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袭

    第五章 夜袭 (第2/3页)

没有人下令死活不拘,格杀勿论。

    尤其是这件案子,任何人侦办都会留活口,以便深入侦查,为什么侍卫营的人偏不知道留活口?

    再说,侍卫营的人,又是什么时候插上了手?

    当初,如果侍卫营插手,这件案子绝轮不到巡捕营。

    这是怎么回事?

    龙天楼越想越不对,把那两根淬过毒的暗器,用块手帕一包,揣进怀里,熄灯出了门。

    片刻之后,他到了白五爷家门口,一路上并没有人跟踪。

    夜已深,人已静,龙天楼不便敲门,腾身一跃,翻墙进去了。

    这儿不是别的地方,他也不怕人发觉,是故一路往堂屋走,脚下根本没放轻。

    刚到离堂屋不远的地方,一声娇叱划破了寂静夜色:“什么人?站住!”

    紧接着,数缕劲风,破空打到。

    龙天楼听娇叱,再听破空之声,一听就知道,娇叱的是玉妞,破空打到的,是梅花针一类暗器,忙应一声;“玉妞,是我。”

    身随话动,一侧身,几缕破空劲风擦身而过落了空。

    他这里刚站稳,又听一声娇叱,“狗贼,大胆!”

    又是一蓬梅花针一类的暗器,满天花雨般打到。

    龙天楼一怔忙躲:“玉妞,是我,天楼。”

    一条矫捷黑影穿空而出,直落龙天楼面前,是白五爷,衣裳扣子还没扣好:“小七儿”

    玉妞的厉喝声传了过来:“贼,我暗器下饶他性命,让他滚。”

    龙天楼这一听,听出不对来了,怔了一怔道:“五叔”

    刚一声“五叔”出口,玉妞的话声又传了过来:“咱们不认识下流贼,这儿没他的五叔,让他上别处找去。”

    白五爷轻喝道:“丫头”

    “五叔,这是怎么回事,玉妞”

    “住口,谁是你五叔,玉妞也是你叫的?叫脏了我!滚出白家去!”

    “丫头,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爹,可是您答应过我的。”

    “丫头”

    白五爷这里刚一声丫头,大门处传来“砰”然一声,像是大门被撞开了。

    果然,白五爷、龙天楼这里刚一怔,夜色里,只见一前四后地闯进五个人来。

    白五爷又一怔,脱口道:“侍卫营的”

    一句话工夫,那一前四后五个人已到了近前,五个人都手提长剑,前头那个,是个四十来岁的瘦汉子,只见他两眼冷芒一扫,冷喝说道:“谁是白殿臣?”

    白五爷忙迎前一步抱拳道:“我就是巡捕营的白殿臣。”

    瘦汉子冷冷看了白五爷一眼,别说答礼了,连手都没抬一抬:“有个叫龙天楼的,在你这儿吗?”

    龙天楼道:“我就是龙天楼。”

    瘦汉子身后四名汉子反应真快,一听龙天楼这么说,立即闪动身躯,窜过去围住了龙天楼。

    白五爷一怔,忙道:“诸位,这是”

    瘦汉子冰冷一声:“没你的事,你少答腔。”

    转望龙天楼接道:“你跟我们上侍卫营去一趟吧!”

    白五爷忍不住道:“诸位”

    龙天楼抬手拦住了白五爷:“五叔,人家说的对,没您的事,您少答腔。”

    白五爷惊愕地道:“小七儿”

    龙天楼转对瘦汉子:“跟你们上侍卫营去一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

    “要是明白我就不问了。”

    瘦汉子脸色一变,两眼冷芒一闪,旋即道:“片刻之前,出手折辱侍卫营办案的人的,是你吧?”

    白五爷一惊:“小七儿”

    龙天楼不理白五爷,“呃”地一声,道:“原来是为这呀!恐怕阁下弄错了,那是误会,贵营的两位,拿我当了罪犯,先以暗器偷袭,后以兵刃相向,我不得不出手自卫!”

    “我们不管什么误会、自卫,奉命前来拿你,你有什么理由,上侍卫营说去。”

    “阁下,凡事得讲个理。”

    “侍卫营就是理。”

    龙天楼双眉一扬,“哈哈”地一声道:“好个侍卫营就是理,我要是不想去呢?”

    瘦汉子脸色一变:“恐怕由不得你。”

    那四名汉子各自“铮”地一声,长剑全出了鞘。

    白五爷慌了,忙道:“诸位、小七儿”

    龙天楼抬手一拦白五爷,“五叔,不让您答腔,您怎么不听话”

    一顿,向着瘦汉子接道:“没想到你们侍卫营冒失拿人,还拿出理来了!我请问,我出手自卫不可以,难道你侍卫营的那两个先用淬毒暗器偷袭,后以兵刃相向就可以?”

    “我们侍卫营的人就是那么办案。”

    “怎么知道,我这个让巡捕营请来办案的人,不是为办案。”

    瘦汉子冷笑道,“不管你是为什么,巡捕营见侍卫营就得矮上半截。”

    龙天楼笑了,但是两眼威棱暴射直逼瘦汉子:“弄了半天,你侍卫营不讲理就是了。你要弄清楚,别人怕你侍卫营,我可不怕。”

    瘦汉子勃然变色:“好,算你胆大!算你胆上长了毛!撂。”

    瘦汉子一声“撂”,四汉子四把长剑疾闪,齐卷站在中间的龙天楼。

    龙天楼出了手,白五爷大惊。

    现在的情势跟刚才在客栈又不同了,刚才龙天楼是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如今他是胸中雪亮,含怒出手,白五爷吓坏了,还没来得及拦,四把长剑已然全飞了。

    瘦汉子也长剑出鞘出了手,他是偷袭,白五爷这第二声也还没来得及叫出口,瘦汉子的长剑已然到了龙天楼手里,只听龙天楼道:“我又一次出手自卫,你侍卫营看着办吧!”

    瘦汉子脸色煞白,狠狠地瞪了龙天楼一眼,一声没吭,带着四名汉子走了。

    白五爷脸都吓白了:“小七儿,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天楼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把怀里的手帕包掏了出来。

    白五爷一见那两根暗器,立即惊声叫道:“阎王刺,这玩艺儿专攻穴道”

    龙天楼道,“就是这么回事,您现在明白了吗?”

    白五爷气急败坏道:“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你怎么又跟他们动手”

    “不是我要动手,实情您看见了,我可不是受他们这个的人。”

    “我知道,你是不受,可是这么一来你可害苦了统带了,巡捕营哪惹得起侍卫营啊!”

    龙天楼听得长眉一扬道:“您放心,害不了统带,我干的我当,不等他们去找统带,我这就找上他侍卫营去。”

    话落,飞快地拾起五把长剑,转身要走。

    “站住!”玉妞的喝声传了过来。

    龙天楼脚下顿了一顿:“五叔,我自信没得罪玉妞,不管是什么,等我从侍卫营回来之后再解释。”

    他要走。

    白五爷赶上来:“小七几,你不能走。”

    “侍卫营是龙潭虎穴?”

    “可以这么说。”

    “那么您说怎么办,让他们去找统带说话?”

    白五爷大感为难:“这”

    他明白,统带绝担不起这个。

    龙天楼道:“我是江湖人,不用为顶戴担心,还是我来吧!”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

    白五爷这回没再拦,只怔怔地站在那儿,望着龙天楼的颀长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

    只听玉妞的话声传了过来,“爹,让他去,他自己要去,谁也拦不住。”

    白五爷突一扬眉道:“丫头,出来。”

    “爹,我睡了。”

    “出来。”

    白五爷的嗓门提高了些。

    玉妞没敢再多说,堂屋门儿开了,她走了出来,直到白五爷身后。

    白五爷道:“我要跟去看看。”

    玉妞一惊:“您怎么能去?”

    “他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他的命还没我这个差事值钱?”

    “可是”

    “别可是了,丫头,你爹把事做差了,人家在家待得好好的,硬让我一封信央告来了,等于是让我把他拖进了是非圈,沾上承王那个福晋也好,惹了侍卫营也好,都是因为咱们而起的,如今你这个做女儿的那样对他,我这个做爹的怕事,等于是硬逼他去了侍卫营,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人家那个做爹的不怪我,今后我这张老脸也没地儿放,会羞愧一辈子。”

    玉妞道:“那,我跟您去。”

    “胡闹,你跟我去干什么,你跟去又能干什么。只记住我的话,要是我没回来,京里你也不能再待了,收拾收拾,投奔他爹去。”

    玉妞听得脸色—变:“爹”

    “我去了。”

    白五爷吸一口气,大步往外行去。

    玉妞抬起了手,要叫,可是旋即又停住了,只呆呆地站在那儿,一直望着白五爷身影不见。

    龙天楼不知道侍卫营在哪儿,可是这个衙门在京里绝不难打听,他只找了家还没上板儿的店铺问了问,就提着那五把长剑直奔内城。

    把守内城九门的,是九门提督辖下的步军,跟巡捕营等于是一家人,龙天楼只说了是五城巡捕营龙天楼,守门的步军就让他进了内城。

    龙天楼进内城,向着侍卫营方向疾走,刚拐过一条大街,迎面来了十几个,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了,都是侍卫营的,人人手里提了把长剑,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瘦老头儿,刚才去白家找他那五个里的领头汉子也在其中,双方碰面,他冲龙天楼一指:“大领班,就是他。”

    双方都停了步,相隔约一丈远近。

    那瘦老头儿脸色一变,一抬手,十几个手下立时窜过来围上了龙天楼。

    龙天楼淡然道:“这是干什么?”

    瘦老头儿缓步来到近前,两眼寒芒外射,直逼龙天楼,冷然道:“你说呢!”

    龙天楼道:“我不清楚。”

    瘦老头儿双眉一轩,突然厉声道:“胆上长了毛,瞎了你的狗眼,你敢惹侍卫营!”

    话落,扬手一个嘴巴子抽了过来。

    龙天楼双眉陡挑,提剑的左手扬起,正好挡住了那一巴掌,还把瘦老头儿震得脚下微退一步。

    瘦老头儿变色道:“你”

    龙天楼道:“你要弄清楚,龙某人不在巡捕营吃粮拿俸,跟他们不一样。”

    瘦老头儿道:“江湖上来的怎么样,江湖上来的也不能不尊敬侍卫营。”

    “江湖上讲的是理,你试试看。”

    瘦老头儿也提着一把长剑,他剑没出鞘,扬手砸向龙天楼。

    龙天楼一侧身,右手五指闪电似地扣住了瘦老头儿持剑腕脉,冰冷道:“我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你最好别逼我在这儿动上了手。”

    五指一松,右臂一振,瘦老头儿踉跄而退,三步以后才拿桩站稳,他脸色煞白,可没敢再动:“你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

    “不错。”

    “那我现在可以不难为你,走。”

    他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伸了两次手,还能不明白自己有多少,人家有多少?

    说完话,他转身先走,围着龙天楼的十几个不动。

    龙天楼知道,这十几个是怕他跑,他淡然一笑,迈步跟上,那十几个这才脚下移动,紧跟在他身后。

    内城本就比外城宁静,入夜以后,更是少人行走,如今都半夜了,街上一个人影看不见,这十几个人在街上行走,一点也不扎眼。

    其实,就算是扎眼,侍卫营的人办事拿人,谁又敢过问,谁又敢正眼看一下?!

    侍卫营好像不太远,走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好高大的衙门头,比五城巡捕营气派多了。

    高插入云的一根旗杆,从上到下挑着一串灯笼,把门口照得亮同白昼。站门的是八名挎刀亲兵,一个个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别的不说,单这份气势就够慑人的。

    瘦老头儿走在前头,十几个人围着龙天楼进了大门,进门之后,瘦老头儿抬手往后一挥手:“关上门。”

    只听两扇大门隆隆地关上了。

    完全是一副龙天楼来得去不得的气势。

    龙天楼哪把这个放在心上,头都没回,跟着瘦老头儿往里走。

    转过影背墙,眼前是个大院子,中间一条石板路,两边黄沙铺得平平的,—看就知道,这个前院兼练武场。

    院子两边,是两排平房,都亮着灯,这时候了,还听得见阵阵的豪笑跟喧嚷声。

    走没两步,前面的瘦老头儿突然停步转身。

    龙天楼只好也停了步:“怎么不往里走了?”

    瘦老头儿冰冷道:“你想干什么?”

    “告诉过你了,我是来侍卫营讲理的,当然是要见你们大贝勒。”

    瘦老头儿冷笑道:“凭你也配见我们大贝勒!”

    “怎么?你不让我见?”

    “你知道脚下踩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儿是练武场。”

    “不错,这儿是练武场,你好眼力,现在我们就想拿你活动活动筋骨。”

    瘦老头儿跟那十几个之间的默契真不错,他话声方落,那十几个长剑出鞘,从四面八方卷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刚才关了大门,就已表示非把他留在这儿不可。

    他右手从左手拿过一把剑来,振腕一抖,朵朵剑花飞出,只听铮然连响,十几把长剑都被震得荡开了。

    这一阵金铁交鸣声惊动了人。

    两边平房里霎时没了声,一个个都窜了出来,转眼间黑压压地站了两排。

    有几个过来问。

    瘦老头儿把原因说了一遍,自不免添油加醋。

    那几个许是刚喝了酒,酒气老远都闻得见,一听瘦老头儿说,更是脸红脖子粗,齐声喝道:“撂倒他,剁他!”

    这当然更助长气焰,马上又冲上来十几个,连同用剑的共二十多卅来个,一起扑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真火了,在这种情形下,他要是不自卫,那就只有一条路血溅尸横。他猛提一口气,旋身抖剑。

    只一剑,只这么一剑,有剑的被震退了,没剑的被吓退了。

    侍卫营的人跋扈惯了,哪受过这个,叱喝声中,拥过来的人更多。

    “住手!”龙天楼舌绽春雷,霹雳大喝。

    这一声,震天慑人,震得那些汹涌而来的一众侍卫营的人扑势一顿。

    龙天楼立即又说道:“事不过三,最好不要逼我伤人,难道这么大一个侍卫营,没有一个愿意站在‘理’字上说话的?!”

    众侍卫营的人齐声叱骂,又要扑。

    “退下去!”

    一声震人耳鼓的沉喝传了过来,别看侍卫营的人骄狂跋扈,不可一世,这时候还真听话,立即躬身哈腰往后退去。

    那瘦老头儿也忙转身打下千去:“贝勒爷!”

    龙天楼抬眼望去,通往后的石板路那一头,缓步走来个威猛慑人的魁伟身影,正是那个大贝勒。

    大贝勒走近一摆手,瘦老头儿躬身退后,恭谨异常。

    大贝勒抬眼凝望龙天楼,环目之中,威棱闪射:“是你?”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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