不起眼的黄胖书生,会有这等惊人的身手。

    丁浩手中剑斜扬,无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如何出手,似乎他本来就扬剑站在那里,根本不曾动过。

    余化雨栗呼道:“朋友仗义拔刀,余某人十分感激,但请勿杀他!”

    丁浩扫了余化雨一眼,怒视着锦衣中年道:“听着,暂时饶你不死,用余庄主的千金来换自己的命!”

    就在此刻,一声冷笑,倏告传来。

    丁浩目光朝笑声所发的方向一扫,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见不得人吗?”

    “嘿嘿嘿……”

    刺耳的阴笑声中,一个反穿皮袄的枯瘦老者,头上戴了一顶护耳风帽,从林木间走了出来,转眼间便到了场中,锦衣中年却在此刻飞快地退了开去.丁浩心中暗自嘀咕,这老者面生得紧,从来没见过,当下寒声道:“阁下是助拳的?”

    “一点不错!”

    “有个名号吗?”

    “没有!”

    反穿皮袄的老者咧嘴一笑,道:“小子,你这易形之术不错,但瞒不了老夫!”

    丁浩不由大吃一惊,这老者竟然一口道出自己是易了形的,看来对方不泛之辈,心念之间,冷冷地道:“阁下很有见识!”

    老者接着又道:“小子,你叫酸秀才不是?”

    这一揭穿了底牌,丁浩更加震骇莫名,自己对这老者一无所知,而他对自己却了若指掌,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余化雨双目圆睁,直盯着丁浩,面上激动非凡。

    丁浩不期然地收剑后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阁下到底是谁?”

    老者眉毛一挑,道:“你别管老夫是谁,你最好别淌这深水。”

    丁浩卸去“易形术”,恢复了本来面目,先朝“齐云庄主余化雨”歉意地颌了颌首,然后冷眼注定反穿皮袄的老者,冷声道:“区区也奉劝阁下别横岔一枝!”

    余化雨是又惊奇、又激动,几次想开口,又止住了。

    反穿皮袄的老者,阴阳一笑道:“酸秀才,你知道多事的后果吗?”

    丁浩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后果。”

    “你忘了余大庄主的千金掌握在别人手里……”

    丁浩心头一震,这可是相当棘手的问题,投鼠忌器,这可怎么好呢,总不能不顾及余文兰的安全?心念之中,愤然道:“卑鄙,无耻!”

    丁浩心火直冒,怒哼了一声道:“很好阁下准备保命!”话声中,手中剑颤了颇,森森寒芒打闪。

    反穿皮袄的老者桀桀一声怪笑道:“你自命侠义道吗!江湖中只求目的,不计手段,卑鄙是这样,无耻也这样,如果余大庄主自愿牺牲女儿,你划出道来好了。”

    丁浩登时热血沸腾,厉声道:“你敢怎样?”

    “不怎么样,咱们各凭本事!”

    “你认为能活着离开吗?”

    “哈哈,酸秀才,你狂得相当可以,告诉你,洁身自爱的好,否则你会后悔,不信你就试试看……”

    余化雨面上又现极度愤激之色,栗声道:“丁少侠,老夫万分感谢你的盛情,但……”

    反穿皮袄的老者得意地道:“骨肉情深,酸秀才,你就省了罢!”

    余化雨面上的肌肉起了急迫的抽搐的,狂声道:“鼠辈,老夫宁愿牺牲女儿,要维武林公义!”

    “你真的舍得?”

    “老夫豁出去了!”.“不后悔!”

    丁浩恨极欲狂,心念一转,闪电般扑向那锦衣中年,这一着,可说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这蓄势的一扑,犹如电光石火,使人连转的余地都没有。

    惊呼声中,那锦衣中年被丁浩一把扣牢。

    反穿皮袄的老者,措手不及,连退了三步。

    丁浩寒声道:“用余庄主的千金来换他的命!”

    锦衣中年面如土色,愤怒不已,以求救的目光,望着那老者。

    反穿皮袄的老者阴森森地道:“放了他?”

    “办不到!”

    “你以为如此可以要胁老夫吗,那你想错了!”

    丁浩倒是为之一怔,这老者又有什么鬼打算,难道他不要这锦衣中年的命了?心念之中,栗声道:“你不要他的命了?”

    锦衣中年以乞怜的目光望着老者。

    老者一扬手,锦衣中年惨哼了一声,全身立起抽搐,“呛!”地一声,手中剑掉地,口里凄厉地狂叫道:“你……你……好狠!”说完,头一偏,断了气。

    丁浩不由五内皆裂,一松手,猛扑那老者。

    反穿皮袄的老者奇幻地闪了开去,身法之玄奥,世无其匹。

    同一时间,余化雨也出了手,但照样落了空。

    反穿皮袄的老者已到了五丈之外,狞声道:“余化雨,你敢再一动老夫立即取你性命。”

    丁浩目眦欲裂道:“老匹夫,你敢报出名号?”

    反穿皮袄的老者阴恻恻地道:“我们是老相识!”

    丁浩一震道:“你到底是谁?”

    反穿皮袄的老者道:“你慢慢去想吧!”说完,目光转向余化雨道:“大庄主,条件不变,你放弃齐云庄,退出江湖,便可得回你的女儿!””

    人影一晃,失了踪影。

    丁浩电追过去,但空林寂寂,那老者如魅影般消失了,忽然想到余化雨的安全,如对方像对付锦衣中年似的暗下毒手,余化雨可能躲不脱,心念及此,忙退回原地。

    余化雨窒在当场,如泥塑木雕,见丁浩回转,才栗声道:“老夫竟看不出那匹夫用何法杀人?”

    丁浩知道余化雨庄主爱女心切,关心她的安危,所以在行动上表现得并不十分积极。从自己抵达到现在,他实际上未曾出过手,当然,这是人之常情,未可厚非。听余化雨这么一说,忙走到锦衣中年尸前,俯身检视。

    奇怪不见伤痕,也不见任何异状。

    余化雨皱了皱眉头,道:“是中毒吗?”

    丁浩心中一动,仔细再检视,只见死者后发脚结了一粒米大的血珠,登时明白过来,栗呼一声道:“无影飞芒!”

    余化雨惊声道:“什么无影飞芒?”

    “一种极其歹毒的暗器!”说着,用手掌贴向耳后,运劲一吸,一粒绿豆大的芒刺,赫然呈现掌心之中,把手伸向余化雨道:“就是此物!”

    余化雨变色道:“老夫首次见识到……”

    “这芒刺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少侠既识此物,必知对方来历?”

    “这个……”

    丁浩实地想起那老者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是老相识!”陡地猛省,对方必是虚幻老人无疑,他既精于“易形之术”,当然可以任意改变形貌,难怪他一口便道出自己来历,为什么早没想到被他走脱,心念之中,一跺脚道:“他必是虚幻老人无疑!”

    余化雨栗声道:“什么虚幻老人,这名号从没听说过?”

    丁浩咬了咬牙,道:“对方精于易形之术,来历不明,在下曾被他纠缠过……”

    “来历不明?”

    “是的!”

    “他竟然杀了他的同伙……”

    丁浩深深一想,道:“照此看来,这叫古良玉的是被虚幻老人利用,实际上劫持令千金,图谋庄主基业的,是这老魔头。”

    余化雨恨恨地道:“江湖鬼蜮,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丁浩剑眉一蹙,道:“死者与庄主之间……”

    余化雨“嗨”了一声,道:“家门不幸,才有这等羞耻的事,十多年前,老夫丧偶,因子女幼小,乏人照顾,凭说媒合,娶了一个叫锺秀芸的女子为继室……”

    “哦!那女的是附近人?”

    “不,是一个江湖女子,父女在岳阳城卖艺,她父亲染了时疫丧命,她流落本地,无依无靠,由媒人送入庄来。”

    “啊”

    “约半年后,古良玉投到本庄,老夫见他年轻有为,予以收留,不意……唉他竟然勾搭锺秀芸作出不可告人之事,为老夫觉察,双双予以废功逐出。”

    丁浩点了点头,事实与自己所推测的完全不同。

    余化雨长长一叹,又道:“文兰被对方劫持,老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了救她,牺牲基业倒无所谓,只是怕南方武林沦入恶魔之后,难免遭受萘毒,那老夫便成罪魁了。”

    丁浩一时无语,人家骨肉情深,自不能要人家牺牲女儿不顾,但又不能劝人家以一方领袖之尊,因私情而罔视武林公义,唯一可行之道,是把余文兰救脱魔掌,但苦于不知道虚幻老人的巢穴……

    思索了片刻之后,悠悠地道:“如能查出对方巢穴,便可设法救出令千金……”

    “太难了,对方行踪似魅,手底下火辣。”

    “不错,但对方必在附近查探庄主的动静,也许有机会,这样好了,在下暂时离庄,在暗中监视,庄主现在请回如何?”

    余化雨感激地望着丁浩道:“只是为了小女的事,如此劳烦少侠,令老夫心下不安……”

    丁浩朗声道“庄主说那里话,在下蒙庄主青睐,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余化雨默然了片刻,道:“老夫领少侠盛情。”

    “庄主请回,对了,那虚幻老人的无影飞芒厉害无比,关一尘前辈的黑镯有解毒奇效,庄主无妨暂借佩带,以防万一!”

    “好,老夫接纳此议!”

    “庄内如有动静,最好令贵手下等勿出面,以减少意外。”

    “少侠珍重,老夫回庄再作安排。”

    “请!”

    余化雨拱了拱手,弹身离去,

    丁浩在原地劈了一个土坑,掩埋了古良玉,然后出林上了官道,扬长向北奔去,他判断虚幻老人对自己深有顾忌,如果自己留在齐云庄对方必不敢明目张胆的另出他谋,那样便防不胜防了。

    目前最堪虑的是余文兰的安全问题,对方在阴谋不得逞之下,很可能杀她以泄愤。

    在大枫林,虚幻老人不以无影飞芒对付余化雨,显然他的目的是要追余化雨拱手让出南方武林天下,由他接掌齐云庄,如果他以激烈手段对付余化雨,势将引起公愤,美梦便会幻灭。

    但仔细分辩,却又相当不近情理,余化雨领袖南方武林,是凭威望,齐云庄并非官府,可以由别人取代治理。

    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路北上,过午时分,已奔行了七八十里之遥,故意就官道旁的酒店打尖,好让对方发现他北上的行踪,他慢慢吃喝,消磨了近一个时辰,才又继续北上,但速度却甚缓慢,与普通路人差不了多少。

    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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