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洗冥宫

    第十八章 血洗冥宫 (第2/3页)

    “她会乐意见老夫的!”

    石坤夫妇骇异莫可言宣,对这谜样的老人,简直是莫测高深。

    周靖对三丈外愣立的护卫长吕子英以“传音入密”之法,说了几句。

    吕子英先是惊愕,既而露激动之色,一弹身上前两丈,道:“前辈请跟我来!”

    周靖望了怔在当场的石坤夫妇一眼,跟着吕子英纵身奔去。

    奇怪的是不向里反而向外奔。

    顾盼之间,穿越门洞,来到了外谷,转向右通过一条狭窄的石街道,眼前青山滴翠,花树相间,别有一番天地。

    花树丛中,隐约露出一角茅舍。

    吕子英用手朝前一指,道:“到了,少侠请稍候!”

    周靖乘这时间,卸去化装,回复本来面目。

    工夫不大,护卫长吕子英含笑而来,道:“少侠,我家小姐在茅屋中相候,请借机劝劝她稍抑悲怀,在下还要进内谷料理善后,暂时失陪!”

    “请便!”

    吕子英离开之后,周靖举步向那间茅屋走去,心中十分不解石兰花何以要单独住在这个地方!

    走到屋前,正待出声,忽然瞥见屋旁一座高冢,他怔了一怔,跪了下去。

    墓碑上刻着:“故夫甘江之墓未亡人石兰花立”

    泪水,骤然模糊了他的视线,甘江遇害临死输功赠“血心”的一幕,又呈现眼前,谁想得到他曾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变幻的确也太离奇了。

    他同时也明白了“鬼女”石兰花住在这幽谷里的用意,她是在长伴青冢呀,情深义重,天下象这样的女子,能有几人。

    她与甘江,仅是名义上的夫妇,还未行周公之礼,但她竟然矢志守节,把青春投掷在孤度的岁月里。

    他想起变志的易秀云,这是多么强烈的对照。

    “周少侠!我先感谢你对敝宫的援手之德!”

    一个幽度的声音起自身后。

    周靖霍地口身,一个素服簪白花的憔悴女子,幽幽地站在身前两丈之地。

    “嫂嫂!”

    石兰花凄凉地一笑道:“周少侠,你义兄……”

    “不,他是我异母哥哥!”

    “什么?”

    周靖含泪把身世约略一述。

    “鬼女”石兰花忍不住泪下如雨,皮声道:“我该叫你二叔!”

    “嫂嫂,死者已矣,希望你能节哀顺变,保重贵体!”

    “二叔,你哥哥的死,带走了我的一切,我活着,只是为了堂上双亲。”

    周靖鼻头一酸,他没有恰当的言语,来安慰这生趣己失的可怜人,的确,太大的悲哀,是无法以言语来安慰的,他顿了一顿,诚挚地道:“嫂嫂,你愿意到‘血谷’去住吗?母亲与姐姐会需要你。”

    “不,我不愿离开他,谢谢你的好意!”

    周靖伤感地把目光向墓碑一扫,道:“嫂嫂,我会再来看你!”

    “你要走了?”

    “是的,‘一统会’另一路高手,进攻‘残人院’,我必须急速赶去!”

    “那我就不留你了!”

    “嫂嫂珍重!”

    周靖在心里凄然一叹,转身出谷,重新易了容,取道直扑“残人院”。

    他运足全身动力,以震世骇俗的速度,驰向接天峰。

    接天峰!

    残人院!

    自山麓以上,每隔数丈,便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鲜红的血,映着朝阳,发出刺目的闪光。

    院门之前,叠尸竟达数十具之多,其中一半是白衣尸体。

    整个接天峰头,静悄俏的不闻半点声息,死寂之中,浮漾着浓重的恐怖气氛。

    这武林中名头仅次于“血谷”的“残人院”,遭遇了开派以来空前的惨祸。

    院地之内,整齐的排列着数近五十的白衣人,每一个人的白衣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刺目的鲜血。

    另一角,一群肢体不整,五官不全的人,或蹲或立,目射怨毒的光芒,略不稍瞬地注视着正厅。

    厅门全敞,由外望内一自了然。

    居中大师椅上,高坐着一个须发如银,满面斑剥的狞狰老者,他,正是“一统会”太上宗祖“疤面老祖”,他身旁并立着四个白衣汉子。

    侧方,斜躺着一个断腿、缺臂、独目的白发老人,他就是“残人院”之主“三残尊者”。

    “疤面老祖”一声怪笑道:“三残尊者,你不接受这条件?”

    “三残尊者”厉声道:“不!”

    “那‘残人院’的命脉,只能延续到今天为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武林史上还没有以残忍血腥统治天下的记载!”

    “也许会有,本会将造下这个纪录!”

    就在此刻--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倏告传来,“永远不会有!”

    声音不大,但却入耳惊心。

    全场为之一震。

    “疤面老祖”电炬般的目芒扫向厅外,沉喝道:“什么人?”

    “玉面无敌第二!”

    随着话声,一个葛布长衫的白发老人,从空中徐徐降落厅门外的阶沿,这一手轻身之术,的确令人咋舌。

    院中起了数声惊呼。

    “疤面老祖”一跃而起,冲出厅门,面对周靖,栗声道:“朋友究系何方高手?”

    “玉面无敌第二!”

    “老夫前未有闻?”

    “那你今天算是开了耳界!”

    “疤面老祖”目射棱光,迫视在周靖面上,略不稍瞬,突地狂笑一声道:“朋友何不以真面目见人?”

    周靖陪吃一惊,这老魔头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自己是易了容的,当下冷冷地道:“会的,如你接老夫二十招而仍有命在的话!”

    这话简直狂傲到了家,“疤面老祖”百年难得一见的巨魔,焉能受得了这极尽讽刺的话语,狞声一笑道:“朋友,你好狂,老夫生平仅见!”

    “你无妨试看!”

    “朋友,如你二十招之内落败呢?”

    “杀剐任你!”

    “老夫还不希望你丢命!”

    “可是老夫却存心要你死!”

    “疤面老祖”气得七窍冒烟,重重地呼喝一声道:“朋友,老夫并非‘通天教主’之流可比,如果老夫在二十招之内击败你,嘿嘿,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永远听命老夫,为‘一统会’效命!”

    周靖哈哈一阵狂笑道:“你算盘很精,主意不错!”

    “朋友,你答应了!”

    “如此请!”

    声落,人已到了院地之中。

    “一统会”排列在院地中的高手,自动地退到五丈外的中门前。

    周靖缓缓移步,走到院地中央,与“疤面老祖”面对面地互相对峙。

    “三残尊者”由该院总管芮思文扶抱离厅,移座阶沿之上,显然他伤势相当不轻,否则岂会要别人扶抱。

    “残人院”所有残存的门下,心弦绷得紧紧的,骇异至极地注视院中,每一个人本能地有共同的想法,如果这自称“玉面无故第二”的怪老人得胜的话,“残人院”将可免去这次大劫。

    周靖惊走“双绝老人”,掌伤“通天教主”的骇世稀闻,早己轰动了整个武林,但他的来路,却是一耐人寻味的谜。

    他自封的名号“玉面无敌第二”也是一个谜中之谜。

    “疤面老祖”斑剥的怪脸上,尽是骇人的杀机,狞声道:“朋友,在动手之前,是否可以说说来意?”

    周靖冷森森地道:“一统会滥造杀劫,妄想君临天下,该在武林中除名!”

    这话口气之大,使所有在场的人全部为之面上失色。

    “疤面老祖”怒极反笑道:“朋友,这话不嫌风大闪了舌头?”

    周靖淡淡地道:“武林朋友将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到这事实。”

    “这么一来,老夫似乎不想留你的命了?”

    “彼此!彼此!”

    “出手吧?”

    “老夫倒不愿僭先!”

    “疤面老祖”一向目空四海,自认天下已无敌手,想不到被对方如此轻视,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之感,因为他估不出对方的来路,在他记忆中,武林中似乎没有具备这么高身手的人。

    事实已显然,这怪老人将是“一统会”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较之“通天教”的威胁更大……

    于是,他放弃了刚才想收对方为己用的意念。

    他在考虑,如何才能致对方于死命……

    空气在沉寂之中,透着慑人心志的紧张。

    天下还有视“疤面老祖”这等高手如无物的人,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周靖己存心要在今天毁去这个巨憨,为了仇,也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危。

    他想,今天可能是唯一可以全力施展神功的机会。

    当下不耐烦地道:“疤面老祖,还等什么?”

    “疤面老祖”身形一挫,双掌猝然拍出,撼山栗狱的狂飚,应掌而发。

    周靖运足八成功劲,封了出去。

    劲气相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残人院”似乎在响声中浮动起来。

    周靖屹立如山,“疤面老祖”退了一个大步。

    全场起了一阵骚动。

    “疤面老祖”目中骤现骇然之色,他意识到对方的功力超出自己甚多。

    周靖两眼杀光暴射,以栗人声调道:“阁下也接一掌试试!”

    声落,双掌一抡,以十成功劲推了出去,罡飓裂主生啸。

    “疤面老祖”双掌疾挥,全力迎上……

    又是一声撕空裂云的巨响,院地四周的屋瓦,发出一片碎裂之声,场外所有的高手,下意识地猛住后退,一个个面目失色,心悸神摇。

    “疤面老祖”踉跄倒退三步,周靖仍然兀立不移。

    “三残尊者”突地怪叫一声,道,“难道会是他?”

    这一声叫唤,全场又是一震,但无人知道“残人院主”口里的他是谁。

    “疤面老祖”感到一阵生平从未有过的寒意。

    只见这一代魔魁衣袍无风自鼓,如银须发根根倒竖,斑剥的疤面,泛起一层赤红光焰,那神态,的确使人不寒而栗。

    显然,他将要发出震世骇俗的一击了。

    所有在场的高手,目瞪如铃,似乎呼吸也跟着这场面而停止了。

    周靖也微感骇凛,蓄集了十二成功劲于双掌,蓄势而待。

    这一个照面,将是强弱的分野,生死的界牌。一声暴喝起处,狂飚涌卷,巨响裂云,有如山崩地陷,整个院地,随之晃动起来,屋瓦碎裂之声,哗啦啦响成一片。

    场外的高手,被牵引得东倒西歪,一个个面如土色。

    周靖身形晃了两晃,脚下未移。

    “疤面老祖”已退离原地八尺之外,口角挂下了两缕鲜红的血水。

    四个白衣壮汉齐齐纵身入场。

    “疤面老祖”一挥手,粗暴地吼道:“你们退下去!”

    周靖目含栗人怒气,一步步欺了过去,沙!沙,脚步声带着无比的杀机,像一柄无形的巨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板上。

    这种搏斗,可说百年难得一见。

    “疤面老祖”双目闪射恨毒至极之色,疤面上的肌肉不停抽动,看样子他似要把对方生吞活剥而甘心。

    双方的距离逐渐接近--

    八尺!

    五尺!

    三尺!

    粟人暴喝再起,“疤面老祖”掌指齐施……

    “砰!砰!”巨响声中,双方一触而退。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双方己交换了三个照面,除了“残人院”之主“三残尊者”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得出双方所使的招式,孰强与孰弱。

    场面紧张得使人没有透气的余地。

    双方乍分又合。

    又是一连串的“波!波!”之声。

    “疤面老祖”口角再度溢出鲜血,身形摇摇欲倒,踉跄后退五六个大步。

    周靖口中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狂笑,道:“阁下,这是第九招,接着!”

    双掌斜斜击出,电光石火之间。连着九个变化,玄奇诡谲,令人叹为观止。

    “疤面老祖”目光中陡露骇色。

    就在所有高手胆震心悬之际,“疤面老祖”竟然避无可避地被一拳击中前心……

    同一时间,“疤面老祖”的右手抓牢了周靖右边的“肩井”。

    惊呼声中,“疤面老祖”口血飞迸,手一松,栽了下去。

    周靖前幅衣襟,被对方喷出的口血洒湿了一大片。

    “三残尊者”再度惊叫出产:“是他,除了他世上无人能具备此种功力!”

    周靖神功护体,对方的一抓,也夷然无损,他第三次口发狂笑道:“阁下,老夫说二十招,把你估计过高了,只要十招,不,九招半,现在接这半招,结束你的迷梦!”

    “疤面老祖”挣扎着站起身形,踉跄不稳地晃了几晃,栗声道:“你究竟是谁?”

    周靖伸手怀中,一摸一扬,手中亮了一颗血红的心形之物。

    “疤面老祖”歇斯底里地道:“是……你……血心之主……”鲜血又狂喷而出。

    “三残尊者”从座椅上腾起身形,狂喊道:“果然是他,血谷主人!啊……”

    他又坐回椅上。

    显然,在“三残尊者”的心目中,除了“血谷主人”,武林中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高手,他又怎知目前这“血谷主人”己不是他心目中的“血谷主人”。

    周靖咬了咬牙,道:“你可以瞑目了!”

    掌随声出。

    “砰!”的一声巨响,挟以半声惨附,“疤面老祖”再度栽了下去,不动了。

    全场再度爆起一阵惊呼之声,随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周靖的目光,瞟向了那数十个“一统会”的高手……

    死亡的恐怖,立时笼罩了这数十个面无人色的白衣人。

    狂喊声中,一人动,十人随,数十高手纷纷弹身夺路而遁。

    “回去!”

    震耳厉喝声中,人影乱飞,惨号破空。

    “一统会”的高手,纷纷退回原地。

    周靖似一尊掌管生死的巨神,站在中门之前。

    地上,增加了十二具尸体。

    一个照面,毁了十二个高手,这种功力,的确是倾古凌今。

    “残人院”属下,一窝蜂涌入场中……

    周靖语冷如冰地道:“一统会的朋友,‘残人院’死伤难以计数,各位自己向该院交代吧!”

    这话,无疑地是告诉“残人院”的高手,可以下手为死者报仇了。

    “三残尊者”目光一掠全场之后,突地下令道,“杀!”

    残酷的场面,再度叠出。

    “残人院”的门下,一个个目含怨毒,脸透杀机,扑向“一统会”的高手。

    栗人的乐章,破空而起。

    半盏茶的工夫之后,场面又趋于静止。

    血!

    尸体!

    场中己失去了“一统会”众高手的影子。

    “三残尊者”从座椅上飞身而起,两个起落,己到了周靖身前。

    这双腿俱废的“残人院”主人,功力之高,也相当惊人。

    “谷主,久违了,数十年不见,谷主英风如昔,在下谨代表‘残人院’全体门人,恭谢再造之恩!”

    显然,“三残尊者”仍把周靖当作业己物化的“血谷主人”。

    上次周靖为了救春桃来此来取“起死丹”,“三残尊者”曾托周靖向“血谷主人”致意,谅来他们在数十年前必然有过住还。

    周靖不便说明身份,含糊地道:“小事不足挂齿!倒是院主的伤势……”

    “哈哈哈哈,‘残人院’起死丹功可活死人而肉白骨,区区之伤算得了什么!”

    “那是在下过虑了!”

    “谷主大德,当永铭敝院门人肺腑,小弟当敕碑以纪此事,让敝院后世弟子,均能感怀盛德!”

    “不敢当,院主切莫如此!”

    “谷主何以要改容易貌,若非‘血心’出现,小弟……”

    周靖哈哈一笑,掩饰了尴尬之后 道:“情非得已,院主请原谅,在下告辞!”

    “什么,谷主不肯屈驾……”

    “后会有期,前此有周靖其人,蒙院主慨赠‘起死丹’,就此谢过!”

    “谷主言重了,今后但凭‘血心’,敝院上下,誓供驱策!”

    周靖心中激动万分,怕时间久了,言语之中露出破绽,匆匆道:“院主请料理善后吧,后会有期!”

    说完抱拳一拱,电闪而逝。

    “三残尊者”望着周靖的背影,喃喃道:“想不到真的是他,若非是他,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挽回这劫运!”

    且说,周靖一口气驰下了“接天峰”,内心感到舒畅无比。

    “疤面老祖”一死,“一统会”如鸟析翼,如虎断爪,已无能兴凤作浪了。

    他想到“鬼影子”追踪“酸秀才”,索探大师兄“三指追魂马鸣川”的下落,不知结果如何,这关系着父亲当年惨死之谜,不禁有些忧心冲冲。

    他无目的地顺着官道并行。

    “血谷”中甘小梅母女凄怨消沉的面影,又浮现在他的脑际,每当他想及这一对命运相似的母女时,内心就像被利剑戮刺般剧痛。

    大母!

    姐姐!

    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使大母“血谷夫人”重振生机,使姐姐甘小梅窥见幸福。

    他想到几乎与姐姐甘小梅做下逆伦的丑事时,禁不住冷汗涔涔,若非“鬼影子”适时示警,后果已不堪设想了,那真是万死难赎,永沉恨海。

    正行之间,忽听涛声震耳,原来官道己转向了江边。

    滚滚江流,奔腾呼啸,他想起了投江而死的黄小芳。

    黄小芳以“恨世魔姬”的面目出现江湖,对他可以说情重如山,恩深似海,如非为了血仇未报,他真想一死以酬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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