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金面二郎

    第 五 章 金面二郎 (第2/3页)

的时光,柴扉启处,隐隐射出灯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送着霹雳刀出来,口中说道:“陆总管请覆上梅花道长,我明天准时赴约就是。”

    霹雳刀冷冷的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往来路回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卫天翔拉了万雨生一把,悄悄的道:“万二哥,我们快去瞧瞧!”

    两人因对方乃是雪山神尼的传人,不敢大意,悄悄掩了过去。那妇人已关好柴扉,叹了口气,提着油盏,返身走入茅屋。

    卫天翔和万雨生堪堪走近篱笆,只听茅屋中有一个少女声音,问道:“娘,这陆总管是谁?他奉梅花道长之命,干什么的?娘答应他明天准时赴约,又为了什么?”

    银铃般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来十分清晰。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没有听到她娘的回答。

    万雨生一打手势,轻如落叶般,越过竹篱。

    卫天翔心中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做夜行人,但有万雨生在前,胆子稍壮,也依样葫芦,提气摄足,越过篱笆。

    两人悄悄过去,找着窗口,正待往窗缝中瞧去!

    “噫!”那少女声音,突然噫了一声,吓得两人慌忙后退一步。“娘,你老人家怎么在流泪?”

    万雨生暗暗吁了口气,两人重又凑近窗缝。只见这间房中,陈设十分简劣,一个四十多岁,两鬓已经花白的妇人,正倚在木床靠手上,低头垂泪!

    她身旁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长辫,身穿紫花衫裙的少女,因为她背着身子,瞧不到面貌,但后形十分俊俏!

    “娘!你干么老是流泪?”少女扭着细腰,模样儿有点焦急,但也有点撒娇的成份!

    只听妇人叹息道:“唉!云凤,你告诉娘,你姓什么?”

    这叫做云凤的少女,似乎愣得一愣,惊讶的道:“噫!娘!女儿……不是姓凌吗?”

    妇人凄然一笑,流着泪道:“云凤,好孩子,你是姓凌,一点没错!”

    这可把伏在窗外的卫天翔、万雨生听得十分奇怪,这少女分明是风云剑刘建树的女儿,崔氏怎么说她姓凌来?

    少女不懂的道:“娘,女儿姓凌,又和梅花道长派人来约你老人家,有什关连?”

    妇人叹口气道:“关连可大呢!唉,孩子,你今年几岁啦?”

    少女顿足道:“娘,你也要问,女儿不是十七岁吗?”

    妇人点头苦笑道:“不错,你今年十七岁了,这件事,在娘心头积压了十七年,娘原本想告诉你,因为……因为你还没把师祖的武功练完全,娘那能弃你而去?”

    “娘!”少女一下扑入妇人怀中,娇喊着道:“娘,你别说这些,快讲下去咯!”

    妇人搂着少女,替她整理鬓发,一面又伤心,又怜惜的道:“傻孩子,瞧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小孩子似的,要没有娘,瞧你……”

    说着又流下泪来,卫天翔自幼就离开慈母,这时瞧着此情此景,差点也流下泪来。

    只听少女不依的又叫了声:“娘!”

    妇人脸色苍白,强笑道:“好!孩子,你坐好了,听娘说……”

    少女果然依言从妇人怀中站起,依着她娘,在床沿上坐下!

    她这一转身,卫天翔陡觉眼前一亮,只觉她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孔,生得又甜又美!

    他忽然脑筋中浮起前天在萍乡客店中见到的少女,如果两相比较,当真春花秋月,各擅胜场……

    “唉!孩子,那是十八年之前……”

    卫天翔蓦地惊醒!

    那妇人继道:“……有一位告老致仕的府台,携眷回籍:雇了济南一家有名的镖局,一路护送,那镖头叫风云剑刘建树,是华山派门下,在当时年事虽轻,却已经极有名气,不想在半路上,竟然出了岔子,被当时一个叫做飞天龙王卜大成的拦击,风云剑刘建树被姓卜的强盗打败,府台全家二十口,全遭杀害,只剩下一个过门不久,怀着三个月身孕的儿媳,侥幸不死,被掳上山去。”

    卫天翔、万雨生暗暗哦了一声,心想:“难怪崔氏说这少女姓凌,原来不是风云剑生的,两人对看了一看。

    只听妇人继续说道:“后来风云剑刘建树,在晚上弧身犯险,杀了卜大成,才把那可怜的女人,救了出来。试想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又新遭大难,无依无靠,那里还有主张?

    刘建树百般安慰,一路献着殷勤,小心照护,这可怜的女人,就在甜言蜜语和感恩图报的双重因素下,嫁他为室。”

    妇人顿了一顿,又道:“刘建树经过这种风险,不再在江湖上舔刀头血了,他偕同妻室,回籍,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

    “啊!”少女似乎微微震动了下!

    那妇人继道:“那可冷的女人,因在怀孕之时,身经大变,惊恐过度,产后身子就特别虚弱。这年,门口来了一个游方老尼,她见到女婴,就说和她有缘,但因为老尼尘缘将了,而女婴还在襁褓之中,无法亲自传授,要那可怜的女人先跟她练习,等婴儿长大了,再传授给她……”

    少女听得全身一震,蓦地一头扑入妇人怀中,双手怀着她娘头颈,仰脸道:“娘,你说的就是师祖?”

    妇人点头拭泪道:“不错,那老尼就是你师祖,苦命的女人,就是娘,孩子,你坐下来,听娘讲下去!当叫你师祖因为尘缘将满,她老人家把一身武功,倾囊传授,但娘身体羸弱,不仅无法速成,连学武都十分勉强。你师祖为了这一点,还特地找天山神僧,要了二粒‘雪参丸’一粒给娘服了,另一粒给你服的。‘雪参丸’有回天再造之功,练武的人服了,可抵得二十年勤修苦练,这样,还化了她老人家一年时间,娘才算勉强学全,其实以娘的天赋,那能学得到她老人家十分之一,只不过算悉数记住罢了!”

    小姑娘有点听入了神,催着问道:“娘,后来呢?”

    妇人瞧了少女一眼,苦笑道:“那年你已经三岁了,说实在,娘自嫁给风云剑刘建树之后,我们生活得十分美满,刘建树对娘也百依百顺,他明知你不是他亲生骨肉,也视如己出,这两年岁月,从没发生过一句龃语……”

    卫天翔瞧她一脸慈祥,这般娓娓道来,决不类杀夫之人,心中不禁起了疑惑,难道杀风云剑刘建树的,果真另有其人?

    妇人说到这里,面色逐渐苍白,接着叹了口气,道:“那知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年,娘记得那是端午节前两天的下午时光,有人稍了一封信来,刘建树看了之后,就面色大变,怒吼吼的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娘瞧他眼色不好,也并没有追问,晚餐之后,刘建树独自携着长剑,匆匆出去,娘一时放心不下,就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卫天翔听到这里,口中舒了口气,暗想照这样说来,刘建树果然不是她杀的。

    万雨生也有同样的想法,悄悄的碰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意思觉得自己两人,这趟没有白来。只听那妇人接着道:“娘跟你师祖练武,刘建树可说并不知道,因为那是在佛堂里教的,刘建树只当娘信佛罢了,是以这晚娘跟在他身后,他一无所觉,直到七里墟外面,一块荒地上,此时已有一个大汉候在那里,一见刘建树,就冷嘿道:“姓刘的,你想不到咱九头枭褚子豪会找上门来吧?”

    刘建树脸色铁青,回头向四外瞧了一瞧,喝道:“褚朋友,你已独得了凌府台十万镖银,还待怎的?”

    娘听了此话,心头蓦然一沉,暗想原来这贼子就是和卜大成同夥的强盗,凌家一家二十口性命,今晚可饶他不得!

    那知褚子豪听刘建树这么一说,突然仰天大笑,道:“咱们江湖上人,讲究的就是江湖义气,你姓刘的还是名门正派门下,却是个人面兽心,好色负义之徒!你既然瞧上了凌府台的儿媳妇,要卜老大出面抢劫,咱们得财,你去得人,原也一举两得,你还要卜老大当场杀死他全家活口,为了你姓刘的交情,杀人灭口,原也无可厚非,再由你装作孤身犯险,救出那女娘来,遂你心愿。但你不该再来个杀人灭口,把卜老大一齐诛杀,那晚差幸咱褚子豪另有要事,不然也作了你刘大侠剑下之鬼,大丈夫恩怨分明,咱褚某不自量力,今日就要替卜老大讨个公道,如何了断,悉听尊便。”

    卫天翔万雨生听得大出意外,不想刘建树竟是如此无耻之人!

    凌云凤睁大眼睛,失惊的道:“娘,原来刘建树是个坏人!”

    崔氏身躯颤动,拭泪道:“当时娘就在他们临近的一棵大树之上,听了九头枭这一番话,急怒攻心,脚下一个不留神,踩断了一根树枝。刘建树这恶贼作贼心虚,大喝:‘那位朋友,给刘建树下来!’他喝声未落,娘已应声飞落,刘建树一眼瞧到是娘,脸色顿时大变,蓦地厉吼一声:‘姓褚的,你敢血口喷人?’呛然暴响,一道银虹,已往九头枭当胸贯去。这是‘华山剑法’中最厉害的杀着‘云横西岳’,出手之快,无与伦比,显然他骤下杀手,又是为了灭口!但九头枭褚子豪,自然知道刘建树是华山高弟,剑上造诣不弱,这三年来,为了替卜大成报仇,敢情另投名师,武功也不在刘建树之下,一声敞笑,右掌突然通红,正待迎着劈出……”

    卫天翔暗暗哦了一声,褚子豪右掌通红,敢情是练了‘赤磷掌’,自己曾见过三手真人李成化的‘赤磷掌’朱红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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