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2/3页)

    “宇内狂客”高声道:“来的可是‘化身教’的朋友?”

    田宏武不由心头一震,他在南方时,曾听说过“化身教”这名称,关内尊四大堡,关外则是该教的天下,是一个十分邪门的江湖帮派,也等于是关外黑道盟主。”

    那冷得刺骨的声音道:“朋友,你说对了,但你也死定了!”

    “宇内狂客”道:“生与死只差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朋友现身吧?”

    “本使者在此!”声音近在耳边。

    田宏武大吃一惊,扭头望去,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只见一丈之外站着一个身高不满四尺的怪人,若不是那一部雪白胡须,一眼望去,还真像个童子,脑袋特别大,与身形完全不成比例,一对眸子,寒光熠熠,在暗夜中更加可怕。

    老道像耗子见了描,觳觫成一团。

    “宇内狂客”道:“阁下的尊号可是‘老童子’?”声音已经走了样,不像他原来的调门。

    “嘿嘿嘿”又是一阵刺耳的阴笑,侏儒老人抬了抬手,道:“你这老小子还真有点见识,竟能道出本使者的大号,不过,恪于规矩,你还是死定了。”

    田宏武忍不住道:“这算是哪一门子的规矩?”

    “老童子”道:“这是本教的铁则,妄称本教之名者死!”

    声音使人不寒而栗。

    田宏武对“化身教”没多大认识,所以也就不会惧怕,寒声道:“在下偏不信这个邪。”

    “宇内狂客”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鲁莽,但田宏武只作不知道,仍冷眼盯着侏儒老人。

    “老童子”冷极地哼了一声,道:“小子,你不必着急,稍待片刻碍不了你投胎的路程。”

    说完,目光射向老道,厉声道:“古亦明,你知罪么?”

    老道躬了躬身,股栗地道:“弟子知罪,望使者慈悲!”

    看来老道当年是“化身教”的弟子,难怪他怕成这个样子,一个使者,有这么大的权威么?

    “老童子”语意森森地道:“古亦明,你当知道叛教者是什么下场?”

    老道全身一雳,道:“望使者慈悲,给弟子一个痛快!”

    “老童子”道:“可以,不过你要说出当年杀害本教龙使者,而后被你纵走的人是谁?”

    老道努力一咬牙,道:“弟子不知道他是谁!”

    “老童子”目芒一闪,道:“放屁,你吃里扒外,私纵敌人,还敢支吾其词,你说是不说?”

    老道无助地望了“宇内狂客”一眼,栗声道:“不知道!”

    “老童子”阴声道:“很好,你会说的,当本使者点出‘法指’时你便会说的……”

    老道打了一个哆嗦,退了三步,脸上一片死灰,语不成声地道:“求……求使者……不要……赏弟子一个痛快。

    何谓“法指”?是什么残酷的指法?想来是该教执法时专用的。

    “老童子”扬起了宽短的袖子

    老道身躯连晃,似乎要瘫痪了,两条腿直向下弯,人矮了下去。

    “宇内狂客”突地栗声道:“慢着!”

    “老童子”放落了手,道:“你想说什么?”

    “宇内狂客”咬着牙道:“当年应约与贵教龙使者约会的便是老夫!”

    “老童子”架架一声怪笑道:“就是你,怪不得你们在一道,太好了,你运气不错,多活了二十年。”

    田宏武突然明白了,当年“宇内狂客”不顾怀有身孕的爱人,而去赴死亡约会,原来就是这档子事。”

    那叫“了因”的中年尼姑刚走,对方便找上门了,二十年前的事,去凑在一起,生像是三方约好了的。

    “老童子”上下打量了“宇内狂客”一阵,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一奇!”

    “什么门派?”

    “天地为庐,四海为家,无门无派!”

    “哼!本使者问你,凭你这种角色,当年如何杀害龙使者的?”

    “宇内狂客”深深一想,道:“阁下能放过老道,老夫便告诉你阁下,老道本无辜,是老夫迫他上路的。”

    “老童子”嘿嘿一笑道:“你想一人承担么,办不到,古亦明叛教有据,非接受教规制裁不可,就算当年他是被迫,照规矩他该当场自杀了,或事后回报,但他没有,居然当起老道,企图偷生,罪在不赦。”

    “宇内狂客”双眼一瞪,突地向田宏武道:“田少侠,没你的事,犯不着陪死,你走吧!”

    “老童子”道:“没人能活着离开!”

    田宏武冷极地一哼,道:“在下根本没打算走,庙里有口棺材,免费奉送。”

    “宇内狂客”暴吼道:“田宏武,你不走老夫死了也很你!”

    说完,抡起拐杖,所向“老童子”。

    “蓬!”地一声,重逾千钧的一杖,结结实实击中“老童子”的肩背。

    “老童子”矮短的身躯只微微一晃,毫然无损,而“宇内狂客”的拐杖,却反弹了开去。

    田宏武不由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功力,难道这“老童子”是铁打铜铸的,这一杖就是块顽石也该砸碎了。

    他出手的目的,是要田宏武认清事实而赶快离开。

    老童子狞声道:“姓胡的,你以这种手段激本使者出手,让你死个痛快?没有的事那太便宜你了,本使者把你留在最后慢慢消磨。”

    “宇内狂客”又是呼地一杖横劈过去。

    “老童子”挥臂一格,“蓬!”地一声,拐杖又告荡开,他那份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把“宇内狂客”当回事。

    田宏武大感困惑,“化身教”的使者,不用说功力都差不多上下,照这情形看来,当年“宇内狂客”是如何杀了姓龙的使者的?

    肉臂挡杖,未免太骇人了。

    一名使者有这样的身手,那教主的功力岂非更加不可思议?

    老道的惧怯有其理由,“宇内狂客”如此,他当然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老童子”凌厉的目芒扫向老道,冷森森地道:“古亦明,你既已求了情,本使者最是心软不过,就让你死个痛快,现在你先死,快,别待本使者改变主意!”

    他把人命完全不当回事,还说心软,武林中多几个这样心软的人,非步入末日不可。

    老道果然连犹豫都不敢,右手并指,戳向自己胸前的“中堂”死穴。

    田宏武暴喝一声:“住手!”

    “砰!”然一声,老道仰天栽了下去。

    田宏武双目尽赤,但他也感到奇怪,老道的手指似乎还没够上部位,为什么会栽下去呢?

    “宇内狂客”狂呼道:“老道,我对不起你!”

    田宏武剑交左手,右手霍地拔出剑来,左手捏住剑鞘,全剑出鞘,显示他已准备做破釜沉舟的一击,“追魂三式”之中的最末一式“飞瀑流舟”他还设真正用过,现在,他要施展了。

    如果这一式出手制伏不了对方,那只有死路一条。

    他陡地迫前两步,道:“现在该轮到在下了?”

    “老童子”手抚雪白的长须,寒飕飕地道:“娃儿,你性子很急,但本使者却要你慢慢地死。咦!”

    这一声“咦!”众人才发觉场中忽然多了一个人,竟不知是如何现身的?

    来人穿着灰色长衫,额角上长了个肉瘤,由于肤色太黑,暗夜中似乎只看到那一双夜猫子似的眼睛。

    田宏武几乎脱口叫出声来。

    “老童子”一仰首,道:“你是谁?”

    “影子人!”

    “什么人,影子人?”

    “一点不错!”

    “是找死来的么?”

    “区区还不想死,很多事设办呢!”

    “那你来做什么?”

    “影子人”用手一指田宏武道:“老相识,来和他说几句诀别的话。”

    “老童子”道:“有意思,你既然赶上了,把你排在第三名,要说什么快说吧!”

    “影子人”好整以暇地向田宏武道:“田老弟,你看过刑场上刽子手杀头没有?”

    没头没脑的一句怪话,使田宏武大是错愕,一时为之瞠目结舌。

    “影子人”再次道:“我问你看过刽子手砍头事没有?”

    田宏武还是不明白“影子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应道:“小时候曾经看过!”

    “影子人”颔首道:“很好,现在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砍头的第一个要件是什么?”

    这问题太怪了,简直无从回答,田宏武想了想,期期地应道;“锋利的钢刀!”他是随口回答的,根本没有把握。

    意外地,“影子人”大声道:“答对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第二个条件呢?”

    “这”田宏武愣愣地望看“影子人”,心里在回忆小时候看过的行刑场面,记得围观的人在谈论某某刽子手老练,行刑干净利落,一刀人头落地,某某人是新手,一刀砍不对部位,受刑的狂喊救命。想到这里,灵机一动,道:“第二个要件应该是刀落处正合部位……”

    “宇内狂客”似乎领悟过来了,插口道:“对了,打蛇得打在七寸上。”

    田宏武有些明白了,这是暗示他对付“老童子”必须一击奏功。

    “老童子”是何等老辣的人物,话说得这么明显,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只是他自视太高,完全不把眼前人当一回事,口里怪笑了一声,不屑至极地道:“话说完了么,现在按次序领死!”

    “影子人”突地自腰间解下长剑,连鞘递与田宏武道:“物归原主,把剑换过来!”

    田宏武愕然道:“这……”

    他迷惘极了,“影子人”每一句话都那么怪。

    “宇内狂客”急声道:“田少侠,还犹豫什么,换呀?”

    田宏武料想内中必有道理,于是把剑与“影子人”交换。

    剑刚接过手,“老童子”业已伸手抓住,这一抓之势,诡辣到了极致,分明见爪影临身,但却使人避无可避,接架无从,似乎除了让他抓上之外,再也没有旁的路可走。

    高手交手,是一丝一毫也不能犹豫的,否则生死立见。

    田宏武不及变势,只好以连鞘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圆,这是师父剑法中,最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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