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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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1/3页)

    展千舫双目猛睁:“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展千帆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哥,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展千舫震在当场,而後他颓然坐在床边,闭起双眸。

    “千帆,掬欢她不惜兄妹反目,坚持助你脱困,中的原因,你难道不懂?

    “展千帆全身暴颤,脸色苍白如纸,在一阵挣扎之後,他猛挫铜牙,毅然决然道:“哥,如果没有得到丝藕的谅解,掬欢那儿,我只好抱歉了。”

    展千舫张开眼睛,目射冷电,搜视展千帆,最後他颔首道:“好吧,我立刻传令下去,让船坞的弟兄严密注意翔青和丝藕的下落,并且设法拖延他们的行踪,我们换件衣裳去追他们。”

    “既然丝藕姑娘存心躲二魁君,你们这麽莽莽撞撞出去找人,绝对是无功而返。”

    朱祁蓉推门而入,她一手牵着低俯螓首的竺掬欢,一手招呼竺傅杏进屋。

    “事急从权,贸然闯室,千帆,千舫,你们担待一些,我老人家失了礼数。

    “展千帆连忙道:“容姑姑,您别见外,请随意坐。”

    竺掬欢眸含雾光,盈盈裣衽:“二魁君,掬欢不明就里,无端给您添了麻烦。”

    展千帆拉起竺掬欢,面对这麽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展千帆心中的歉意更浓了。

    “快别这麽说,掬欢,是我不该,亏负了你。”

    竺掬欢轻轻按住展千帆的唇,她柔声道:“你听听蓉姑姑的主意,可行不可行。”

    展千帆握住竺掬欢的柔夷,移目朱祁蓉。

    “我一生情孽缠身,早已看透了连丫头的委屈。”朱祁蓉扶着竺传杏的手,寻张椅子坐下去:“掬欢和传杏这两个孩子经我一点,也玲珑解意,懂得去拉拢丝藕,没想到丝藕这妮子的性子,居然倔得可以。”

    展千帆目光略黯。

    “若是我当年能有丝藕一半的肚量,也不会弄得……。”

    朱祁容低喟一声,中止了这个题外话,又道:“不管怎麽说!”朱祁蓉振一振精神:“丝藕那儿得靠你亲自出马。”

    “请蓉姑姑指点迷津。”

    片刻之後,展家大宅出现一阵骚动,竺掬欢泪痕拦杆夺马奔出,竺传杏怒气冲天,紧随其後,他们向江岸急走,路上的行人纷粉闪避,而竺传杏沿途犹不断地詈骂:“我非宰了那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展千帆不可!”

    没有多久,展千舫也拉着展千帆,同乘一骑,飞驰而过。

    展千帆奋扭着身躯,蛮横地吼道:“你逼我去也没用,我说娶丝藕,就是娶丝藕,即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撼动,屈服我志。”

    展千舫猛然起展千帆的衣领,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出血。

    “你给我弄清楚,我到底还是展家长子,你的婚事合该由我作主,你要是敢违拗,就休怪我不顾兄弟情面,开祠堂,搬家法!”

    “任你斧钺加身,”展千帆用手背拭掉唇边血迹:“看看我是否会皱一下眉头,告一声饶。”

    展千舫气得混身发抖,他一到江岸,立刻拽下展千帆,并且纵身弹腿,趁落马之势,了展千帆的小腿。

    这时候的码头开始围聚一些好奇的人群,而“吟香小”也腾跃出竺传杏,他一手执剑,怒喝狂啸,挥动起耀日电芒,直找踉跄落地的展千帆。

    “姓展的,纳命来。”

    展千舫连忙拦住竺传杏:“竺盟主剑下留情,展某一定会劝千帆回心转意。

    ““听着!”展千帆厉目振声:“展千帆今日对大江起誓,我若不得连丝藕为妻,我将终身不娶!”

    展千舫身形暴起,迎上一记铁拳,痛击展千帆的下颔:“我擂死你这混球!

    “展千帆蹬蹬後退,步伐颠踬欲坠。

    这时候一抹绿影由展千帆的背後疾掠而来,撑扶起展千帆。

    “千帆,你这是何苦?”连丝藕泪流满面。

    展千帆不避人前,他温柔地抚摩连丝藕的脸,让清泪濡湿掌心。

    “丝藕,”展千帆吞皿腥的滋味,绽开一抹微笑:“你毕竟回来了。”

    连丝藕轻拭展千帆嘴角的血丝:“掬欢是个好姑娘,她为了你几经责罚,遍辛酸,你怎忍负她这片深情。”

    “丝藕,”展千帆心痛地呐喊:“如果你要离开我,那是因为你厌烦我,而不是因为你的善良,你的理智,你的大方,你的仁慈,老天爷,你知不知道你那麽做,对我何其残忍。”

    连丝藕娇躯突颤,她别过头,避开展千帆的目光,却不期看见展千舫和睦翔青并肩走来,他们的身後,紧跟着竺传杏及竺掬欢兄妹,连丝藕的凤目乍闪慧光,而她的心中却也同时升起一团怒火。

    “展千帆,你胆敢戏弄我!”连丝藕猛力推开展千帆:“师哥,咱们回家!

    “陆翔青迟疑了一下,他目光怪异,比一比连丝藕的背後。

    连丝藕冷然回眸,花容顿失颜色,她疾奔到展千帆的身旁,挽住他的手臂。

    “千帆,我撞到你的伤处了?”

    展千帆紧咬牙关,用手捂住胸口,强忍着剧痛凌虐,当连丝藕靠近时,他以手臂轻抵连丝藕,反覆呼了好几口气,努力将这股痛楚压抑下来,然後他单手环住连丝藕的背。

    “你撞裂我心中那道伤。”展千帆苍自着脸,粗嘎的道:“丝藕,我该怎麽告诉你,在父老乡亲的面前,任人唾骂,遭兄捶挞的滋味,并不好受。”

    连丝藕打一个寒噤,倒抽一口气,她闭上双眸,眼睫上沾满泪珠。

    这时候,展千舫和竺掬欢分别走到连丝藕的前方。

    “丝藕。”展千舫愧惋咎的道:“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该怪我糊涂误事。”

    连丝藕张开翦水双瞳,她着见竺掬欢正裣衽施礼。

    “连姊姊,是小妹懵懂惹祸,才使得平地生波,你要怪,该怪我。”

    “掬欢,你折煞我了!”连丝藕伸手拉起竺掬欢。

    连丝藕的视线遂又投向展千舫,又道:“你们手足情深,我早该料到事有蹊跷!”

    “情急无奈。”展千舫欠身致歉,赧然微笑:“请姑娘包涵。”

    连丝藕转望竺掬欢,她咬一咬下层,问道:“这个刁钻的主意,是哪个捉狭鬼出的?”

    “不取,正是老身。”朱祁蓉在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陪同之下,由人群中走出来,她的身後还跟着朱见琳,杨勋维及梦氏一家。

    连丝藕的神色不禁微显尴尬。

    朱祁蓉含笑问展千帆:“为了你,才座无端背了一桩刁钻捉狭的恶名,你说吧,你该如何赔偿我?”

    展千帆星眸如电,飞逝精芒,他顿了一下,笑一笑道:“千帆许您八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成不成?”

    朱祁蓉悦然大笑:“千帆,本座等你这句话,实在等得够辛苦了。”

    朱祁蓉身旁的青年皱眉道:“奶奶,您太激动了。”

    “嘉麒,勋维。”朱祁蓉摆手道:“目前紫府的事,就属你们两人最清楚,你们要好好协助千帆,让他早日步入情况。”

    “是的,奶奶。”

    “是的,太夫人。”

    展千帆飞快地瞥了魏嘉麒一眼,他明白杨勋维的应诺的确是发自於内心,可是那位魏夕君,目光微寒,眉宇含煞,带着傲气和自负,绝不是甘於雌伏之人,展千帆不难想见日後的重重阻挠,层层牵制。

    不过此刻的朱祁蓉,脑中正忙着转别的思路,并没有查觉出任何异样。

    “禅决,你知道千帆的孝期长,他和谷执堂的喜酒,我恐怕等不及去喝了,倒是见琳和丹柔的亲事,如果能尽快就尽快办一办,说不定我还能够赶上喝它一盅哩。”

    朱见琳闻言,不禁咧嘴一笑,可是当梦禅决瞪他一眼时,他连忙打住笑容,端肃神态。

    展千帆见状,缓和一下气氛,道:“蓉姑姑,咱们腆得很,这些事情不妨回去详谈。

    “这也是正理。”展千舫附和一声,转望睦翔青及连丝藕:“你们的东西别忘了拿,还有,下回你们要走时,记得先招呼我和千帆一声,咱们兄弟俩才好押着茶红酒礼,随行同往,造访贵府,然後拣择个佳日吉时,迎归。”

    陆翔青耸耸肩,道:“我是没有问题,一切就看丝藕的态度了。”

    连丝藕贝齿轻咬下唇:“过了孝期,看看千帆还准备纳几房如夫人之後,咱们再谈还不迟。”

    “什縻话!”竺传杏首先囔了起来:“就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妹子嫁给他做偏房,已经是天王老子给面子了,他胆敢再纳宠蓄妾,我第一个就饶不过他!”

    展千帆微微一笑,他还没应声,展千舫已经搭着乃弟的肩膀,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千帆日後的行止,自有我这个做大哥的督管负责,他要是有什麽脱轨情事,你们尽管来找我好了。”

    “省省吧,千舫。”展千帆忙不迭的道:“我自个儿的事,我自个儿会摆平。”

    展千舫蓦地一震,旋即他走向连丝藕和竺掬欢的面前,做一个长揖。

    “大哥,您这是做什麽?”连丝藕和竺掬欢分别闪过,同声的说……

    展千舫凝视展千帆,他意味深长的道:“千帆一向脱略形迹,从小就跟我没大没小的,然而当我娶亲之後,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展千帆的背脊陡地一僵,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

    此时的竺掬欢目光惑然,然而,连丝藕的凤眸却闪动慧华,她牵着竺掬欢的手,移步展千帆,直视那张苍白的脸。

    “屋角风微烟雾霏,柳丝无力杏花肥,朦胧数点斜阳里,应是呢喃燕子归。”

    连丝藕放开竺掬欢的手,她返身走向江边。

    展千帆注现竺掬欢明亮的眸子,他明白这是连丝藕为他出的难题,尤其连丝藕引用了左纬这位北宋末,南宋初名位卑微却遗词平淡浅易的作者所写的“春日晚望”这首诗,从那句“燕子归”的诗句里,他知道那是他必须面对的确结,而连丝藕将竺掬欢推至他的面前,显然也在考较他的说服能力。

    展千帆轻搭竺掬欢的香肩,歉然地望着她。

    竺掬劝的柔荑轻贴在展千帆的唇上,她朝连丝藕的背影呶呶嘴。

    展千帆感激的捏捏竺掬欢的手,他转身走向连丝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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