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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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左右为难 (第1/3页)

      沐莹打马而行,走了一天后,觉得官军的马臀上都有印记,怕生麻烦,就丢掉那马,改作步行。

    沐莹晓行夜宿,夜里养足精神,使用轻身功夫,行走甚速。一日来到太湖,看见一片汪洋、渔舟唱晚的太湖,不由得想起携西施隐居太湖的陶朱公。他想,自己将来能如陶朱公泛舟五湖,领略山水风光,如陶潜操锄东篱,看着无心出岫的云,倦飞知还的鸟,该多好!到太湖,想到隐居,很自然地想到杨春阳,他盟叔杨春阳金盆洗手那天,举行完了金盆洗手的仪式后,对大家宣布:“从此要退出江湖,回太湖畔的家乡隐居。”杨叔叔在家乡过得怎样?既到了太湖,何不去防访杨叔叔……?

    沐莹到处去访问、打听杨春阳叔叔的住处,可是找了两天,找遍了太湖周围,也无人知道太湖有个杨家,更无人知道杨春阳这个人。沐莹很扫兴,只得作罢。他想,等有工夫时再来访问杨叔叔。他离开太湖,向杭州走去。

    杭州做过五代时吴越王的都城,后又被康王选中为南宋的都城,改名临安。自古就是一个“水居江海之会”陆介两浙之间的大城市,历经隋朝大臣杨素,唐杭州太守白居易,北宋杭州知州苏东坡的经营,到明时,更成了一个“珍异所聚,商贾并辏”的热闹地方。这里不只游子会集,也是个“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的贸易港口。

    杭州市井繁华,人烟辐辏。沐莹到了杭州,打听清了越王的住址后,就觅店住下。入夜,沐莹结束停当,带了宝剑,去探越王府。

    越王府大西湖边,原是南宋奸相贾似道的别墅,现在辟为越王府。这是一座临水靠山的大宅院,院里树木参差,蓊郁蔽天,在树木中间露出麟次栉比的房屋。

    沐莹从一个僻处越墙而过,然后用白猿过枝轻功,从树枝上探视主房。

    主房里亮着灯,从很远处,就听到笙歌之声。沐莹知道朝廷的这些藩王,就是一地的小朝廷,但这些小朝廷,并不理政务,他们只钻营权势,追求享受,所以竞奢逐侈,过的都是红灯绿酒,倚红偎翠的生活。越王既罗致了蓝少华,他要怎样利用蓝少华来享受呢?他急着知道少华的情况,几个猿猴过枝,到了主房顶上。

    沐莹从树上,纵到后窗,身子隐到檐下,趴着窗孔向里偷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案后正面饮酒,两旁各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妖冶美女斟酒、陪酒。案前两边坐了几个女伶,拉弦吹笙。屋中间,几个半**少女轻歌曼舞。

    沐莹看到这情形,不禁心里“啐”了一口,想:“好会享乐!这些人就是要用天下美女供他们享受!”他仔细看,屋里没有少华。找不到少华,他无心管这些闲事。他离开主房,去查内宅。一间一间房屋,他都偷听暗查。这些屋里都住的是越王家眷。间间房里都是轻巧罗帐,兰麝飘香,但没有少华。内室找不到她,沐莹又去找外宅。外宅黑,有几间是下人房,里边也没蓝少华。有几间房里住的是武师、护院、家丁之类,这些房里当然也没蓝少华。其余房间,就是厨房、仓廪等房,也没有蓝少华。他细想了越王府里每一个房间。可是都没蓝少华的踪影!沐莹心里犯了难。悟行大师、清灵道长的消息还准吗?不会的,那么,王府的房间都没有少华,越王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呢?莫非她不畏强暴自寻短见!也不会的,少华妹不致那么懦弱。莫非这里也有水牢或地下监狱?他们把少华妹关在地下监牢里?如真这样,可就难了,黑夜地生,到哪里去找呢?

    沐莹正在为难,下人房的门“嘎”的声响,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人。练武功的人也练耳目,沐莹练得夜视力很强,隐在树后仔细一看,这个人管家打扮。不及多想,飞身过去,自抓那人肩膀。沐莹身法太快了,还没容他叫出声,就点了他的哑穴和软麻穴。这人两处穴位被点,立刻不言不动,身如木雕泥塑了。沐莹提了他到墙根下一个树丛后,将他放在地上,举起剑对准他的心窝,压低声音威严地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如有半句支吾,我杀了你!”说完解了他的哑穴。

    那人看着沐莹威严的面孔和寒光闪闪的剑,吓得身体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道:“请壮士收剑,你问我什么,我说。”

    沐莹收起剑,仍威严地问:“前两月,你们王爷弄来了一个叫蓝少华的姑娘,藏在哪里?”

    那人眨着眼睛想了想道:“蓝少华?就是那个太祖时的叛臣蓝玉之孙女吗?”

    林莹道:“正是。你快说,她在哪里?”

    那人道:“壮士不用问了,她在前几天,已被人劫走了。”沐莹问:“劫她的是什么人?快说!”

    那人道:“只有一个小姑娘……”

    沐莹诧异,心想:“这小姑娘是谁呢?能在这么大个越王府救出一个人,这小姑娘可武功非凡?”他又想:“少华被他们弄来这么长时间,她在此的一切及这小姑娘为什么要救她,可得问清楚。”想罢,又点了那人的哑穴越墙而出,走到一个僻静地方,将他放下,解了他的哑穴和软麻穴,平静地道:“你别跑!你也跑不了。越王作恶多端,天下共愤,但只要你今后不再跟着他为非作歹,我不难为你。请你把蓝姑娘在府里的遭遇和那小姑娘救蓝姑娘的经过对我详细讲!”

    那管家模样人道:“我若讲了,越王知道,必杀我,求壮士……”

    沐莹道:“别说了!你不讲,我立刻就杀你!你讲了,怕越王杀,可以逃走,你不讲,此地便是你的死地!”说着:“呛当”一声,把宝剑抽出鞘外,一纵身,“刷”的一声,斩断头上一个碗口粗的树枝,又立回原处,他气定神闲,只宝剑在月光下,寒光闪闪。

    那人吓得哆哆嗦嗦,连声音也变了,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沐莹道:“壮士我说!壮士我说!壮士能为我的话保守秘密吗!”

    沐莹道:“可以,你讲吧!”

    那人道:“壮士听我讲。这越王五十多岁的人了,从被封为越王来杭州,就做尽了风流事。苏杭之地,本来美女如云,他的后宫,本很充实,可是他却不知满足。十八年前,他看上了蓝姑娘的母亲,强抢来逼她侍寝。蓝姑娘的母亲坚贞不屈,大骂他作孽,越王一怒,杀了蓝姑娘的父母。但他虽杀了蓝姑娘的母亲,对她秀色可餐的姿容犹渴爱殊深。两月前,一伙自称天外来客的人,来和越王密谈,献上蓝姑娘取媚越正爷。越王得了蓝姑娘,可真大喜过望。当即说道:‘这真是天假人愿!你们主子这样厚惠本王,本王对你们一定有求必应。……’”

    沐莹着急地道:“越王那狗东西,得到蓝姑娘后,对她怎样了!”

    那人道:“越王得到蓝姑娘,如蝇见血,要她替母亲还风流债!弄到府后,就让她伺寝。先用利诱,说只要他伺寝,让皇上赦她叛臣家属的死罪,封她为侧王妃。蓝姑娘不从,说她与朱朋家族势不两立,至死不做越王的妃子。越王把她锁在地牢里,不给饭吃。一连关了三天,水饭没送。第四天,把她放出来。她向我们王爷道:‘先让我吃饱、喝足了再商量……’”

    沐莹着急地问道:“她挨不住饿,答应了那狗东西!”

    那人道:“她哪里答应了呢?我们王爷也以为她要答应,当时办了一桌盛宴给她吃,送了醍醐玉液给她喝,谁知她吃咆喝足之后冷笑道:‘我和你朱明有深仇,别说做你的妃子,就是你供起我,让我做你姑奶奶我也不答应!……’”

    沐莹舒了一口气,对那人道:“好。往下说!”

    那人道:“越王大怒,要来硬的制服她。让两个大汉用鞭子狠劲抽。那鞭子是有毒的,打在身上格外疼,把蓝姑娘打得昏死过去又醒来,她又对越王说:‘别打了,我有事和你商量’……”

    沐莹大急,问道:“她受不住刑,答应了越王,是不是?”

    那人道:“我们王爷也以为是这样。狞笑着道:‘洪炉百炼钢,化为揉指柔’,我原就不信你能受得了本王的刑罚……!有什么商量的?说!要什么名分,要什么珍宝我全答应。可是那蓝姑娘却道:‘姑奶奶和你商量商量,你不打我,我就不骂你!你若再打我,我一定至死骂不绝口,把你朱家祖宗翻过来’!”

    沐莹忘了情,不禁拍手赞道:“好,这才像我少华妹的性格!”

    那人惊异地看着他。沐莹斥道:“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往下讲?”

    那人道:“是。我们王爷看打不服蓝姑娘,只得先让人把她带下去……”

    沐莹道:“那个狗东西软硬兼施了,黔驴技穷了吧?”

    那人道:“哪里呢?越王是打不服蓝姑娘,就另打主意……”

    沐莹惊问:“那狗东西,打的什么坏主意?快说!”

    那管家嗫嚅着道:“这主意……可够……恶毒的。他得不到的东西,决不让别人得到,他想……他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扒光她的衣服侮辱她,最后毁了她的容……”

    听到这里,沐莹惊了一身冷汗,他急问:“那狗东西真这样做了吗?”

    那人道:“那越王从来言出必行。那夜,他让人把蓝姑娘拉到大厅。厅里站满了侍卫和家丁。让几个大汉把她‘大’字形绑到柱上,两个大汉手持剪刀立在蓝姑娘身旁等候越王指示。越王斜睨着蓝姑娘狞笑道:‘给你一次机会──如答应本王,还不算晚;如不答应,哼!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那玩艺儿让大家看看……再毁了你的容……’

    蓝姑娘泼口大骂道:‘我没脸见人宁愿死,你这狗娘养的坏东西,不办人事儿,却枉披一张人皮!你敢办这样的事,人们当面不敢说,背后都要骂你畜牲!’

    王爷勃然大怒道:‘让你快快嘴,后悔一辈子!’对两个手持剪刀的大汉道:‘先剪开她的衣服,亮亮她那玩艺儿,再在她脸上划个“X”字。最后嘛……把她那玩艺豁开……’

    蓝姑娘仍大骂:‘姓朱的你不是人,是畜牲!是恶魔!我再没脸见人,只有死!我死后,变成厉鬼也要讨你的命!要你死得惨不忍睹!’

    那人道:‘越王一挥手,两个大汉持剪刀走过去……’”

    沐莹听着,脸色越来越白。那人却继续道:“两个大汉用剪刀剪开了蓝姑娘的袄袖,剪开了蓝姑娘的腋下。前后两片衣服被撕下,眼看露出蓝姑娘的臂,露出蓝姑娘的肩,露出蓝姑娘的……”

    那人正往下说,沐莹突然大吼一声道:“别说了!”

    那人不知沐莹为什么生气,硬生生地把话咽住,哆嗦着道:“是。”

    他们立着的地方,立刻沉寂无声,夜静谧,沉寂地让人感到压抑。过了好一会了,沐莹忽然想到,他还没听到这事情的结果,又喝道:“说!你为什么不说了?”

    那人看了沐莹一眼,见他急着听的样子,不敢不说。又接着道:“露出蓝姑娘的……内衣。一个大汉抓住蓝姑娘的内衣,两个大汉正要剪,突然‘嗖嗖’两声,两个小钉飞进来,分别钉在两个大汉拿剪的手腕上,两把剪刀落在地上,屋里一片混乱,众侍卫、武师纷纷飞出大庭外。这时候。窗口‘嗖’的一道红光,一个苗条玲珑的小姑娘子持长剑飞进来!一纵身就到了越王身前,长剑指住了他的咽喉。两个卫士要出手,只见她的剑一动,两个侍卫的手,均从腕部被斩落,而她的剑仍是指着我们王爷的咽喉。因是被越王招来看热闹,多数侍卫、武师、家丁均没带兵器。几个带兵器的向那小姑娘攻去。那小姑娘微笑着,抡起剑一个旋身,攻向她的人兵器全落,各捂着手腕呲牙裂嘴‘哎呀!’、‘哎呀!’惨叫。可是那小姑娘浑若无事,仍微笑着,剑尖指着越王的咽喉。我们王爷哆哆嗦嗦,对小姑娘道:‘小姐,你……要干……什么?有……有……什么事?好……好说!’那小姑娘道:‘姑奶奶没什么事,听说你捉了个姑娘来,强逼成婚,到你巢穴里来看看,才知你比传说的还不是人!’越王吓得面如土色道:‘你……你要对我怎样?’那小姑娘道:‘观你所为,本当取你狗命来谢罪此方,可是姑奶奶今夜不想杀人,所以且饶你一条狗命!’越王道:‘谢小姐!’说罢要走,可是那小姑娘却道;‘别动!放你有个条件,你必须先放了被绑着的那位姑娘,等她安然离开你的巢穴,我才放你。’越王道:‘好。我放她。’对那几个大汉道:‘解开她的绑绳,放她走!’那几个大汉放开蓝姑娘,让她走了。我们王爷道:‘小姐金口,该让我走了吧!’那小姑娘道:‘那姑娘走脱走不脱,谁知道?这样吧,你们把那姑娘叫回,让她写几个字我认笔迹,然后放她走。她到安全的地方写个回字,留在路边,我见了回字,才放你!’越王无奈只得点头。我府家丁,将蓝姑娘带回来,让她写了几个字。她写的‘今日受辱’四字,想不到蓝姑娘写得龙飞凤舞?写罢执笔怀纸而去。大庭里那小姑娘剑尖指着越王爷的咽喉。众侍卫凝神注视着小姑娘,准备攻杀。

    不大一会儿,一个家丁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小姑娘。小姑娘一看,纸上写着‘誓报此仇’四字,字真是那蓝姑娘写的,她看后对越王道:‘让他们撤了,我就放你!’那王爷无奈。向下一挥手道:‘你们撤下!’那些侍卫、武师、家丁均撤下。那小姑娘对越王道:‘如在作孽,姑奶奶决不饶你!’说罢仍由窗子出去。越王命人去追,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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