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筑惊艳 奇招变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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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小筑惊艳 奇招变美人 (第1/3页)

      大化门。

    武林中响当当的门户,声誉之隆,足可与名门大派并驾,然而在十年前的不知哪一天,这享有盛名的门户,突然消失了,像空气一样消失,不出半点痕迹。这是件奇绝千古的怪事,一个拥有近千弟子的门户,会无声无间地突然消失。事先没有任何朕兆,事后不留丝毫痕迹,就这么无端端地消失了,仿佛武林中本来就没有这么个门户曾经存在过一样。

    消息传开之后,震撼了整座武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偌大一个门派,就只剩下了门户所在的一个空壳。

    十年过去了,这怪事变成了掌故,但谜依然是谜。

    曾经有无数武林人追究、探查,但没有任何结果。

    十年后的今天,又有人出面探索……

    青山怀抱里,偎绿揽翠,一条弯曲的碎石小径伸向修篁深处,翠绿微开,露出了一段短墙,一枝残开的腊梅横出墙头,似在迎着人笑,墙里,隐约可见精舍的瓦楞檐牙,这景色真的是如诗如画,雅致高洁。

    现在的时辰是午未之交。

    一个雄姿英发,神采奕奕的年轻剑士来到了围墙门外,门只有半截,木框竹心,漆成了朱红色,看上去相当别致。

    从门顶内望,可以看到一个匠心独运的精巧庭园,穿过庭园是一幢精舍,精舍门头上嵌了“听竹居”三个字的石匾,笔势雄浑,苍劲而古雅。

    这小筑给人直觉的感受是高人雅士之后。

    年轻剑士静浏了片刻,曲指叩了几下小红门。朗声道:“武林末学东方白特来拜见‘不为’老前辈。”

    他,正是东方雄风后裔、名震江湖的“无肠公子”东方白。

    连叫了三遍无人应声,轻轻一推门,门是虚淹的,没有上闩,他步了进去,踏过卵石花径,直达精舍门前。

    抬头望去,不由一愕,只见一个须发俱白的青衣老人,跌坐在靠侧的木榻上,瞪着双眼不吭声。

    这老人,当然就是被目为陆地神仙的“不为老人”了,有人以礼求见,他为何不应声?是高人特有的倔傲么?

    东方白也是个相当高傲的人,然而现在他非低首下心不可,因为地是对老人有求而来。他在精舍门外抱拳躬身,恭谨地道:“武林末学东方白见过老前辈,请恕擅入之罪。”

    说完,直起身来。

    依然没有反应。

    东方白定睛一看,呼吸为之窒住,现在他才看出对方眼珠木滞无光,赫然是个眇目老人,这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传言中并没说“不为老人”是个瞎子,闻声而无反应,难道说他不但瞎而且聋么?

    东方白窒了一会,忍不住又出声道:“老前辈……”

    话没完,老人已开口了,道:“你不见大门外谢绝访客的牌子么?”

    原来他没聋,但声调冷得不带半丝活人味。

    东方白一怔神,道:“失礼,晚辈疏忽了没看到。”他的确是没看到谢客的牌子。

    老人冷踪了一声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东方白道:“老前辈就是当年隐居黄山,被武林人尊称为陆地神仙的‘不为老人’,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老人的眼珠子一阵乱转道:“此地是武陵山,而且老夫久已不与外人来往,听声音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找到此地来?”

    口气不但冷,而且很严厉。

    东方白道:“是一位武林前辈指示的。”

    老人道:“谁?”

    东方白道:“击石老人!”

    老人怒声道:“这老顽童不敲他的石子,却胡乱嚼舌,简直是可恶之至。”

    重重地哼了一声,接下去问道:“说,你要见老夫问为?”

    东方白躬了躬身才道:“想请教一桩武林公案。”

    老人白眉一攒,道:“什么武林公案?”

    东方白道:“就是有关大化门……”

    “住口!”老人暴喝了一声,跃下榻来,伸手戟指门外的东方白,狂吼道:“滚,你滚!”

    东方白顿时木住。

    不为老人全身发抖,前伸的手也在剧颤,老脸扭曲得完全变了形,那是一种惊怖至极的表情,就像一个明眼人突然看到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物所引起的强烈反应,又似一个胆子最小的小孩在走夜路时突然碰见了完。“走!你走!老夫……什么也不知道……”

    声音已变成了呻吟。

    老人为何有这种反应?

    他知道大化门之谜?

    他本身与大化门之谜有关联?

    到底十年前大化门发生了什么样不可思议的变故,而使得被尊为陆地神仙的武林一代奇人起了这么可怕的反应?

    东方白竭力镇定心神在想。

    不为老人收回了手,大声在喘息。

    “老前辈……”

    “你还……不走?”

    “晚辈是专程……”

    “走!”不为老人爆出一声震耳的厉喝,抬起右手,猛然一挥,一股其强无比的劲气夹着郁雷之声撞向东方白,势道足可碎碑裂石。

    东方白单腿后引,绷直,前腿微曲,作出一个弓马之势,双臂一环,立掌合什,式如童子拜佛,排山掌力竟然被立在胸前的双掌劈开,偈江浪碰上了中流砥石,朝两旁滑涌开去,两股劲流卷得庭院里木折草堰,石走沙飞。

    不为老人似乎料不到东方白有这高的功力。老脸上现出惊愕之色,但只是那么一瞬,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真的不走?”

    “晚辈无意冒犯,只请教一个问题。”东方白气定神闲,沉稳如山。

    “你非逼老夫伤人不可?”不为老人眼里迸出可怕的寒芒,像两道有形无质的银线,钉射在东方白的脸上。

    “情势所迫,晚辈非请教不可。”

    “老夫说过,什么也不知道。”

    “以老前辈的身份,能公然欺骗一个后生晚辈么?”

    “无礼!”

    老人又暴怒起来,随着这一声厉喝,双掌一圈,交叉,然后挥出,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漩压向东方白,力道之强,足可夷平一座小丘,出于是旋卷的,威势更加可怕,足可当掀天揭地四个字。

    东方白的身形在劲浪中旋飞而起,像陀螺般顺旋势扭升,双臂快速地划动,维持住垂直的重心,旋升到屋檐之上,势尽,他落回原来立脚的位置,这份功力,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境界,换了别人,不是被震得心腑离位便是被抛飞出去。

    不为老人双眼盲残,看不见,但凭感觉却宛如目睹,老脸再起扭曲,东方白的身手太出他意料之外,尤有甚者,这年轻对手并没反击,只是凭真功实力化解,以身份地位而论,他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东方白依然神色自若。

    没有人目睹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么?有,一双眼睛正凑在下首房门的门缝里,而且是一双非常非常美丽的眼睛。

    “老前辈肯赐教了么?”

    “不!”一个字,斩钉截铁。

    东方白目爆奇芒,停住呼吸,半晌才吁出一口长气。他心里有一百个“为什么?”,但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不为老人为什么会变成瞎子?

    为什么一提到大化门他便如此激动?

    “老夫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多少文章?

    他为什么守口如瓶?

    他为什么不顾身份出手?

    不为老人哼了一声,像痛苦的呻吟,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看起来他之所以有这种不近情的反应,有其重要的原因,但这原因埋在他的心底,很难把它发掘出来,偏偏东方白又非要刨出这根不可。

    “老前辈真的不肯赐教?”

    东方白在遭遇了如此待遇之后,仍然不愠不火,涵养工夫可以说是超人的。

    “不!”仍然是一个字。

    “晚辈提出这请求,并没任何不良的意图,也不是好奇探隐,目的只是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因为这是先母遗命,非完成不可!”东方白态度相当诚恳。

    “这是你个人的事,与老夫何干?”

    “因为老前辈对大化门神秘消失……”

    “老夫说过什么也不知道!”

    不为老人又狂激起来,接着道:“你别以为能接下老夫两掌便可以钉住不放,老夫已经是世外之人,发誓不再过问江湖事非,你是想要老夫破誓,还是要逼老夫杀人?”

    “晚辈没这意思!”

    “那你就快走!”

    “晚辈一向不轻易改变主意。”

    “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有办法要你走,而且走得很快,永远不会再回头。”

    右手缓缓上扬,掌心向前,五指微曲,似抓非抓,似掌非掌,一个极其古怪的式子。

    老脸也在刹那之间泛起艳艳红光,像醉酒的酡颜。

    看来老人要施展一种极其玄诡的武功。

    这种情况是东方白始料未及,也不愿见到的,不为老人德高望重,黑白同钦,他本来的目的是以礼求见,乞请指示,希望能获得一点“大化门”消失之谜,想不到会激起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对方的功力高到什么程度他无法推测,但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但他必须避免敌对情况的发生,武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招致物议。

    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扬起的手掌没动静。

    东方白目不稍瞬地注定手掌。

    空气暂时冻结。

    突地,房门里传出一个急促但不失娇脆的声音道:“公公不要……”

    不为老人上扬的手五指倏舒,掌心一登。

    东方白本就存着不依武力解决问题的心意,在娇脆的声音发出,老人手指一动的瞬间,注意念都不会动,以发自本能的速度,斜掠八尺,其实连瞬间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其快,像浮影,又仿佛他人本就没站在原地。

    没劲气,没指风,空气保持原样,没丝纹动静。

    老人是被女声所阻而中止了攻击么?

    女声称他公公,是他的孙女辈么?

    “沙!”地一声轻响。

    东方由目光扫处,两眼登时发直,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抽紧了,额头沁出了一阵冷汗,一个摆在当门花径边供憩坐的石墩散碎成了一堆石屑。

    大惊人了,这是什么功力?

    如果石墩换成了人,其结果将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按剑柄,剑是他的自信。

    精舍里没动静,他现在的位置只能看到门框。他很快地回复了镇定,心头代之而生的是怒气,不为老人这一击分明是想要他的命,以对方的身份地位而言不应该对一个以礼求见的晚辈下这狠心,从这反应判断,他不但知道大化门消失的秘密,而且极可能与这武林奇案有关,“击石老人”的指点没错,算是找对了人,可是如何使他吐实呢?不择手段么?

    眼前陡地一亮,像暗室里灯光乍明,使人为之眼花神夺。

    门边出现了一个绝色佳人,像一团艳光乍然照亮在你眼前,在这刹那间,你只能感受而无法领略,因为她太美,似五彩流亮的光夺去了你的神志,套用一句最俗气的形容,她像一位仙女突然降临在你身前,你只有惊震与迷离,真有所谓九天仙女么?

    东方白的脑海呈一片空回,他无法去想任何事物。

    她移动了数步,像彩云流动,双方距离只有三四步。

    东方白无法感觉自己是否仍在呼吸,心是否还在跳?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白慢慢从迷茫中释放出来,他徐徐舒了一口气,不敢用力,怕大气会吹散这似梦似幻的景象,神志开始复苏。

    他真正开始领略,她的年纪在二十左右,精雕玉琢没有丝毫瑕疵,从发梢到脚尖,造物者把所有的美全集中在她的身上,美,纯净的美,极度的美中透出一股娴静,兼有了端庄与沉淑,目韵流波里渗出一抹淡愁。

    无法形容,最善于形容美的也会词穷。

    “你就是名满江湖的‘无肠公子’东方白?”声音像仙音妙乐,使人听了全身熨贴,所有毛孔,孔孔舒畅。

    “在下正是。”东方白费了很大的力才说出来。

    “难怪你有这等身手!”

    “唔!”东方白目不能移。

    “你刚才逃过了一劫!”

    “唔!”东方白在心里苦笑。

    “我该称你东方公子!”轻柔婉约,娓娓动人。

    东方白的舌头似乎突然大了,转动不灵,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口齿不算笨拙的他,忽然变得很笨,他出道以来,见过的名花不少,但从来没有迷惑过,他本身也是俊品,但面对这绝代美人,便升起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他竭力镇定,放松自已。

    “姑娘是不为老前辈的……”仍不免有些期艾。

    “算是客人吧!”

    “客人?”对方的回答大出东方白意料之外。

    “是的,只能这么说!”她微微一笑,仿佛传说中的佛祖拈花,无比的感人却充盈着圣洁,令人从心底颤出悸动。

    “姑娘怎么称呼?怕亵渎似地他有些微怯意。

    “我叫祝彩虹!”她落落大方。

    “祝彩虹,彩……虹!”

    东方白喃喃地说,心头突然一亮,像一种突破的憬悟。

    不错,只有彩虹才能形容她的美,晴霁后的彩虹,五彩璀璨,横在天际,霞光高张流布,你只能欣赏,不可以触摸亵渎,但彩虹会……

    他不愿往下想,那会破坏完美。

    她是完美的,除了她,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堪当完美两个字。

    他痴痴地望着她,近乎贪婪。似乎想牢牢抓住她,怕她突然消失,像梦一样消失无踪,此刻,他自身已不存在,完全失去了自我,她占据了他整个的心房,控制了他全部的思想,一切成了虚幻,而她是虚幻中的真实。

    “东方公子,你可以走了!”

    “在下……”东方白仍在迷惘中。

    “我是说你应该走了。”

    “在下……应该走?”东方白清醒了些。

    “是的,你不该再逗留下去。”祝彩虹的声韵一样轻柔,但轻柔之中透着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决断。

    “为什么?”

    走字使东方白唤回了自我,走就是离开,离开她便会在自己眼前消尖,下意识中便自然产生了抗拒,他不愿五彩流亮的彩虹在自己眼中消失,而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所以他发出反问。

    “因为你无法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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