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阎罗神君

    第四十章 阎罗神君 (第3/3页)



    身影一飘,欺身到了红衫怪客的身前,右腕扬起,一连三掌,连续劈出。

    “红衫怪客”被杨世川这一阵抢攻,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当儿,“阎罗神君”冷喝道:“杨贤侄住手!”

    “阎罗神君”这一喝,使还在出手的杨世川,不由把掌力收了回来,退后一丈,注视着“阎罗神君”问道:“叔叔,你不叫我报仇吗?”

    “阎罗神君”苦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当然要报,凭你现在身手,足可把“红衫怪客”置于死地,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与他言好,放我们下山,如果你枉自出手,纵然杀了红杉怪客,也是一件不名誉的事,而且武林间,“信诺”两字,不能自食其言。

    杨世川被说得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阎罗神君”道:“所以,我们要留他多活两天,以后再寻报仇之策,我们走吧。”话落,纵身跃去。

    “红衫怪客”突然喝道:“欧阳春,难道你要自食其言吗?”

    “阎罗神君”转身问道:“我怎么自食其言?”

    “那么,你为什么不把人放下?”

    “可是,我还没有出‘飞燕帮’的重地范围,所以,现在还不能把人放下。”话落,眼扫杨世川,道:“杨贤侄,我们走吧。”

    杨世川一点头,跟着“阎罗神君”,文武双判,双双奔去。

    “红衫怪客”气得肝胆皆炸,他做梦也想不到,欧阳春会在自己遣走门下之人后,会不把人放下。

    再说“阎罗神君”,文武双判,眨眼之间,离开了桐柏山数里之外。

    “阎罗神君”冷冷说道:“对‘红衫怪客’这种人,我何必守信,反正我们都是该死之人……”

    他苦笑声中,停下了脚步,向杨世川问道:“杨贤侄,你到桐柏山干什么?”

    “救母亲。”

    “阎罗神君”冷冷道:“凭你之力,也敢冒闯‘飞燕帮’总堂,未免太不自量力,飞燕帮总堂之内,不但高手如云,而且机关密布,你知道你母亲被关在何处吗?”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谁叫你来送死?”

    “一个大师叫我来的。”

    “谁?”

    “圆空和尚。”

    一提起圆空和尚四个字‘阎罗神君”不由暗吃一惊,道:“圆空和尚会教你到桐柏山来送死。”

    “他并不是要我来送死。”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同?”

    杨世川道:“但他说假如我救不出我母亲,就无法灭飞燕帮,只有我母亲,才清楚飞燕帮的机关设施与路径。”

    “阎罗神君”冷冷道:“假如丧命在‘飞燕帮’,谁负这个责任?”

    “阎罗神君”话犹未落,一个声音,倏然传来道:“当然我和尚要负责。”

    “杨世川,阎罗神君,又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一惊,抬眼瞧去,但见圆空和尚孤身立在场中。

    杨世川急步上前,叫道:“大师!”话落,向圆空和尚行之一礼。

    圆空和尚微微一笑,道:“杨施主不必多礼。”他慈目落在“阎罗神君”脸上,笑道:“我和尚还未身死,却已先见“阎罗神君”,唉!也许我和尚杀心过重,才会进入地狱,参见“阎罗神君”。

    圆空和尚这句话说得“阎罗神君”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张前辈,为人忠厚,为武林正义……”

    “可是,我几乎把杨施主的命,丢在‘飞燕帮’。

    “阎罗神君”脸上一红,道:“我知道大师有先算之能,当然不会叫杨“刚才你不是说杨施主死在桐柏山,谁负责,圆空和尚话落,忍不住轻笑出口。

    这一下把个“阎罗神君”弄得啼笑皆非,怔的不知所语。

    圆空和尚一收笑容,脸色倏地一变,望了“阎罗神君”手里提着王芳黛,问道:“这是谁呀?”

    “阎罗林君”道:“红衫怪客的妻子!”

    “哦!不是你的情人吗?”

    “阎罗神君”脸上一红,道:“曾经是的。”

    “以前是你的情人,后来,她又改嫁啦?哦!明白了……这个女人原来是这样……哦……哦……”

    圆空和尚向来是不开玩笑的,这玩笑一开,使杨世川忍不住笑了起来。

    “阎罗神君”何尝不明白圆空和尚有意开他的玩笑,当下尴尬一笑,不知所语地注视着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像玩笑已经够了,说道:“欧阳施主,我知道王芳黛是你的情人,你为了王芳黛改嫁,而借酒消愁,以致博得醉客之名。”

    “阎罗神君”苦笑了一下,脸上现出凄惋神情。

    圆空和尚道:“现在你提着她干什么?”

    “如果不拿她当人质,我们退不出桐柏山。”

    “现在她在你手里,你为什么不杀她?”

    “阎罗神君”闻言,为之一怔,道:“老前辈要我杀她?”

    “她不是对不起你吗?”

    “可是……”

    “可是你还爱她?”

    “阎罗神君”苦笑了一二下,道:“或许是的!”

    圆空和尚道:“怪不得你不忍杀她,原来你还这么深爱这个女人。”

    “阎罗神君”脸色一变,道:“老前辈要我杀她,我就叫她立刻毙命。”“阎罗神君”话犹未落,脸上骤现杀机,目光含煞,迫视在王芳黛的脸上。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

    圆空和尚道:“你何必装模作样,你杀不了她的。”

    “阎罗神君”咬牙道:“我倒想试试。”

    一语甫落,右掌缓缓举起……杨世川见状,喝道:“叔叔,我替你杀她,我知道你心里会难过的。”

    圆空和尚笑道:“你别替他耽心,他杀不了。”

    “阎罗神君”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高举的手,突然一击,打向了王芳黛的脑袋。

    杨世川背上了眼睛!

    蓦然——

    就在“阎罗神君”的右掌击到王芳黛头上寸许时,脑海像闪电般地掠过他与王芳黛的恋情……那右手,突然较了下来。

    他闭目一叹,黯然泪下。

    圆空和尚淡淡笑道:“怎么样?欧阳施主?”

    “阎罗神君”惨然道:“是的,我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先解开她的穴道。”

    也在“阎罗神君”伸手拍开王芳黛睡穴刹那,圆空和尚走到了杨世川的身侧,低声说道:“杨施主!”

    杨世川骇然注视着圆空和尚,问道:“大师,什么事呀!”

    “你想不想报杀父之仇?”

    杨世川脸色一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焉有不报之理。”

    “既然想报仇,只有一个人可帮你。”

    “谁?是不是王芳黛?”

    “正是。”

    “她怎么能帮我?”

    圆空和尚低声道:“我要再撮合他们两个人的姻缘,你见时机成熟时,就当面喊王芳黛叔母。”

    杨世川明声道:“大师不要开玩笑,我叔叔会再爱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他会爱她。”

    “纵然我叔叔会再爱她,我也不会叫她。”

    “假如你不叫,你便报不了伙!”

    “真的?”

    “当然真的,所以,王芳黛与你报仇有极大的关系,如果你是聪明人,不难想出其中原因。”

    杨世川正待答话,但闻一声轻哼之声传来,举目望去,王芳黛已经醒了过来。

    她凝神望着周围之人一眼,粉腮不觉为之一变,然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圆空和尚走到“阎罗神君”面前,向王芳黛说道:“女施主为何不敢睁眼?”

    王芳黛冷冷道:“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之过重了,原来你是因为在他胁下,才不下来。”

    被圆空和尚这一说,王芳黛粉腮一红,她也突然想到自己被欧阳春挟在胁下,微一用力,脱了身子,站在一侧瞪视着圆空和尚。

    圆空和尚微微笑道:“你老瞪着我,是不是恨我数日前叫杨世川打了你几记耳光?”

    王芳黛汲着嘴,冷冷道:“秃和尚,总有一天,我会报此仇,”她目光一转,扫了在场之人一眼,道:“你们要怎么样,如果不杀我,我要走了。”

    圆空和尚笑道:“女施主,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当初我叫杨世川打你耳光,的确有不是之处,这样吧,我叫杨世川给你赔完了礼,你再走不迟。

    “谁稀罕这个。”

    圆空和尚慈目扫向了杨世川道:“杨施主,过去赔礼!”

    王芳黛尖叫道:“我不要。”

    杨世川他为难而说道:“大师……我……”

    “去呀,还怔什么,当初你打人家,现在连赔礼也不肯?”

    杨世川当下无奈,硬着头皮,走到王芳黛的面前,躬身一礼,说道:“叔母,侄儿有礼了。”

    “啊!”王芳黛与“阎罗神君”同时惊叫出口,双双退了两步,王芳黛粉腮为之惨变,道:“你……叫什……么?”

    杨世川道:“叔母,难道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给你赔礼了。”

    王芳黛呐呐道:“谁是你叔母?”

    “你呀!”

    “我?”王芳黛又退了一步,明眸睁得象银铃一般,注视着杨世川,不知所语。

    杨世川这么一叫,的确大大把王芳黛骇住了,她这倾之间,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罗神君”突然冷冷笑道:“杨贤侄,你这个叔叔纵然是一个天下最坏之人,也不要这个女人。”

    杨世川望向圆空和尚,但见圆空和尚微微一笑,欧阳施主,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好?”

    “她有什么好?”

    王芳黛冷冷长笑,道:“起码比你欧阳春好多了!”她语锋略为一停,说道:“杨世川,你认为他配当我的丈夫吗?你看错人了。”

    “阎罗神君”冷冷接道:“你认为我会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妻子吗?”

    王芳黛粉腮一变,冷冷说道:“我有什么不要脸?”

    “你一个又一个。”

    王芳黛粉腮骤现杀机,正待发作,圆空和尚忙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结了夫妻之后,要吵再吵,反正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吵。”

    “阎罗神君”哂然道:“我不会爱她。”

    “我也不会嫁你。”

    杨世川忙道:“好男不与女斗,你让让我叔母又有什么关系?”

    “阎罗神君”瞪了杨世川一眼,道:“杨贤侄,你怎么能胡说乱语?”

    圆空和尚接道:“他并不是胡说乱语,说的是真话,欧阳施主,我知道你爱王施主,又何必故作正经?”

    “阎罗神君”冷冷道:“可是,她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天下男人比比皆是,却独挑上“红衫怪客”这个衣冠禽兽!”

    王芳黛正待答话,圆空和尚已接道:“王施主,你不用说了,你的事我大部分清楚,”他语锋略为一停,又道:“欧阳施主,你不会知道吧,王施主二十年来,依旧是清白之身?”

    “什么?”“阎罗神君”吃了一惊,道:“她是清白之身?”

    “不错,这一点,你不会相信吧?”

    “阎罗神君”吃惊退了两步,他真的不敢相信圆空和尚这句话。

    王芳黛自嫁过了两个丈夫,还是清白之身?这是不可能的,决对不可能的。

    举目望去,但见王芳黛口露冷笑,得意地伫立一侧。

    “阎罗神君”把目光转到圆空和尚的脸上,冷冷道:“老前辈没有说错?”

    “你想我会说错吗?”

    “阎罗神君”不屑道:“这倒是天下一大奇事,一个女人嫁了两个丈夫,还会保持清白,天下恐怕没有这种傻人会相信。”

    王芳黛也冷冷道:“大和尚,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是清白之身?”

    王芳黛口里这么说,心里对这个百年异人,算是心服口服了。

    圆空和尚笑道:“我有先算之能,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之事,女施主,你是不是要我替你澄清?”

    “人家不会相信,多言反而无益。”

    圆空和尚向“阎罗神君”说道:“欧阳施主,据我所知,王施主的确是一个清白之体,她当初误听谣言,在你走后的十年,嫁了人。

    她嫁给“云中鸠”其目的只是向你报复,因为她误听谣言,以为你真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她嫁去的第一天,“云中鸠”即外出寻花问柳,撤夜不归,使王芳黛空守洞房。

    于是,王施主从这一点,发觉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多么重要,她决定不与”云中鸠”行周公之礼。

    “云中鸠”是一个花花公子,花丛常客,野女人比比皆是。对于王施主,倒也没有多大的关怀。

    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对这一点,外人颇难相信,可是,他们过了三、四年,依旧未让人知道。

    后来,“云中鸠”死在仇家之手,王施主心灰意冷之下,涉足深山,想从此不涉身江湖,忘却过去一切。

    于是,她无意间,得到了一本上古奇书“宇宙武学秘笈”十九年间,练就了一身超人武功。

    她想下山找你报仇,因为你不该与别的女人结婚……”

    “阎罗神君”忍不住岔口道:“这么说来,她是个好女人?”

    “最低限度,她并不坏,而且还深爱你。”

    “那么,她与红衫怪客……”

    “我想,王施主是有目的。”圆空和尚望了“阎罗神君”一眼,说道:“王施主下山之后,第一个便碰到了“红衫怪客”,她知道你们有结拜之情,你们总有相见之日,除非你和“红杉怪客”不碰面,碰面之后,便有报仇机会。

    后来,她得知了你,凤阳剑管,红衫怪客三人之间的经过,她表面虽与“红衫怪客”结为夫妇,可是,她并没有与“红衫怪客”发生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止日,接着又道:“王施主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她有了董佩香前车之鉴,如她与“红衫怪客”发生过超友谊关系,不难重蹈董佩香后辙,只要王施主不把贞操献出,“红杉怪客”就会想吃这块天鹅肉,那么,他就会敬惧她三分。”

    这番经过,不但听得“阎罗神君’吃惊,即是王芳黛本人,也暗暗诧异。

    “这和尚真是一个奇人,竟能把自己的经过,—一说出,这个的确令人敬服,天下第一奇人称之无愧。”

    “阎罗神君”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怔了半晌,向王芳黛问道:“王芳黛,这是真的?”

    圆空和尚接道:“怎么会不是真的,你们结婚之后,就会知道我言之不虚。”

    王芳黛冷冷说道:“大师,我会嫁给他吗?”

    圆空和尚示意了一眼杨世川,杨世川心念一转,欺步上前,含笑道:“叔母,你们女人,就爱摆架子,我叔叔非常爱你,如果你嫁给我叔叔,也好帮我的忙呀。”

    圆空和尚接道:“可不是,王施主,你们已辜负了二十年大好时光,理应重续旧缘!”

    王芳黛表面虽冷若冰霜,心里却甜甜地,她眨眸转处,望了怔怔伫立的“阎罗神君”欧阳春,心里一软,说道:“可是。我们都老了。”

    圆空和尚与杨世川,知道玉芳黛已回心转意,杨世川说道:“并不老,叔母,我看你们还像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好呀,你占我便宜。”

    你前几天还不是把我弄惨了,现在假如你不是我叔母,我还会杀你。”

    这当儿,“阎罗神君”缓缓走到王芳黛面前,歉然道:“黛妹,你真的是……我……我误会你,请原谅我。”

    王芳黛忍不住嗤嗤一笑,道:“唉哟,你怎么这样可怜兮兮?”

    “阎罗神君”正待答话,圆空和尚说道:“好了。有我在此,你们也不要太过亲热,来日方长,有很多事,我要跟王施主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