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2/3页)

是,倒是有句话要特别知会老弟!”

    “请说?”

    “贾依人是最佳助臂,希望你别对他存有任何成见,你对他的为人看法并不正确,将来你会明白。”

    冷一凡勉强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在如意山庄,贾依人与如意夫人李艳娘在卧室里的亲呢动作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这印象无法消失。

    但贾依人为自己的事尽力却又是事实,既然江湖秘客如此说了,自己不能太不近情,只有暂时依顺。

    “阁下,巧姐儿她……”冷一凡对这件事一直憋在心头,忍不住不问,江湖秘客是唯一与她接触的人。

    “嗤!”江湖秘客发出一声短笑。

    冷一凡一怔道:“阁下笑什么?”

    “老弟!专心你自己的事吧!她会在适当的时机跟你见面,其实你也明白,她一直在暗中帮助你。”

    冷一凡有些心痒难搔,但也无可奈何。

    不久,幻幻子持灯步了过来。

    灯光一照,冷一凡这才看清这房间中除一桌一床两张长凳之外,设任何陈设,房角里全是蛛网,看来平时没人居住。

    幻幻子把应用之物朝桌上一放,道:“现在开始施术,上床吧!”

    冷一凡躺上了光木板床。

    同样的时刻。

    在另一个地方的另一个房间里,青灯娓娓,一个衣着普通,貌相威严的老者端坐炕上,面前摆了张矮脚几,几上摆着酒菜,老者在悠闲地独酌。

    一声干咳,一个灰衫中年进入房中。

    这灰衫中年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眉宇神色之间透着相当的精明,一望而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躬一躬身,然后趋近炕边。

    炕上老者的悠闲神态突然变成了严肃。

    “怎么样?”“已经证实浪子确是冷千秋的儿子,他叫冷一凡。”

    “哦!”老者平平无奇的阵子突然射出厉芒,像强烈的电光一闪而设:“那黑皮肤的是什么身份?”

    “鼎鼎大名的职业杀手‘铁面无常’应无敌!”

    老者像受了极大的震惊,目芒再张,久久才告收敛。

    “这杀手久已没听说在江湖走动,怎会突然出现在北方?”说完,深深思索了一阵,沉缓地道:“邝师爷,消息绝对正确?”

    “绝对,在下暗中尾随到一个墓园,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而且在下当年刚刚出道,曾在岳阳楼畔经人指点见过应无敌。那时他还年轻,约莫二十多岁,虽已时隔十年,他由年轻变成了中年,但轮廓相貌还可辨识。”

    “结果如何?”

    “双方只斗口,最后浪子出剑,应无敌保持他的规矩,没代价或是生命没受到威胁剑不离鞘,他走了!”

    “依你看双方的功力……”

    “应无敌以杀人为业,自然有他独到的杀手绝招,根据传说,毁在应无敌剑下的不下五十,而且都是南方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仅此而论,他的功力应在‘北判’之上,而今天黄昏在墓园现场,他从容避过浪子全力的一击,又从容离去,单只身法就超过浪子许多。”

    “嗯!”老者深深点头,举杯,杯子停在口边:“密切注意应无敌和浪子的行踪,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报老夫知道。”

    “是!”邝师爷躬身、离去。

    老者仰头干了杯中酒,然后重重地把酒杯按在桌上,自言自语地道:“太好,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管付多大的代价,非掌握住这机会不可,一举而数得……”他像是很兴奋,又斟了一杯灌进喉咙。

    还不到正午,正阳酒楼已上了六成座,这酒楼在开封排名在中等,适合于稍有身份或是自认为已具有那么点身份的人物光临。

    “五号座添酒!”

    “菜马上到!”

    “二号加两座!”

    “……”

    小二们大声地吆喝着,经过特殊训练的喉咙总是比酒客的嘈杂声高一个音程,不然便无法彼此呼应了。

    酒客陆续上座,他们的额头也开始冒油。

    通常当门当路的大桌子必然先满,而靠角落的所在设的是单座,光顾的是单身客人或是二三人的小酌。

    现在,靠柜台右方角落的三个单座有两个已有了客人,一个是能迷死女人的小白脸,另一个是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各自喝着酒,小白脸是贾依人,黑皮肤中年是化身“铁面无常”

    应无敌的浪子冷一凡。

    冷一凡的化妆巧妙得近乎神奇,一般的易容术不是神情呆滞便是容色不正,很难瞒过明眼人。

    而冷一凡的容色仿佛是天生的,照样有各种变化反应,此刻,他是冷漠但在沉思的表情,老半天才喝上一口酒。

    贾依人却是神采飞扬,灵活的眼珠子不断地溜转。

    一个貌相威严的老者朝贾依人桌边走来,冷一凡心中一动,来的是胡蕙君的父亲,也就是如意镖局的总管胡方正。

    他现在是“铁面无常”应无敌,看到熟人也只作不见,反正没人能认得出他来。

    “贾老弟,幸会!”胡方正已到桌前。

    “胡总管,真是难得,请坐,在下叫小二添杯……”

    “不!”胡方正急急插手:“老夫是应几位好友之约来的,就在进门那一桌,忽然发现老弟在座,所以特别过来打个招呼!”

    “请坐下谈谈!”

    胡方正拉了把椅子在贾依人对面坐下。

    “老弟还在开封?”

    “是,有点小事耽搁,这早晚就要离开了。”

    “怎不见浪子”

    “哦!在下跟他两天前分手,他已经离开了开封,目前行踪不知道,江湖浪荡的人嘛,总是要分开的,胡姑娘好吗?”

    “这丫头 还好,承老弟关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沉吟了片刻之后,笑笑开口道:

    “有件事不瞒老弟……这丫头对浪子死心眼,浪子走了,像是带走了她的心,整日价没精打采,三天难得说上五句话。”附上一声轻叹。

    冷一凡为之心弦连颤,他并非不喜欢胡蕙君,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的心已属于女杀手巧姐儿。

    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独占的,不容分润。

    他目注酒杯,装作设事,耳朵却在注意地听,两座相隔不到五尺,连彼此的呼吸都几乎可以听到。

    “这……只能说是无缘!”贾依人苦苦一笑。

    “浪子并非自大,也并非寡情,以胡姑娘的人才,配他实在还有余,只是……他已心有所属……”

    “老弟,闲事一件,我们不谈这个。”

    贾依人一笑没说什么。

    胡方正吐口气,又道:“侯爷和夫人对几位除了铭感之外,更有着无限的怀念,可惜留不住各位……”

    “对了,山庄那边的事情是如何结束的?”

    胡方正下意识地望了近座的冷一凡一眼,才压低嗓门应答。

    “曹大娘和天水先生羞愧自尽,侯爷宅心仁厚,顾念旧情,对丘四海不予追究,用银子打发他上路,算是替曹大娘和天水先生留了后。”

    “哟!”贾依人也不由喘了口大气,若无其事地瞥了冷一凡一眼,又道:“在下有句不该问的话,如果胡总管认为有困难就可不必答覆。”

    “老弟问吧?”

    “玉面蜘蛛跟侯爷是什么关系?”

    胡方正怔望了贾依人片刻。

    “这档事现在拉开来说也无妨,玉面蜘蛛的本名叫崔寒玉,当年跟侯爷本来是很相配的一对,后来双方因一个误会而分开。因为她的个性倔强,三次拒绝侯爷的请罪,侯爷一气之下,和五年前过世的大夫人结婚了。大夫人故世后,现在的夫人由于感恩图报而主动嫁作续弦,崔寒玉始终未嫁,积怨成恨,对侯爷采取报复行动。侯爷在此时却被曹大娘毒禁失神,崔寒玉在见了侯爷之后,终于想开而释仇,大概的经过就是如此。”

    “胡老!”叫声传来。

    胡方正扭头望了那边桌上一眼,匆匆起身向贾依人道:“老弟,对不住,老夫得过去应酬,希望晚间到镖局来,我们好好聚一聚。”

    贾依人道:“胡总管请便,在下有时间定会拜访。”

    胡方正拱手离去。

    贾依人斜瞅着冷一凡点点头,表示他向胡方正提出的问题,也就是冷一凡所想知道的问题。

    冷一凡当然明白贾依人的心意,但不做任何反应,他必须装出和贾依人之间是绝对陌生,他的身份是“铁面无常”应无敌。

    一个灰衫中年在酒座间巡视了一周之后,坐上了冷一凡旁侧的单座,他像是此地的常客,简短地向小二交代几句,便算点完酒菜。

    酒楼,食客你来我往,谁也不会注意谁。

    但冷一凡对这个衣衫中年起了反应,他觉得这中年人似乎与众不同,但又说不出到底有何不同。

    酒菜不久便送上,衣衫中年自斟自饮起来,一副悠闲的样子。

    冷一凡是有意来这场所亮相的,是以他更悠闲。

    静静地喝着酒,他把江湖秘客述说有关应无敌的为人性格等,在心里重温了一遍,他必须摹仿得丝丝入扣。

    钓是垂下去了,鱼儿会不会上钩,何时上钩却是未知数。

    衣衫中年的目芒似有意若无意地频频扫向冷一凡。

    冷一凡当然已经感觉到了,但他故作不知,这灰衫中年一入座,他就感觉到对方似乎与众不同,下意识的反应,说不出所以然,总是有那么一点怪怪的就是了,突地,他发觉似有个影子朝桌边移来,他没抬头。

    “阁下,幸会!”衣衫中年作了一揖。

    冷一凡抬头,四目交接的瞬间,冷一凡感到心头一震,现在他明白对方怪在何处了,就是怪在那双眼睛。

    过度的精明,像未出鞘但微露锋芒的利刃,这种眼睛不应该长在一个斯文人的脸上,很明显地不相称。

    “阁下是……”冷一凡的脸孔沉得像生铁,声音也冷冰冰的。

    “区区邝宇,岭南人。”挂着保守的笑容:“是替人做事的,一向被称作邝师爷。”自我介绍得很完

    “我们见过面么?”

    “今天是第一次。”

    “抱歉,在下一向不喜欢交朋友。”

    声音、神态,简直不止是拒人于干里之外,可以说成万里之外,这是冷一凡从江湖秘客对应无敌的介绍里揣摩出来的。

    “区区无意交友。”邝师爷笑态不改。

    “那有何指教?”

    “想谈笔生意。”

    冷一凡上上下下打量了邝师爷一番,心里已有了三分数,但表面上仍冷漠得毫无人味的样子。

    “阁下看在下是生意人?”

    “对,生意有许多种,区区要谈的就是阁下经营的那一种。”

    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只能让面对面的人听到,同时眼角瞟了一下贾依人。

    贾依人眼睛望向别处,不知他是否在注意。

    “阁下认得在下么?”

    “区区刚才介绍过祖籍岭南,对南方武林的情况并不生疏,正巧有位同乡好友来此地做客。这好友在多年前瞻仰过阁下的风采,向区区提说了一下,所以……区区与阁下虽未谋面,但也等于是神交旧识。”

    “唔!”冷一凡唔在喉咙里,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谁也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内心的反应来。

    一句话,他冷得可怕,似乎身体里流的血也是冷的。

    至于对方口里的所谓同乡好友他根本无从想象,也许全是子虚乌有,久久,冷一凡才道:

    “这儿不是谈买卖的地方……”

    “当然,阁下客寓……”

    “悦来客栈后进八号房。”

    “区区省得!”说完又是一揖,回自己座位。

    冷一凡心念疾转,自己现在在扮演职业杀手,生意是非接不可,只不知对方是否与剑中剑欧阳轩有关。

    昨天傍晚与江湖秘客在郊外墓园演出那一幕时,暗中是有观众。

    但“铁面无常”应无敌恶名满天下,被见过他的人认出来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唯一希望是欧阳轩能抓住这机会。

    悦来客栈最后一进接头的边间,是间套房,边窗下面是个窄巷,是通路,也是房屋与围墙的分隔线。

    围墙外是条单边有住家的黑巷子,巷里住的全是低门矮户,连盏路灯都没有,天黑之后便极少有人来往。

    冷一凡就住在这间套房里,是他特选的,以会家子而言,边窗、围墙、黑巷等于是一条最便捷的出入通路。

    约莫是起更时分,冷一凡坐在外间的桌边,他在等待,等那姓邝的来谈生意,一切都是未知数。

    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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