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2/3页)

听见姑娘栗声道:“你的手臂流血了!”“不打紧。”

    这时候展毅臣手中抱着中年男子,腾身至展千舫的这小艇。

    “爹!”

    “爹爹!”

    展千舫和那女孩儿同时出声,只是呼唤的对象不同。

    “令尊的伤势不轻,我先替他止血了。”

    女孩儿在展千舫的身上挣扎了一下,展千舫立刻放下她。

    女孩奔至父亲的前前,她首先看着昏厥的父亲,再抬目望向展毅臣,凤目中掩不住仓惶之情。

    “先到我家。”展毅臣放柔了声音。

    姑娘无助的点点头。

    展毅臣移视展千舫。

    “你的手臂?”

    “划破一点儿皮而已。”

    “我那儿走脱一条长虫,你这儿呢?”(长虫即蛇)

    “有一个家伙负伤水遁。”

    展毅臣扫视船上的两具体首和斑斑血迹,他蹙额道:“这地方不乾净,我们用隔壁那艘船回家。”

    “爹,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千帆呢?”

    “他也很好,没有挂彩。”

    “那么他人呢?”

    “他正在处理那艘淌扳船的善后,待会儿他还要去招呼文老板他们。”

    展千帆点一点头。

    展毅臣指向姑娘:“我先过去,你带她过来。”

    展千舫应了一声。

    展毅臣缝身腹至旁边的小艇。展千舫走到女孩儿的面前:“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过去。”

    女孩儿迎视展千舫:“给你们父子添麻烦了。”

    展千舫含笑摇头,他抱起女孩,跃过舫舷直迄相邻的小艇。

    到了小艇之后,展于舫权充梢公,执楫摇橹

    展毅臣则褪衣安顿中年男子,女孩在旁边照顾父亲。

    “姑娘,贤父女尊姓大名,府上何处?”

    “小女子燕盼归,家父讳锦堂,乃是襄阳人氏。”

    展散臣神色微震。

    “令尊莫非是近日辞官归田的礼部侍郎燕大人?”

    “是的,老伯。”展毅臣一个深呼吸。

    “你们是官宦之家,怎么会惹上‘江南九蛇’这批江湖败类?”

    燕盼归摇摇头:“家父的事情一向不许小女子过问。”

    展毅臣闻言,立刻把话题转开:“燕大人致仕还乡,只么只有你一个女眷?”

    “小女子自幼失恃,家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天赐明珠,燕大人好福气。”

    “老伯过誉了,小女子自小顽劣,不受承教,常教家父耽忧!”

    展毅臣温和一笑:“姑娘丽质天生,谈吐不俗,无须忒谦。”

    当他们回到展家船坞之后,展毅臣立刻召唤张玉郎至客房,而他亲自将燕锦堂抱入客房疗伤。

    那时侯,展千舫请燕盼归至隔壁的房间等消息,可是燕盼归难抑焦虑,坚持在门外守候,展千舫扭不过她,只好替她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展千舫看得出燕盼归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他绞尽脑汁拼命找话题,试图移转燕盼归的注意力,可惜效果不彰,燕盼归的忧忡并没有因此而稍减。

    没有多久,燕盼归看见一名五十开外的瘦小男人,抱着一个箱子走入房间,她带着紧张之色望向展千舫。

    “他是展家船坞专职的郎中,姓张,叫张玉郎,医术十分高,人称‘赛扁鹊’,有他在,在下相信燕大人必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燕盼归闻言,回报展千舫一抹勉强的笑容。

    这时候,展千舫抬目迎视走来的晋若函,道:“婆婆。”

    “千舫,你受伤了!”晋若菡心疼的道:“怎么不去上药呢?”

    “婆婆,您自格儿瞧!”展千舫把手臂凑近祖母:“一点儿小破而已。”

    晋若菡皱眉道:“再小也要上药,免得恶化呀!”

    “好的,婆婆,我会上药的。”展千舫指向燕盼归:“婆婆,您还没见过,这位是礼部侍郎燕大人的千金,燕盼归燕姑娘。”

    展千舫又对燕盼归介绍道:“家祖母。”

    “老夫人安。”燕盼归裣衽为礼。

    展老太君拉住她:“快别多礼,燕姑娘,寒家是江湖草莽出身,一向不谙礼数,率性惯了,你可别见笑唷。”

    “老夫人,您这教晚辈无地自容了。”

    说话间,展毅臣自房间出来。

    “娘。”

    “千帆怎么没有随你们一块儿回来?”

    “我们在小孤山遇见世全父子,千帆送他们父子回家去了。”

    展毅臣转向燕盼归:“令尊的伤势不轻,幸好未伤要害,没有性命之忧,不过需要静养恢复,短时间之内不宜下床行动。燕姑娘,请你勿弃蜗居简陋,把寒舍当作自己的家住下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千万别见外,别拘束。”

    燕盼归顿了一下,朝展毅臣盈盈拜下。

    “伯父援手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展毅臣箭涉上前,拉起燕盼归。

    “才请姑娘别拘礼,姑娘就给展某重礼了!”

    就这样,燕氏父女留在展家船坞暂时安身了。

    然而,这场际遇对展千舫和燕盼归而言,却是生命中的转捩点。

    火花在俩初次相对时即已点燃,每一次的眸芒接触,便不断的激汤出狂热的力量,燃烧着两颗彼此渴慕的心,是缘份,也是机遇!

    在一个明亮的早晨

    燕盼归伫立在两棵大树之前,莹眸深邃,注视大树。

    展千舫迈着轻柔的步伐接近她。

    “这两颗树结了好多豆荚,是什么树?”

    “相思树!”展千舫指向右边那株乔木:“那一棵是家父手裁。”

    燕盼归凤目飞逝慧芒,她指着左边的那株相思树:“这一棵想必是展夫人生前所植。”

    “姑娘兰心蕙质,冰雪聪明,闻一能知十。”

    “我曾客居此地,怎抱不曾见过这种树。”

    展千舫笑了一笑,他提气纵身,摘下一条豆荚,然后将豆荚剥开,取出大小若碗豆,鲜红可爱的相思子,放在燕盼归的掌心。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展千舫的声音轻悄悄的飘进燕盼归的耳里

    燕盼归垂下长睫,伸手纤纤如玉笋般的手指,拨弄掌中的相思子,道:“好美!”

    展千舫凝视燕盼归:“的确好美!”

    燕盼归抬起眼睫,她看见一双炽热的星目,便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展千舫的眉宇之间隐现怅惘之色撇开思义牵连不谈,燕盼归出身官宦之家,乃是堂堂千金女,而展家船坞不论事业再大,终究还是江湖一支,武林一脉,他们两人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不当,户不对,那是一道极难跨越的鸿沟。

    展千舫吸一口气,以平静的口吻道:“在下有事待办,不打扰姑娘了。”

    “千舫!”燕盼归忽然叫唤一声,十分令人意外展千舫震了一震,这是燕盼归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燕盼归走向展千舫,她的柔夷轻轻按着展千舫的肩膀,然后掂起脚尖,展千舫发觉燕盼归试图对他耳语,便连忙弯下腰。

    于是,他听见细若蚊蚋的声音:“去说服我爹!”

    展千舫的腰儿猛地挺直,双眼尽惊喜之色。

    从那一刻起,崭新的关系呈现在他们之间了。当着展氏父子的面,燕锦堂当然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他私下却对女儿提出他的忧虑了。

    “展家两位少君,固然才华纵横,然而他们毕竟是江湖中人,日后恐怕免不了血腥及杀伐。盼归,你确信你能够忍受这种生活吗?”

    “爹,您并不是江湖人,可是您也没有避开血腥杀伐,是不是?”

    燕锦堂叹息道:“盼归,在京城多年,你没有看中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没有想到,咱们父女此番落难浔阳,反而让你遇着倾心的对象了,或许这是你的命吧。”

    半年之后,燕盼归成为展千舫的妻子。

    洞房花烛夜,当所有的宾客都解散之后,按理正是新婚燕两情缱绻的时刻,展千舫环抱住妻子,在她的耳畔提出一项谅解与请求。

    “今夜千帆醉得一蹋糊涂,我实在放心不下,盼归,我想悄悄到千帆的房间去瞧瞧他,你会介意吗?”

    燕盼归摇徭头,她环着丈夫的腰,仰视展千舫。

    “去吧,只是要当心行踪,别教人看见了。”

    展千舫亲的捏一捏妻子的鼻尖,潜出新房。

    当他回来时,燕盼归正专注的看着两纸发黄的文稿,展千舫走过去坐到妻子的身旁,与妻子一同观看。

    第一篇是一首七律

    “青春总有情怀托,暗间苍冥何处泊;一旦云英出嫁了,妆台镜里银华过。”

    另一篇是一阕词,词牌为“相见欢”

    “凝眸眺望浮云,问归程,披嫁衣时重忆少年情,清平调,含羞草,绛朱唇,忍见黄昏勾起黯伤神。”

    展千舫双眉微微蹙起,神色有异。

    燕盼归道:“这是我娘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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