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第十二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第3/3页)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道:“韦哥哥,你知道不?方才那个女的,真把我当作男人呢!脉脉含情的模样,好笑极啦,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卫天翔摇了摇头。

    南宫婉道:“她叫修玉娴!”

    卫天翔随口道:“不错,方才他们自称姓修……”

    他话一出口,蓦地想起传授自己“修罗七剑”和“逆天玄功”的修灵君,不是也姓修吗,他们莫非就是修灵君的后人?

    唉! 自己方才怎么地没想到他们姓修这一点上去?

    方才黑袍少年瞧到自己七道剑痕,说自己是什么罗刹老贼婆的传人,难道那个罗刹老婆婆就会“修罗七剑”?

    不对!修灵君告诉自己,“修罗七剑”的后面两剑,明明是他在水帘洞二十年枯坐,从玄思冥想中想出来的。

    南宫婉叫道:“韦大哥,你想她就追上去好了,还来得及呢,干么?要这样失魂落魄的。”

    卫天翔被她打断沉思,抬头一瞧,她噘着小嘴,赌气往山门走去!不由怔得一怔,赶上几步,陪笑道:“婉妹,你别误会。”

    南宫婉披嘴道:“谁误会来了?瞧你一提起那姓修的丫头,就神魂颠倒,要不我给你撮合?”

    卫天翔正色道:“婉妹,你别多心,我方才想起他们也是姓修,可能和恩师大有渊源,说不定还是他老人家的后人。”

    接着就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起说了出来。(卫天翔一路上化名韦天行,就是自承修灵君门下)

    南宫婉知道自己犯了多心,但一时又不好意思改口,故意轻哼道:“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鬼才相信!”一面又嫣然笑道:“天快黑啦,我们还得快上路,才是正经!”

    卫天翔笑了笑,不再多说,牵过马匹,双双就道,一路晓行夜宿,第三天中午,便已赶到泰山南麓。

    泰山,变称东岳,古时被视为天下第一峰,所以孔子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说,山高一千五百四十五公尺,上多秦汉古刹,绝顶有日观峰,晨观日出,一轮出浴,丹霞四射,变幻之奇,叹为观止!泰山一派,平日极少在江湖走动,泰岳老人,隐居盘石岭下,也少为人知。

    卫天翔和南宫婉两人,在山麓猎户人家,寄了马匹,问明去盘石岭方向,就往山中走去。

    这条山径,盘着山脚而行,还算平坦,两人走了约摸顿饭光景,只见前面横着一座山岭,岭虽不高,却巨石盘盘,和猎户所说的盘石岭,极相近似!

    南宫婉喜道:“韦哥哥,这大概就是盘石岭了,我们快走!”

    两人加紧脚步,又走了半里光景,隔着一道山涧,便已看到岭下一块平地上,有几间茅屋,依山而筑,竹篱茅舍,十分简朴!篱外空地上,还是一片药圃,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药草,小径纵横,敢情便于灌溉之用。

    卫天翔瞧着这般情形,不由对泰岳老人生出无限敬意,试想一位武林声名久著的一派掌门,居然对世情看得十分淡泊,以悠游林泉为乐,这份胸襟,岂是江湖上争名夺利之辈,所能企及?

    越过山涧,穿出疏林,竹篱茅舍,已在眼前,两人因对方乃是名重一时的一派宗师,是以略为整了整衣巾,便向木门走去!那知走了一会,抬头望去,那扇竹篱间的木门,依然还有距离,好像自己两人,方才这一阵,完全白走。

    卫天翔心中不期微感纳罕,回头一瞧,南宫婉似乎并无所觉,正和自己并肩徐行。不由暗自好笑,自己近来快路跑惯了,像这样放慢脚步,缓缓而行,就感到不耐烦起来。

    心中想着,脚下可没有稍停,那知又走了一会,那道木门,虽然仍在前面,但似乎离得更远了一些!

    卫天翔惊讶得直瞪眼睛,同时也觉得十分迷惑,这真是自己从没遇到过的奇事,那扇木门和自己距离,最多也不过七八丈远近,换在平时简直一掠可到,这会却走了许多时光,不但没有走近一步,却反而越走越远!

    他停住脚步,暗暗咬了咬指头,觉得还感到疼痛,并没有白日见鬼,那么为何越走越远?”

    一面回头向南宫婉轻声问道:“婉妹,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南宫婉似乎蓦地一怔,惊啊一声,一脸惘然的问道:“韦哥哥,你说什么?啊,我……

    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卫天翔这回头一瞥,不由瞧得心头大奇,婉妹妹平日里活泼多姿,此时神色似乎带着一片迷惘,当下忙道:“我是说,譬如我们明明瞧见竹篱木门,已在不远,却走了好一会工夫,还没走到。”

    南宫婉眨着眼睛道:“对了,我记得和你越过山涧,穿出那片疏林,已经走了好一会啊!”

    卫天翔点头道:“所以我觉得有点古怪!”

    南宫婉定睛一瞧,嗤的笑道:“那木门不是就在前面?我们纵过去,不就是了!”

    卫天翔应了声“好”,两人就施展轻功,直向竹篱那边跃去!一掠四丈,但几个起落之后,只听南宫婉叫道:“咦!韦哥哥,我们奔错了方向呢!”

    不错! 自己两人当真奔错了方向,那扇木门,不是已在自己左边?

    卫天翔虽觉事有蹊蹊,但只好改变方向,又是几个起落,再看木门,却又到了自己右边!

    这已不是自己弄错方向了,因为方才起步之际,自己算准距离,决不会错!

    南宫姑娘,可犯了小性,她急匆匆地催促着道:“韦哥哥,走!我就不相信这点地方,我们会跑不到?”话一出口,人已急纵而出!

    卫天翔只好跟在她身后,相继纵出,然而半晌之后,仍然没有到达门口。

    南宫婉是赌了气,一声不作,只是急飞直掠,卫天翔不敢落后,也一直紧跟她身边。别说只是区区几亩方圆,算起来,就是山头,也该翻过几重了。

    这种离奇之事,使得卫天翔也渐渐生出恍惚之感,经过这一阵奔跃视线渐觉模糊,连竹离茅舍,都已瞧得不大真切!

    不!眼前一片迷茫,人也同时感到有点困倦,心中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正当此时,忽然发觉一个武功并不十分高明的人,由远而近!

    这原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他总究是内功已臻上乘境界的人,外来反应,特别灵敏,刹那之间,蓦地睁开眼来。

    南宫婉还倚在自己肩头假寐,给自己身子一动,也突然醒转,揉了揉眼皮,秀目乍睁,娇声问道:“韦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那扇柴扉业已开启,正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童子,缓缓走近眼前用目光打量着自己两人,疑惑的道:“两位公子,敢情在山中走迷了路?”

    卫天翔见他口齿清爽,对人有礼貌,连忙拱手道:“小哥,不知道这里可就是盘石岭?”

    那童子听得微微一怔,点头道:“不错!这里就是盘石岭,不知两位远来,有何贵干?”

    卫天翔喜道:“在下韦天行,在扬州遇见令师兄石敢当岑大侠,要在下面谒尊师,敢烦小哥代为禀报。”

    那童子喜道:“原来两位是大师兄的朋友,小可失敬之至。”

    说到这里,忽然又脸色作难的道:“两位来得不巧,家师已在旬日之前,下山去了。”

    卫天翔听说泰岳老人,已在旬日之前下山,而且瞧那童子神色,似乎不假,不由大感作难,自己受石敢当岑峰临死之托,送一包东西前来,据几日前身为少林四长老的智觉禅师,拟从自己手中劫夺的情形看来,显然这包东西,极为重要。

    如今泰岳老人下山去了,自己是否应该把东西交给眼前这个童子?何况照他身法步伐看来,似乎入门不久、武功平平,自己自然决不能把有人想中途夺取的东西,交给他了。

    那童子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两位请到屋内奉茶,不知大师兄有什么重要之事,托两位前来?”

    卫天翔笑道:“小哥,不必客气,在下受令师兄之托,实有一件极为重要之物,必须面呈尊师,既然泰岳老前辈不在,在下只好下次再来。”

    那童子面露歉然的道:“这也真巧,家师平日从不下山一步,这会不知为了什么,匆匆下山,连几时回来,都没交代,公子既然必须面呈家师,只好再劳驾一趟了。”

    卫天翔连说“不敢”,便向童子作别。

    南宫婉心中记着适才古怪之事,不由开口问道:“小哥,请问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我们走了半天,始终找不到木门?”

    那童子笑道:“两位既是大师兄的朋友,不算外人,这里从山涧过来,经家师布有奇门遁甲,原先只是为了防山中野兽闯入,这次家师下山,又加了几处禁制,就是武功再高,也莫想进入竹篱一步。”

    南宫婉啊了一声,笑道:“谢谢小哥指点。”

    说着和卫天翔一同回了出来。越过山涧,南宫婉轻笑说道:“韦哥哥,我陪你走了许多路,现在你也总该陪我到日观峰去瞧瞧日出咯!”

    卫天翔道:“我也久闻泰山日观峰之名,既然来了,自然要去见识见识!”

    南宫婉修眉挑动,雀跃的道:“韦哥哥,你真好,那么我们就走!”两人盘过山脚,就往东边一条山径奔上去!

    泰山,几千年前,就经孔老夫子品题,“登泰山而小天下”,又是著名观日出的所在,多少年来,诗人墨客,官宦仕绅,谁不慕名登临?从山脚到峰顶,一路都铺有石级,游人可以拾级而登,卫天翔和南宫婉,当真振衣直上,毫不费力!他们登上日观峰观日岩,已是申牌时候,双双在观日亭坐下。

    南宫婉从身边取出干粮,边吃边道:“韦哥哥,石敢当托你送给他师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卫天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照少林智觉禅师意图劫夺一点看来,也许极为重要。”

    南宫婉道:“就是咯,韦哥哥,我们打开来瞧瞧可好?”

    卫天翔摇头道:“他人之物,我们怎好偷看?”

    南宫婉小嘴一噘,道:“它再贵重,我们又不想据为己有,如今泰岳老人既然不在,你就得负责保管一段时候,人家镖局保镖,总也知道保的是什么红货?再说万一中途失落了,你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那时看你到那里去找?”

    卫天翔听她说得虽嫌强词夺理,但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这就笑道:“好姑娘,别生气啦,我们既有保管之责,自然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瞧瞧也好!”

    南宫婉娇躯一扭,嗔道:“我才不稀罕呢!”

    卫天翔笑了笑,从怀中取出石敢当岑峰临终交给自己的那个小包,随手解了开来。

    那知这一解开,他瞧得全身一震,脸色大变,原来布包之中,赫然是一支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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