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初饮仇血

    第 五 章 初饮仇血 (第2/3页)

宫仇不禁“怦!”然心惊,难道自己修习的上半部“一元宝箓”,就是属于先天神罡一类的功力,但对方如何看得出来呢?当然,他不能抖出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方的身份意图,他一无所知,当下反向道:“前辈此言必有所本?”

    “当然!”

    “请问?”

    “小子,你先说有没有?”

    “有!”

    “什么功力?”

    “这……恕无法奉告!”

    “好,说不说也是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势?”

    “不知道!”

    “九宫迷神阵!”

    “晚辈对此道一窍不通。”

    “嗯,别说你,老夫也是一知半解,天下能通晓此阵的,也没有几人,这‘九宫迷神阵’,是根据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所排,加以变格,任你功力通天,一旦进入阵中,至多一刻,势非心丧神迷不可,除非练有‘先天神罡’一类功力的人,方能保住心神不失,但要出阵,仍难比登天,老夫见你神志清明,是以有此推断!”

    “哦!”

    “小子,你既别无所图,何以甘冒生命之险?”

    “追敌!”

    “鬼话!”

    “前辈……”

    “小子,在你之前,根本没有人入阵!”

    宫仇心中当然明白,他是在杀了“神风老人”与两弟子之后,眼看援兵已至,惟恐身份败露,影响索仇大计,才冒险闯了入来。

    当下放意“呃”了一声道:“晚辈疑敌人穿林而过,是以追了进来!”

    “你不见那界牌?”

    “见到了,身不由己!”

    “哈哈哈哈,好个身不由己,现在是命不由己了!”

    宫仇下意识地心头一寒,道:“此间主人是谁?”

    “你没有听说?”

    “晚辈并非盟中正式弟子!”

    “你是近卫长?”

    “客卿之位!”

    “穴中人”凝神注目了宫仇半晌,道:“小子,以你这等资质,死在这里未免太不值了,这样吧,老夫救你……”

    话至中途,突然顿住,急声道:“快来藏在老夫身后!”

    宫仇愕然道:“为什么?”

    “快,否则老夫听任你去死!”

    宫仇满头雾水地站起身来,转到“穴中人”身后,朝下一蹲身,穴外已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子声音道:“老东西,上好汾酒外加烧鸡一只!”

    “穴中人”冷冰冰地道:“放下,与我滚!”

    那女子的声音道:“老要饭的,时限还有七天,七天一到,你可以放心的滚了!”

    “穴中人”身形微颤抖,口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宫仇偷偷眼向外一张,树穴口放着一盘鸡,一坛酒,却不见人影,想来那女子已离去了,心中可就困惑到了极点,“穴中人”说他是被囚禁阵中,以他方才和自己对掌的情形而论,功力怕不已到了骇人地步,那囚他的人是谁?何以对他如此礼遇,既有酒,又有鸡。七日时限,又是什么意思?……

    心念之中,“穴中人”已站起身来,取进鸡酒,拍开泥封,就口一阵咕噜牛饮,然后抹抹嘴唇嘀咕道:“酒是不错,道地汾酒,这只老狐狸不愧心生九劳,使老夫扳不下这面孔!”

    说着,把剩下的酒,倒入朱红葫芦之中,扬手把空坛扔出穴外,座回原地,撕下一只鸡腿,递与宫仇道:“娃儿,你也吃一点!”

    半日折腾,宫仇肚中也着实饿了,接过来便吃。

    “穴中人”吃相惊人,没片刻,连鸡骨头都不剩下半根,再灌了三口酒,才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宫仇,宫殿之宫,仇恨之仇!”

    “你想脱困吧?”

    “这……当然!”

    “老夫可以指示你出阵之法,不过……”

    宫仇精神一振,道:“不过怎么样?”

    “你替老夫办件事!”

    “什么事?”

    “送封信给一个人!”

    “这容易,送给谁?”

    “无双仙子钟筱红!”

    “无双仙子钟筱红?”

    “不错,你娃儿认识吧?”

    宫仇脑中立即浮现出与冯真到星子岩“生死庄”、黑心国手”处骗取“辟毒丹”归途中所遇的那个疯婆子的影像,脱口道:“有一面之识!”

    “那好!”

    “可是……”

    “怎么样?”

    “她心神失常,可能不容易找到!”

    “穴中人”一瞪眼,道:“什么,她疯了?”

    “是的,逢人便问‘他在哪里’?还曾把晚辈误为她要找的人而纠缠……”

    “穴中人”激动无已地道:“她疯了?她……娃儿,你说的是真话!”

    “晚辈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遇到她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穴中人”猛地以掌拍地,道:“如果她有三长两短,老夫誓必毁了这狐窝不可。”

    宫仇心念疾转,莫非这“穴中人”就是“无双仙子钟筱红”要找的人不成?这倒是件耐人寻味的事。

    “穴中人”撕下一片里衣,从穴内灰烬中找出一段木炭,匆匆写毕,后面画了一个葫芦,然后打成一个小结,正色道:“宫仇,你能为老夫送达这封信?”

    “是的!”

    “话先说明,如果你不愿意或有其他困难,尽可说出来,老夫不勉强你,如果你口是心非,误了大事,老夫可不与你甘休?”

    “前辈未免太低估晚辈的人格了!”

    “但愿如此,记住,这封信非常重要,分秒必争,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曲州城火神庙,放在供桌之上,然后以枯枝在旁边摆个十字,就成了!”

    宫仇感然道:“这样就可以送到‘无双仙子钟筱红’手中?”

    “不错!”

    “晚辈尽力而为!”

    “不能超过三天!”

    “晚辈答应!”

    “好,宫仇,老夫记下这一笔人情!”

    “前辈言重了。”

    “现在老夫告诉你出阵之法……”

    “老前辈既知晓出阵之法,何以还枯守在这树穴之中?”

    “老夫不能!”

    “为什么?”

    “第一,老夫并未练有守护心神的功力,第二,为了一个诺言……”

    “诺言?”

    “嗯,老夫为此已被困阵中十年之久了!”

    宫仇心中一震,不知是什么诺言,使“穴中人”被困十年之久,好奇地道:“什么样的诺言?”

    “穴中人”摇了摇头道:“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说完,就地上划了一些横直的线条,口讲指划,指出一条通达“金剑盟”的生路,宫仇聪明绝顶,两遍之后,已了然于胸。

    “记住了?”

    “记住了!”

    “那你走吧!”

    “晚辈还有句话请教!”

    “说说着?”

    “此间主人是谁?”

    “这……老夫不便告诉你,你出阵之后,可以向你盟主打听。”

    宫仇憋不住好奇心,旁敲侧击地道:“此间主人必非常人?”

    “当然,否则老夫怎会被困十年!”

    “功力超凡?”

    “未见得,与老夫在伯仲之间!”

    “较之‘丑剑客’如何?”

    “高出太多!”

    宫仇剑眉一竖,道:“丑剑客是当今第一剑手……”

    “娃儿,这话未始不对,但天下武术浩渺博大,第一剑手并非第一高手!”

    “那就是说‘丑剑客’可列第一剑手,而不能算是第一高手?”

    “世事沧桑,三十年前可以如此说、现在恐怕第一剑手四个字已轮不到他了!”

    “为什么?”

    “单只‘金剑盟’中,就有不少剑术高深之辈……”

    宫仇心中大是不服,他在埋葬了“丑剑客”之后,就曾期许“丑剑客”为无敌剑手,也是第一高手,照这样一说,岂非变成了仅挟一技之长的人而已,脱口道:“前辈又安知‘丑剑客’在这三十多年的岁月中,没有其他成就?”

    “什么,‘丑剑客’仍在世间?”

    “是的,晚辈追敌,就是追他!”

    “他到了‘金剑盟’?”

    “剑劈首二两席长老,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去!”

    “有这样的事?”

    “晚辈亲目所见。”

    “穴中人”陡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如果你能找到‘丑剑客’,这封信就可以不送……”

    说到这里,突然顿口不言。

    宫仇自己就是“丑剑客”的化身,一听话中有话,当然不愿放过,立即道:“找到了‘丑剑客’怎么样?”

    “穴中人”一摆头道:“算了,不说也罢!”

    “为什么?”

    “多此一举!”

    “如果晚辈真能找到‘丑剑客’呢?”

    “娃儿,你言不由衷!”

    “何以见得?”

    “照你所说,‘丑剑客’已成‘金剑盟’生死之敌,行动神山鬼没,而且,你身为近卫长……”

    “晚辈也说过并未入盟管职,仅是客卿的地位!”

    “不管怎样,你不会因老夫一个陌生者而背叛‘金剑盟’吧?”

    这话问得宫仇一怔,在情理上,他当然不能承认可以背叛“金剑盟”,虽然,他之寄身“金剑盟”,是为了探索仇踪,可是,这隐密岂能揭穿,顿时哑口无言。

    “穴中人”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言止于此,你可以走了!”

    宫仇本待继续追向下去,又觉不要,迟疑了片刻之后,毅然道:“前辈援手之德,晚辈永铭肺腑,就此别过!”

    “老夫全心信托你了?”

    “前辈不会失望的!”

    说完,恭施一礼,矮身钻出穴外。”

    “娃儿且慢!”

    “前辈还有话说?”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晚辈理会得!”

    一弹身,按着“穴中人”的指示,左旋右折,向阵外疾奔。

    这离奇的遭遇,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知道“穴中人”这名号是对方信口胡诌的,但,能安然脱出死域,已属意外的意外,根本无暇去追究对方来路。

    如果不逢上“穴中怪人”,后果还真不能逆料。

    此刻,他才感到归心似剑。

    他不知道在杀死“神风老人”之后,行踪是否败露?

    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将何以自圆其说?

    盟主诸葛瑛的盖代丰姿,倏呈脑海,那姿容,的确令人意乱神迷,何以她会对自己如此青睐有加?莫非……这不可能,而且可笑,对方是仇人之女,有一天,终必兵刃相见……

    一阵奔驰,那作为界牌的巨石在望。

    宫仇松了一口大气,像一场梦似的,终于意外地脱了险。

    心念之中,只听一声冰寒激骨的断喝道:“站住!”

    宫仇陡吃一惊,不期然地止住身形。

    一阵香风过处,眼前出现了一个风韵感人的中年女子,粉腮笼罩一层恐怖杀机,眸光似剑,紧紧地迫视着宫仇,略不稍瞬。

    宫仇定了定神,道:“尊驾何方高人?”

    那中年女子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阴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公然敢越界破约,留下命来再走!”

    宫仇一怔,暗忖,看来对方必是这神秘禁区的主人无疑了,当即冷冷地道:“留命未必!”

    中年女子厉声道:“小子,你死定了!”

    几掌扬处,一道奇强无比的劲风,朝宫仇疾撞而至。

    “砰!”然一声巨震,沙石枯枝激射暴扬,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中年女子面露惊容,似乎宫仇内力之深厚,大出她意料之外。

    宫仇心中也自骇然,心想,还是早走为妙,一弹身,便朝……

    “与我留下!”

    喝话声中,那女子身形似魅,一幌截在宫仇头里,左掌一挥,右手曲指如钩,闪电般抓向宫仇当胸,掌指齐发,狠辣得令人咋舌。

    宫仇刚一弹起的身形,猛一扭曲,后退八尺之外。

    中年女子如影附形而进,连演三招,迫得宫仇毫无还手之力……

    宫仇自知在掌招方面,根本无法与对方交手,退步之间,飞快的掣出长剑,幻起千朵剑花,朝对方罩身洒落。

    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娇躯连幌,口中道:“小子,你差得太远了!”

    素手一探,一下钳住宫仇的剑尖。

    这种身手,的确是骇人听闻。

    宫仇不由惊魂出窍,蓦集全身功力,暴喝一声:“撒手!”

    手中剑猛然一送一抽,他得了“白尸”输以残存真元,又习练“一元宝箓”增元练气之法,虽说招式不行,但内力之强,已难找敌手,这全力一送一抽,力道何止千钧。

    蓦“噫!”声中,中年女子一松手,连退三步。

    时机稍纵即逝。

    宫仇弹身疾射。

    中年女子身手高得惊人,跟着弹起娇躯,一式“飞鹰搏鸢”,抓向宫仇后心。

    栗米之差,没有抓中,双方势尽落地。

    距那界牌,已不到两丈。

    宫仇脚一沾地,弹身再起……

    中年女子厉笑一声,双掌挟以十二成真力,猛然劈出,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光石火,而且有如万钧雷霆。

    宫仇身在半空,只有硬挨的份儿。

    惨哼声中,宫仇口血飞迸,身形却加速地朝前飞泻,“砰!”的一声,栽落五丈之外,扑地不起。

    中年女子恨根地一咬牙,瞟了一眼界牌,转身隐去。

    宫仇神智末昏,唯恐对方再下杀手,拚着一口气,倔强地站起身来,踉跄前奔,奔出不到十来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眼一黑,栽了下去,人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快禀盟主,醒过来了!”

    宫仇只觉剧痛入骨,一个身躯似已不属于自己,费力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布置堂皇的寝室中,床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对着自己。

    她,赫然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

    不由骇然脱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淑惠柔声道:“荣养殿!”

    他知道自己已被救回到了总盟之内,略一转侧,忍不住哼出了声。

    黄淑惠粉面之上,全是关注之色,接着又道:“侍卫长,你伤势不轻,请静卧其动!”

    宫仇的目光,不期然地落到对方脸上,四目交投,不由心里一阵怦然,迅快地闭上了眼,他接触到的,是一种令人沉醉的眸光,含蕴着一种即使不宣之于口,也令人领会的神色,他记起和冯真计闯“生死庄”,对方就曾以这种目光看自己,同时还情深款款地说:“但愿再见!”

    他下意识地再度睁眼,那诱人的眸光,竟不曾移开,又使他面上一热。

    “近卫长,你身上还带有家艾以前炼制的‘归元丹’吗?”

    这话使宫仇心头一震,夹脖子通红起来,呐呐不知所语。

    黄淑惠似已看透他的心意,盈盈一笑道:“宫少侠,这是句私活,上次你那朋友以假‘金剑令’骗取家父一生心血所聚的两种灵丹,你那朋友已经一口应承全是他一人所为,与你无关,不过……”

    宫仇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现在他才知道“金剑盟”对这件往事绝口不提,原来冯真已完全搅在身上,听话因,莫非冯真已被对方……

    心念之中,惶然造:“我那朋友呢?”

    “曾一度被擒,后来被他走脱了!”

    “哦!”

    “宫少侠,我知道‘归无丹’在你身上?”

    宫仇面色大变,道:“你搜过我的身?”

    黄淑惠脸一红,遣:“没有,替你诊察伤势时,无意中触及那小瓶!”

    “姑娘可以禀告盟主……”

    “你以为我会这样做吗?”

    “你……为什么?”

    “宫少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我就……”

    说着,不胜娇羞地垂下了粉额,腮边升起了两片红霞。

    宫仇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但想到一个“仇”字,旖念全消,冷冷地道:“黄姑娘,在下十分感激!”

    黄淑惠“嗯”了一声,抬起螓首,深情脉脉地看了宫仇一眼,道:“宫少侠,你现在就取服三粒‘归元丹’,不出三个时辰,必有奇效!”

    宫仇陡地想起“穴中人”所托的事来,君子一言九鼎,何况对方对自己有接手之恩,若不立即治愈伤势,行将耽误了诺言,但丹是骗来的,赃物对原主,取出来确实不是味道,踌躇再已,只好厚着脸皮取出三粒,放入口中。

    黄淑惠立即端过一杯开水,亲自喂宫仇服下。

    最难消受美人恩,宫仇内心的确不愿接受对方的关注。但又无法峻拒。

    黄淑惠粉面生春,轻咬香唇,道:“宫少侠,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宫仇急道:“姑娘不可!”

    “什么,少侠嫌弃我……”

    “在下生平不喜受人恩惠,请姑娘原谅!”

    “我是否可以例外呢?”

    “这……这……”

    “宫少侠,这不是恩惠,家父不在,我代管‘荣养殿’治疗事宜,职责所在,少侠不愿意也得愿意!’

    “在下力能自疗!”

    黄淑惠像是受了委曲般幽然道:“宫少侠,蒲柳之姿,不足以当青睐,可是……”

    就在此刻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盟主驾到!”

    黄淑惠粉腮一变,站起身来,幽怨地瞥了宫仇一眼,疾趋门边,俯首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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