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碧玉簪

    七 碧玉簪 (第2/3页)



    蒙面汉显然恨两支短棒碍事,干脆一招“迎宾送礼”,往左送去,其势甚猛,若非蒙脸甲闪得快,怕要正中胸口。不一瞬,蒙面汉再一招“宿鸟投林”,其势更凶,若不是蒙脸乙急避他刀锋,利刃怕要直刺咽喉。两蒙脸因避他攻势,急闪两旁,蒙面汉得此空隙,一个飞窜,刀锋回收,迅即一招“毒蛇反尾”,直挑他胸口,简天助侧身一仰,急避刀尖。

    忽听得脚步纷里,众人抬眼一望,张俊明已和白禹奇、燕燕飞赶来。张俊明一看三个蒙面汉,怔了一怔,急问:“怎么回事?”

    一名捕快指两蒙脸和简天红说:“他三人闯进,欲将人犯救走。”又指蒙面汉:“这人,似乎欲取简天助性命!”

    张俊明决然道:“全部拿下!”

    简天红急唤简天助:“哥,快走!”

    拉着简天助,扭头就跑,蒙面汉哪里肯放,尾随其后,紧追不舍,这会儿不只捕快追来,白家庄护院也拢聚过来,简天助兄妹边跑边打,蒙面汉则力敌众人,边打边追简天助,眼看快追上,整个人提气而起,直扑简天助。紧接利刀挥出,直取简天助后心,燕燕飞侧身窜上,一脚踢掉刀子。

    蒙面汉愕了一愕,随即如一只野兔,迅速窜逃。

    另一端,两蒙脸的,几次突出重围,正要寻路逃出,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张俊明已在眼前。

    “两位为何来救简天助?”两蒙脸的不说话,张俊明说:“我倒想看看两位真面目。”

    其中一人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想救人。刚才那蒙面汉欲杀简天助而后快,这人才需要留意。”

    张俊明怔了怔,但仍说:“你们两位究竟是谁?”

    其中一人道:“捕头大人,你我是友非敌,众目睽睽何必苦苦相逼?”

    张俊明恍然说:“我知道你们是谁了,快走吧!”

    将眼光一梭,便见简天助兄妹,意欲外窜,外院等不肯放,兄妹俩与人缠斗,力拼欲求脱身。张俊明急窜向前,沉声喝道:“大家住手!”

    众人讶异看他,张俊明凝重对简天助道:“有人要救你,有人要杀你,你不觉事有蹊跷吗?”简天助一愕。

    “我原想放你,只是这会儿,与其放你,不如留你。”

    “哥……”简天红急道:“我们怎么办?”

    “简姑娘,”张俊明微笑说:“你哥留在这里,比外头稳当多了,你看看,刚刚那人,欲置他于死地,为了免生枝节,他留下又何妨?”

    突有人惊叫:“头儿,看!”

    大家把眼光向外抛去,原来那蒙面汉欲走,燕燕飞一路追踪,蒙面汉拼了全力奔驰,快近门口,燕燕飞已赶在前头,拦他去路,说道:“你往哪里走?”

    蒙面汉后退几步,一边瞄瞄四周,见旁边站了一人,立刻有了主意,整个人如一只大鹰,直向那人扑过去,对方一声惊叫,再也出声不得。蒙面汉一手抓紧她手臂,一手掐她咽喉,人疾疾挪步。这被擒的,正是小薇。

    蒙面汉眼目机灵梭紧燕燕飞,下颚微仰,似乎面有得色,虽仍不肯开口,意态却明显,无非说:人质在我手上,你若敢轻举妄动,我立即扼杀她!

    燕燕飞屏息,正思如何从他手中夺人,却听得白禹奇说:“让他走吧!别教伤了小薇!”

    蒙面汉闻言如遇大赦,搂紧小薇飞快往外狂奔,到得门外,一手仍抓牢小薇,一手解墙外栓的牲口,小薇不住打颤,叫道:“燕姊姊,救我,救我啊!”

    蒙面汉一手抓疆绳,一手挟小薇,快跑几步,临上马,将小薇一推,策马而去。

    西厢房之内,张俊明凝望简天助,一手指着椅子,和颜悦色说:“简兄,请坐。”简天助满脸愕然,不敢置信望向张俊明。

    “这会儿,你不是人犯,我也不是捕头,咱们只是江湖上的朋友。”

    简天助老大不客气坐下,白眼揪紧对方:“我不明白。”

    张俊明微笑道:“你不明白什么?”

    简天助冷冷说:“你何以对我如此礼遇,说什么江湖上的朋友,姓简的瞎子不敢高攀。”

    “简兄如此说话,教张某不知如何启齿。”

    “你有话问我?”

    张俊明微微颔首,一脸凝重。

    简天助的嘴角闪过冷笑,不耐道:“有话你就问吧,你是官爷,我是人犯,官爷问什么,人犯敢不回话?”

    张俊明站起身,亲自倒杯茶搁桌上微笑问:“简兄知道我做什么?”

    “捕头大人亲自倒茶,姓简的瞎子敢当。”

    “简兄不必客气,请问简兄,你是耳朵听到我倒茶,还是眼睛看到我倒茶?”

    简天助一愕:“你问这是……”

    “简兄不只听到我倒茶,也看到我倒茶了是不是?”

    简天助脸色一沉,说:“不错,我是听到你倒茶,也看到你倒茶。”

    张俊明微笑道:“这么说简兄眼睛并不瞎?”

    简天助双眉一扬,不乐道:“我眼目虽未全毁,与瞎子又有何异?”

    张俊明缄默一下,说:“简兄既如此说,我倒想请教,简兄这眼目,是被别人所毁,还是自己所伤?”

    简天助白眼一瞪,额上青筋浮起,暴怒道:“你究竟要问什么?简瞎子抢人金子,你若问案,与金子有关之事再问,与金子无关,请免开尊口。”

    张俊明注视他半晌,神情也不恼,微微笑道:“我说过,这会儿,咱们是江湖上的朋友,我只是与简兄聊聊,简兄何必如此暴怒。”

    简天助冷声道:“我与你不是什么江湖朋友,你若要问,与案子有关的我作答,姓简的不想与人作无聊闲谈。”

    “好。”张俊明脸色一正,说:“你是否知道,为什么那蒙面汉欲取你性命?”简天助愕住了。

    “你是否与人结怨?否则,那蒙面汉为何凶残至此,看来欲置你于死地。”

    简天助思索一下,苦笑道:“我的事,自会了断,不劳捕头大人过问。”

    “好吧。”张俊明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问:“这会儿,你心里最想做什么?”

    简天助愕了愕,一抬下颚,昂然看张俊明:“你的意思,我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办到?”

    “尽我所能。”张俊明疑惑问:“你想做什么?”

    简天助双眉一挑,说:“你肯放我吗?”

    张俊明以问作答:“简兄不怕人家追杀你?”

    “我姓简的一个瞎子,有人追杀,值得以性命相搏。”

    张俊明略一沉思,微笑道:“若要释放简兄,可以,只要简兄回答两个问题。”

    简天助脸色一凝:“你说。”

    “第一,你是否去过常乐寺?第二,你的眼目,想必从前是好的,后来为什么受了损伤?”

    简天助慢慢抬头,盯住张俊明,脸色惨白,眼里迸出恨意,声音却异常平静:“你的意思,只要我据实回答这两个问题,你便放我?”

    张俊明缓缓点头。

    简天助绷起脸问:“我妹子呢?她这会儿人在哪里?”

    “你信得过燕姑娘吗?”

    简天助脸色稍安,轻轻点头。

    “她在燕姑娘身傍,简兄大可放心。”

    简天助微笑道:“多谢。”脸色随即一冷:“只可惜,你问的两个问题,恕不作答。”

    “你……”

    “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自已承担,不敢劳烦捕头大人。”

    ※  ※  ※

    两人双骑,并肩出了小镇,走官道,经破庙,直向前飞驰,至一处,燕燕飞一勒马,座骑缓下,简天红问:“燕姊姊哪里去?”

    “如此驰马,心旷神怡,倒也愉快。”

    简天红双目溜溜她,说:“燕姊姊似乎不只是驰驰马,是不是?”

    燕燕飞含笑看她,道:“你很聪明,骑术也甚好,怪不得将那和尚打得不敢吭声,可见身手亦不差。”

    夭红雕屿:“跟燕姊姊相比,差多啦。”

    “不必客气,你年纪轻轻,身手就如此,若再磨练,身手更加不凡。”边说边下了马,简天红也跃下座骑,两人将马栓树干上。简天红似乎心事重重,燕燕飞突低叫:“小心!”低叫间,已折根树枝直扫简天红胸口,天红一忙,瞬间左右一闪,闪开树枝,燕燕飞微笑道:“闪得好!”

    简天红这才知道对方与自己耍着玩,不觉娇憨一笑。

    “你哥教的?”

    天红颔首称是。

    “谁教你唱曲?”

    “有个老姑妈,小时候教我唱曲,教哥琵琶。”简天红黯然道:“老姑妈死了,就剩我与哥相依为命了。”

    “倒是不容易,”燕燕飞话锋一转,问:“你哥的眼睛,最近才受伤,是不是?”

    夭红愕了一下,细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怕不怕?”

    夭红呆了呆,问:“怕什么?”

    “你哥是否与人有仇怨?今日那蒙面汉显然欲置你哥于死地,看来那人若非与你哥有深仇大恨,就是想杀人灭口。”

    天红不觉打个寒噤,说:“亏得燕姊姊踢掉刀子,否则……”

    “那人今日刺杀不成,恐怕随时还会再来。”

    简天红面色一变,惶然道:“那怎么办?”

    燕燕飞静静凝望天红,见她大眼茫然无助,不觉柔声道:“你与哥哥,似乎不为卖唱,告诉燕姊姊,你们兄妹来此,莫非另有目的?”

    “这……”简天红恐慌道:“我不知道,要问我哥……”

    燕燕飞皱皱眉,诚恳道:“你此刻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万一仇家再寻上门,只怕,你哥更加危险,你们兄妹相依为命,若你哥……”

    “燕姊姊!”简大红急掩双耳,心焦气躁,歇斯底里叫:“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燕燕飞轻轻抓开她掩耳的双手,眼神明亮注视她,轻柔道:“看住我,天红。”天红缅腆望过来,燕燕飞目光坚定问:“你哥为何而来?”

    “为……”天红咬着指头欲言又止,半晌摇头说:“不!我不敢说,我说了哥会骂死我。”

    “天红,你宁愿你哥骂死你?还是要眼睁睁看你哥出什么意外?你哥虽身手不凡,但他眼目受损,稍有闪失,不堪设想!”

    天红搓着双手,噘着嘴,偏头想了想,咬咬牙说:“是我哥出来找仇家,我看他眼目不便,放心不下,偷偷跟着出来的。”

    “你哥为何眼目不便?”

    “他……他眼目受损嘛!”

    燕燕飞急追问:“为何眼目受损?”

    “我……我不知道……我听哥悲痛莫名说,他本是一个眼目晶亮的汉子,如今眼目受损,此仇若不报,生有何欢?”

    燕燕飞紧迫盯人:“你哥仇家是谁?”

    “我哥不肯告诉我,他说,他、心里有数。”

    “那天你哥夺了金子,却要你先携金逃走,莫非他想留下报仇?”

    简天红点点头说:“我哥说要留下来,与仇家恶斗!”

    “看来,你哥仇家就在小镇附近。”燕燕飞沉思一下,忽有所觉,对简天红说:“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听得有人高喊:“燕姑娘!”

    燕燕飞回脸一看,竟是铁龙。

    铁龙瞄瞄简天红,又看看燕燕飞,神色怪异,燕燕飞讶道:“铁管家来找我?还是正巧路过?”

    “专程来找燕姑娘。”铁龙说:“林老爹身子已经好多,已收拾好行装,说要前往长沙寻张献忠,我家主人不敢应允,请燕姑娘回去再说。”

    燕燕飞忙道:“既如此,我立即回去。”对简天红说:“走吧!”

    铁龙斜眼一魄简天红,燕燕飞察觉,不禁问:“铁管家莫非有话要说?”

    “是。”铁龙说:“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燕燕飞狐疑一望他,移前去,铁龙眼揪简天红说:“这姑娘不是涉了失金案?”

    燕燕飞愕了愕,说:“不错,此事由简天助承担,这姑娘少不更事,如今涉案,虽龄法不容,但年幼无知,听命兄长,其情可悯。”

    “话是不错。”铁龙迟疑看燕燕飞:“姑娘与她同行,不怕遭人非议?”

    燕燕飞一愕,她本欲将简天红带在身畔,以便照料,看铁龙对天红甚是鄙视,天红即使勉强进了白家庄,怕是难受白眼。心念突一转,暗忖,何不将天红暂时安置唐家客栈?只是转而一想,天红涉案,唐家客栈人多嘴杂,少不得白眼相加,还得受些冷言冷语,何况采花大盗横行,春花已被掳去,天红孤身一人,若有差池,如何是好?

    天红瞧着铁龙神色诡异,又见他与燕燕飞低着嗓门说话,还瞧他不时偷眼瞄来,满脸鄙夷,心中已明白正议论她。看燕燕飞若有所思,甚是为难,天红再也不甘缄默,扬声道:“燕姊姊,我不与你回去了。”

    燕燕飞一讶,问:“为什么?”

    “我不想给燕姊姊添麻烦。”

    燕燕飞顿觉心头一松,只是这桩烦人心事甫一卸下,新的挂虑又来了,不觉眉头皱起,忧心道:“如此说来,你欲往何处去?”

    简天红双眼一眨,有了主意,便胡认道:“我回老宅。”

    燕燕飞忧心尽去,欣然道:“此时此刻,回到老宅,再好不过。”

    天红疑惑道:“哥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大约很快吧,你尽管回去老宅,你哥出来,就可以迳自回去找你。”

    天红眨着大眼说:“燕姊姊务必告诉我哥,请他回老宅找我!”嘴上说得镇定,心底却不免惊惶,怕那欲置哥哥于死地的蒙面汉去而复返,又担心他与仇家恶斗,还挂虑他眼目不便,屈居下风,心里千头万绪,忧心忡忡,几次嘴唇孺动,却又欲说还休,看铁龙一双精明老道的眼揪住她,天红耽着一肚心事,不敢说,也不愿说。

    燕燕飞说:“你此刻启程,快马加鞭,黄昏之前,到不到得了老宅?”

    简天红点头道:“到得了。”

    燕燕飞从袖里抓出银子,往她手中一塞,说:“赶紧上路,千万别耽搁。”

    燕燕飞进门,林老爹与白禹奇正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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