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啸虹飞血洗太岳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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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剑啸虹飞血洗太岳庄 (第1/3页)

      但听离魂妃子一声惊呼,倏撤八尺,手中的飞云堡主早落到了那人手里,就在来人冲向离魂妃子的同时,穆天虹就像旋风一阵,尾随来人扑去。

    来人一手扶着飞云堡主,右掌倏出,大喝一声,呼地劈出。一股迅疾的掌风,劈过如轮,狂飙般滚出,阴寒蚀骨,威猛绝伦。

    穆天虹仓促中不敢正面攫其锋,空中猛地一个翻滚,人已斜闪五尺,这才发现,来人乃是自己深怕忌惮的武继光,不由满面狰狞,狠狠地道:“好,好,本庄主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自行前来送死。”

    这时,离魂妃子也已看清了来人乃是武继光,不禁粉脸通红,尖声吼道:“没良心的东西,原来是你!”

    继光面涌杀机,哈哈狂笑道:“今天是你们太岳庄土崩瓦解之时,少要罗嗦,快准备后事吧!”

    铁算子李遇仙紧记那一掌之仇,铁掌盘一摇,叮当乱响,嘿嘿冷笑二声,偕同擒龙手王逢吉,一左一右疾攻而上。

    也许是满厅斑斑血迹,引动了川中五鬼的杀机,五人喉间同时发出一声阴森刺耳的怪啸,五鬼阴风剑阵,猝然发动,一阵呜呜鬼嗥般的怪音响起,顿时满厅乌光闪耀,直向罗浮子等攻去。

    凌风道长一飘身,冲到罗浮子身侧,大喝道:“待我和罗浮道兄对付五鬼阴风剑阵,石师弟可与徐少侠对付那十二化雨童子。”

    喊声未落,五鬼的攻势已剑山一般涌了上来,跟着十二化雨童子的剑阵,也隐挟排山倒海之势卷到。

    刹时,满厅剑气乌光,掌风山涌,展开一场混战。

    五台普静禅师、昆仑广法道长正待上前帮助凌风道长等合力抵抗五鬼阴风剑阵,倏然,檐头暴喝声起,阴阳秀士侯健已率领了一批黑衣武士,蜂拥攻来,逼得两人不得不返身迎战。

    此时,场中除了穆天虹夫妇站在一旁观战外,其余的人,差不多都已动上了手,武继光眼看这情形,心里又急又怒。

    反手撤出白玉箫,长啸一声,午夜惊魂三式展开,漫天箫影中,狂嗥声起,神算子的一只右臂竟被齐肩打折,他此刻怒愤填膺,杀心已起,冷笑一声,白玉箫猝然往前一递,吭的一声,血雨飞洒,神算子李遇仙胸前立时开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喷出,足有二三尺远。

    武继光一招得手,更不稍停,身形罗旋疾转,呼地一掌,向擒龙手劈去,他存心制敌死命,这一掌已隐蓄了十成功力。

    因他这一掌攻出之势十分突兀,擒龙手避无可避,只得咬牙圈掌,猛地硬迎面出,但听一声凄厉无比的狂号,擒龙手的一个身子蓦地腾起一丈多高,叭哒一声,摔在阶石之上,一口上涌逆血,血箭一般喷出足有二三尺远。

    继光连杀两个高手,精神大振,凶神一般,大喝一声道:“凶徒拿命来吧!”

    白玉箫挟着一溜耀眼发光,连人带箫凌空猛向穆天虹扑去,来势猛恶万分。

    穆天虹身为—庄之主,眼看来势凶猛,但绝不能示弱,脚下陡地一滑,倒撤八尺,嘿嘿冷笑道:“你既一定要找死,本庄主成全你吧!”

    双掌悬空一圈一划,呼地一齐劈出一阵蚀骨阴风,匝地卷起,迎着继光上扑的身形卷去。

    离魂妃子也于这时身形一飘,侧面夹攻而上,他俩夫妇知道今晚之战生死存亡很难预卜,一上来,便竭尽了全力,故双方甫一接触,立成拼命之局,迅疾的掌风,直震得大厅四周板壁洞穿,檐头瓦片哗啦乱落,情势猛恶已极。

    这时,大厅之上,共分了四组拼斗,广法道长和普静禅师对抗的人数虽多,仍然游刃有余,最吃力的,该是罗浮子和凌风道长那一组,川中五鬼自经上次败于武继光的玉魄剑后,又把阵法精研了一番,威力已大为加强。

    罗浮子虽是七大门派中的第一剑手,凌风道长为武当一派掌门人,亦为这宗奇诡、阴毒阵势攻得暂时无还手之力。

    武继光一面和穆天虹夫妇动手,一面偷眼向场中看去,发觉太岳庄的人愈来愈多,竟把一座能容二三百人的大厅占得满满的,心念一转之下,觉得再缠下去势必不利。

    同时,他决心这夜不让穆天虹再逃出手去,当下,猛运丹田之气,长啸一声,白玉箫猝交左手,右手一翻腕,金精玉魄剑业已出鞘,这宗神兵利器一经出鞘,立有一道伸缩不定的蓝色精芒由剑尖吐出,继光猛地一震腕,精芒暴涨,大喝道:“武某今日要代表先师清理门户了,穆天虹,你夫妇就认命了吧!”

    左箫右剑,纵身扑去,但见蓝白两道光芒,划空生啸,恍若灵蛇乱窜,顷刻便把穆天虹夫妇卷入一片光幕之内,只听一声惊呼,离魂妃子的一绺长发嚓的齐根削去,惊得她面无人色,连续几个飘闪,人已倒撤一丈二尺。

    穆天虹正竭尽一身功力抵抗继光的凌厉进攻,蓦闻爱妾惊呼,以为她已负伤,忙纵身来援。继光倏然大喝一声,精芒暴长三尺,咔嚓—声,穆天虹的一只左臂又被齐肘截去。

    血光飞洒中,他踉跄着几乎跌倒。但他深知此刻若不逃,必遭恶报无疑。当下,牙关一咬,俯身拾起那只断臂,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偕同离魂妃子双双向庄后疾奔而去。

    武继光此刻杀机已动,狂笑一声道:“凶徒,你还想走么?”

    狂笑声中,倏地升空而起,不料,蹬起才只五尺,身后一剑气丝,川中五鬼已舍去罗浮于和凌风道长,犹如五道急旋白烟,狂飙骤雨般攻到,逼得继光不得不把冲起的身形落地,就一个回旋,突入剑阵之内,箫攻剑削,倏忽之间已攻出十式。

    但见漫天乌光剑气,一白一蓝二道长虹,矫夭飞舞,呜啸之声夺魂荡魂,凶猛万分。

    川中五鬼这番学了乖,绝不让自己的丧门剑与玉魄剑碰,故继光攻势虽猛,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冲出阵去。

    就这时刻,蓦地

    一声娇喝,一条红影挟着一道耀眼精芒,从四五丈高的檐上直向阵内冲来。

    来势之猛,捷逾奔电,但听鬼嚎似的一声惨嗥,催命鬼竟被来人一剑穿胸而过,血光飞射,噗通倒地。

    来人一招得手,剑似长虹亘空,又向另四鬼卷去。

    继光目光微闪,已发现来人乃是宫主莫丹凤,急喊道:“凤妹,这就是暗害令尊的川中五鬼。”

    莫丹凤杏眼含威,一脸凄容,尖声吼道:“今天若不把他们刀刀斩绝,誓不为人。”

    不过话虽如此,川中五鬼又岂是易与之辈?催命鬼一时大意失手被杀,其余四鬼,早已暴怒如狂,状类疯虎地扑了上来。一阵阴风潜力,激荡空中,恶臭熏天,怪音刺耳,沉沉黑雾迅速波及到三丈开外。

    此时,双方可谓已把压箱底的功夫施出,继光更立意要为莫郡王复仇,并为江湖除害,金精玉魄剑尖上的蓝焰,直伸展到三尺五六,嘶嘶,剑光闪闪,连换了五六套剑式,忽的一招“穷源翻流”,竟把勾魂鬼秦完齐腰斩为二截,狂号半声,便即倒地,肝肠五脏,流了一地,风流鬼孔一鸣心胆俱裂,撒手暴退,但见毫光一闪,巨阙穴上竟重重着了一下,半声未哼,颓然倒地而死。

    川中五鬼瞬刻之间死去三个,“笑面蛇心”吴独生、“索魂无常”王天,又惊又怒,狠狠攻出两剑,倏地扭身,飘然跃入后厅,狼狈逃去。

    莫丹凤哪里肯放过,纵身便追,继光急喊道:“凤妹,暂时让他们去吧!先解决了这批凶徒再说!”

    话落身形一跃,冲入那批黑衣武士之中,箫影剑削,一时惨呼震天,断臂残肢,满厅乱舞。

    莫丹凤先耳听继光呼叫,也知追已不及,遂把满脸仇恨之火尽皆发泄在那批黑衣武士身上,挥剑直冲入人群。

    她自经服下黄龙子练成的“易筋洗髓”后,功力大进,加上邯郸老人所遗的那颗丹药,至少已具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此时杀心已起,剑似飞虹,精芒闪处,血雨飞溅,狂号一片。

    太岳庄这批二三流的黑道高手虽凶顽成性,抵抗凌风、广法、普静、罗浮子等几个武林一流的武学宗师,已是难于应付。这时,突然再加入他二个小煞星,情势立变,刹那时间,便死伤了二十余人。

    继光正以最凌厉的手段,对付黑衣武士之时,蓦然眼光一霄,只见飞云堡主王强浑身血污,面如死灰,咬牙挥着一只独臂,应付着那批蜂拥进攻的黑衣武土,心中倏觉不忍,陡地一声大喝,连人带剑,猛扑而上,蓝焰闪处,血光崩现。

    察!察!察!劈甘蔗—般,一招之下,连杀了一十二人,余的人纷纷四散。

    飞云堡主原是强提着一口尚未涣散的真元拼命支撑,继光赶到面前,他已再也难于支撑,双膝往前一弯,颓然倒地。

    继光天性敦厚,虽然飞云保主并非什么正派之物,但不是行凶作恶之人,眼看他断臂之处血流如注,连忙把剑一插,出手如电,瞬刻之间,拍遍了他三条经脉,二十处处穴道。

    这当儿,大厅之上人影纵模,狂号怒吼,一片混战,继光必须替他闭穴止血,重聚真气,又须挥动玉箫,抵抗着那些亡命般冲来的黑衣武士,一时显得极为吃力。

    罗浮子一眼瞥见,不由又起贪念,古剑—抡,纵身跃近身旁,大喝一声道:“鼠辈胆敢乘人之危!”

    呼的一剑劈出,左手疾哪电掣地向继光腰间的玉魄剑攫来。

    继光正运用地灵真经中的“一气朝元”**,替飞去堡主重聚涣散的真气,耳听罗浮子喝叫之声,以为他来协助,不料,他竟来上这一手。

    刚巧,飞云堡主适于这时苏醒过来,心里一急之下,陡的跃身而起,高喝道:“罗浮道兄,你这是干什么?”

    呼的一掌劈出,罗浮子的手刚刚触及剑柄,蓦觉劲风袭来,本然地收掌往后一撤,睁眼一看,竟发觉攻击他的乃是飞云堡主,功败垂成,气得他手掌猛地一翻,疾迎而出。

    飞云堡主原因心感武继光求助之德,乃强提真气,劈出一掌,以阻遏罗浮子的偷袭,那敌得住罗浮子雄浑无比的掌力?一掌接实,只听一声惨呼,复又仰面跌出七八尺远。

    这时,武继光早已警觉,身形霍地一转,而飞云堡主适于此时重伤倒地,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直气得他剑眉一动,双目隐射精芒,大喝道:“你这贪婪凶残的贼道,简直猪狗不如,小爷要你的命!”

    白玉箫闪起一道精芒,呜!呜!连攻三箫。

    罗浮子生性沉鸷,故作不解地高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古剑抡动,连封带挡化解了继光攻出的三式凌厉箫招。

    这时刻,武当凌风道长、五台普静禅师也已双双跃到,同声劝道:“过去的事原属误会,务盼武少侠不要介意。”

    继光冷笑道:“过去的事固是误会,但刚才乖危攫夺玉剑,掌震飞云堡主,又将作如解释呢?”

    凌风、普静同感一愕,转头再看罗浮子时,已不见了影子,原来他自知理亏,早巳悄悄溜了。

    两人同时一叹,低头再看飞云堡主时,伤上加伤,已经奄奄一息,继光因他是为保护自己的玉剑才落成这个样子,心里甚觉过意不去,俯身正待替他察看伤势,凌风已大声喝道:“他那点点内伤,暂时还不致恶化,我等先解决了这批恶徒再说!”

    继光一震手中白玉笛,高声答道:“好!暂请道长费神,看顾一下王堡主,在下先去打发那批凶陡。”

    纵身又向人群跃去,他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群凶徒身上,掌劈箫打,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惨呼一片,顷刻之间,连伤了十余人。

    这时,场中情势已乱,那批黑衣武士三停已死伤了两停,所剩下的一停,俱都是武功较高,性情又十分凶暴的亡命之徒,尽管死伤狼藉,满厅都是鲜血淋漓的断臂残肢,绝没有一个撤身逃走的。

    在大厅的另一战局,是十二化雨童子的十二以短剑,围困着劫魂剑徐帆和石逸。这两个年轻剑客,是七派年轻高手中的佼佼者,剑术精奇,得天独厚,争持了许久,仍不能破去十二化雨童子的剑阵,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徐帆掌上猛地一凝功,长剑一震,长笑一声道:“如果连这样小小的剑阵都无法突破,徐某就枉称劫魂剑了。”

    青芒连闪之下,剑光暴长,顷刻之间,削出八剑,层层叠浪,波涛一般冲出十二化雨童子短剑所布成的光幕,顿现裂缝。

    就这刹那间,石逸也已趁机发难,清啸一声,倏把武当“澄澄碧水霄中寒”剑法施开,刹时寒芒乱掣,冷气森森,呼呼之声大作。

    一阵绝命哀号起自人群,三个化雨童子,两个断臂,一个失去了半个脑袋,阵式顿形紊乱,恰巧这时武继光也已冲到,蓦地大喝一声,一掌横扫而出,他自经练成“两极混元乾坤手”,功力大进,一举劈出,势如狂飙匝地,迅疾威猛异常。

    又是向声凄怆无比的哀号,四个化雨童子被扫得连人带剑一起,倒撞在墙壁之上,立时变成了四堆血肉模糊的肉饼。

    剩余的几个魂亡胆裂,没命地飞逃。继光知道这十二个童子都是太岳庄主贴身的爪牙,所有的血案均有他们的份,陡地狂喝一声道:“想逃么?没有那么容易!”

    迅疾地把白玉笛一插,双掌一阴一阳,飞快地绕子一个大图形,虚空一按,吭!吭!传来几声闷哼,五个化雨童子连同几个飞扑而来的黑衣武士,一齐颓然倒地,七孔紫血,喷泉一般漫天激射,大厅犹如骤起一阵血雨。

    这宗霸道神奇的功夫不仅把全厅残余的黑衣武士震住,连几位执掌门户的一派掌门人也都震惊万分。原来继光杀机陡起之下,竟把“两极混元乾坤手”施出。

    继光眼望着那群呆若木鸡的黑衣武士,倏地一声大喝道:“武某体会上苍好生之德,饶你们不死,倘若再跟着穆天虹那凶徒为祸江湖,十二化雨童子便是榜样,还不快滚!”

    这群凶徒刚才凭着一股凶戾之性,亡命地死拼,这时,瞥见满厅的断臂残肢,血肉模糊的惨状,不禁一丝寒意直从心底冒起,听完继光的话,犹如得到皇恩大赦一般,一齐纵身没命地逃去。

    莫丹凤满脸悲愤,骤然失去对手,不由柳眉一竖,飘身冲到继光面前,尖声吼道:“你倒会做好人!”

    继光黯然摇了摇头,指着满厅的血尸喟然叹道:“如此已经有些过分,何况他们也有许多人身不由己啊!”

    莫丹凤低头一看,不禁失声呼道:“啊唷!真怕死人!”

    再摸摸自己身上,竟发觉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如果不是穿了红衣,恐怕早巳变成了血人,她生长深闺,几曾经过凶杀事件,这可说是平生第一次,一经回想起来,不觉不仅悔又怕,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惨然道:“惨!真惨极了!想不到我也变成刽子手,我真后悔啦!”

    继光冷笑道:“后悔也大可不必,既然身为武林儿女,怎能免去凶杀?你可曾想到你爸爸是怎么死的?翠竹轩的血案又是谁的杰作?此外,许许多多的惨案又是何人所为?老实告诉你吧,存留个坏人,好人的生命便少一份保障,对付坏人就只有以杀止杀,别难过啦!武林劫运方兴,今后,我们应该用比这更凌厉的手段对付这批人。”

    他越说越激昂,眼中精芒就像喷出的火焰一般,威棱四射,慑人心魄。

    石逸、徐帆同声抚掌大笑道:“武兄豪情壮志,弟等佩服已极!而且深具同感。”

    凌风道长、普静禅师等听后,却暗中不住地摇头叹道:“此子武功胸襟都令人佩服,只是杀孽大重啦!”

    此刻,太岳庄已是一片阴森死寂,大厅就只剩了他们七个人和一个垂死的飞云堡主。凌风道长缓缓踱到他身前,摇头叹道:“若照此人近来行径,实是死有余辜,只是同为武林一脉,只有自行送他去飞云堡了。”

    莫丹凤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接口道:“不是道长提醒,我倒忘啦,我有黄龙师伯炼制的‘石灵丹’,给他吃下一颗,内伤马上可愈。”

    遂从怀内拿出一个红玉瓶来,倒出一颗赤红似火的丹药,交到凌风手里,凌风接过,塞入王强嘴里,目视继光道:“请少侠费神一次如何?”

    “一气朝元”**,最耗精力,继光久战之余,本不愿再运功,但凌风道长既已开口,又不好推辞,只得缓步上前把他扶起运功,待得药力已将行开之时,方才依照前次手法,把“一气朝元”又施用了一遍。

    “石灵丹”是黄龙子利用练“易筋洗髓丹”所剩余的灵药合成的疗伤圣品,王强服下后,再经继光替他把涣散的真气重新凝聚,伤势顷刻便已好了一半,只是失血太多,脸色仍苍白。

    睁开眼来,只见凌风道长等都团团围住,站在他的四周,继光则面容微现疲惫地和他对面而立,知道这位人称‘小魔崽’的少年又救了他一次,这宗以德报怨的行为,确使他感动万分,慨然—叹道:“王某今晚始知以往行为真猪狗不如,惭愧万分,武少侠和诸位救助之德,异日必有所报。”

    莫丹凤接口笑道:“我们倒不望你报答,只要你记住血泪和飞云堡的仇恨,莫再勾搭仇家,别老想着夺人家的宝剑就行啦!

    飞云堡主已悔恨交集,经莫丹凤这几句话一说,更觉无地自容,长叹一声,霍地立起身,把手一拱,踉跄向门外奔去,瞬间消失在暗影中。

    继光不由埋怨道:“此人已有悔意,你不应再用言语刺激他。”

    莫丹风冷笑道:“这种毫无心肝的人,说他几句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他还是我爸爸的宾客呢,居然还想用那卑污手段哄骗黄龙师伯,骗那‘玄都宝笈’呢。”

    继光不禁黯然。

    太岳庄已经算是冰消瓦解,大家觉得已无留此必要,昆仑广法道长、五台普静禅师首先告辞离去。

    凌风道长目视继光道:“太岳庄之事既告一段落,贫道拟连夜赶回武当山去,因为黄山论剑之期已经不远,本派究竟是否参加,何人参加,尚未决定,必须马上回山商量,至于漠北之行,贫道还是那句老话,望少侠三思而后行。”

    话落,领着石逸、徐帆,跃出大厅飘然逝去。

    莫丹凤见继光一直默默站着,遂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光哥哥,你生我的气了?”

    “不要瞎猜,我哪会生你的气,我在考虑是否单人去漠北的问题。”

    “何必那么急着赶去漠北,川中五鬼虽然死了三个,还有两个在逃,我猜他们一定回川中老巢了,而且太岳庄主夫妇,也都被他们逃了,难免不出花样。我的意思,不如我们一同入川,先把川五中鬼的总舵拔掉再说。”

    “我认为川中五鬼只是芥藓之患,漠北的金蜈宫,才是中原武林的强仇大敌呢。”

    “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找那紫衣女郎……唉!假如你变了心的话,我真不如会怎样……也许我会找她—决生死,也许我会……”

    想起那晚紫衣女郎蓬发袒胸的情景,顿使她悲痛欲绝,语无伦次地说完那番话,两颗晶莹的泪珠已夺眶而出。

    继光也知这完全是那晚离魂妃子的事所引起的误会,忙搂着她的纤腰,极其诚恳地道:“凤妹,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么?切不可胡思乱想,武某绝不是那种见色忘情的人。”

    莫丹凤仰脸望着满天的繁星,幽幽地道:“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只是,我总觉得有一个不详的阴影遮掩在心头,担心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不会的,我敢对天发誓。”

    “我倒不须你发誓……”

    忽然双臂一伸,紧紧把他脖子圈住,仰着脸道:“光哥哥,从现在起,我们永远不离开好么?”

    继光见她一脸希冀之容,两颗晶莹的泪珠兀自挂在脸颊,当下,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轻轻替她揩去,柔声道:“我也希望这样,但世间事往往会出乎你意料之外,到时你会身不由己啊!”

    陡指着天空道:“你看牛郎和织女星,他们何赏不想朝朝暮暮厮守一起,可是,偏偏隔着一道银河,一年只有七月七夕相会,这是多么遗憾的事?”

    “我不要听那些亳无根据的神话,我们是人,我们有各人自己的意志,不受任何阻碍,为什么不可以?”

    “我也是这般想,只是我既继承了先师的衣钵,便应完成他老人家的遗志,此外,我至今连身世都不知道呢,这事也许我师父知道,但他一去漠北便无消息,唉!我若不去漠北,此后心何能安?”

    “我们先行入川,解决了川中五鬼,再同去漠北好吗?”

    继光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再说继光偕同莫丹凤回转武汉客舍时,天已大亮,隔院的凌风道长早已走了,二人略进了点饮食,便准备溯江而上,联抉入关,他们总以为太岳庄已经破去,川中五鬼也去其三,江湖上该平静一个时期了。

    殊不知危机已经四伏,对方新的阴谋早已接跃而来,而且是针对着他来的,两人竟是茫然不觉。

    继光刚把旅店的账结清,准备离去之时,妙笔书生文宇屏已经扇轻摇,走了进来,拱手哈哈笑道:“武兄昨晚神威,兄弟佩服之极!但不知武兄行色匆匆准备哪里去?”

    继光微感意外地一愣,旋即答道:“此事恕难奉告。”

    文字屏不由神色微变,随又哈哈一笑道:“好极!好极!不知武兄能否稍待片刻,继续昨晚未完的谈判!”

    “武兄可知,太岳庄主穆天虹是金蜈宫的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依在下看来,总不外乎傀儡走狗之流吧。”

    “此人仍是金蜈宫东南五省总分堂堂主,替金蜈宫主人服役已近二十年,只因金蜈宫主人敬重武某,竟听任武兄一鼓扫灭太岳庄,而不过问,这等礼遇殊恩,实为前所未有,望武兄毋负金蜈宫主人期望,出而继任穆天虹的职务。

    “眼下黄山论剑之期已经不远,就请武兄今日便随兄弟去到一处地方,歃血为盟,金蜈宫主人将以一种不传秘技授予兄台,以夺那天下第一高手尊号。”

    武继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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