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送君南浦谙然神伤 迎宾岭前锋芒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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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送君南浦谙然神伤 迎宾岭前锋芒小试 (第1/3页)

      三人一楞之间,有一人从瓦楞上飘然而下,着地无声。

    此人着单衣,趿破鞋,手中晃着一只竹桶。他以"金鸡独立"之姿似陀螺般转了一圈儿,然后说:"请了,请了!

    打扰你们的清谈,我鲁莽了吧?"

    "师祖!"姬澄欢叫一声,像铁片飞向磁石地向那人扑了过去。

    来人是天南怪叟上官彤。

    夏观风高兴地站起来让座,笑呵呵地打趣说:"怪不得昨儿晚上连连地烛报双蕊,今天来的尽是稀客、贵宾。我说老哥哥呀,每次你来巢湖总是那么鬼鬼祟祟的,见不着凤头也抓不着凤尾。当心,总有一天叫我把你当贼逮着。"上官彤跳上椅子一蹲,说:"我看你和这两位谈得好起劲,这倒也是我想要听听的,所以不来打断你的兴头。"他回过头去对俞姑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罗刹女俞姑吧?"

    俞姑已从姬澄口中知道这位老人的底细,慌忙站起来:"从家师那里常常听说,上官老英雄以无人可及的高超技艺,剪凶顽,济危困,玩世事于股掌之上,世称怪侠。忆雯早想拜谒,恳求教益。但老英雄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宛如神龙之现首不现尾,不想今晚能在巢湖边不期而遇,得睹世外高人之仙颜,实在太幸运了。""坐下,坐下!我这老头儿最怕人家对我客气,还是像夏老头儿那样想把我当贼逮,我倒听着舒服。"他在竹桶中取出一瓶酒,就着瓶口"咕嘟咕嘟"地喝起来,喝够了方说:"这叫'硬挨上门自搬凳,不告而来自带酒'。难道说这是你夏府上对我的特别招待?"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官彤从东边的椅子上,一下跃到俞姑身边的木墩上樽下,动感情地说:"我和你师尊法空大师有二十多年未晤面了。这几年来,铜驼荆棘,马乱兵荒,故人相见确非易事。她才真个是以出世为入世,形空而实不空的世外高人哩!"提到法空大师,俞姑尊重地又从座位上肃然站立起来回话。

    姬澄问:"师祖,你不是说在太湖商家等我们吗?怎么那么快又来到这里了呢?"上官彤顿了下足说:"嗨!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这话可真不假,想不到那太湖商家……

    真是的,一言难尽。"

    原来这位古道热肠的老人匆匆离了"清凤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星夜赶赴太湖,不想扑了个空。不仅柳荫崖不在,连主人商玉琪和解骊珠亦都不知何往。哪怕上官彤旁敲侧击地问了再问,但商家的人来个一问三不知,这倒弄得上官彤也无可奈何了。这个怪叟的脾气是要"打破砂罐问到底",不弄清情由决不肯罢休的。他名为告辞离开,实际上却隐匿在正厅上的"填迅堂"匾额后面。经过几度周折,终于探明了商玉琪是陪同解骊珠去商家一个什么恩人家里排解恩恩怨怨的事情去了。上官彤心头怦地一跳,这正与他那晚在"清风阁"偷听到的片言只语吻合了。他们是解决什么恩怨事儿呢?商家的恩人又能是谁?这和解骊诛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去了上天峰吗?住在上天峰的姜剑川的师父真会是解家的仇人吗?这些,连韬略满腹的上官彤一时也难推断。他想立即动身去上天峰看看,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一来,拿不稳商、解两人是否真的去了上天峰;二来,也无法吃准上天峰的头领真的就是风陵渡拦击的紫脸老者。去上天峰一探虚实,不但要有一番周旋,也很费点儿时日,徒劳往返,会误事不浅,倒不如也去趟巢湖,从夏观风处问明究竟再决定动向。正好这时,俞姑和姬澄在湖边得遇夏观风,他也悄悄地跟来了,在屋房上听了个明白。

    "啊约,不好!"姬澄跳了起来。"柳兄去向不明,解姑娘若是真的去了上天峰,岂不是送入虎口吗?那姓商的小子他怎么搞的?这个姓林的怎么会成了他们商家的恩人?"俞姑也坐不住了,她说:"咱们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赶去上天峰,兵贵神速,否则会夜长梦多的。"

    只有上官彤,他还是神态自若地蹲在那里,不理会别人火烧火燎的性急情绪,而是副"王顾左右而言他"的神态对夏观风说:"我说夏老头儿,俗话说:寒夜客来茶当酒,没酒也总得给碗茶喝喝吧,我来了老半晌啦,唇焦舌于的,怎么连点儿暖肚的东西也不给?我这竹桶里头花色再多,带的酒可就只有那么半瓶子!"

    夏观风歉意地说:"啊哟哟!你看我尽顾着说话,把我的老哥哥搁在风里吹干,肚里饿瘪了,巢湖虽小,可有你吃的、喝的。请稍待,一会儿就送来。"夏观风也不去惊动家人,反正一切都现成。稍稍加温,又是一桌。他笑着招呼说:"虽然有人说淮南人穷地瘠,可到了我这里,还是能让你们醉倒的。"一番谦让,上官彤也老实不客气地蹲在上首,夏观风下首作陪。

    俞姑和姬澄会意地对视一下,晓得这位老前辈胸中必有城府。果然,上官彤杯酒方下肚,就开腔了:"俞女侠所虑极是,不过俗话说得好:'性急不能喝热粥,跑马难于观鲜花。'凡事得从长计议。照我看来,林霄汉在上天峰苦心经营多年,那个山头决不会是易闯之地。特别是风陵渡之后,解姑娘真要是上了山,这老儿肯定会想到有人要去找他的麻烦,定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范森严。再说,林霄汉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人,手下又颇多高手。凭我在'清风阁'见到的那几个,就端的不凡。虽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位去蹈虎穴呢?当然,上天峰必得有人前去一探虚实,这人就是老头儿我。我有'清风阁'姜剑川之约,可以大摇大摆地前去,他们还得吹吹打打地接我。待我探知真情、与虚实以后,到时候我再下山相约,咱们一同前去闹它个天翻地覆。夏老头儿,别尽点头晃脑地不作声,你看我这出戏这个唱法是行还是不行?",说完,他又没事似地饮酒吃菜。

    夏观风沉思一下说:"既然有'清风阁'那一节,你老哥这样安排是最好不过的。不过我又想到了姬九常那一边,他那龙形乾坤手可是非比寻常!他要是厕身于林霄汉他们中间,不仅使上天峰如虎添翼,还会伤了咱们几个老哥儿的和气,更犯不着和他去闹个两败俱伤。要是有人上河南榆厢铺走一遭……"

    说着,他把眼光移到了姬澄身上。

    姬澄想,夏观风还不知道他早就离家出走的那回事,所以他把眼光注视着自己是有道理的---至亲者莫若父子嘛。

    他正为难,俞姑接上来说:"夏老前辈所言甚当。依我想来,九常哥还是个明是非、知礼义的人。我看,这事就交给我跟小澄子去办吧。"她扼要地把姬澄愤而离家在槐花集狩猎等事对夏观风讲了一遍,又说:"为了小澄子,我本来就想去一趟河南,这回正巧。那姬九常也曾在我师伯裴一鹤那里受过教益,家师亦颇器重他的武功。当年我和他还相处过一个时期,交谊不算浅。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上官老英雄,你看我们河南之行怎么样呢?"上官彤点点头:"好,好!正合我意。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准定就这么分头行事吧。

    "

    夏观风说:"眼看已经寅卯时分了,大家都该去歇息歇息了吧。"上官彤乒乒乓乓地把桌上的菜肴尽往竹筒里倒,说:"我可是说走就走了,这些东西,你们反正吃不了,留着我在路上受用吧,夏老头儿,叨扰你了,要是你下回准备得更丰盛一些,我一准多来几趟。随又回头对俞姑说:"九江地面上碰头,恕我先走一步了。"说完,他把竹筒一拎,双脚一弓一拧,弯腰一耸,人早已到了屋外,转瞬不知所往。

    夏观风叹息说:"这位老哥,已经年逾古稀,还是这样毫不含糊的老脾气,观风相形见拙,惭愧,惭愧!"

    夏观风整理被褥,招呼两人睡下,自己也进书房小憩。俞姑和姬澄连日熬夜,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

    第二天,俞姑和姬澄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夏观风引家里人和他俩相见,又设宴款待,酒毕席散,两人要告辞动身,夏观风再三挽留,但两人行意已决。夏观风见实在留不住,就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并送到村口桥头。

    他感慨地对俞姑说:"此间琐事缠身,观风一时还不便随行,不过我希望能与俞女侠再度相见于上天峰。"

    俞姑表示体谅地说:"得老前辈指点,迷雾廓清,解家已经感恩不尽了。到时侯,我一定陪同骊珠姑娘再来巢湖登门叩谢。请留尊步,后会有期!

    两人走了一程,回过头去,呈淡红色的黄昏落日渐渐沉入湖底,村头炊烟四起,和着薄薄的晚雾缭缭绕绕。那横在溪头的小桥,此时却若隐若现,好似在虚空里升腾,幽深,扑朔,令人朦朦胧胧,宛若蜃楼海市。浮动的烟雾使那小桥虽静如动,虚无缥缈。那跨虹小桥又使烟雾化动为静,像一道悬挂着的轻纱帏幔。从恍惚中望去,夏观风还恋恋地伫立桥上频频挥手。姬澄也报之以招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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