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情难自禁

    九 情难自禁 (第2/3页)

 “很简单,只有害我的人才想杀我、毒我,他们无非要杀人灭口,我偏不让他们灭口,偏要找他们以牙还牙……”

    天红听他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冷,不敢再劝,乖巧道:“好嘛!哥既有事,自己务必小心,顺着这条路往前行,约二十里处,有间放农具的小茅屋,我在那里等再。”

    简天助阴霾渐开,温和道:“你快上马,我看你走。”

    天红无奈,只得上了马背,瞧着他说:“哥要小心,我等哥,哥不来我不走。”

    听着马蹄渐去渐远,简天助长长吁了口气。稍一迟疑,他绕墙疾走,不时停下来,半张脸趴着墙,倾听。

    白禹奇手握玉笛,来来回回跺步,走了七、八趟还不停歇铁龙冷眼旁观,忍不住发话:“少爷想吹笛吗?”

    白禹奇停止跺步,微笑看铁龙:“你说得不错,我兴致正高,正想吹笛。”

    铁龙瞄一眼琴儿,说:“不干扰少爷。”转身欲走。

    白禹奇一抬手:“等等,我想与人合奏。”

    琴儿笑吟吟上前,说:“少爷既有雅兴,琴儿听候差遣。”

    白禹奇正色道:“不必,你去歇着。”转脸对铁龙:“瞧瞧燕姑娘睡了没有?若末睡,问她是否有琴兴?”

    铁龙微笑瞄琴儿一眼,应声是,匆匆去了。

    琴儿原本巧笑倩兮,这下脸色大变,双颊苍白,眼里惨然,失了魂魄般盯住白禹奇,白偶一抬头,朝她一挥手,琴儿蓦然疾行几步,双膝一软,跪向地面白禹奇一讶:“做什么?琴儿。”

    琴儿唤声“少爷”,已泣不成声,泪珠溜溜而下,凄然道:“少爷若不要琴儿,琴儿情愿碰死。”

    白禹奇一愕,双目一瞪,沉声喝:“什么话?”

    “琴儿侍候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爷今日嫌弃我,琴儿心里难过,也不知道琴儿有什么差错,请少爷告诉我,琴儿以后改正就是。”

    白禹奇拂然变色,皱眉说:“琴儿,你莫非要坏我兴致?”

    琴儿一愕,惶然道:“琴儿不敢。”

    白禹奇沉着脸,挥手说:“下去吧。”

    琴儿已泪流满面,几要痛哭失声,慌忙一咬牙,强忍悲痛,一旋身,泪已如决堤,滂沱而下,她紧了紧脚步,疾行回房。

    铁龙去而复返,白禹奇闻脚步声,一抬头,看他孤身而还,不觉问道:“燕姑娘呢?”

    “燕姑娘不知哪里去,不在小姐屋里。”

    白禹奇眉心一紧,困惑道:“莫非在西厢房?”

    一股酸意直往上冒,燕燕飞此时不在,除了西厢房,他想不出她会往何处?已过了二更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岂能不教人猜?只是,转而一想,自己曾托张俊明提亲,莫非张俊明不负所托,将燕燕飞找出谈正事?若是如此,岂非——?心情转而平静,对铁龙说:“西厢房瞧瞧。”

    铁龙应“是”,提着灯笼转身出去,至门口,忽然有人直扑而来,铁龙一怔,忙一闪身,人未及站称,对方再扑过来,只闻清脆“啪”,听出衣帛已被撕裂。铁龙觉凉意袭人胸口,忙一抓自己前襟,反身便跑。

    对方阴沉沉喊:“别跑!”一个箭步冲前,眼看要扑上铁龙,一声碰,门迅速阖上。

    这扑向铁龙的,原是简天助。面对突然阖上的门,他怔住了,本要破门冲入,发觉屋内格外沉静,一时疑心大起,深怕遭暗算,略一痴橱,觉后头似乎有人,转过身,两个人挡在前面,蒙头遮脸的,简天助阴寒寒低喝:“闪开!”

    对方不闪也不躲,其中一人问:“简兄撕人衣衫,是否看出什么?”

    简天助一怔,冷冷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狗不挡道!”

    对方笑道:“简兄何必故作糊涂?你知道我说些什么。”

    简天助不耐道:“好了就算我知道你说些什么,臭和尚,我没兴致说与你们听,闪开!”

    说罢,一提气,纵身欲走,不料两条身影,斜跃而前,拦他住。

    “简兄,事关易筋经、洗髓经,你怎能走得如此从容?”

    简天助恼道:“两位有本事,去撕人衣衫,易筋经、洗髓经干我何事?你们两个冤魂,识趣点,少缠我。”

    一抬头,瞄紧一扇墙,一跃而出。

    人已跃出墙外,简天助却老大不甘,暗忖,已抓破衣衫,却没看清,任他自由走脱,岂能善罢甘休?想自己原是双目晶亮的汉子,如今眼目被毁,视力大弱,又连番险遭杀害,若不快快找出仇家,岂不枉为男子汉?

    正想折返,再觅良机,听得有轻细脚步,声音甚是细微,若非他耳朵敏锐,只怕要误为枝哑摩擦声,他一皱眉,暗想“不散冤魂又来了。”越想越恼,冲口而出:“臭和尚,若再缠我,休怪我不客气。”

    耳畔扬起轻笑:“好大的火气,骂谁啊?”

    简天助突然一惊,急转头,一纤细身影款步行来,星疏月淡,暖昧不清,身影渐近,刚才听声音,简天助正疑,莫非燕燕飞?这下近身,看清了,简天助大愕:“怎么是燕姑娘?”

    “很意外吧?”

    见她微笑凝娣,简天助一慌,只说了:“你……”便失神般,只顾发呆。

    “为何不去找天红,却要在此流连?”

    简天助无词以对。

    “采花大盗横行,难道不担心天红?”

    简天助不想瞒她,遂说:“已见过天红。”

    燕燕飞急忙追问:“她没事吧?人在哪里?”

    简天助说“她没事。已将她安置好,燕姑娘请放心。”

    燕燕飞拿眼上下瞅他,好奇道:“你为何不快带天红回你家老宅?此地是非之所,难不成要让人发现,将你抓回牢里?”

    简天助正思脱身,闻言忙一拱手,说:“多谢燕姑娘提醒,姓简的自会小心,后会有期。”

    人急急窜前,走了一段路,庆幸自己溜得够快,不料头上似有什么掠过,心知不妙,一睁眼,燕燕飞已站他跟前。

    简天助的略一沉思,心虚道:“我听燕姑娘话,这会儿就去找天红,不知燕姑娘为何拦我?”

    燕燕飞凝看他,笑吟吟说:“你若把我当个朋友,何妨说真话。”

    简天助原本心虚,望她一眼,缅腆道:“燕姑娘要我说什么?”

    “你到这里,似有目的,莫非与人有仇,来寻仇家?”

    简天助怔了一怔,声音一冷:“是不是天红与你胡说八道?”

    燕燕飞一笑说:“天红没说什么,只是你若与人无怨无仇,为何一入牢,有人想杀你,有人想毒你了?”

    简天助一时无言,燕燕飞继续道:“我要你立刻走,无非担心有人不饶你。”

    简天助愕了一下,哼的冷笑道:“不饶我?我还不饶他呢?”

    燕燕飞双眸葛然一亮:“你承认有仇家?”

    简天助想了想,索性说:“不错,我是有仇家。”

    “为何与人结仇?”

    简天助四下张望,低声道:“这附近似乎有人,此时不便明言。”

    燕燕飞略一沉吟:“你认为何处方便说话,我随你前去,这样可好?”

    简天助静静扫了燕燕飞一眼,半晌方说:“燕姑娘似乎大有兴趣?”

    燕燕飞神色一凝,说:“刚才瞧你撕人衣衫,用劲甚狠,心中十分惊疑,若非与人有深仇大恨,怎会如此?”

    简天助面色一讶,心怀警戒,冷冷道:“我撕人衣衫,你看见了?”

    燕燕飞一颔首,正色道:“是,我看见了,刚才正好路过,无意间瞧见。”

    简天助听她坦然相告,不觉戒心去了一半,但仍不免心怀芥蒂:“听说白少爷对你甚为礼遇?”

    燕燕飞一讶:“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是个懂是非黑白的姑娘,才如此问你。”

    燕燕飞不解道:“为何扯上白少爷?”

    简天助微微一愕,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譬如有人对你甚为礼遇,你会不会偏袒他?”

    燕燕飞神色一愣,讶然反问:“你认为有人对我礼遇,我便会不问是非黑白?”

    “姓简的眼目不便,心里却十分清明,燕姑娘若不明事理,姓简的便不会多费唇舌。”

    “多谢对我信任。”燕燕飞好奇道:“简兄莫非有话要说?”

    简天助迟疑一下,暗暗寻思,仇家太强,自己虽有心想与之力拼,恐怕人单力薄。这多日观察,见燕燕飞为人正直,当不致循私护短,她既有心追问仇家,何不和盘托出?此时此刻,多一个肯拔刀相助的朋友,再好不过。心念既定,遂说:“此事说来话长,天色已晚,燕姑娘若有兴致探究,明天清早,请循此路径,前行约二十里,有一小茅屋,我与天红在那里候驾。”

    燕燕飞一愕:“天红这会儿在那里吗?”

    简天助说是。

    燕燕飞心念一动,间:“你说的小茅屋,是否放置农具?”

    简天助的想了一下,点头道:“我听天红说,是放了农具。”

    燕燕飞暗想,莫非春花被困的那间茅屋?眼睛不觉四下一梭,压低声道:“既然要去,何不趁夜黑无人,岂不更能掩人耳目?”

    “只怕被人尾随,就不太妙。”

    燕燕飞忙不迭追问:“你认为已被人尾随?”

    “两个和尚十分可恶,如芒在背。”

    燕燕飞心念一动,低问:“和尚为追易筋经、洗髓经而来,难不成你与宝经有关?”说完双目直视他。

    简天助避她目光,顾左右而言:“刚才我撕人衣衫,只怕白家庄的人已发现我被放走,此时此刻,燕姑娘想神不觉鬼不知出去,只怕不容易,若被盯上,更加麻烦。燕姑娘认为时机得宜,才来茅屋相会,横竖我随时候驾。”

    “等等。”燕燕飞瞧他急急欲走,忙问:“你撕人衣衫,想不是随便撕的,你知不知道,你撕谁的衣衫?”

    “当然知道。”简天助冷着声说:“那人叫铁龙,是白家庄管家。”

    燕燕飞寻着一处墙角,无声无息跃回。刚住了脚,听得一声咄,燕燕飞微笑:“捕头吗?”

    对方应是,两人眼睛机灵一梭四方,没其他动静,张俊明说:“燕姑娘与那简天助似乎谈得投机,是否有所斩获?”

    燕燕飞揪他一笑,反问:“捕头认为没有所获吗?”

    “燕姑娘出马,不会没有所获。”

    “是有所获,不过只有一点。”

    “一点?”

    燕燕飞一望四周,说“回去再谈。”

    两人回到西厢房,燕燕飞说:“简天助十分机警,你与和尚尾随在后,他怕横生枝节,故而与我约定,稍后再谈详情。”

    张俊明眼光闪烁,高兴道:“这倒好,眼前纷乱无章,只怕要藉助简天助。”随又目光一点,说:“这简天助对我并不信赖,令人十分难过。”

    “这是自然,你是官爷,他有所忌讳,何况此时又在白家庄寄人篱下。”

    张俊明张口结舌,愣住了。

    “他会撕铁龙衣衫,哪里会信赖你?”燕燕飞稍作沉思,说:“你记不记得,他在牢里,说什么一丘之貂。既有一丘之貂之说,他怎会轻易相信人?”

    张俊明沈吟一下,若有所悟:“怪不得。”郝然笑对燕燕飞:“如今只得偏劳你。”

    “不必客套,这当中情节恐怕十分曲折,也许与易筋经、洗髓经大有关连,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张俊明惊然睁大眼。

    有人匆匆来报:“白少爷来了。”

    两人一愕,张俊明悄声说:“恐怕为了简天助。”

    帘子啪啪连串作响,白禹奇主仆一阵旋风而来。见燕燕飞在,白禹奇深瞅她一眼,说“燕姑娘原来在这,教铁管家好找。”

    燕燕飞含笑一溜铁龙,问:“找我有事?”

    铁龙堆笑道:“主人心血来潮,想请燕姑娘琴笛和鸣。”

    燕燕飞闻言揪白禹奇一眼,白禹奇眼目含笑注视燕燕飞半晌,微一偏头,对张俊明说:“张兄莫非与燕姑娘谈机密大事?”

    看他目光有探询之意,想是急于知道是否已提及亲事?怎奈自己只字未提,甚为尴尬,忙涩涩道:“白兄托付之事,尚未提起,请白兄原谅。”

    白禹奇一抬手,淡然说:“不急,不急,张兄办大事要紧,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燕燕飞看两人神情,一个神秘,一个尴尬,浑然不知缘由,一双大眼滴溜滴溜看着二人,白禹奇瞧她茫然姿态,别有韵味,不觉凝望,几要失神。

    恍憾间,听得张俊明说:“真是罪过,没替白兄办事,反让白兄连夜赶来。”

    白禹奇神色一凝,说:“我来不为别的,听说有人闯入牢中,放走简天助,白某心中挂虑,故而赶来看看。”笑对燕燕飞:“燕姑娘莫非也为此事而来?”

    燕燕飞颔首道:“我在小薇屋里,听到外面似有声音,追出去也没发现什么,适才墙外碰见捕头,才知道有人放走简天助。”

    张俊明呐呐道:“都怪张某治下不严,才会让人闯入牢里,放走人犯。”

    白禹奇神色一冷,眼扫张俊明,要笑不笑说:“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兄如此威武,牢房竟让人轻易闯入,其真不可思议。刚才铁管家问过护院家丁,人夜并未听到打斗之声,莫非来人身手太强,牢房弟兄无还手之力?”

    张俊明听他话里夹刺带骨,分明讽刺于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如何,一脸觎屿,涩涩道:“张某惭愧。”

    白禹奇似乎不见对方尴尬之色,唇畔微有笑意,继续说道:“既有人闯入牢里,张兄为何不声不响。抓拿歹徒,人人有责,张兄不吭不响,未免奇怪。”

    张俊明看见他虽面带笑意,言词却咄咄逼人,略一沉吟,说:“守牢的来报,张某不敢惊动大家,派了几名弟兄,悄悄去追,不想人犯已无影无踪……”

    白禹奇嘴唇一张,正待发语,小傅匆匆奔大,见过众人,急对张俊明说:“头儿,墙外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

    张俊明如获大赦,绷紧的肌肤颐峙松弛下来。急说:“快追!”

    “我正心急如焚,这下可好,你掩护我,正好去找简天助。”

    “亏得小傅机伶,编了两个黑影的谎话,否则白少爷连讽带刺,张某哪里招架得住?”

    燕燕飞凝神倾听下,说:“两个黑影也不全是谎话。我依稀觉得后头似有人跟踪。”张俊明留意一下,果然隐隐约约,后头似有闪闪躲躲的影子,张俊明轻声问:“你去找他,要避开别人,是不是?”

    “那是自然。”

    “燕姑娘若不介意,就在这里下马,你我闲闲散步聊天,后头跟踪的,若觉无趣,自会退去。”

    两人下了座骑,将马栓路边人往芦苇深处走去,张俊明问:“两条人影,是和尚吧?”

    “我也怀疑,可能是和尚。”

    张俊明迟疑一下,说:“此刻夜深,此地又荒无人迹,和尚看到红尘男女交头接耳,状甚亲蜜,怕是避之惟恐不及。”

    燕燕飞沉默不语。

    张俊明偷眼瞧她微觉不安道:“张某失言,燕姑娘请别见怪。”

    燕燕飞说:“公事为先,捕头大可不必顾忌其他。”

    张俊明心情一松欣喜道:“难为燕姑娘明理体谅,张某感激。”

    燕燕飞淡然一笑、道:“不必说什么感激,有件事我心中十分纳闷,捕头何不说来听听。”

    张俊明讶道:“什么事?”

    “白少爷究竟托付你什么事?怎地刚才你们言语神色如此奇怪?”

    张俊明一怔,支吾一下说:“此事本应该说与燕姑娘听,怎奈张某……有些私心,故而……故而迟疑未提。”

    燕燕飞看他神色缅腆,说话艰涩,不觉好奇,问:“什么事?”

    张俊明低头沉吟一下,偷眼揪燕燕飞,不料她正困惑望来,四目相撞,两人急低头避开,张俊明苦笑道:“白少爷对姑娘十分仰慕,托我作月老,张某十分为难。”

    燕燕飞一阵惊愕,双颊顿时躁热,听他说“十分为难”,为掩饰自己困窘,她漫不经心问:“捕头为何为难?”

    张俊明双手交台腹前,慌乱下,急忙搓起手来,搓了几千,觉不妥,停下。

    抬眼看燕燕飞,两人距离如此近,黑地里,她的黑亮双瞳既教人爱又令人慌。张俊明一开口,舌头像打了结,结结巴巴说:“一家有女百家求,燕姑娘人长得绝色,又……聪明绝顶,自然……求之者众……张某……张某……”

    话说得语无伦次,听来却已了然。燕燕飞心跳急急,双颊越发躁热,忍不住好气好笑,这人究竟替人做月老?还是为自已诉心事?怎地两件事搅在一起,乱人心肠。

    张俊明越说越慌,说了前言,道不出后语,直愣愣站着,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收尾,燕燕飞霎时手足无措,粉颈低垂,双眼观鼻,张俊明看她眼里,有层潋潋水波,炫丽迷人,一阵恍憾激动,双手已控制不住,突然伸出,抱她双臂。

    燕燕飞恍如雷电触身,大大惊撼。心慌意乱些,忽闻不远处似有悉睐声,又恍惚见两条黑影挪动,突然,她双肩一挣,脱了他的拥抱。

    张俊明微微一愕,听得啪一声脆响,左颊一阵**,惊惶间,听得她忿声骂道:“你好不知羞!”

    接下来,她一扭身,奔出芦苇丛。

    张俊明呆若木鸡。

    刚才使力抱她,她一挣脱,张俊明觉浑身一软,整个人似已虚脱,冷汗愕愕,从额头、脖子、后颈,连同后背,大滴小嘀,不停沁出,全身湿透。他不知道自己何来待大勇气,同她倾诉,也恨自已怎愚笨至此,连话都说得残破不全,更讶异自已何来天大胆子,竟冲动抱她。

    他心头乱糟糟,十分慌,十分急,十分恼,十分悔。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她若当他是狂蜂浪蝶,只怕日后要不睬他,不理他,那时节,何等难堪!何等悔恨!事情若慢慢来,不急不躁,何至如此?

    他把事情弄糟了啊!

    只是,能不急不躁吗?白禹奇已摆明姿态,若给抢先一步,他岂不终生悔?

    只怪自己太鲁莽冲动,他若只动口,娓娓诉情,哪怕再浅陈,她也许还不恼,可惜他动了手,非礼勿动,他竟不能抑制,动手楼抱她,其该死,他动手了啊!

    他一手拉座骑,茫茫然,惶惶然,听马匹朝前奔窜,明白她盛怒而去,他连追出去的胆子都没有。顿时,人成了迷路的孩于,站在黑累的夜空下,惶然不知归向何处。

    ※  ※  ※

    双颊躁热未去,心依然急急狂跳,燕燕飞奋力驰马,静静的背苍,孤寂的旷野,马蹄声格外清晰。

    燕燕飞深吸口气,勒马,座骑逐渐缓下,她翻身下马,打算走一段路,等心绪平和,再寻小茅屋。简天助之约,一直记挂心上,不敢忘。

    只不过行了十来步,听得有人低唤:“燕姊姊。”

    燕燕飞愕了愕,有人从黑里窜出,定神一看,喜出望外,她叫:“天红!”

    夭红将马牵去栓好,朝屋里说:“哥来了!”

    燕燕飞人内,屋里一灯荣然,简天助盘腿坐一堆乾草上。

    “一个人来吗?”

    燕燕飞正要答话,天红已探头进来,说:“哥,没错,燕姊姊一个人来。”

    简天助脸色一冷,喝道“这里没你的事,屋外绕着走,仔细动静。”

    天红说:“好嘛!”忙退屋外。

    “一个人来吗?”简天助再问。

    燕燕飞说“是。”

    “知道姓简的为何慎重其事?”

    燕燕飞毫不迟疑,说:“那是当然,简兄吃亏太大,此事又关系重大。”

    简天助唇畔一冷,双目一瞪,含顷带恨道:“说得一点不错,姓简的吃亏大大,此事又关系重大。”

    燕燕飞静静看他,简天助稍一低头,脸肌抽擂,声音低哑感伤:“我本是一个眼目晶亮的汉子,不料无意惹来祸端……”

    燕燕飞试探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四个月以前,离此约直余里,那天我因事外出,不克赶回老宅,夜晚投宿当地客栈……”简天助沉思一下,回忆道:“那晚客栈一道菜,十分对味,吃得我胃门大开,吃多了,睡到半夜,肚子胀痛,人在迷糊间开门出去,寻那茅坑……”

    简天助茅坑折返,脑袋晕晕沉沉,步履蹦珊,且行且打呵欠,至一拐角,忽然瞥见两条人影,简天助一怔,看那两人,交头接耳,甚是诡异,睡意顿觉去了大半,便住了脚,侧耳倾听。

    “要取两样宝,得先探虚实,不知这宝藏在何处?”

    一听是宝,简天助睡意全消,动也不动一下,静静等待。

    “这出面打探之人,暴露在外,容易被人认出,得另行觅人才是。”

    声音低下去,似一串摩语,絮絮碎碎,虚幻不实,简天助听不出所以,顿觉索然,若无其事,折回房去。

    睡梦间,听得叩门声,简天助微觉讶异,怎地深夜有人相扰?门一开,冲入两蒙面,一言不发,举刀刀使刺,那刀,短柄长刃,森冷锐利,简天助吃了一惊,迅即闪身。刀刃如骤雨,紧密刺来,简天助头颈左右晃动,避那直取咽喉的刀锋,脚下跟着连连后退,至桌畔,右脚猛然一勾,勾起一把小圆凳,举将起来,左挡右攻,还以颜色。两把利刀前后左右,来来去去,猛烈进逼,简天助应接不暇,眼见一刀过来,其势甚猛,简天助举凳一档,刀刃脱手飞出,简天助趁这空隙,扬声向另一人:“我与你们,有怨有仇?”

    对方忙了,气粗道:“无怨无仇。”

    简天助理直气壮追问:“既无怨无仇,我哪里招惹你们,竟来杀我?”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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