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狼心再现

    第十二章 狼心再现 (第2/3页)

了,冷汗涔涔而下。

    “无难先生”激情地叫了一声:“心儿,你……”

    周靖一伸手道:“前辈,由她!”

    笑声终止了,两滴豆大的泪珠,挂在了陈秋心僵冷了似的面庞上。

    洪一敏颤声道:“心妹,这误会一时解说不清,我们以后慢慢再谈!”

    说着,猛然弹起身躯,疾逾流星划空……

    “洪一敏,你还打算活下去?”

    一道劲风迎头疾卷,洪一敏一个倒翻,落下地来,陈秋心站在他面前八尺之地,粉腮上的杀机,愈来愈浓了。

    “洪一敏,你不会忘记昨天凌晨所发的誓言吧?”

    洪一敏亡魂皆宜,栗声道:“心妹,你准备怎么样?”

    陈秋心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让你应誓,粉身碎骨而死!”

    洪一敏面如土色,骇极地退了三步,语不成声地道:“你……你……真的不顾……”

    “我恨不能咬你的肉,饮你的血!”

    “陈秋心,将来孩子长大了,他知道父亲死于母亲之手,他……”

    “闭嘴!”

    这句话有如一支利箭,直射陈秋心的心房,她的娇躯晃了两晃,几乎栽倒。

    洪一敏当然不愿放过这唯一能打动对方的机会,接着道:“心妹,你何不理智一些,住昔已矣,让我们寻一个人迹不到之处,共渡余生……”

    陈秋心秀目一瞪,咬牙道:“洪一敏,迟了,这些应当在你的邪恶面具未揭穿之前说!”

    “无难先生”已从双方的对话中,听出了眉目,老脸之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神色,全身颗颗乱抖,暴喝一声道:“该死!”

    举步便朝场中走去……

    周靖横身一拦道:“前辈……”

    “滚开!”

    双掌一翻,把周靖迫得倒退了三步。

    就在此刻--

    一声刺耳的粟喝,传自场中,陈秋心与洪一敏己展开了生死之搏。

    “无难先生”窒在当场,不进不退。

    一个是为了发泄满腔的恨毒,一个是为了保命,双方打得惨烈无比。

    闷哼传来,洪一敏口吐鲜血,踉跄而退。

    陈秋心顿了一顿,举步欺了过去。

    洪一敏脸色一紧,探手入怀……

    “纳命来!”

    陈秋心喝声未落,双掌己到了洪一敏前胸,这一击之势,可说快得比电光石火。

    洪一敏本待掏取“天邪弹”,但终嫌慢了半着,陈秋心的双掌,己临胸前要穴,迫得他抽手招架,身形再度弹退。

    陈秋心可不给他有取用“天邪弹”的机会,如影附形而进,双掌如瑞雪飘洒,罩头盖身地击向对方。

    洪一敏身为“天邪院”少院主,功力自非等闲、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发动了忘命的反攻,招招俱是同归于尽的杀着,陈秋心被迫得步步后退。

    空气在一时之间,紧张到无以复加。

    但,洪一敏到底技逊一筹,数个照面之后,又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声凌厉的惨号之后,场面顿时死寂下来。

    洪一敏五官溢血,倒毙当场。

    陈秋心娇躯摇摇欲倒,唤首低垂,泪水悄悄滴落。

    久久,谁也不发一言。

    周靖慨然一叹道:“前辈,安慰安慰令媛吧,此刻她需要你!”

    “无难先生”老脸一无表情,对周靖的话,也恍若未闻,他爱逾生命的女儿,想不到演出了这一场授人笑柄的丑剧,而且做了未出嫁的妈妈,这确实伤了他的心,也使他感到无法善其后。

    起初,他真想毙了这不肖的女儿,然而陈秋心面上的表情,使他不忍下手。

    女儿总是女儿,即使有天大的过错,做父母的岂能下得了绝清。

    陈秋心倏地抬起头来,向周靖道,“周相公,两次大德,愧无以报,就此谢过了!”

    周靖摇头一笑道:“姑娘言重了,这何足挂齿!”

    “爹!”

    这一声呼唤,使周靖的心弦为之一颤,那象是一种绝望的叫喊。

    “无难先生”眼波一抬,没有说话。

    陈秋心度切无比地颤声道:“爹,女儿不求您原谅,只求你接受女儿的忏悔,女儿不孝……”

    孝字尾音未落,右掌己拍向天灵。

    这一着,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谁也想不到陈秋心在掌毙负心人之后,会运掌自决。

    “无难先生”狂呼一声:“秋心!”

    疾逾电光石火地扑了过去。

    周靖惊呼了一声,几乎与“无难先生”是同时,扑向了陈秋心。

    但,迟了!

    血光进现,陈秋心的娇躯虚软地栽倒下去。

    “无难先生”老泪纵横,失声悲呼道:“秋心,你为什么要这样,为父的一切都会原谅你的!”

    这是至情的呼唤,人伦的悲歌。

    周靖界头一酸,滴下了两粒同情之泪。

    一个善良的少女,遇人不淑,悲惨地结束了生命。

    她死了,如果世间真所谓有灵魂的话,她的恨将是无尽止的,同时,她的死,捣碎了另一个人的心--无难先生。

    这--代异人,似乎在骤然之间苍老了。

    虽然他怪僻绝伦,但却掩不了父女的天性。

    周靖静静地停立一旁,他竟无言可劝慰这心碎的老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悲哀的色调。

    “无难先生”缩背弓腰,怪吼一声,一拳击向了洪一敏的尸体。

    他施出了生平绝技“哈蝗功”,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发泄。

    劲气暴卷之中,石飞土裂,洪一敏的尸体,被击成了碎片,狼藉一地。

    洪一敏曾对陈秋心发过誓,他誓言如曾有虚请假意,当粉身碎骨而死,皇天可鉴,他真的落得粉身碎骨。

    是巧合,抑是……

    周靖忍不住黯然叹了一声。他想不到陈秋心早怀死志,照理,他应该想象得到,因为陈秋心己无路可走,她不能随一个豺狼其性的人以终,最主要的是她已怀了身孕,她对自己,对老父,对于情,以至于对无辜的小生命都无法交代。

    恨,使她非毁了洪一敏不可。

    当一个人,倾心付出了一切所能付出的,结果,发觉是受骗,所受的打击之大,刺激之深,是可想而知的。

    在爱情的天秤上,爱与恨的比重是相等的,爱深恨亦深。陈秋心是一个极端善良的女子,然而,恨,使她杀死她曾倾心相爱的人。

    “无难先生”抱起他女儿的尸体,蹒跚地越溪而去。

    周靖无言地望着他离开,心里似乎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三条生命,结束了这一切爱情的悲剧,不由摇头一叹道:“她死得多么不值!”

    背后一个声音道:“除了死,她无法解脱!”

    周靖怦然心底 回身一望。发话的竟是“血女”甘小梅,当即道:“你早来了?”

    “不多久!”

    “你认为陈秋心该死?”

    “不是该死,而是不能不死,这命运早经形成,不过,她能手毙负心狼子,虽死九泉,也可稍慰了!”

    “你怎会到这儿来?”

    “一统会已另外派人支援洪一敏,我想得到你不会放过他!”

    “一统会支援的人呢?”

    “躲在林外!”

    “逆旅怪客他们……”

    “可能仍在‘枫林渡’附近搜寻你的踪迹!”

    “那边情况如何?”

    “还没有人发现你已远走高飞!”

    周靖心念一转,道:“姐姐,我们回‘血谷’如何?‘血心’之失,使我日夜难安!”

    “那本奇书的下落呢?”

    “黄小芳会送回的!”

    “如果不呢?”

    “这……想来不会!”

    “好,你既有这自信,我们走吧!”

    两条人影,驰离隆中山,奔向“血谷”。

    □        □        □

    血谷--

    武林人仅闻其名的神秘处所。

    这一天,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和一个俊面少年,来在秘道入口的白色巨石之前。

    他俩,正是周靖和“血女”甘小梅。

    “血女甘小梅”扯落面巾,对周靖嫣然一笑道:“弟弟,到了!”

    这一笑,有如百花齐放,使人有坐浴春凤之感。

    周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心里一荡,他发觉甘小梅的眼睛里,闪射着某一种异样的光辉,那光辉,足令一个铁石为心的人溶化

    她太美了,美得不像是凡人,美得使人不敢正视。

    他意识到,某一种情况,正在滋生。

    甘小梅慑人心志的眸光,并不曾从周靖的脸上移去。

    周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一颗心跳荡得几乎并出口腔。

    甘小梅幽幽一叹道:“弟弟,你记得初入‘血谷’时,我自称为鬼?”

    “是的,记得!”

    “现在,我又有了做鬼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与所有的人隔绝的世界,在我的记忆中,除了无尽止的枯寂阴森,任什么也没有,还有,我母亲的叹息,我爱她,我同情她,但我无法忍受,那声音似乎会使我的心房收缩,血液凝固……”

    周靖忆及自已初进“血谷”之时,所听到的那凄绝人寰的叹息声,的确如甘小梅所说,是一般人所不能忍受的。

    “据义兄甘江说,伯母是世间第一伤心人!”

    “是的!”

    突地--

    “血女”甘小梅闪身巨石之前,骇然道:“有人来过了!”

    周靖也不由紧张起来,道:“什么,有人进入‘血谷’?”

    “不错,你看这足印……”

    “赤足?”

    “足印的方向相对,这证明有人来过又离开!”

    “会是那‘林中人’吗?”

    “可能是,‘林中人’何许人物?”

    “这个……”

    周靖面上一阵燥热,答不上话来,“林中人”从他身上取走“血心’,而他连对方的形貌都未看清,这确实是件非常难堪的事

    甘小梅惶急的察看了一遍现场,道:“我们进谷吧!”

    周靖心念一转,道:“我能进谷鸣?”

    “可以,不过……”

    “怎么样?”

    “你不能离开我身旁三尺之外,否则‘血罡’将侵害及你!”

    周靖无言地点了点头。

    甘小梅推开那巨大的白石,两人闪身入洞,巨石还原。

    洞径走尽,眼前红光大炽,一片栗人的景色,骤现眼帘。

    花、树、土丫石……没有一样不是红色,还有那些刺目的红骷髅。

    周靖己是旧地重临,但仍不免有怵目惊心之感。

    甘小梅面色凝重地道:“弟弟,记住,不能道及家兄之事……”

    “这不须嘱咐,我知道!”

    “还有,也不能提起‘玉面无敌’甘祖年的事!”

    “令尊!”

    “是的!”

    周靖心中疑云重重,忍不住脱口道,“姐姐,武林传言甘前辈夫妇己死于十八年前,钓鱼矶上……”

    甘小梅凄然道:“你怀疑我的身份,因为我是‘血谷主人’之女?”

    “有的人或许不限于只有一个妻子?”

    “当然!”

    “这就是唯一的解释!”

    周靖不由轻轻地“哦!”了一声,他总算明白了一半,现在的“血谷主人”是“玉面无敌甘祖年”的妻子之一,当然,也可能会是情人,只是“血谷主人”那度怨欲绝的叹息,代表着她有非常不幸的事情在心中,而甘小梅要自己不提她父亲的事,那就是说她母亲还不知道丈夫的死讯,这其中的蹊跷,就非凭想象所能臆测的了。

    就在此刻--

    一声凄凉幽森的叹息,遥遥传来。

    周靖全身起了一阵股栗,他象是重温一个可怕的梦。

    那声音,象是深山古墓之中,午夜幽灵的怨叹,使人毛骨悚然。

    他的心,似乎己随着这一声哀叹而住下沉落。

    如果不是甘小梅站在身侧,如非他有上一次的经验,他真不敢相信这种叹息的声音是发自一个活人之口。

    在这刹那之间,他感喟丛生--

    人生,的确是一个谜,一个人,一个谜,以他自己来说,身世迷蒙,遭遇离奇,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大的谜!

    “血谷主人”武功冠绝群伦,然而她却有着太多的哀怨--谜!

    他也想到那些称他为少主的人,诸如“地灵夫人”,“逆旅怪客”,“虬须怪丐”……

    等,又是些猜不透的谜!

    甘小梅悄悄地道:“我妈来了!”

    接着,高声唤了一声:“妈!”

    回答的,又是一声凄绝而悠长的叹息,但似近在咫尺之间。

    周靖四顾不见人影,有上一次的经验,他是见怪不怪了,朝着谷内恭施个礼道:“见过伯母!”

    “血谷主人”阴冷低沉的声音道:“梅儿,他……”

    “是女儿的意思带他进谷!”

    “为什么?”

    甘小梅朝周靖羞涩地一笑,道:“没有什么!”

    “孩子,为娘足可作作前车之鉴”

    “妈……”

    以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脸红了,目光又不期然的瞟向了周靖,这神态表现在一个美赛天仙的少女身上,确实惹人遐思

    周靖并非圣贤,虽然冷漠,但他一样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他的心猛烈地跳荡起来,他意识到甘小梅母女话中之意是什么!

    他觉得没有勇气抗拒这即将面临的事实--甘小梅己然爱上了他。

    这像是令人难以置信,又像是顺理成章。

    “血谷主人”幽幽地道:“孩子,我相信你目光不错!”

    甘小梅突有所悟地道:“妈,谷中有人来过?”

    “不错!”

    “是什么人?”

    周靖精神一振,侧耳而听。

    “血谷主人”平静地道:“故人!”

    “谁?”

    “鬼影子!”

    “鬼影子是谁?”

    “你父生前的侍童!”

    甘小梅神色大变,激动地道:“妈,你说父亲生前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栗人的叹息,随道:“孩子,你毋须隐瞒了,我已知道一切,孩子,这没有什么,我的泪早已流光了,情感,早已枯竭了,你怕我受不了,是吗?可是我默默地承受了,孩子,一个业己创痕累累的人,何在乎再加上一刀呢?”

    这番话,听得周靖象置身冰窟之中,透心皆寒。

    该身多么沉后的话语。

    甘小梅眼眶一红,哀声道:“妈,是那什么叫‘鬼影子’的人告诉你的?”

    “不错!”

    “他抢了周靖的‘血心,就是为了搬弄这番口舌……”

    “孩子,他是对的,这是他的苦心,你该感谢他!”

    “他目的何在?”

    “他求我帮他解开你父亲被害之谜!”

    “谜?”

    “不错,你父亲己练成‘金刚不坏神功’,照理无人能予以杀害,可是,他死了,武林中谁具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身手,能摧毁一个练有‘金刚不坏神功’的人,没有,可以武断地说不会有,然而,你父亲被害了,这便是谜!”

    甘小梅含蕴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粉腮,悲声道:“妈,您怎么说?”

    “我一样无从想象!”

    “妈,女儿誓必找出凶手,为父报仇……”

    “孩子,你得先做完一件事!”

    “什么事?”

    “务必要寻回你的哥哥!”

    甘小梅粉脸上的肌肉,急速地一阵抽动,她的心碎了,她的哥甘江早己不在人世了,然而,她怎么敢说出来呢?

    周靖心头巨震,几乎站不稳身形,额角顿时现汗,目光朝甘小梅瞟了过去,甘小梅微一挤眼,示意他镇静。

    “孩子,怎么不说话?”

    “妈,我己尽了最大的力量寻找,可是……”

    “可是什么?”

    “毫无端倪!”

    “血谷主人”的声音凄哽了:“孩子,你必须找到他,一个月之内,我必须见到他,一个月记住……”

    “妈……”

    “梅儿,妈妈为了两个希望而活到今天,我不能丧失后一个希望,否则死不瞑自!”

    甘小梅连退了数步,泪水颗颗而下,她能说什么?她能为这世间最不幸的女人--她的母亲做些什么?

    周靖颤栗了,虽然他不能看到“血谷主人”的面目,但,他想象得到她面上的表情一定使人不忍卒睹,这是人生的哀歌,也是绝望的呼唤。

    他知道所谓两个希望,一个是丈夫--“玉面无敌”甘祖年,另一个是爱子甘江。

    丈夫死了,第一个希望破灭。

    于是,她盼望着第二个给她生之力量的希望。

    她怎知道她的第二个希望己早落空了呢?

    如果,当她知道甘江的死讯,她还能活下去吗?

    甘小梅尽量把声音装成平和地道:“妈,我会尽力……”

    “孩子,妈说一个月!”

    甘小梅芳容一惨,道:“妈,为什么一定要限令一个月?”

    一般可怕的沉默,“血谷主人”的声音才又响起:“孩子……妈度日如年,一个月的时间,在我来说太长了……”

    甘小梅芳心尽碎,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她能说什么呢?她的哥哥甘江永远也寻不回来了,她知道母亲话中之意,暗示着生趣己绝,可能活不了一个月,这是断肠的声音啊!

    周靖此刻无法说出心里的感受。

    他觉得那些话不象是出自名倾武林的“血谷主人”之口,那不象是一个具有盖世功力的高手,而是象一个平凡的遭遇奇惨的女人,发出绝望的哀鸣。

    但,他对“血谷主人”与“玉面无敌”之间的真正关系,以及如何演变成目前这种态势,有如雾里看花,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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