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儿驼回童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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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马儿驼回童男女 (第1/3页)

      乒乒乒乒乓乓乓乓……

    声浪一波又一波,一串又一串。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正是用饭时刻,平日生意兴隆的唐家客栈,今日只有稀稀落落几名客人,大家皱着眉头用餐,忽然歇在一边,身材矮胖,人长得粗黑的江宝生眉毛倒竖冲出来,一直冲到柜台前,双手猛力拍打柜台,嘴巴哇哇叫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死了人!从早到现在乒乒乓乓钉个不停,钉棺材啊?”

    众人循声一望,揪揪江宝生,又瞧瞧唐掌柜。那唐掌柜一托鼻梁的老花眼镜,冷声冷调道:“是有几家在钉棺材,其他的都在钉房子,再不钉啊,只怕要钉棺材了!”

    江宝生张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座只有四个各人,全都是面孔陌生的外乡客。一个足二十岁出头,儒生打扮的冯悟凡;一个是三十岁左右,身着八卦衣的相士陈悟尘;另一个则是年约六十,脸孔瘦削,神情落寞的林老爹;在老爹身旁的是绮年玉貌,眉眼焕发英气的燕燕飞。

    冯悟凡听掌柜话有蹊跷,忙站起身,朝掌柜双手合十,唱了声阿弥陀佛,随即说:“掌柜的,您一言语甚是奇怪,莫非贵地出了什么事?”

    唐掌柜缓缓摇头,苦笑着,不徐不急道:“太惨了,昨晚外头纷乱,狂风大起,有十几匹马冲入,马上各卧一个孩子,大惨了!”

    燕燕飞想起昨夜在古庙,听到风声怒吼,江涛呼啸,万马奔腾,莫非与此事有关?正疑惑间,儒生冯悟凡又追问一句:“那些孩子怎么样?”

    “那些孩子们,都死了,可怜啊,有十一、二岁,有的十五、六岁,跟人没怨没仇,不知怎地竟遭此毒手。”

    众人闻言一呆,冯悟凡再唱了句佛号,说:“都是本地人吗?”

    “是。”唐掌柜眉头一皱,说:“全都是本地人,有童男童女,也有少女,三个多月前先掳去童男童女,半个月前又掳去少女,昨儿半夜,十五个给送回来,真惨,全都给扼死的。”边说边捏住自己脖子作手势。

    “竟是如此残忍。”冯悟凡摇头叹气,凝着脸问:“他们一大早敲敲打打,跟这有关吗?”

    “有!”掌柜说:“那些孩子都是睡梦中给抓走的,大家都吓坏了,赶着把自家房子钉牢,免得被采花大盗侵入。”

    “采花大盗?”冯悟凡讶异追问。

    “是。”掌柜眉头皱得更紧:“十五个孩子中,有九个少女,没有一个完璧。”

    所有人都沉静了,冯悟凡、陈悟尘面面相觑,眼珠几乎凸出来。

    燕燕飞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好个采花大盗,竟如此毫无人性!”

    林老爹缓缓抬头,憔悴的脸上闪过苦笑,喃喃道:“这采花天盗,犯了十五条人命,在这里已天翻地覆,张献忠那孽种,更加恶贸满盈。”把碗筷一放,再也吃不下饭。

    燕燕飞见他忧愁满面,遂道:“老爹,您好歹多吃点,路途遥远,您又负伤,再不吃,恐怕人没追上,身体就已支撑不住。”

    林老爹摇摇头,说:“我想立刻动身,姑娘,你我若有缘,后会有期。”

    一抄手上包袱,就要起身,估瘦的手却被燕燕飞按住。

    “老爹,您负伤在身,恐怕寸步难行,不如歇息两天,把伤养好,再走不迟。”

    “如此,”他眉头深锁,忧形于色,说:“岂不是要多担搁吗?”

    “老爹,依我看,您老人家不妨买只牲口,等伤势梢好,可骑牲口前往。”

    林老爹脸色一黯,僵涩涩开口:“姑娘,别说牲口,就是住客栈,老朽也是阮囊羞涩,这一路上,老朽边走边行乞,衣衫槛褛跟个叫化子没两样了。”

    燕燕飞看了看他,林老爹一身破衣槛褛,的确与叫化子相去不远。她思索一下,说:“牲口无论如何要买,您老人家别担心,我身上还有些银两,客栈还住得起,等会我到附近看看,给您找匹马回来,您可骑得惯?”

    林老爹无神的双眼有了神采,但瞬间不安道:“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

    “老爹,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我不过略尽棉薄,算得了什么?”站起身,扬声道:“掌柜的,劳烦给间房。”

    唐掌柜堆着笑脸说:“姑娘要房间,可以,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县里捕头大人来过,要我们早早打烊,入夜之后,客栈再不许各人进出。”

    燕燕飞讶道:“这是为什么?”随即明了过来。“莫非与采花大盗有关?”

    “是,地方不靖,大约方便缉拿采花大盗吧。”

    燕燕飞道:“既是如此,我们大夜不出去也就罢了。”

    “这位老爹是?”

    燕燕飞想了一下,说:“是我义父,他受了伤,请问掌柜,哪里可以买到伤药?”

    “姑娘要伤药?附近就有药店。”

    “还有,哪里有牧场?我打算买只牲口。”

    “有,有,出了门朝东走,离此约三十华里,有一家牧场,什么牲口都有,骤子、毛驴、马匹、牛羊,统统都有。”

    燕燕飞拱手谢过掌柜,掌柜唤来伙计,叫他领着燕燕飞二人往内院去,那江宝生看燕燕飞行到跟前,一伸手拦住去路,嘻笑道:“这位姑娘,长得这般标致,可要随时留意采花大盗。”随之又是一串轻薄浪笑。

    燕燕飞板着脸,瞧了他一眼,江宝生看她眉眼,英气夹杀气,不觉一呆,眼光落在她手上三尺长剑,粗黑的脸孔霎时绷得僵硬,笑容也凝住。燕燕飞这才目不斜视,扶着老爹往内院走。

    江宝生一件舌头,嘀咕道:“好凶的婆娘,枉费她生得这般美貌。”

    燕燕飞走向牧场正是午后,九月的阳光懒洋洋照着,牧场空旷,感受不到阳光的温煦,反而觉得阴冷,轻柔柔的风,带着冷例,毕竟,秋天了。行近了,燕燕飞放眼一看,牧场四周有栅栏围住,人站在栏外,泥土、草香和着牛羊异味扑鼻而来,栅栏向四周迤逦过去,很辽阔,似看不到尽头。

    栅栏之内,不见人影,想是牧场工人午歇去了。燕燕飞寻来寻去,寻不到栅栏门,便一抬脚,跃入栅内,正想找个人来问问,忽见眼前窜出七、八个汉子,各人手持棍棒,不由分说,团团围住她,其中一个高喊:“好啊!总算逮到你了!”

    燕燕飞不解望向众人,心中困惑,愕然无语。

    “这个偷马贼,今天给逮到了吧?”

    燕燕飞斥道:“胡说,谁是偷马贼?”

    “就是你!”那人指着她:“倒是出人意外,竟是个女偷马贼!”

    燕燕飞啼笑皆非,正待分辩,又听喝道:“这娘儿硬是厉害,竟偷去二十来匹马,大家抓住她!”

    棍棒齐向她打来,燕燕飞一举剑,托住三支,嚷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就是你!”大家叫:“赶快动手,非打死这娘儿不可!”

    一阵吆喝,另三支棍子朝她后脑击来,燕燕飞举剑往后格挡,三支棍子蓦地脱手飞开,立刻听到嚷叫:“这娘儿好生厉害,恐怕是采花大盗的同党!”

    燕燕飞越发气闷,当另两支棍子朝她腹部狠命打来,她一挺剑,霎时两支棍子飞出,持棍的两个踉跄倒地。大家警戒围成圈圈,将燕燕飞困在中心,燕燕飞恼道:“你们胡闹什么?我是来买马的。”

    “买马?别说得好听,若不是咱们大伙儿守牢了,恐怕你早已将马骑跑了。”说话的大声呼喝:“大家夥儿,一齐动手,我不相信这娘儿有多大本事,上!”

    忽听有人喝道:“住手!”

    燕燕飞循声一看,那端一个魁伟汉子缓步而来,四十许人,着黑衫、布鞋,脸上有微微笑意。走近了,他朝持棍汉子一挥手,说:“你们下去吧!”

    一边睁着亮灼灼的眼打量燕燕飞,道:“我是牧场主人,姓吴,姑娘莫非是外地来的?”

    “是!我打贵地路过。”

    吴场主嘴边仍一迳笑着:“怪不得口音十分陌生,姑娘既是来买马,那就随我到里头挑选吧。”

    燕燕飞随他前行数十步,在一宽敞的马废停下,里头有各种颜色的马,白的、黑的、灰的,棕的。燕燕飞正逐一打量,突听得吴场主冷笑道:“姑娘,这些马你看着眼熟,是不是?”

    燕燕飞愕然抬头,只见吴场主嘴边微笑已消失,阴着一张脸,眼里放出寒冷的光。

    “这些马,前阵子被偷走了,昨天深夜驭着死人出现,如今又回到牧场,姑娘,你有什么话说?”

    燕燕飞气恼道:“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讲道理?”

    “你要讲理?”斜着眼梭她,说:“好!我找一个人跟你讲理!”立即扬声道:“张捕头,请!”

    一个身个挺拔,身着公服,腰间佩刀,约廿七、八岁的青年闪身而出,这年轻人虽凝着脸,却有礼地朝她一拱手:“我是本县捕头张俊明,此时此刻,姑娘在此出现,倒是奇怪。”

    燕燕飞越发气恼,恨声道:“有什么奇怪,我来买马,招谁惹谁,竟生出这许多是非,如今,我不想买了,我不管你什么捕头捕尾,请让开路,我不与你们多说!”说罢,一甩袖,转身欲走。

    “等等,姑娘,事关采花大盗,不得不谨慎。”

    燕燕飞更加恼怒,气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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