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2/3页)

妇人的声音却年轻得令人瞠目结舌。

    “宗二伯父,邢大公主乃是澄清芷芳屈死的恩人。”

    “什么?”宋达仁失声怪叫。

    此时,林中有一柱火光迅速接近他们,而那柱火光映照出邢伯英一脸的诧异。

    “老天,你是千帆?”

    展千帆刚启动双唇,他看见满面寒霜的白发老妇人,所有到口的话又被逼回去了。

    连丝藕走到展千帆的前面,眼中暴射出怒芒。

    “二少君,你显然把大伙儿的关怀和交代当作驴肝肺了。”

    展千帆有些狼狈:“怎么会,我。”

    “你纵使有千百种的理由,像你这般的不懂得珍惜自己,你摸着自个儿的心说,你对得起谁?”

    展千帆彷佛吃了一记闷棍:“我。”

    “骂得好!”宗**举着火炬走过来:“如果这位姑娘不骂你,我也要狠狠的骂你一顿!”

    宗达仁讶然道:“**!生了什么事儿!”

    宗**斜视展千帆:“爹,千帆他方才在段家废宅里吐了满地的血,这会儿又不顾死活在桃花林中逞强动手,爹,您说他该不该骂?”

    宗达仁还没应声指责展千帆,连丝藕猛然抓住展千帆,急呼道:“你吐血了?”

    展千帆连忙摇手道:“我只吐一点点的血而已。”

    “睁眼说瞎话!”宗叨慧叱道:“段家废宅里你留下的血迹犹新,可以为凭,在那儿你吐了一大堆的血!”

    展千帆忍不住高扬双眉:“**姊!”

    “千帆,你不用唤**!”宗达仁目光如刃,逼视展千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提醒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打从展家出事的那一天起,你的耳旁再也不会有你爹的呵贾和叱骂了,当然,也不会有你爹抡着拳头挥动皮鞭去矫正你的任性和胡闹了。千帆,如果你自个儿不懂得照料自个儿,那么你爹在你身上所投注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展千帆的背脊突然僵直了,也带着难以自己的震颤!

    宗达仁放柔了目光也放轻了声音:“坐下来,千帆,让二伯替你运功疗伤。“展千帆点一下头,移目邢伯英:“伯英,耽搁你一点儿时间,请不要离开,我准备与你澄清一下两家的误会,等我一会儿。”

    “不急,千帆。”邢伯英走上前,朝宗达仁作个长揖:“宗前辈,最近敝会与展家船坞发生了一些磨擦,小侄承认那些不愉快,其错在我,不过,晚辈愿意起誓,那些纠纷绝非家父和我的主意!”

    “邢大少王,我相信你的诚意,不过,这件事咱们待会儿再详谈。”

    “是的,晚辈只是请宗前辈放心为千帆疗伤,晚辈决不会趁人之危加害二位,晚辈还打算为二位护法。”

    展千帆连忙道:“这个万万不敢当,伯英。”

    “二少君宅心仁厚,如果不是十恶不赦之罪,我相信以二少君约为人断然不会斫掉此人的右臂以为惩诫,**姊,我可以知道其中的原委吗?”

    “当然可以!”宗**的声音彷佛由齿缝间迸出。“他是展家的叛徒,游贼的爪牙,也是杀害芷芳的元凶。”

    连丝藕目光陡炽:“芷芳姑娘是遭到他的毒手?”

    “教嗾杀人,背后指使,罪加一等。”

    “**姊。”

    “我巴不得这头猪猡流血至死,我祈祷芷芳幽魂未远,亲自来向这个下三滥索仇。”

    宗**挥掉眼角不听使唤的泪水,悲忿交集的说出在段家废宅里所探知的事情经过。

    连丝藕越听,眼神越冷。

    这时侯,展千帆那儿出现异常的动静,截断了宗**的叙述。

    她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展千帆出岔子了,她们迫不及待的掠过去。

    展千帆没有事,他遽然旋身,发出一记低喝,将手掌抵住宗达仁的小腹。

    邢伯英也伸出双掌,紧贴在宗达仁的胸口上。

    “你护心脉,我导丹气。”展千帆声似沉雷,字字清晰而慑人。

    邢伯英颔首应答。

    宗**忙将火矩凑近父亲,她发现父亲的脸色玄异,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那是走火入魔的初象,瞧得宗**心中大骇。

    连丝藕也升起愧咎之情。她告诉自己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询问起宗芷芳的不幸,因为此刻正是宗达仁提气运功为展千帆疗伤的紧要关头,宗芷芳的惨死对宗达仁来说,无疑是一道残酷的打击。以她一介初逢乍识的陌生人而言,她听到这桩事故都忍不住义愤填膺,更何况是痛失爱孙的宗达仁,他如何能够心如止水而漠然无动于衷?

    宗达仁终于睁开眼睛了。

    宗**和连丝藕也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了。

    “抱歉!”宗达仁愧然道:“宗某无能,给二位少主添麻烦了。”

    “没那话儿!”邢伯英欣悦于色:“宗前辈到底内力深厚,总算有惊无险的安渡危关了”。

    连丝藕来到宗达仁的前面,“噗”地一声,长跪在地。

    “做什么?丝藕!”

    “对不起,达仁伯,丝藕不谙轻重,差点儿铸下了大错。”

    “胡说,是我自个儿定力不足,分心岔气,与你无关,你不许自责。”

    宗**陪跪道:“丝藕妹妹,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一味发泄,忽略了老父的心情,要怪,怪我不懂事。”

    “你们通通给我站起来。”

    宗达仁沉重的道:“这怎么能怪你们?老夫练气数十年,竟会在要紧时刻杂念难除,若不是两位少主出手及时,保住我这身所学,我个人这一身武功俱废尚不打紧,倘使拖累了二少跟着岔气,教找地下如何面对故人!”

    “达仁伯,您这么说让千帆何堪?”

    展千帆沙哑的道:“芷芳死得冤,达仁伯悲痛逾恒,而千帆不肖,还让您为我操心,二伯,千帆连累了您。”

    宗达仁掩不住痛楚,他摇头说道:“别为我圆词了,千帆,如果今儿早上我不曾骂芷芳,激得那丫头忿然出门,也不会害得她遭人毒手,死得这么冤了。”

    “达仁伯,我们都很清楚,由于展出事才会造成你们祖孙口角争执,所以追根究底,罪魁祸首还是我展家船坞。”

    “二位无需争拦孙小姐身故的责任。”邢伯英旋接口道:“追究芷芳姑娘的死,我绿衫会难解其咎。”

    展千帆皱起双眉:“伯英。”

    “请听我说完,千帆。”

    邢伯英用力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走向一株桃木,以手攀抚枝桠,此刻,晚风瑟瑟撩动每一个人的衣袂,邢伯英沉窒的声音混浊在风里,飘送至每个人的耳中,道:“虽然一般的人并不知道展邢两家情谊深厚,然而千帆这儿,他可以为我今日的这一番话做证。”

    邢伯英转身望向相对盘坐的展千帆和宗达仁。

    月光下,展千帆的眸子异常的清澈,他缓站起来,同时也扶起宗达仁。

    “家父与展叔一向惺惺相惜,私底下,家父曾经说过,长江四霸中,唯有展叔才配称铮铮铁汉,一代豪杰,而且也只有展家船坞的父子三雄,才值得教人剖心坦腹,刎颈攀交……”

    展千帆蹙顿道:“邢大哥,你要我如何自处?”

    “请直呼我的名字,也请让我把话说完。”邢伯英表情认真:“我这个马不停蹄由九江赶至鄂城,就是为了向宗总领阐明你我两家不为人知的交谊,同时也要向宗总领解释此番你我两家船帮发生争端的真正原因。”

    邢伯英转望宗达仁又道:“宗前辈,我能不能像千帆一样,换您达仁伯?”

    “你为小孙之死,指点冤情,大恩在宗家,我能得邢大少这一声‘伯’,是沾千帆之光,也是无上荣幸。”

    “达仁伯请别这么说,即使没有伯英多嘴,以伯父和千帆的能力必然也能洞悉孙小姐死得不白,伯英之所以插口,完全是因为小侄好管闲事。”

    “你这种调调儿,与千舫千帆他们兄弟俩儿的口吻倒很相近。”

    邢伯英不禁露齿一笑。

    “达仁伯,你这是把小侄捧上高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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