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第2/3页)

动……

    司马白剑眉双挑,朗声喝道:“何必再鬼鬼祟祟,你们究竟有多少狐群狗党?不妨都一齐替我滚了出来!”

    暗影中一声冷笑,但只一人,十分高傲从容地,缓步出现……

    这是个黑衣蒙面人,黑衣宽大,蒙面纱巾深垂,看不出对方的年貌,只可从那声冷笑上,听出年龄决不会轻,但也不会及老,约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在这“鹦鹉洲”上,女性敌人,还是第一次出现,故而司马白一听对方笑声,俊目中便电闪寒芒,身形一闪而过,伸手向对方的蒙面黑纱抓去。

    以司马白如今功力,伸手不会落空,尤其是在这等猝然发难的情况之下。

    但那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的一身功力,居然也高得出奇,就在被抓中而未中的刹那之间,足下巧踩连环,向左侧方,飘闪八尺,并沉声喝道:“你想作甚么?”

    喝声中,右臀反甩,一式“也誉剔翎”,猛袭一抓落空,似乎招式用老的司马白左肋!

    好个司马白,在轻视敌人,招式用老之下,居然仍能因势变式,左半身一用“千斤坠”,身形强行一滞,车轮电转,用内家“大摔碑手”,和对方硬接一记!

    这一掌硬接,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是身形微晃,足下退了半步!

    司马白则低低“哼”了一声,身形踉跄出好几步外!……

    看起来,司马白是吃了亏,这也是当然之理!

    理由在于司马白招式用老,既要猛打“千斤坠”,强煞身形,又要仓促接掌,在内力方面,几乎至少也要打上个七折左右!

    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却是有意攻敌,凝足功力出手,当然会占了莫大便宜!

    更何况,司马白受了伤,他的掌心有血!

    既然司马白掌心有血,足见蒙面黑衣中年妇人忒以歹毒,她掌中藏有东西!

    掌中有物,竟使司马白茫然无觉,则其物必然非钉即刺,定极细小!

    一触之下,便使司马白掌心见血,则其物又必极为尖锐锋利!

    司马白上了恶当,应该勃然震怒!

    不,他不单未怒,反在看了掌心部位的伤痕血渍以后,来了个十分高兴的“哈哈”大笑!

    这一笑,着实把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笑得莫名奇妙地,愕然问道:“你……你为何发笑?……”

    司马白道:“我本想抓掉你蒙面黑巾,看看你究竟是谁?如今已然不必……”

    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道:“为什么呢?”

    司马白道:“为了你能避开我猝然一抓的灵妙身法,为了你能把我震退的雄厚内力,更为了你在第一招上,便掌心藏物,暗算对方的毒辣下流心肠,我已经不必再抓蒙面纱巾,就可断定你是我对你相思已久的‘天蝎尼姑’……”

    他不等对方答话,一举左掌,剑眉双挑地,又复问道:“由此推断,你刚才藏在掌心,使我破皮见血,上了恶当的,大概是一枚蝎钩?”

    黑衣蒙面的中年妇人,摇了摇头,发出一阵冷笑说道:“天蝎尼姑,猜得不错,但所谓蝎形毒钩,却猜得不对!……”

    说至此处,她已一翻黑衣大袖,伸出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向司马白显示中指上所御戴的一枚七彩斑谰指环,又复笑道:“你是被我这只‘七绝环’中所藏芒刺,破皮见血,不是中了对你说来是比较寻常的‘蓝蝎钩毒’。”

    司马白微哂道:“你这‘七绝环’,又有甚么不寻常呢?”

    天蝎尼姑笑道:“你既已知我身分,我何必再故弄玄虚,且以本来面目,和你答话……”

    说至此处,双臂一振,身上黑衣与头上黑巾,都全告凌空飞起!

    这位“天蝎尼姑”,果是天生尤物,披了宽大黑衣时,足够神,这一振臂飞衣,却又足够惹火!

    黑衣之内,仍是黑衣……

    不过,外面那袭黑衣,相当宽大密实,里面这袭黑衣,却只是一件轻纱!

    不单是轻纱,并非常紧帖在天蝎尼姑凹凸分明,胸突,腰细,臀肥的**之上,使人一眼便可看出黑纱以内,除了一件小得不可再小的红肚兜外,根本别无一物!

    那张脸,也够美,看起来比她的语音,还要年轻,约莫只有三十四五上下,但美得有点邪气,目中秋波太活,眉间荡意太浓,风流浪子对之会如遇醇醪,正人侠士则对之会如遇蛇蝎!

    尤其头上居然有一头又亮又长,乌溜溜头发,黑巾飞去,恰好垂肩,闪动之际,映月如波,平添了不少雅致!

    天蝎尼姑见司马白对自己看得有点发呆,以为已被美色所迷,不禁发出一阵“格格”娇笑,得意说道:“司马白,你看些甚么?我除了年纪比你那几位红妆密友,柳还珠、温柔、江小秋等,稍微大了一些以外,若论姿色、身段,那一点逊于她们!……!”

    她一面说话,一面并微微扭动身躯,产生了令人触目魂销的乳波臀浪,并继续媚笑说道:“至于人生最美的床第风情,慢说尚未开过洋劳,见过世面的柳还珠、温柔、江小秋等,就是与你业已同床共枕,游遍‘巫山十二峰’的柳明珠,也望尘莫及,甘为我裙下弟子!……”

    司马白厉声喝道:“无耻**,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天蝎尼姑’……”

    天蝎尼姑愕然道:“你为何突然有此疑问?”

    司马白道:“天蝎尼姑躲我尚恐不及,怎会把我的一些隐秘之事,探听得如此清楚?还有,尼姑头上,何来头发?……”

    天蝎尼姑不等他往下再问,便连声媚笑,截断了司马白的话头说道:“我这尼姑与真正贝叶参经、青灯礼佛的出家比丘尼不同,只是特别喜欢‘小如尚’,才获得这么外号而已,当然可以留些头发,平时既添美丽,在大参欢喜禅时,更可铺枕助兴!至于你那些隐秘事儿,全是你那位已有合体之缘,并甘为裙下弟子,学习床第妙技的柳明珠,告诉我的!”

    司马白悚然退了半步,皱眉说道:“真有柳明珠其人?”

    天蝎尼姑笑道:“当然,否则在‘天蝎白舟’之中,是谁来救你?在死谷秘洞之中,又和谁巫山**,抵死缠绵?”

    司马白皱眉道:“你晓得的事儿,还真不少?……”

    天蝎尼姑道:“柳明珠告诉我的秘事多呢!否则,我怎知道你身上有十二片‘护穴龙麟’,护住致命重穴,更有不畏一般毒力的特异体质,才故意不用‘蓝蝎毒钩’,改用‘七绝环’,出其不意地,在掌心部位,刺得你破皮见血!”

    人在得意之下,每易忘形,说话太多,也容易露出马脚!……

    天蝎尼姑如今便是如此,因为即令柳明珠和她真有交情,而柳明珠也并不知道司马白的这些隐事!

    可惜司马白决未想到这些秘事,是从船家李老二的口中泄漏,以致并未发觉天蝎尼姑的语中破绽!

    他只在闻言之下,皱眉说道:“听这样说法,‘七绝环’要比‘蓝蝎毒沟’,更为厉害得多。”

    天蝎尼姑把胸前两堆**,先行抖了一抖,摆出副媚人姿态说道:“当然厉害得多,‘七绝环’上毒刺,是用孔雀胆、鹤顶红、守官精、金蟾浆等天下七种绝毒之物合淬,一经破皮见血,人便立死无救!……”

    司马白闻言,目光微注适才已见血渍的右手掌心,足下微晃,身形摇了一摇!……

    天蝎尼姑身形闪处,倏然退后数尺,并向司马白摇手笑道:“你不必再装蒜,我改用‘七绝环’之故,便是要试验你的特异体质,能强到甚么程度?你在见血之后,既未当时毙命,足见柳明珠所说不虚,我想制你,必须用别的方法,不能仗毒力!”

    司马白本来确想将机施计,让天蝎尼姑上个恶当,如今心意竟被对方看出,不禁俊脸一热,扬眉问道:“柳明珠人在何处?”

    天蝎尼姑应声答道:“去了东海!”

    司马白说道:“东海?她去东海则甚?”

    天蝎尼姑笑道:“去杀她的情敌,也就是她的姊姊柳还珠呀!”

    司马白瞠起双目,皱起眉头,现出一副惊讶得莫名奇妙神色!天蝎尼姑不禁银牙微咬下唇,掩口吃吃笑道:“看你这条胡涂虫的可怜样儿,我就告诉你吧,你虽然与柳家双珠,一个通灵,一个合肉,大概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是甚么关系?”

    虽然,在“黄鹤楼”上,温柔曾分析得相当精微,认定柳还珠、柳明珠同属一人,但司马白心中,难免仍微觉存疑,如今听得天蝎尼姑要要出“柳氏双珠”之间,恰是心中所渴欲得知之事,不禁把头儿点了一点。

    天蝎尼姑道:“柳明珠是柳还珠之妹,在江湖间的私生女,但母女均被柳父遗弃,漂泊痛苦不堪,并几度暗下杀手,欲处死柳明珠母女,免得春光外泄,损其侠誉!柳母拚命护女,身受重伤,含恨去世!柳明珠遂恨极其父,投入绝世已久的‘黑蝎仙子’门下,准备羽技报仇!”

    这是谎言,但天蝎尼姑的编谎技术太高,居然天衣无缝,并使司马白听得兴柳还珠,柳明珠姊妹的容貌相似,柳明珠又善养“黑钩毒蝎”,以及连柳东池知柳还珠另有姊妹等重要关节,都完全符合,不由得不从眉目间流露出深信不疑神色!

    天蝎尼姑何等目力,看出司马白已为所动,心中暗自得意地,继续笑道:“但等柳明珠艺成,柳还珠之父早死,偏偏姊妹二人又在你身上,成了情敌,柳明珠当然把满腹仇火,要发泄在柳还珠身上,于是他赶去东海,要把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毁于万劫不复之境!”

    司马白听得有点发抖,忽然一咬钢牙,英雄气振,目注天蝎尼姑,厉声喝道:“天蝎妖尼,废话不必多讲,我们之间的血海冤仇,今天非在这‘鹦鹉洲’上,作了一断不可!”

    天蝎尼姑笑道:“怎么了法,是以怨报怨?还是以德报怨?”

    司马白愕然道:“了断血海冤仇,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怎么还会有甚么以德报怨的方法?……”

    天蝎尼姑道:“方法是细则,少时再淡,我先告诉你原则,就是我若给你一点特别好处,你是否便可把甚么血海冤仇……”

    司马白不等天蝎尼姑话完,便即剑眉双挑,睁目厉声喝道:“再特别的好处,我也不会接受!”

    天蝎尼姑对于司马白的森峻答覆,似乎早在意中,“哦”了一声,淡笑问道:“这样说来,是非要见个真章不可……”

    司马白接口道:“对,除了强存弱死,真在假亡以外,其他废话,都不必说,今夜这‘鹦鹉洲’上,若是有你,就不会有我了!”

    天蝎尼姑“哼”了一声,向司马白盯了两眼,点头说道:“好,够硬朗,够英雄,我们开始动手……”

    “张幕!”

    暗影中,有几名黑衣壮汉,立刻取出一幅白色布幕,张挂在两株树木之间。

    司马白不懂对方要张这巨大白色布幕之故,不禁略一注目,愕然问道:“你命人张这布幕则甚?”

    天蝎尼姑道:“我是天蝎尼姑,在武林树立了一种规矩就是不能先斗败我所养蝎子之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动手!”

    司马白听得气往上撞,一句“你不动手也不行”的话儿,业已冲到喉边……

    但转念一想,先把对方所养毒蝎,除掉一些,杀杀凶威也好,遂按住话头,改口说道:“好,就放蝎子吧!”

    天蝎尼姑并未向何处摸起,双手一翻,雪白的掌心中,便托着两只长度足有五六寸的蓝钩巨蝎!

    她捏住巨蝎背脊,向司马白展示它的腹部!

    每只巨蝎腹下,都有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十二粒鲜红圈点。

    司马白哂道:“不必向我示威,我知道这是年龄极老的‘天牌老蝎’,螫之泰,定可致命,且痛楚强烈无伦,但对我来说,大概还构不成甚么威协!”

    天蝎尼姑一声冷笑,双手倏的一扬……

    司马白以为对方是用“天牌毒蝎”作为暗器,来飞袭自己。

    他虽不畏剧毒,但因厉恶毒蝎的狰狞形态,也不愿令其沾身。

    故而,司马白退了半步,微一凝神,准备看清飞屯蝎来势,加以闪避,或是把它来个凌空击落?!

    但司马白把事料错……

    天蝎尼姑虽将毒蝎出手,却不是向司马白发动袭击……

    两只“天牌毒蝎”,出手后,在空中飞了个小小圆弧,便均落在那幅白色布幕之上。

    白布,蓝蝎,双钳、六足,尾钩高举,那种形相,委实看来分外狰狞可怖!

    司马白方自一愕,天蝎尼姑又以一副风骚无比的神色,向他“格格”荡笑问道:“司马白,你平素使用甚么暗器?”

    司马白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剑眉双轩,傲然答道:“我平素不用暗器,但若想杀这两只你自以为了不起的‘天牌毒蝎’,则随意折取树枝,也已足够!”

    天蝎尼姑道:“未见得吧?”

    司马白暗运内家“大接神功”,伸手一招,地上一段枯枝,便飞入手内。

    天蝎尼姑口中发出—种非言非语,似吟似哼的奇异音节!

    两只毒蝎,立刻在那幅白色布幕上,乱爬乱转时,速度居然快捷无比,看得人有点眼花撩乱!

    司马白怎肯听任对方卖弄?加上血仇在心,最恨蝎子,遂俊目中电闪寒芒,枯枝出手!

    出手时,只是一根五六寸的枯枝,但到了空中,居然自行折断!

    枯枝虽然一折为二,但去势并未稍弱,劲头不灭,准头也极度精确!

    两约长三寸的枯枝,穿过那两只“天牌毒蝎”背部,透腹而过,把它透腹而过,钉在那幅白色布幕之上。

    这类奇毒蛇虫,多半性长,不容易一下就被杀死!

    两只毒蝎,也是这样,分明已被穿背透腹,却仍掉转尾钩,向那两根给了它们极大痛苦的干枯树枝,螫了一下!

    司马白怔了!

    天蝎尼姑笑了……

    使他们一怔一笑之故,是那白色布幕之上,出现血渍!……

    血渍……两大滩血渍……两大滩还在继续渗染的,鲜红色的血渍!……

    蛇,蝎之类,被称“冷血动物”,怎会有这等鲜艳血渍?

    司马白立刻悚然一惊,目光盯着天蝎尼姑,厉声喝道:“布幕之后有人?这是人的血渍!”

    天蝎尼姑一双充满淫光的大眼中,几乎滴下水来的,盯着司马白的俊脸,不住吃吃媚笑!

    司马白怒道:“我问你的话儿,你怎不答?老是这样**的浪笑则甚?”

    天蝎尼姑笑道:“我笑你功力虽还不俗,江湖经验,仍是有不够,你不单早就应该知道布幕之后有人,并应该猜得出这人是谁才对!”

    司马白并不笨,他立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耽心到温柔身上。

    天蝎尼姑居然叹息一声又道:“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下手太狠,布幕以后之人,被你用树枝凝力,生生把左右双颊的颧骨打碎,蝎尾再一负痛回蛰,便成了‘毒已入骨’,好好一副落雁沉鱼的花容月貌,将如模母无监……”

    司马白无法沉得住气了,厉声喝道:“布幕以后之人,到底是谁?”

    天蝎尼姑道:“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国色天香,曾经被称为‘江南第一名妓’,对你情深义重,点了‘守宫砂’,并送过你二十四片武林至宝‘护穴龙灵’……”

    司马白虽然早已料中,但仍一阵心酸,睁目厉声叫道:“会……会是温柔?……”

    天蝎尼姑“嗯”了一声,点头道:“她叫温柔,你对她却太不温柔!‘生命’只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美貌’才是女人的第一生命,你天赋异禀,不怕奇毒,温柔却是禁不起‘天牌毒蝎’尾钩毒力的一般常人!如今,等于是你亲手替她毁容,断送她一生幸福,来报答她赠你‘护穴龙麟’的深情厚德!”

    司马白紧咬钢牙,甚至于咬得顺嘴角流下血来,怒视天蝎尼姑,顿足叫道:“天蝎尼姑,我……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天蝎尼姑答笑道:“慢说碎尸万段,你就是能杀死一万个天蝎尼姑,也换不回半个温柔,还不如求求我……”

    司马白接口道:“聚铁九州,已成大错,我还求你甚么?……”

    天蝎尼姑摇手道:“不对,不对,九州虽已聚铁,尚未铸成大错,只要你肯求我,我还可以替温柔疗伤祛毒,恢复她的月貌花容,便若再过片刻,你再求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司马白一双俊目,瞪得老大,闪射出吓得杀人的怒火寒光,恶狠狠的,盯在天蝎尼姑脸上!

    但常言道得好:“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司马白空自怒火万丈地,瞪起好大眼睛,终仍不得不软化地,废然一叹,咬牙问道:“说,你有什么条件?是不是要我把你放过,从此不再寻仇?”

    天蝎尼姑摇头笑道:“这项条件的要求太苛,你必然无法接受,我所要求的是最有趣味,毫不为难的小小条件。”

    司马白明知那有这等好事,但仍不得不问地,目注天蝎尼姑道:“最有趣味?毫不为难?……我不相信你会向我提出……”

    司马白话犹未了,天蝎尼姑便以一阵消魂媚笑,接口说道:“你不要不相信嘛,男女合欢,有不有趣?你和柳明珠业已有过狂欢之乐,合体之缘,和我再效于飞,为不为难?……”

    司马白瞪目叫道:“你这不要脸的万恶淫尼,竟……竟要我和你行……行那苟且之事?……”

    天蝎尼姑口中“啧啧”两声,目注司马白,摇头说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么!答不答应,都不要紧,我先让你看看那位‘江南第一名妓’,被你打碎颧骨,中了蝎毒以后的娇美模样,再告诉我打算对她怎样摆布的次一步计划!”

    说至此处,扬声喝道:“现脸……”

    这时,两只毒蝎已死,白色幕被人在幕后用利刀划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孔穴,连死蝎带树枝,一齐去掉,孔穴之中,呈现了一张可怖美丽脸庞!

    所谓“美丽”,是这张脸庞的轮廓不错,可能属于一位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

    所谓“可怖”,是这张脸庞儿因双颧已被树枝打碎,满脸血渍,加上又中剧烈蝎毒,眼、鼻等处,肿得亮晶晶的,变了原型,不单毫无美感,并变得令人看去,便心生寒,可怖之极!

    司马白如今便在心底生寒,鼻间发酸地,双挑剑眉,高声叫道:“温柔……”

    天蝎尼姑摇手笑道:“抱歉,你不必叫了,这位姑娘着实凝情可佩!一经发现落入我手,便深想我会得用她对你挟持,毫不考虑,甘愿牺牲,立即嚼舌自尽……”

    司马白听得不禁“哎呀”一声,天蝎尼姑又复向他摇手说道:“不要急,温柔料得不错,她是我欲用来对你掌握的如意之珠,怎能让她轻易死掉?只是在欲嚼舌时,被我事先发觉,制了穴道,如今能听而不能讲,有意识而没有行动,才叫你不必叫她,她无法对你答话!”

    司马白知是实情,一声怒哼,双臂振处,全身筋骨,格格作响!

    天蝎尼姑道:“不要发怒,不要发威,替你的温柔想一想,‘天牌老蝎’的毒力厉害,最多有一盏热茶时分,可作你的考虑时间,过时以后,你便答应,我也无能为力,替她绾魂九幽,并恢复她花容月貌的了!”

    司马白虽对温柔,极为怜惜,但对天蝎尼姑要自己与她合欢的无耻要求,却委实无法答应!……

    答应不得,不答应又不行,司马白一时无计之下,只得向天蝎尼姑问道:“你刚才还说要对温柔有进一步的甚么摆布?”

    天蝎尼姑吃吃笑道:“你若不肯和我合欢,我便找人和温柔和欢,我发现温柔颈上的‘守宫砂’,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已找了六名壮汉,准备举行开苞大典!……”

    司马白厉声叫道:“你敢?……”

    天蝎尼姑道:“有甚么不敢?……”

    脸色一沉,向布幕之后,高声叫道:“剥衣,去裤只等我一声号令,你们便可轮流上阵尝尝这位‘江南第一名妓’娇嗔宛转的风情如何?”

    语音才落,“嗤嗤”连声……

    可以想像得到,布幕之后,如今已春色无边,温柔上下衣服,全被剥光,像只小白羊般,面对馋涎欲滴的六名壮汉,宛如俎上之肉!

    这一手,着实厉害!……

    司马白饶已绝艺通神,心雄万丈,遇上这等尴尬场面,也乱了章法,束手无策!

    他唯一的直接反应动作,便是苦着脸儿,向天蝎尼姑,摇手叫道:“慢点,慢点!”

    天蝎尼姑得意笑道:“你投降了?本来嘛,答应条件,你可以和我玩一个欲死欲仙!不答应条件,你的小情人,却要被六名壮汉,轮流施暴,玩一个淋漓尽致!两者之间,孰苦孰乐?你只要不是白痴,就毫不为难地,应该可以作一必然抉择……”

    天蝎尼姑认为司马白应该毫不为难,司马白却正为难已极!

    这样也难,那样也难,恰好成为令人痛苦的左右为难……

    假如不答应天蝎尼姑所提条件,温柔以处子之身,惨遭六名壮汉轮暴,又气又辱,那里有半丝活路?

    假如答应天蝎尼姑的条件,与她合体寻欢,则温柔芳心中的奇异感受,恐必痛苦绝伦,甚至于活不如死!

    左难,右难,司马白是聪明人,竟然想不出甚么聪明办法?能解决目前窘境!

    天蝎尼姑见司马白,然还不肯就范,不禁暴怒,向白色布幕之后,厉声叫道:“司马白太不识抬举了,非给他极大难堪不可,算你们六人走运,替我轮流上马,不许有丝毫矜恤……”

    司马白赶紧摇手,天蝎尼姑又向白色布幕之后,得意叫道:“好,大概他投降了,你们不许乱来,要等我再一次的命令,方可行事!”

    语音顿处,目光如水地,看着司马白,扬眉媚笑说道:“司马白,来吧,你和我凤倒鸾颠,携云握雨,作我裙下不二之臣……”

    司马白目光一扫,指着远处一片小林道:“我们到那边去……”

    天蝎尼姑愕然道:“到那边去作甚么?这里不就很好……”

    司马白不等她话完,便俊脸通红地,接口厉声骂道:“天蝎尼姑,你太以不知羞耻了,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

    司马白话方至此,天蝎尼姑已掩口葫芦地,看着他不住吃吃媚笑!

    司马白怒道:“你笑甚么?”

    天蝎尼姑笑道:“我笑你太紧张了,‘天蝎尼姑’与‘圣剑书生’,合参欢喜之禅,是桩武林大事,怎么可以席天幕地,草草无法尽兴……”

    司马白愕然道:“原来你不是要我立刻便和你……”

    这回却是天蝎尼姑向司马白挥手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种风流事儿,我作得多了,何必如此猴急?我只要你亲笔写张欠条给我,以后,我会在适当时机,向你讨债,要你把诺言兑现!”

    司马白那里猜得到天蝎尼姑居然恶毒得要等当着柳东海之面,才要自己竞现诺言,以期把那条“七海游龙”,活活气死,遂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但此间何来纸笔……”

    天蝎尼姑笑道:“我猜出你是个多情种子,为了温柔,一定投降,纸笔都早就替你准备好了……”

    随着话声,一条素巾,包着一根描眉代笔,业已迎面飞来!

    但天蝎尼姑所意料不到的事儿,也就在这刹那之间发生!

    司马白才一接笔,忽然甩手!

    他不是算计天蝎尼姑,竟把描眉代笔,当作甩手箭使用,射向白色布幕中央偏左,约莫是温柔娇躯的心窝部位!

    天蝎尼姑见状大惊,但无论是出声警告,命布幕后人,赶紧闪避,或出手抢救,都来不及!

    “噗”的一声,白色布幕的血花,喷溅得较前更大!

    天蝎尼姑失声道:“你……你竟杀了温柔?”

    司马白的俊脸上的为难神色,业已全大,目光坚毅答道:“不错,我杀了温柔,她是一朵无垢青莲,我不能使她在好容易出瘀泥而不染之后,再复染上瘀泥!”

    天蝎尼姑道叫:“你既答应投降,我不会再命令手下对她凌辱……”

    司马白含笑道:“温柔若是知道我是为了她而向你低头,她会比死了更复杂过……”

    语音略顿,扬眉又道:“刚才由我亲手伤她,如今,又亲手杀她,但却也向她的不幸芳魂,许下铁定诺言!今生,司马白从此孤独,包括对于柳还珠,我都不再作求凤之想,来生则只要彼此精灵不昧,便可再期缘会!”

    天蝎尼姑道:“你欠我的债呢?是否想赖不还?……”

    司马白冷笑道:“我欠你债?温柔已死,是你欠我债了!天蝎尼姑,前债未清,又欠后债,胁生双翅,难以飞天,你替我拿命来吧!”

    语音方落,长剑已自出鞘,“天罡六大剑式”中的一式“秦穆观天”,剑光宛如无数天星,幂空齐落,向天蝎尼姑罩将下去!

    一蓬黑烟,忽从天蝎尼姑身边飞起,黑烟中并有千百点精芒寒光,向司马白密集射来!

    司马白如今已非初出之犊,他遭遇不少大厄飞灾之后,业已有点知已知彼!

    他知道天蝎尼姑成名已久,位居当世十大高手之一,她的武功修为,绝不会低于自己,甚或还要高出一筹半筹?

    自己若想杀她报仇,唯一的指望,便是近来痛下苦功,已有绝大进境的家传“天罡剑法”!

    除了“天罡六大剑式”,已可得心应手之外,司马白对于这传家绝艺中的最高造诣天罡剑法“剑外飞罡,不杀之杀”,也有了九成左右心得!

    他今夜就是想先以“天罡六大剑式”,困住天蝎尼姑,然后再出敌意外地,突施“剑外飞罡”绝艺,或许便可把父母昔日之仇,既温柔今夜之恨,都报雪一剑之下!

    谁知长剑刚刚出鞘,“秦穆观天”的剑式精微,尚未尽发,天蝎尼姑业已身腾黑烟,并有大蓬寒芒,从黑烟中往外飞射!

    以对方的艺业名头,今夜又是预作布置,要对付自己,则这黑烟,既烟中飞芒,定是恶毒异常的厉害无比之物!

    初出犊儿不畏虎,久历江湖寒了心……司马白虽尚不够称得上久历江湖,但也出生入死了好几次,尝够了鬼魅江湖的各种厉害!

    故而,他虽经过试验,确定自己的特异体质未变,不畏各种奇毒,但仍在黑烟腾起,寒芒飞射之际,立收“秦穆观天”剑式,向后纵退了一丈五六!

    这是司马白由于经验教训的稳当措施,他要先观察一下,天蝎尼姑用来对付自己的黑烟寒芒,究是何物?再行出手歼敌,免得万一又复中人算计,铸成终身大憾!

    照常理来说,司马白这种“先求稳当,次求变化”之举,是应付鬼域江湖的上佳策略……

    但天蝎尼姑是非常人,司马白这一稳当,反而有了遗憾!

    那黑烟起初甚小,但却越来越大,起初甚淡,但却越来越浓!

    而这范围和浓度,更发展异常迅速,转瞬之间,便把当前一片,完全布满!

    烟中的寒星飞芒,为数虽多,却来势不强,飞出一丈左右,便告自行坠落!

    司马白纵退到一丈五六以后,起初还凝功护身,静看变化?

    但等寒星飞芒,力尽自落,司马白突然明白,要上大当!

    他一声怒叱,收剑挥掌,凝聚已久的内家真气,化为一片狂飙,当空怒卷!

    黑烟极浓,司马白一共三度挥掌,才驱散得略可见物!……

    但刚才站在约莫两丈来外,烟视媚行,风骚入骨的天蝎尼姑,却已失了踪影!

    司马白证明了自己所料不错,那片黑烟只是天蝎尼姑的脱逃烟雾,心中不由大急!

    他不管有无其他埋伏袭击,身形腾处,冲烟而入,赶往江旁!

    江水滔滔,水烟亦浓,等司马白赶到洲岸,只见有一艘舟船,正驶入水烟深处,也不知天蝎尼姑是否坐在船上?

    他来时所乘船只,不知是被天蝎尼姑遣人凿沉,抑或赶走?如今无船可用,只得空对茫茫烟水,顿是浩叹。

    但空自叹息无用,司马白暗咬钢牙,又复回到原处……

    原处倒还是原样,因那张溅满血污,中间开了一个洞穴的白色布幕,也还存在。

    司马白怒无可泄,伸手抓住白色布幕上的圆洞,用力一撕!

    “吓”然裂响,整幅布幕,都被司马白撕得四分五裂,但幕后情况,却不堪入目!

    一具女尸,头部因中蝎毒,肿胀得已非人形,但左右颧骨之上,还显然留着被司马白所发树枝打碎的血污痕渍!

    但她上下衣裤,都已被人扯碎,几乎成了**状态。

    心窝部位,仍插着司马白于万般无奈情况下,所掷的描眉黛笔,尚有半寸左右,露在雪白肌肤以外!

    英雄有泪不轻弹,司马白却哭了……

    他泪珠儿,簌簌泉流,却强忍着不曾出声,只是动手飞快挖土!

    挖土之举,有两种作用,一是要掩埋温柔遗尸,二是司马白要藉以发泄今夜旧仇未报,又添新怨的这口恶气!

    坟坑挖好,司马白立刻把温柔遗体,抱入坑中,加以掩埋。

    在抱尸之际,司马白甚至不敢注目细看尸体……

    这也是基于两种心理,一是温柔双颊伤痕以及心窝要害的致命一笔,全是司马白所为,他在后悔心酸,泪珠如泉之下,怎么还忍心再看自己这聚铁九州,铸成大错的悲惨迹象?

    另外一种心理,是尸体周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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