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蒙面剑客

    第 七 章 蒙面剑客 (第2/3页)

笑,徐徐地道:“我这位朋友刚才在这里被风吹了,立即去办,注意,此事不得透风,否则断线,明白了吧?”

    蓝衣汉子颔上已冒出了汗珠,忙不迭的道:“小的该死,立刻遵办,请公子高抬贵手!”

    “去吧!”

    蓝衣汉子连头部不敢抬,转身疾走而去。

    宫仇不由直了眼,骇异万分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真压低了嗓音道:“这也是从前教我用四句话唬走‘乾坤双煞’的那老人,教我的法门,那汉子是此地扒窃的头子!”

    “哦,什么叫三六行九?”

    “三等六级,第九传弟子!”

    “你那手势又代表什么?”

    “不列等级,二辈宗主!”

    宫仇想起冯真两年前在酒店中施展妙手,戏弄个二的那回事,不由脱口道:“你是扒窃的二辈宗主?”

    冯真面孔一红,道:“告诉你是一个无名老人教的!”

    宫仇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道“你从前表现的那一手也不俗,难道也是那无名老人教的?”

    冯真尴尬地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吧!”

    宫仇对冯真的来历,愈来愈觉得神秘莫测了,他擅于口才,长于机智,武功高绝,文才不俗,江湖中各种门槛似乎都精熟,他是属于哪种人呢!

    但,疑惑尽管疑惑,对她的感情是无可置疑的。

    当然,他清楚冯真所谓的无名老人,仅是一种托辞。

    仅仅盏菜工夫,那蓝衣汉子去而复返,把一个布包双手捧向冯真,不安地道:“请过目!”

    冯真接过送与宫仇,宫仇检点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蓝衣汉子恭谨的道:“待罪弟子恭候裁夺。”

    冯真一摆手道:“不知不罪,走吧!”

    蓝衣汉子喏喏而退。

    宫仇会了帐,两人连夜登程疾赶。

    第二天晨早时分,两人来到一座绵密的莽林之前,宫仇用手一指道:“这就是了!”

    冯真相了相地势,道:“丐帮帮主‘斑衣神丐邓十五公’被困之处,必是巽震两位之处,我们由此入阵,须转三十二个方位,现在你拔剑!”

    “用剑?”

    “不错,由阵门开始,每转一个方位,你用剑砍一株树……”

    “那岂不惊动了‘九心狐阎芸香’那贱人?”

    “我知道,每株树只砍七分,维持不倒,你有这把握吗?”

    “大概可以!”

    “我们走!”

    冯真当先进阵,宫机执剑后随,照着冯真的指示,一路挥剑轨树……

    顾盼之间,已来到阵势之中。

    蓦地

    一声刺耳厉喝,倏告传来:“何人大胆,敢来寻死!”

    冯真急道:“你说的那‘穴中人’在什么地方?”

    “前面不远!”

    “快去,这里交给我!”

    “你……”

    “快,别忘了依此来的目的!”

    宫仇弹身向前射去……

    “小子找死!”

    一道排山劲气卷处,宫仇弹起的身形,被震回原地,当一面,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她,正是此阵主人“九心狐阎芸香”。

    同一时间,冯真回身发掌,朝最近一株被宫仇用剑斩削七成的巨树劈去,一连串轰然巨响,株株相连,凡被剑削过的树,一株连一株的朝外倒去。

    “九心狐阎丢香”目毗欲裂,厉声道:“小子,敢毁我阵势,老娘把你挫骨扬灰!”

    厉吼声中,舍去宫仇,迳扑冯真。

    冯真大叫一声:“走啊!”

    身形鬼魁似地一转,闪过了“九心狐”骇雷奔电的一击。

    宫仇再度弹身,朝“穴中人”被困的那树穴方向奔去。

    暴喝声中,两个粗眉大眼的妇人,双双拦住去路。

    宫仇一振腕,手中刻芒暴吐八尺,猛然扫出。

    两妇人霍地纵开,划了一道半孤,双双圈回,各攻一掌。

    那边,“九心狐阎丢香”与冯真已打得难解难分。

    两妇人功力相当不弱,宫仇剑势虽凌厉,竟然被缠得脱不了身。

    突地

    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宫仇偷眼一瞟,“穴中人”已现身两丈之外,一手持竹杖,另一手抱着朱红葫芦,不由精神陡振,连演三绝招,极而妇人迫退数步,闪身到了“穴中人”身前。

    “九心狐阎芸香”粉腮大变,一招迫开冯真,晃身面对“穴中人”,栗声道:“臭要饭的,这算怎么回事?”

    “穴中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厄诲已满,阎芸香,你可以放人了!”

    “放人,可没有这么容易!”

    “你敢食言?”

    “臭要饭的……”

    话声未已,若有所悟地把目光射向宫仇道:“小子,原来是你!”

    宫仇面对血海仇人,只因自己功力不及对方,无法索仇,内心沉痛至极,眼中泛出怨毒无传的煞芒,切齿道:“不错,是我,希望你记清楚些!”

    “小子,先超渡你!”

    出手如电,抓向宫仇当胸。

    “住手!”

    “穴中人”大喝一声,竹杖一招“横江截斗”,把“九心狐”一抓挡了回去,接着,目爆棱光,沉声道:“阎芸香,老夫被困十年,念在酒肉不缺的份上,算是拉倒,你说过阵破脱困之日,即是放人之日,期以十年为限,今天,距期限还有两天。你有何话说?”

    “这两个小子是你什么人?”

    一旁的冯真嘻嘻一笑道:“十五公的记名弟子怎样?”

    “穴中人”似被冯真说的这句话惊得一怔,他生平根本不曾收过什么记名弟子,宫仇是上次误入阵中,由自己指示脱身的,而冯真,他根本不曾见过,这是从何说起?

    冯真已看出“穴中人”困惑之状,接着又,道:“十五公,弟子冯真候令!”

    这一说等于报出了姓名。

    “穴中人”哈哈一笑,掩饰住窘态,目光迫视着“九心狐”道:“阎芸香,你是否愿意老夫等捣烂你的狐窝?”

    他不称师徒,而说“老夫等”,暗里等于避开了冯真记名弟子之说。

    宫仇聪明透顶,当然已悟出冯真的用意。

    “九心狐阎芸香”阴阴一笑道:“要饭的,你要尸体可以带走!”

    “穴中人”老脸大变,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九心狐阎芸香”冷冷地道:“范世光已经死了一年了!”

    冯真突地脱口叫了一声:“千手秀士范世光?”

    “穴是人”白发根根倒立,目中煞芒暴射,颤抖着声音道:“范世光死了?”

    “不错,骨头都已枯了!”

    “如何死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得急症死的?”

    “你胡说?”

    “你要不要刨开坟墓来看看?”

    “阎芸香,范世光如果真的遭惨毒手,你们三狐加上狐子狐孙,不被‘万老邪’剥皮抽筋,斩尽杀绝才怪!”

    “九心狐阎芸香”登时面目失色,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宫仇可不知“万老邪”是何许人,但从“九心狐”的神态,可以看出必非常人,否则“九心狐”岂会闻名变色,由前后双方语言中判断,“万老邪”已与已死的“千手秀士范世光”有所渊源,而“穴中人”却又因范世光之故而被困阵中十年。

    看样子,冯真对内幕似乎完全明白。

    冯真面孔铁青,栗声道:“范世光真的死了?”

    “九心狐”不屑地道:“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冯真切齿道:“老狐狸,范世光若有三长两短,你们三狐连门下一个也别想活!”

    “九心狐”从鼻孔里哼出了声,道:“小子,范世光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

    “穴中人”困惑地打了冯真一眼,似乎奇怪他何以会认识范世光,而且还替他说话?然后,把目光移回“九心狐”面上,字字如钢地道:‘阎芸香,范世光真的死了?”

    “难道还有假的!”

    “老夫要你的命!”

    “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

    “要饭的,用不着狂吹大气了,你们一老二少的命运业已注定!”

    “看掌!”

    “穴中人”暴喝一声,一掌向对方虚空劈了过去,这一掌势力如排山,劲气雷动。

    “九心狐”冷笑一声,举掌硬封。

    轰然巨震声中,双方各退了一步,显见功力悉敌。

    双方一分又合,“穴中人”抡起竹杖,顿时与“九心抓”打得难解难分,彼此俱是卓越的高手,声势之强猛狠厉,令人目震心悬。

    那两个追随“九心狐“的中年妇人,似不甘寂寞,分别欺向了宫仇和冯真。

    宫仇面对血海仇人,限于功力而无法下手,早已恨毒充胸,这一来倒是称了心,虽不能手刃仇人,但借仇人手下,发泄一点怨毒也是好的。

    为了不泄露“丑剑客”的身份,立即反剑入鞘,用双掌迎了上去。

    冯真与另一中年妇人,也搭上了手,他的功力,全走的是诡异路子,甫一接触,就迫得对方手忙脚乱。

    宫仇的意识中充满了仇与恨,出手之间,劲力已用足十成。

    六人分成三对,打得石走砂飞,日月无光。

    眨眼之间,过了十个照面。

    宫仇双目一红,施出了他父亲特创,而由他母亲化为掌一招转传的剑式“投石破井”,单掌奇奥绝伦的一圈一划……

    一声凄厉的惨号,破空而起。

    宫仇一只手掌,已齐腕没入对方胸膛。

    抽掌之间,红光迸现,那中年妇人的尸身仰面栽倒,目瞪如铃,龇牙裂嘴,死状惨厉至极。

    “小子你找死!”

    厉叱声中,“九心狐”猛攻已招,迫得“穴中人”一窒,身形似魅,扑向了宫仇,人未至,掌力已告卷出。

    宫仇暗地一咬牙,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硬封出去。

    劲气激撞如雷声中,“九心狐”一泻落地,宫仇但觉气翻血涌,眼冒金花,连退了三个大步。

    杖影横空,“穴中人”如影随形而至,“九心狐”被迫返身应战。

    宫仇怔在当场,心中激动如潮,他承受了“白尸”的残存真元,又修习了上半部“一元宝箓”练气增元之法,仍然如此不济事,以此而言报仇,的确近于奢望,他怀疑被视为武林瑰宝的“一元宝箓”所载,是否真的有价值?他奇怪自己有时感到内元充盈,有时又似乎平淡无奇,这为什么?确如“穴中人”所言,学而不能为用吗?

    心念未已,惨哼挟惊呼声先后响起。

    与冯真交手的那中年妇人,面目失色,双掌鲜血淋漓,已退到一丈之外。

    “九心狐”跳出战圈,骇然注视着冯真,厉声道:“逆鳞宝甲!”

    “穴中人”老脸变色,瞪着冯真道:“好小子,原来你是……”

    冯真诡秘地一笑,截断了“穴中人”的话头,道:“十五公,贵帮也颇多禁忌,是吗?”

    “穴中人”一愕,随即会意过来,发出一阵哈哈狂笑。

    宫仇总算明白冯真不见出手,而凡接触到他身体的人俱皆受伤,原来他穿了件叫什么“逆鳞宝甲”的东西,他阻止“穴中人”说下去的用意,当然是怕泄露身份,他以贵帮也颇多禁忌,暗示本身的禁忌。这句话的确机巧。

    就在说话之间,“九心狐”与那受伤的妇人,已如鬼魅般朝林中逝去。

    宫仇首先警觉,大喝一声道:“哪里走!”

    弹身就待追去……

    “穴中人”摇手道:“不必追了,‘九心狐’智计超人,身手也不弱,她这一逃,决无法追上,何况树林深密,这狐窝她是不会再住的了!”

    宫仇只懂了一半“九心狐”在呼出“逆鳞宝甲”之后,骇然惊逃,当然是冯真的来路使然,在冯真的来历不明之前,这个谜无法揭穿。

    冯真恨恨地道:“她逃不了的!”

    “穴中人”颔首道:“当然。天下虽大,恐怕没有三狐容身之所!”

    宫仇目注“穴中人”道:“前辈是丐帮中支分帮掌舵‘斑衣神丐邓十五公’……”

    “不错,你跟他一路,大概没有多少事能满得了你!”

    宫仇不由下意识地向冯真瞟了一眼。

    “斑衣神丐”白眉一轩道:“小子,信送到没有?”

    宫仇取出那布结,还给“斑衣神丐”,郝然道:“送不出去!”

    “送不出去,为什么?”

    宫仇把“火神庙”所见说了一遍。

    “斑衣神丐”须发逆立,双目喷火,暴吼道:“竟有这样的事,乐天民胆敢欺师灭租!”

    那个原先请宫仇投送的布结,被他用手捏成粉碎。

    冯真焦灼地道:“十五公,您老怎会被困阵中?”

    “班衣神丐”愤然道:“为了救‘千手秀士范世光’。”

    “以范肚光的身手,怎会落入‘九心狐’之手,而且这阵势也困不了他听?”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晚辈不懂。”

    “你当然不懂,你一共才多少岁?连老夫我,也不过懂得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三狐为什么不择手段,不计利害,硬把范世光弄人手中?目的何在?这一半老夫到现在还不明白……”

    “另一半呢?”

    “老夫不忍见故人爱女因思念夫婚,红颜未老已白头……”

    “谁?”

    “无双仙子钟筱红!”

    “什么,‘无双仙子钟筱红’是‘千手秀士范世光’的妻子?”

    “你不知道?”

    冯真困惑地摇了摇头道:“这一点的确没有听说过!”

    “‘无双仙子’已经疯了!”

    “斑衣神丐”眼神一黯道:“我已听宫仇说过了!她可谓命途多舛……”

    “后来怎样?”

    “老夫花了三年时间,寻找范世光的下落,后来因事羁留南疆,直到十年前,才从原是‘三狐’的门下,而曾受过本帮恩惠的人口中得悉范世光落入‘三狐’之手,被囚于此,老夫不及与她谋面,立即赶了来,不意被‘九宫迷神阵’所困,‘九心狐”与老夫计约,十年之内如老夫能破阵脱困,就释放范世光,否则要老夫永不提此事……”

    “所以前辈一困十年,而江湖中却认为前辈神秘失踪?”

    “斑衣神丐”怆然道:“正是这样,可惜白耗了十年时光,却救不了人!”

    宫仇插口道:“前辈曾说过如果寻到‘丑剑客’,信就可以不送,是什么意思?”

    “老夫要你送信的目的,是希望本帮弟子能及时把信交到‘无双仙子’的手中,让她知道丈夫的下落,同时老夫也准备背水借一,与‘九心狐’以命相搏,可是现在,老夫可以撒手不问了?”

    “为什么?”

    “自有范世光的师门出头!”

    “十年来难道范世光的师门不闻本问?”

    “除了老夫之外,没有第三者知道范世光的下落!”

    “哦!”

    宫仇本想问问范世光的师出何们,但事关别人秘密,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冯真神情凝重地道:“前辈,我们该先寻到范世光的尸骨?”

    “不用!”

    “为什么?”

    “范世光很不没有死!”

    “他……‘九心狐’不是说……”

    “小子,你聪明还不够,‘三狐’胆敢冒险对范世光下手,必有绝大的阴谋企囹,既然在一年前死了。何以到今天才说出来,同时老夫判断,‘三狐’想从范世光身上得到的东西并未如愿,否则老夫不会活到现在,‘三孤’目的一达,势非灭口不可。”

    冯真双眉一攒一舒,猛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三狐’对范世光有何阴谋企图!”

    “斑衣神丐”一震道:“你知道了?”

    “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竟无疑义的了!”

    “什么事?”

    冯真显然不愿说出来,答非所问的道:“前辈,我们追!”

    接着又转向宫仇道:“仇哥哥,这事对你关系至大,我们走!”

    这一声“仇哥哥”的匿称,听得“斑衣神丐”为之皱了一下眉头。

    宫仇却想不透什么事和自己有关,也不想追问,他知道冯真小小年纪敢于混迹江湖,必有来历,只静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斑衣神丐”白眉一掀,道:“小子,兽中最狡者莫过狐狸,你们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冯真嘻的一笑,道:“前辈,狐虽角,但并不乏猎狐的好手!”

    “好,小子,走,老夫倒要见识一下如何猎狐!”

    阵势既破,禁制已除,连神仙都会着迷的奇阵,已然不能禁锢着“斑衣神丐”,三个人飞也似地直奔而去。

    顾盼之间,眼前现出三栋陈旧的茅屋。

    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屋门虚掩,死寂之中透着阴沉。

    三人到屋前止步。

    “斑衣神丐”锐刮的目光朝四下一打量,道:“三狐狡猾阴毒,这三栋陈旧的茅屋绝非善地,我们不宜大意,你两个守在屋外,老夫从东首先进去探个究竟。”

    冯真神色紧张地不断用目光搜寻,看样子,若是贸然进入,必是凶多吉少。

    “斑衣神丐”遥遥挥掌,震开了东屋虚掩着的柴门潜了进去,宫仇紧跟着冯真借至门旁,道:“真弟,有什么发现没有?”

    冯真摇了摇头,目光仍象猎犬般地扫视个不停。

    突地

    “斑衣神丐”从屋踉跄奔出,口里大叫了一声,人便栽了下去。

    宫仇与冯真猛吃一惊,双双奔了过去,只见“斑衣神丐”软瘫瘫地躺在地上,口中不断地涌出堆堆白沫。

    冯真失声道:“什么毒,这等厉害?”

    宫仇有点手足无措地道:“真弟,我们得快想办法救……”

    冯真容色一霁,道:“仇哥哥,上次从‘生死庄’取来的药,你带在身边没有?”

    宫仇猛省道:“在!在!我竟然想不起来,只不知对这毒能否解掉!”

    “当今武林中,用毒首推‘黑心国手’,准行,你快取了出来!”

    宫仇掏出瓶子,冯真接过去倒了三粒,还给宫仇道:“仇哥哥,‘黑心国手’生平只炼了这么十五粒,可算得是稀世之珍,你要保存好了,将来用途可多着呢!”

    宫仇接来藏好。

    冯真拿了一粒塞入“班衣神丐”的口中,一粒交与宫仇道:“停会含在口里,我们入尾一探!”

    宫仇忽地想起一件事,道:“真弟,听说你曾被‘金剑盟’擒去,到底怎么回事?”

    冯真满无所谓地道:“是我自愿被他们擒去的,否则,哼……”

    “你自己愿意?”

    “不错,我到处寻你不着,怀疑你可能落入‘金剑盟’之手,所以故意让他们得手,后来,盟主认出我的来路,自知惹不起,只好放我走路,我想起你被误为‘白尸’的传人一节,率性向那盟主扯了个满,说你是我的拜兄,师出‘空灵上人’……”

    宫仇莞尔道:“什么空灵上人?”

    “空灵者,既空且灵也!”

    宫仇不由笑出了声,心忖,怪不得“金剑盟主诸葛瑛”曾说自己被误会了,同时也绝口不提“一元宝箓”的事,原来有这原因在内。

    心念之中,又道:“你以‘金剑令’,骗取‘黑心国手’的灵丹妙药,难道也罢了?”

    “金剑令是假的,我还给他们了,药吗?……我说救人用完了!”

    “真亏你……”

    一声沉哼过处,“斑衣神丐”翻身而起,迷惘地道:“怎么回事?”

    冯真笑道:“我这仇哥哥身上,带有避毒丹,区区之毒,算不了什么!”

    “斑衣神丐”苦笑道:“穷人命大,老化子两世为人了。想不到‘九心狐’在屋内布了剧毒,老夫甫一入屋,便觉异样,才走得几步,毒性便发作了!”

    “前辈,现在无妨了,我们一道入屋搜索!”

    宫仇与冯真各含一粒“避药丹”在口,三人鱼贯入屋,这不起眼的茅屋,里面的布设竟然十分华丽,与外表简直是两回事。

    三栋屋子俱是一明两暗,另有一道小门相通,由东转正屋,一无所见,进入西屋时,只见厅中一张锦榻之上,赫然仰躺着一个白衣中年秀士,双目紧闭,像是睡熟了般的,对于三人来临,竟然未觉。

    宫仇方自一怔,“斑衣神丐”已脱口惊呼道:“千手秀士范世光!”

    疾步步近榻前,伸手去探对方脉息……

    冯真骇然尖叫道:“前辈,当心有诈……”

    话声未落,惨嚎已起,“斑衣神丐”双手抚胸,踉跄后退。

    宫仇亡魂皆冒,急忙伸手扶住“斑衣神丐”的身躯。

    冯真一掌向那张锦榻劈去。

    “轰!”然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张锦榻被劈成了碎片。

    几乎是冯真发拿的同时,榻上的范世光一个翻滚,倏忽消失不见。

    宫仇骇然道:“这小小的茅屋,竟有这等设置!”

    冯真挥掌扫开木屑,一阵察看,突地用脚一点地面,“察!”的一声,有十二块花砖沉了下去,露出一个五尺见方的穴口,冷哼一声,正待……

    宫仇急声道:“真弟,先救人!”

    冯真回身近前,只见“斑衣神丐”气如游丝,老脸煞白,胸前湿辘辘的一片殷红血渍,顿时俊面惨变,激动地道:“把他老人家平放下!”

    宫仇依言把“斑衣神丐”徐徐放落屋中地面上。

    冯真用手在胸前一探,栗声道:“完了!”

    宫仇咬牙道:“范世光……”

    “那不是范世光,是‘千面狐柴生山”巧扮的!”

    宫仇双目喷火,恨毒地道:“千面狐?”

    “不错,三狐之中,只有‘千面狐’的真面目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你怎知道是他?”

    区区易容之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冯真,可惜,我出声阻止迟了……”

    “邓十五公是被什么……”

    “穿心箭!”

    “穿心箭?”

    “一箭穿心,神仙难救。”

    ‘这……”

    “斑衣神丐邓十五公”忽地睁开眼来,嚅动了几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冯真急叫一声:“归元丹,快!”

    宫仇立即取出一粒“归元丹”,塞入“斑衣神丐”的口中,不多时,“斑衣神丐”老脸恢复了一些红润,呼吸也由微弱而粗重,终至均匀,开口道:“小子,想……不到……老夫一对不察……遗恨终生……”

    冯真怆然道:“十五公,我会替你报仇的!”

    “只是……老化子……”

    “十五公,有话请吩咐?”

    “本帮……不幸,乐天民欺师……灭祖,请代找寻……‘七巧丐’,把……竹杖和令符交给他,要他……接掌丐门,清理门户……”

    “晚辈一定做到!”

    冯真已止不住流下泪来。

    宫仇面目已被一种浓厚的恨意笼罩,铁青得怕人。

    “斑衣神丐”一阵喘息,提起残余的气力,目注冯真,道:“小子,老夫在归天之前,想知道……‘三狐’何以要劫持范世光……”

    冯真略一思索之后,凝重地道:“为了下半部‘一元宝箓’!”

    宫仇陡地一震,俊目放光,这下半部“一元宝箓”,本是他父亲所得之物,为了这半部书,家破人亡,“二贤庄”化成劫双,忍不住惊呼道:“为了‘一元宝箓’?”

    冯真瞟了宫仇一眼道:“所以我刚才说与你关系极大!”

    “这怎么……”

    “以我所知,‘千手秀士范世光’奉师门之命,掌理‘空道’……”

    “何谓空道?”

    “万窃之祖、妙手之宗!”

    “鼠窃狗偷的宗祖!”

    冯真脸一红道:“江湖中各行各道,皆有其宗!”

    “以后呢?”

    “上半部’‘一元宝箓’,本是他师门之物,被‘乾坤双煞’盗出,又落入‘黑白双尸’之手,以后的你比谁都清楚……”

    “嗯!”

    “而下半部‘一元宝箓’,风传落入‘武林一老’之手。”

    宫仇咬了咬牙。

    冯真把目光转向“斑衣神丐”,接下去道:“范世光奉师门严令,要取得这半部宝笈,以他的身手与地位,这不是难事,所以我判断他必是得手宝笈被‘三狐’侦知,才向他下手!”

    “斑衣神丐”喃喃地道:“推断得……有理!”

    宫仇圆睁双目道:“昔年‘二贤庄’惨案,是否也有范世光师门一份?”

    冯真一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你说他的师门志在必得……”

    “他奉命乃是在‘二贤庄’惨祸之后!”

    “只怕……”

    “仇哥哥,我以生命担保,他师门与那惨案无关!”

    “斑衣神丐”似乎真元耗尽,闭了闭眼,又强自睁开,道:“你们……快离开!”

    宫他与冯真同时悲声叹了一声:“十五公!”

    “斑衣神丐”老脸突现红晕,目中神光湛然,话声一如常人的道:“你俩立即离开,‘三狐’布下毒、计,旨在灭口,但又惊俱范世光的师门,所以仓惶而遁,如果对方发现别无凶险时,可能联手对付你俩,后果就堪虞了,这是令符,拿去,老化子多无所求,这一点务请办到……”

    说着从胸前模出一块乌光油亮的小竹牌,递与冯真。

    冯真双手接过。

    “斑衣神丐”突地须发猬张,狂叫一声,伸两指从胸前抽出一根长达一尺的铁线,喉头咯的一声,眼神一散,顿时气绝。

    一代掌门宗主,就此含恨以终。

    宫仇与冯真,频挥痛泪。

    两人合手,就屋前林地之中,埋葬了“斑衣神丐”,那米缸大酒葫芦,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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