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回 翠薇风萧

    第03回 翠薇风萧 (第2/3页)

间,我何不搂她一搂。”

    蓦地一纵身,双手一合,朝着青娥身上便扑。

    自以为这一下,十拿九稳,对方不会峻拒,不意青娥闪身后退,双掌一合,“断碧分山”,一股真力,透胸而来。

    灵舒大吃一惊,翻身朝床上便卧,掌风劲疾,贴身而过,断榻穿墙,余劲犹猛,这才知道,她不愿自己挨着她的身体,绝非故作矜持,娥儿也退到壁旁,嘤嘤啜泣,悲痛道:“我这番苦心孤诣,除了天以外,恐怕难获得人家的谅解了。但事情发展到最后时,你自会知道个中缘由有自,此时解说,未免太早,木鱼岭云密布,我无法再在此处存身,本待早走,无如和你一样心意,一再拖延,感君之情,惟有期诸来世。”

    这一说,不啻在舒儿顶上,轰了一个焦雷,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嚅嗫道:“妹子这一走,是否永远绝我而去?”

    青娥把船脸一抬,苦笑道:“人世间,无我立足之地,连尸骨也不能让它存在人间,我不恨人,更不怨天,这一走,我们毕生毕世,自然永无见面的机会了。”

    乐莫乐兮心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一种奇异念头,突然出现在舒儿心上。

    “大丈夫,生不能拔人间疾苦,甚至无法保一妻全,岂不见笑于后世?五年之内,无论海角天涯,我必须与她会合。”

    想到此处,忽觉悲痛全消,竟把帐上阙光剑,摘了下来,双手递与青娥道:“贤妹既有远行,我也无法勉留,阙光剑世之奇珍,行道江湖,正可有助,这原是贤妹身边之物,谨以奉还!”

    青娥一怔神,惨笑道:“怎么,难道你生我的气了?”

    舒儿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着无限凄凉,答道:“彼此有心,尽在不言,只要愚兄稍有人性,除了感激以外,相信还不至于恨你!”

    “那么阙光剑你就留下,见剑如同见人,岂不也好?”青娥已泪眼模糊,语带呜咽。

    “也好,剑这就算你赠我之物,但我必须用东西和你交换,也使你观物思人。”

    青娥见他说得激动,已把娇躯缓缓靠近,满面愁苦道:“我这一身,一辈子也近不得人,怀念,只有增加你自己的痛苦,我希望你水远把我忘记,一朵有毒的玫瑰,只能让它存在山中,如果把它当作香花供养,那无异于自讨苦吃,你知道么?”

    灵舒笑道:“感情这东西,非常微妙,世上不少的人,偏愿自讨苦吃。”

    他突然把身上的乌蛟革囊,从项下取出,满脸严肃地递与青娥。

    她意想不到会有这一着发生,脸上表情,综错复杂,身子缓缓后移,娇躯已带着微抖,有气无力的道出:“这是天地瑰宝,金石之英,你腹内毒痈,我怀疑就是此物所治……”

    “惟其如此,更非赠你不可。”

    “那何必糟塌这种灵异之物?”

    舒儿正色道:“金石为盟,永结同心,如背誓言,明神共殛!”

    育蛾满脸庄严道:“难道你不顾及陆家子嗣么?”

    “天如见怜,我和贤妹终必有相见之日,若是前生孽债,陆家子嗣,终必不昌,彼此只要尽其义所当为,于愿已足,何必顾及其他?”

    “既如此说,慕容青娥生是陆家人,死为陆家鬼,金石革囊,与君相见之日,也许是小妹骨灰,入君祖萤之时,祖母跟前,恕我不能亲自拜别。”

    语罢,接过革囊,立朝着灵舒,盈盈拜了下去。

    灵舒也连忙答拜。

    生离死别,不尽缠绵,略整行装,即匆匆就道,灵舒却随后跟送。

    娥儿含泪阻止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贵之物,速宜检点,木鱼岭终非久居之所,如有急变,可找兰陵老人,恳其受业,或可有助!”

    所谓兰陵老人,在娥儿心目中,虽是极为钦仰的人物,然其真实出据,却又不知其然。

    走上翠薇岩,舒儿只好到此止步,在夜幕低垂中,一声呜咽珍重,一条淡蓝俏影,立冲空而起,几个起落,即消失不见!

    灵舒心情沉重,颓然落坐岩头,姹紫嫣红,入目都是凄凉景色。

    正悲伤之际。

    突闻异啸连连,那声音来自东北,宛如两军阵前,冬冬战鼓频响。

    舒儿不由一愕,暗道:“这就奇了,难道她所忖度的事,果能丝毫不爽?我倒要见这几位武林邪魔,是怎样的一种作法?”

    暗里一提真气,把身子朝上一拔,“白鹤穿云”,又轻又快,几个起落,立朝东北赶去。

    就在望日庵后,一处广阔场中,已聚集了不少武林人物。

    灵舒暗里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一白身黑尾,头生独角的怪马上,坐着两位少年男女。

    那女子,面罩黑纱,鹅黄紧身细袄,百摺淡绿罗裙,削肩蛇腰,圆臀丰乳,身影极为动人,星月之下,见到这种俏丽风姿,如芍药烟笼,使人怦然心动。

    身后,那少年,却是猿臂蜂腰,武生装束,但偏生得死眉死眼,令人惹厌之极。

    灵舒一见,不由心中一惊,暗度道:“这两位少年男女,不知是何人物,却有这般气势。”

    原来他们坐骑左右,还分立着两位残废老人,和两位垂髫少女,似是马上人的护卫一般,严神戒备。

    自己这边,祖母禹氏和清心神尼,还带着望日庵的几位女尼弟子,均列阵以待。

    首由那黑纱少女抢先发话,她未语先笑,赛似无数银铃,分从四方八面骤然挥动,那声音,清越急剧,荡漾长空,飘飘白云,似乎受着风力一吹,震得纷飞四散。

    清心神尼和禹氏,彼此对望一眼,舒儿暗中叫苦不迭道:“敌众我寡,而且还有这般功力的人,不必交手,已成败局!”

    少女笑声陡歇,马鞭突朝庵主一指,大声喝问:“老尼始,你已犯下弥天大祸,可知道么?”

    清心神尼,合掌施礼道:“姑娘,出家人长斋礼佛,与世无争,双手不沾血腥,何曾患下什么滔天大祸?”

    驳旁那红衣少女咤道:“你敢顶撞我家小姐么?大约活得不耐须了。”

    那两位残废老人,一是独臂,一是跛子,都生得兔唇掀鼻,怪里怪气,独臂接腔大:“出家人敢打诳语,除把她擒缚以外,还须将这小小寺观烧光。让秃驴们安身无地!”

    清心神尼淡然一笑道:“施主们如此恶语相加,总得有个缘由,否则江湖上便无是非了。”

    独臂老人,哼了一声道:“我问你,灵岩洞里的异兽,是何人打死?”

    “十余年来,贫尼从未进过灵岩洞,更不用说打死什么恶兽?”

    驳上,突响起那少年的声音:“苏世伯,不用和她多讲,此处方圆数十里,就只有她知道武功,而且那贱婢手上,带着精钢手镣,无人协助,根本不可能脱困,山奇武猛绝伦,功力不高的人,连近身都无异送死,更别说把它杀掉,她想赖,可不行。”

    少女接口笑道:“不是这老姑子,就是那老妇人,大江以南半边天,就没有人敢和我们瞪眉攒眼,看她们这种阵势,还想和我们为仇作对呢?”

    驳旁,突响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只需小姐开口,小奴准把她们擒献驳前,让它得顿美食。”

    只听得舒儿全身泛起一阵疙瘩,暗惊道:“原来这是一班率兽食人,和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武林里如让他们横行,人间恐无噍类。”这一想,不由热血沸腾。

    他心灵上本感到无比空虚,眼前,他惟一亲人,就只有这位年迈祖母,无意之间,放眼看去,她似乎和星光一样平静,低眉垂目,绝不为对方气势所慑服。

    黑纱少女,唤了一声“秋娥!”

    “婢子应命!”红衣女身形矫捷,舒儿几乎未曾看清她如何扑到驳前。

    “把对方拿下喂驳。”少女如斩金断铁般,出语嘱咐。

    柳腰微折,香风四起,红衣女竟倒纵而出。

    这种身法,几乎使人见所未见。

    她轻飘飘的划空而起,身子仰卧,似沿着一道弧线,纵向对方。

    落地之间,如秋风吹落叶,听不出半点声息。

    “好一式平地风云!”

    禹氏发出一声叹息,似在叫破对方。

    红衣少女,愕了一愕,旋复娇笑道:“这么老的人,早已该死,只是费我半天手脚,让驳儿不能得顿美食,未免白花力气!”

    清心神尼座下女弟子彗贞,心中恼怒,朝着恩师合掌一礼后,竟走了出来。

    “你比老姑子好多了。”

    语声犹荡漾长空,一条红影,早朝慧贞扑到。她在庞主座下,报首席弟子,武功也有十来年的火候,赶忙往斜刺里闪避,腾身一掌,“灵龙舒爪”势挟风雷,这种内家真力,如被打实,就是一块石牌,也得震为粉碎。

    望日庵的女弟子们,都发出一声欢呼,以为师妹必胜,不料掌风打在那红衣少女的身上,对方竟丝毫不加理睬。

    “格格”两声娇笑,似值燕侣鸳俦,恣情缠眷之际,发出一种极为满足的笑声。

    红衣女微扭柳腰,前扑之势,并未稍锻,竟朝着慧贞掌风猛扑。

    这位年青女尼,不由心头大骇,掌力吐实,朝对手背上一拍。

    掌走纯阳,巧含内家罡力,却不料对方身子,似是柔若无骨,只觉她的肌肤,软绵绵的动了一动,立将全部掌力,轻轻卸掉。

    慧贞正待撤掌后退,变式反击,胸腹之间,被人轻轻一拂,立觉一腹阴风,透体而过,登时全身酥软,功力顿失。

    少女一横腕,抓着慧贞身子,往那怪驳前面一抛。

    陡闻——

    “冬冬”两声怪啸,有如战鼓齐鸣,那似马非马的恶驳,业已人立而起,两道红光,从它凶眼射出,那身子似乎立即暴涨很多,前爪宛似虎牙,迎着慧贞抛来的身子,一阵挥动,但见僧袍片片,血雨粉飞,眨眼之间,活生生的一位妙龄女尼,除留着身上几块破布外,竟弄得尸骨无存,恶驳意犹未足,砥舌张嘴,怪啸连连。

    清心神尼和禹氏,往前扑救,却被那独手跛足的两个怪物,分别挡住。

    这一尼一俗,均有七十余年的修为,而且武功奇诡,但拳风足影,连环招式,都被对方封回。

    慧贞被恶驳撕食之后,红衣婢秋娥往前一扑,朝两位残废人娇笑道:“不劳两位前辈动手,婢子自可把他们一一打发!”

    望日庵余下的三位首座弟子,悲愤异常,这时,已难抑制情绪,竟纷纷抽出戒刀,朝红衣婢秋娥扑去。

    神尼忙往前一纵,袍袖连展,将三人一举卷回,还怒斥道:“谁不听话,以违抗师命论处。”

    红衣婢大声笑道:“她们对公子和小姐的宝驳,既愿自送口粮,你无端阻止,只好拿你性命代替,即请发招。”

    神尼怒道:“客来投主,未便有僭!”

    “既然如此,就请接招”,少女抬手间,四周气流旋动,风柱如山,挟着轰轰发发之声,立把清心神尼,紧紧裹定。

    神尼已知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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