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黄沙无垠神叟指迷

    第十三章 黄沙无垠神叟指迷 (第2/3页)

    独眼鹫脸色微变,行家眼里一看便知,他万料不到,武当派尚有这样人物。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冒然动手。

    天龙子的笑声才落,场中倏起一声轰雷也似地大震,那位红衣喇嘛多伦巴,竟被武继光一式“日正中天”震得口喷鲜血,飞出七八尺远,连着打几个踉跄方才站稳。

    继光也被那股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二步。马步才刚站稳,蓦然

    一声暴喝起自场中,另一喇嘛,宛似一朵红云,凌空扑到。大袖猛扑之下,一股急逾狂飙的内家气功兜头卷到迅猛、疾劲,突兀异常。

    继光真元还未复,不敢硬接,脚下一滑,飒然斜飘,轻巧闪过。

    这喇嘛法号格拉,是多伦巴的师兄,“菩提禅功”已练至八成火候,生性较多伦巴更为凶残。空中猛地一个回旋,红袍一展,犹如一头巨鹰,又向继光俯冲掠去。

    继光一看失去先机,立陷危机,连展了好几个式子,才把这一式让开。但格拉的攻势已如狂风暴雨般展开,着着进逼,瞬刻便把他卷入一片红云之内。

    根杖叟眼看继光陷入危境,银杖一轮,哗啦声响,纵身来援。金蜈宫这面立时冲出几个苗装武士来,大喝道:“以多为胜吗?”声势滔滔,逼得银杖叟只得把银杖一收,刹住脚步。

    一尘子这时又重编了一个九宫剑阵,一见银仗叟被阻,立时率领着冲入场中。双方剑拔驽张,大有展开群殴之意。

    凌风道长对继光的武功深具信心,同时也不愿造成更多的杀伤,忙喝道:“一尘师弟,暂莫着急,武少侠绝不致落败。”

    果然,武继光已于这时扳回颓势,掌势有如怒潮澎湃反卷而上,格拉一身莫测禅功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怒极之下,厉啸一声道:“小狗,有胆就接佛爷这一招。”

    双袖猛扑之下,一掌已平胸推出,一股淡淡地薄雾红云顺着掌势,霭霭向前压去,看似柔而无力,实具溶金钻石之威。

    继光剑眉微扬,双目尽赤,大喝一声,双掌一翻,“玄阴罡煞阴功”骤发,两股阴风暗劲一触之下,骤起一声裂帛似地大响,嘘!嘘!四周卷起一阵狂风,继光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七八步。

    格拉也连退了三四步,一阵怪笑道:“这种外道邪功,居然出在武当山,真是令人笑煞!”

    继光猛地一挺身,把重心稳住,长笑一声道:“你不用得意,且叫你尝尝这个”

    双掌悬空划一太极图形,蓦地虚虚往外一按,两道淡蒙的青白气体暴射而出。

    格拉见他掌柔而无力,以为又是“玄阴罡煞”类的功夫,毫不在意地大袖猛地往外一甩,这招他用上**成的“菩提禅功”,准备就这一招把对方内腑震伤而去一强敌。

    讵料,两股潜力甫一接触,倏觉情形有异,正待撤身时已是不及,蓦地狂嗥一声,腾空飞起二丈多高,一口上涌的逆血顺着上腾之势,血箭一般,狂喷而出。被山风一吹,犹如半空骤降一阵急雨。

    继光的这种“两极混元乾坤手”,所遭遇的抗力愈大,威力也愈大,情急之下施出,顿使全场震惊不已。

    独眼鹫尤为注意,倏地身形一掠,直向继光冲来。他倒不是想乘机下手,而是要追查这种功夫的来源。

    和他对面站立的天龙子,却会错了意,呼地身形腾起,拦住一截,呼呼冷笑道:“阁下此举,不嫌有欠光明吗?”

    独眼鸳狂傲成性,也懒于解说,单掌轻轻往外一按道:“你不服气是不是?”

    天龙子立掌当胸,稽首道:“无量佛!贫道倒有意向阁下领教几招绝学!”

    就这说话功夫,双方已互较了一番内力,彼此身形都不动分毫,显然修为半斤八两。但天龙子暗地却暗中吃了一惊,他年登九十以上,玄门气功已修持到了三花聚顶的境界,竟无法挫折对方分毫,可见这独眼鹫确实不易对付。

    二人正自敛气凝神,准备展开一搏之际,元始殿前倏起一声“宏量无比”的佛号,一位光头友袍的胖大和尚,率领了一十八个手执方便铲的僧人,飞奔赶到殿前,朝着凌风道长合什一拜道:“贫僧少林惠空,奉掌门人法旨,特来听候道长差遣!”

    凌风稽首还礼道:“谨谢贵派隆情高谊。”

    话犹来了,衣袂飘风之声又起,八个身背长剑的红袍道士,犹如八朵虹云陡降,落地齐向凌风稽首道:“昆仑八道,参见师伯!”

    凌风大笑道:“难得诸君仗义来援,倒使我凌风感到惭愧无地。”

    蓦然远远一人,接口哈哈一笑道:“七派一体,何分彼此?罗浮今日,方才如梦初醒。”

    嗖地一声,罗浮子竟从四五丈远的山门,疾射而至。

    刹那之间,武当实力大增,独眼鹫眼看自己同来的几个得力助手,多已负伤,而对方又高手云集,便如今晚的计划已全部失败,倏向天龙子把手一拱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你我一战,留待日后再决胜负!”

    霍地一旋身,轻喝一声道:“撤!”呼地身形急如箭矢般地越过高墙,几闪不见。

    天龙子哈哈狂笑道:“你们尽管慢慢地撤走,武当派绝不做那赶尽杀绝之事。”

    容得金蜈宫诸人撤走以后,方才转过身来发出一声长叹,面色凝重地对凌风道:“今晚虽然表面是本派得胜,但本派已倾全力,而且尚有这位武少侠大力相助,人家不过仅抽出一部份力量而已。这点,你应深自警惕。”

    凌风躬身稽首道:“师伯教训得极是,弟子主也有同感。”

    无龙子一挥手道:“你招呼客人吧!逸儿伤势如何?着他送到后山来。”

    又对武继光含笑点了点头,飘然向后山走去。

    这时,一尘子已指挥门下,把死者埋葬、伤者安置,大家齐齐聚在元始殿上落座。

    所有来客,差不多都和武继光交过手,也可说是深仇大敌,继光唯恐又起不必要的纷争,遂起身告辞道:“贵派强敌已去,在下就此告辞。同时,应追蹑他们前去,侦查一番金蜈宫的下一步行动。”

    罗浮子此刻就象另换了一个似的,突然上前执着继光的手道:“以往一切多属误会而起,武兄不必再耿耿于怀,如今中原武林劫运当头,实应彼此捐弃前嫌,共谋对付之策。”

    旋又一声长叹道:“实不相瞒,贫道以往确有争取那天下第一剑手的雄心。经此一来,始知那种想法,太以自不量力。”

    继光见他,忽然变得如此通达,到觉十分意外,忙接口道:“道长剑术高超,正应夺那天下第—剑手的尊号。至于以前之事,彼此都难辞其咎,在下也确有不对的地方。”

    陵风见罗浮子居然一反常态,心里也觉快慰异常,忙打断继光话头道:“以往之事,既已过去,就不必再提它了。诸位且请归座,贫道尚有极其重要之事向诸位请教。”

    旋把脸色一沉,极其郑重地道:“目前有二个问题值得研究,第一,金蜈宫何以突然进犯武当上清宫?其次,下一行动,会不会向其余各派下手?第二,诸位何以得知本派被攻,及时赶来救援?”

    银杖叟张超,突于这时接口道:“依我老叫化的看法,今晚如果进犯武当已然得手,那么金蜈宫的下一次行动,立时便将开始。但今晚他们既没有讨了好去,可能会暂时潜伏一个时期。至于为什么要犯武当,老叫化认为,金蜈宫的目标在中原武林全体,武当不过是首当其冲而已了。”

    少林惠空,低宣一声佛号道:“张大侠所言极是,本派此次来援武当,只适逢其会而已,因自香车事件后,各派差不多都把眼光注视到漠北,故当这批奇形怪状的人一入中原,便被各派暗中监视,他们既然鬼鬼祟祟出没湖北境内,目标自然是武当了。本派掌门遂传法旨,令贫僧等随时准备驰援武当。”

    凌风不由慨然一叹道:“这般说来,本派实是太过大意啦!”

    罗浮子摇头道:“那倒不尽然,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道兄也不必过分自责。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应付金蜈宫的挑战?”

    银杖叟银杖一顿,哗啦声响,大声吼道:“分则势孤,合则势强。相信中原各派一致联合,必可击败强敌。今晚武当之事,便是一个绝好的例证。老叫化必须将此事及时驰告帮主。就此告辞。

    话落,立起身来,四座拱了拱手,纵身跃去。

    武继光来武当的目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听论剑之期,次一件事,则是协助各派共御金蜈宫的进攻。这时,见各派主脑人物都已觉悟,那就无须自己再为担心了。现在只余论剑这件事,倘真如凌风所说,论剑改期的话,那就尽可起这机会赶赴漠北了。过去他所担心,只是师父万里云烟陆通,现在他更为师兄赤地千里符风,以及白衣罗刹担心起来。

    另外,他更想揭开楚水长鲸陈子亮等三人,失陷漠北之迷,听绿袄女郎罗鸿英的口风,似乎他三人还活着,只是受制于金蜈宫而已,可惜罗鸿英话没说完,便被银刀摩勒杀死,不曾问得清楚。

    他一个人正自沉思之际,蓦听少林惠空禅师开言道:“家师伯元元大师,着贫僧向天龙前辈致意,关于本届黄山论剑,经与绿林圣者会商,认为有武林多事之秋,拟延期一年举行,不知他老人家意见如何?”

    凌风道长沉吟道:“贫道之意,认为甚是恰当。但此事仍由禅师面见家师伯商谈为是。”

    遂命身后道童,将惠空引去后山面见天龙子。

    继光觉得这正是一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立时向凌风问道:“请问道长,黄山论剑之事,究竟由什么人主持与决定?什么人才有资格参加?”

    凌风道:“此事过去只是几个好友相约印证观摩,嗣后参加的人愈来愈多,遂演变成为五年一度的公开争夺‘天下第一剑手’。同时,过去并无固定的主持人,也是前二届才定出规定由黑白道中各推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加上前届的第一剑手,共得五位组成仲裁会,主持其事。凡属练武的人均可临时报名参加,并不限定资格。本届主持人,经推定少林元元大师、武当天龙道长代表白道;绿林代表由武林圣者、海天神叟代表黑道仲裁人。”

    “如仲裁人死亡或因事不能参加时,并得以各人之独门标帜的人代理行之。”

    继光这才知道黄山论剑的详细的情形,暗忖道:“五个仲裁人中既有三个同意延期举行,楚水长鲸又已去漠北,论剑之事恐怕是一定要延期了,我何不趁此机会,先赴漠北一行呢?”

    主意打定,遂起身告辞道:“来此打扰已久,在下尚有一些琐事待办,就此告辞。”

    话落,纵身跃出元始殿,直向山下奔去。

    X    X幕已渐低垂,而武继光却仍然在大漠的荒原,漫无目的地奔驰。他满腹豪情,此刻也不禁兴起一种进退失据的悲哀。

    他紧抿着嘴唇,咽了一下口水,抬头四下打量下一番,倏然,左方的一处山岩下,隐隐似有灯光透出。

    这不啻是在沙漠中发现了绿州。他连念头都没有转一个,立时把马一勒,直向灯光处奔去。

    马到近前,才发现这处地方,在这荒凉的塞外来说,可算是世外桃源,有洁白的山岩,也有轻易难见的乔木,更有一泓清澈的碧水紧靠着崖边。灯光则是从一个岩洞里照射出来。

    跳下马,刚想出声询问,忽听洞里传出一个甜脆的娇音道:“爸,有人来啦!”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地回答道:“爸早知道啦!问他是干什么的。”

    接着里面立时探出一个头来,娇声道:“喂!你是干什么的呀?”

    “在下过路的。”

    “呸!谁不知道你是过路的,我是问你做什么生活的?”

    这到叫继光难以答复了,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干,怎么答复呢?想了一会,突然想到<塞上曲)里那句:“莫学游侠儿,还夸紫鳟好。”立时高声答道:“游侠儿!”

    这时,又听那苍老的声音:“游侠儿?”

    这时,又听那苍老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于是,那娇音又高声道:“我爸叫你进来。”

    这宗毫无礼貌的语调,若在平时,继光决不会进去,但此刻也只好忍气将就,低头走进洞中,只觉眼睛一亮,里面竟宽大异常,而且有里外洞之分。

    桌椅床具和炊具等,一应俱全。一个驼背龙钟的苍髯老者,盘膝坐在床上,身旁站了一个梳有两条小辫子的姑娘,这姑娘虽穿一身土著蒙古装,却掩不住她那绝世的风姿,尤其那双清澈的大眼和两个浅浅的梨涡,尤使他怦然心跳不止,暗忖:“想不到这荒僻的山野,竟会有这种美丽的姑娘。”

    心里虽然这般想,眼光绝不敢向她多看,低头走到老者面前,深深地一揖道:“在下因贪赶路程错过宿头,尚乞老丈方便。”

    那老者也为这突来的少年,感到奇异万分。看他一派风流潇洒,到颇像一个饱学文生,但却又自称游侠,如果说他会武吧?却又一点不像会武的人,暗忖:“难道他的内功,已练到反朴归真的境界?旋又推翻假设道:“不!绝不会的,看他年龄,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嘛!”

    原因是此刻武继光的功力,确已到达了老人所想像的那种境界。他自练成“两极混元乾坤手”后,对邯郸老人的真元已融合了大半,千年大蟒的内丹,也日渐在融会中,也可以说他每经一次剧战,功力便增进一层,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继光提出借宿的要求,老人并未正面作答,却冷冷地反问道:“但不知客官此行往那里去,错过了什么宿头?”

    这一句话,真把继光问得张口结舌,瞠目不知所答。他来漠北的目的,是找寻金蜈宫在那里,他根本不知道。至于他的行程,更是漫无目的,叫他如何回答。

    半响,才勉强道:“在下目的在游历塞外,并无一定的目的。”

    老人冷冷一笑道:“是吗?”

    只这二个字,已乜含了许多的疑问在内。那姑娘却把小嘴一撇道:“看你还像个人样,原来竟是这般不老实。”

    继光把眉头一皱,正待解说几句,老人已把手连挥道:“谁要你多嘴,还不赶紧去弄点东西来给客人充饥。”

    那姑娘把嘴一噘,转身往后洞走去。继光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不融洽。但他平时就拙于言词,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道:“老丈可知漠北地方,有座金蜈宫吗?”

    老人暗中把头连点道:“果然不错。”故作不经意地言道:“金蜈宫倒有一个,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客官难道要去那地方?”

    “正是。”

    “但不知有何贵事?”

    “这个……”

    “可有什么凭据?”

    继光心里一动,忙从怀里把四海神偷偷来的那个玉牌取出来。道:“有这玉牌为证。”

    他以为老人乃是金蜈宫的眼线,遂自作聪明把玉牌拿出。

    不料,几乎因此糊涂送了性命。

    老人接过看了一眼,脸上倏涌重重杀机,但也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常态,随手把玉牌还给他道:“想不到客官小小年纪,便得到金蜈宫主如此重视,真是难得。但不知客官属于哪个门派?”

    如果他老老实实,说出万里云烟陆通的名号也可没事,偏偏自作聪明地答道:“家师一生游侠,并未开宗立派。”

    老人轻轻地“哦!”了一声,便未再追问下去。

    这时,那痊辫子姑娘已从里面端了一杯酥油茶和一盘肉耙出来,摆在他面前,轻声道:“荒漠没有什么好的待客,请客官将就些用吧!”

    话音甜脆,竟是一口的京腔。继光这时才忽然想起,此间已是塞外,怎么还是说的汉话。如此看来,这父女是汉人了,为什么孤零零地住在这地方呢?

    但这时,实在又饥又渴,忍不住狼吞虎咽地把面前食物一扫而光,抹了抹了嘴唇,又问道:“老丈大概也是汉人吧?”

    “嗯!”

    “请教尊姓大名。”

    老人暗忖:“横直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说给他听又何妨。”遂漫声应道:“海天神叟。”

    武继意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从座上跳了起来。他虽不认识海天神叟,但武当凌风道长曾告诉他,海天神叟乃是黑道中推举出来的论剑仲裁人,何以会在这里出现?当下惊骇万分地道:“老前辈就是和绿林圣者齐名的海天前辈?”

    “嗯!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老人倏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略微伸了一个懒腰,一阵骨格毕剥,身形暴长,双目一睁,神光迸射,仰天一阵哈哈狂笑道:“老夫久不打猎了,今晚倒想宰把兔崽子过过瘾呢!”

    他这一阵笑声,乃是隐含内力发出,直震得继光心旌摇曳,耳鼓嗡嗡,连忙起玄功把心神稳定,愕然望着老人。

    海天神叟狂笑了一阵,霍地笑声一敛,冷冷地道:“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却阳错阴差跑来我这个地方。”

    旋把手一招道:“小子,你随我来,死也叫你做个明白鬼。”

    继光不明他究竟是何存心?但因他是人人敬重的海天神叟,故暂时并未发作,依言跟着他转过一片乱岩,来到一座危崖的边缘。

    这片危崖三面峭壁,下临万丈深谷,只有一条通路进入。

    隐可可看见深谷之内,白骨森森、骷髅遍地,不禁一丝寒气从心底冒起。

    海天神叟嘿嘿一阵冷笑道:“看见吗?那些森森白骨,都是你的同路人,死在这里绝不会寂寞。”

    随又仰天大笑道:“要去金蜈宫,这是最快的捷径,你是和老夫动手,还是自行跳下去?”

    继光愕然之下,剑眉一掀,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的归宿。”

    倏地往前一越身,五指箕张,朝着继光劈面抓来,出手有如电闪风飘,突兀凌厉已极。

    继光暗中一惊,单臂一抡,飘飘洒洒幻起一片掌影,竟杷门户封得严严密密,毫无隙漏可寻。他用的这一式,乃是崆峒落英掌法的“花雨缤纷”。

    海天神叟冷笑一声道:“好个名门正派子弟!”

    五指倏地一合,嘶地一股锐风穿透掌风,迳袭“幽门”死穴,功力深湛,出招神速、快疾,不愧名家身手。

    此刻继光撤身退让已是不及,只得猛地一塌肩,掌势斜出,内力一吐,一股软绵绵的力道直向袭来的锐风迎去。这式他用的乃是武当绵掌功夫,只因仓促出掌内力仅用五成。

    两股潜力一经接触,锐风顿如石沉大溜无影无踪,而继光的肩头却不自主地连摇了二摇。

    表面上是继光已经输了一招,而海天神叟心里却是震骇万分,他因蓄意置敌死命,这一招已用上了七八成的功力,而对方竟然夷然无伤,心头震骇之下杀机更炽。嘿嘿冷笑道:“哼!看不出来,居然还很有几分气候。”

    挫掌当胸揉身再进,蓦然……

    来路一声娇喝道:“爸爸,你暂时停手,待我来收拾他!”

    那蒙装姑娘,挺着一支金芒闪耀的短剑,疾若一道飞虹,凌空向继光疾卷而至,脑后二根乌溜长辫顺风飘起,就像生了二只翅膀一般好看已极。

    继光一见来势迅猛,不敢大意,脚下一滑倒撤五尺,谁知那姑娘的剑势一经展开,恍如江河倒泻,但见一片金芒耀眼,森森剑气蚀骨生寒,招式神奇、辛辣、把他逼得连连倒退,竟一时腾不出手来还击。

    而且,那柄短剑光华特强,似是一支宝刃,因此,又多加了一层顾虑。这时,继光差不多已退到危崖边缘,身后不及三尺,便是深谷了,暗忖:“莫要一味闪让,失脚趺落深谷,那才划不来呢。”

    心头电旋一转,陡地一声大喝,呼,呼,劈出二掌,这二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威不可当。

    掌力一吐,一股迅猛无匹的刚阳掌风,狂飙一般疾卷而出,直震得那姑娘衣带飘飘,剑光乱颤,连退八尺。

    但她个性刚烈无比,倏退忽进,娇喝一声,连人带剑又猛扑而上。

    就这时刻,武继光的白玉笛已抽空撤出,一溜亮光冲霄而起,铮地一声,星光四射,剑笛硬碰之下,那姑娘的短剑几乎脱手,被震得踉跄退了五六步。

    她连番受挫之下,连泪水都气出来了,尖吼一声道:“我和你拼了!”

    剑势如虹,又猛扑了上来,但,却被一只满布皱纹的大手将她玉臂抓住,轻喝道:“蓉儿,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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