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2/3页)

经到时候了,我也不瞒你,我不否认我恨你,可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我不愿意你死在别人手里。”

    “不管怎么说,我谢谢殿下。”

    “你谢谢我?”

    “像属下这样,就算能命大不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早一点得到解脱。”

    “你真早就知道……”

    “不然属下怎么会托殿下照顾小嫦、小娥?”

    “那么你也该听我说了,‘我会交待’。”

    “属下听见了,怎么样?”

    “你以为我喝的是什么酒?”

    “这把酒壶应该是把鸳鸯壶,殿下喝的酒跟属下喝的不一样。”

    白衣年轻人掀开了壶盖,把壶送到了白素贞眼前。

    白素贞可以看见壶里头,一览无遗,那里是鸳鸯壶,分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壶,她神情猛震,失声惊叫:“殿下……”

    “现在你知道了,我喝的酒跟你喝的一样,现在你也知道,为什么你喝过以后,我还要喝了!”

    “为什么?殿下!”

    “生不能跟你厮守,跟你一起死,也差可安慰了。”

    “殿下,你上有爹亲……”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并不指望我孝顺,他也指望不上!”

    “六王爷一定会很伤心。”

    “你错了,我爹会生气,他会暴跳如雷。”

    “当时也许,气过之后呢?”

    “他要是真疼我、爱我,他该高兴。”

    “怎么说?”

    “他这个儿子生不能如愿,死总算如了愿。”

    “殿下这是何苦?”

    “你又何苦?”

    “属下?”

    “你不也是生不能如愿么?”

    白素贞神情震动:“殿下……”

    “想想自己,就知道我了。”

    “属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

    白素贞没说话。

    白衣年轻人却问她:“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的。”

    “你一点也不感动么?”

    “属下感动。”

    “为什么不说出来?”

    “有些事,说不如不说。”

    “我不这么想……”

    “殿下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白衣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我有个要求。”

    “殿下对属下,何言要求?”

    “我想坐在你身旁。”

    “为什么?”

    “我刚说过,生不能跟你厮守,死……”

    “殿下,不可以!”

    “不可以?”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不要让属下再伤殿下。”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你就不能……”

    “不能。”

    “你说过你感动。”

    “这就是属下为什么没说出口的道理所在。”

    “我还是知道了。”

    “殿下,感动是一回事。”

    “你好狠!”

    “这跟狠不狠无关。”

    “我要是非坐在你身旁不可呢?”

    “殿下,已经到了这时候了,属下不怕出手。”

    “你……”

    “属下记得殿下说过,得不到属下的心,就不要属下这个人。”

    “你的心如今……”

    “只望早死!”

    “噢?”

    “早死早投生,属下只盼来世投生南朝。”

    白衣年轻人脸色猛然一变:“你至死还……”

    “要不然属下何必死?”

    白衣年轻人低下了头,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我的时候差不多了,你呢?”

    “属下还没有,可能是因为属下的修为比殿下好一点。”

    “是么?”

    “殿下,属下刚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等明天早上,六王爷发现之后,最好尽快撤回去。”

    “为什么?”

    “到那时候已经没人能拦燕翎了。”

    白衣年轻人一怔:“你是说他会向我爹他们下杀手?”

    “他一定会。”

    白衣年轻人有惊容:“姓燕的他有重罪……”

    “拿到了那张自供状,南朝朝廷不会再问他的罪了。”

    “咱们这位朋友,难道护不了咱们?”

    “南朝朝廷拿到了那张自供状,一定会清查叛臣,到那时候咱们这位朋友自身都难保,他还能护谁?”

    “这我倒没想到……”

    “但愿六王爷能想到。”

    “我爹应该想得到。”

    “就怕六王爷悲痛之余乱了方寸。”

    “这都是你……”

    “殿下亲手毒杀了属下,这不是惩罚了属下了么?”

    “可是对咱们的伤害,却已经无法弥补!”

    “好好的,谁又叫咱们觊觎人家的锦绣河山?”

    “你……”

    “都到了这时候了,应该可以说句实话了,就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白衣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真的,不然咱们也不会到南朝来,你也不会碰上那个姓燕的!”

    他还是真忘不了这件事。

    也难怪,他死是为什么?

    白素贞没有说话。

    白衣年轻人道:“我要坐下了。”

    他席地坐下。

    想必是毒酒的药力已经发作了,他受不了了,支持不住了。

    白素贞还是没说话,她闭上了一双美目。

    ***

    转眼两三天过去了。

    这两三天,燕翎那儿也没去,只偶而在附近走走,贾秀姑从早到晚陪着他,这两三天燕翎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是面对贾秀姑,还是免不了会有一点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只有燕翎一个人知道。

    照说,燕翎他可以回去了,他之所以还没有走,是因为他想知道结果。

    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结果”,他要知道的只是朝廷如何清除卖国贼,如何对付“金”

    邦的“敢死军”。

    所以陆顺还是照常带着弟兄们进城,为的是打听结果。

    但是,久久不见结果。

    燕翎有点纳闷。

    这一天,燕翎跟贾秀姑正在说话,路英回来了,进来就道:“燕大哥,陆大人找你!”

    燕翎跟贾秀姑站了起来,燕翎道:“城门口贴告示了!”

    路英道:“没错。”

    “正好。”燕翎道:“我也正想去见陆大人。”

    “燕大哥着急了。”

    “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大哥一定想得到,这种事朝廷一定秘密进行。”

    “这个我知道,只是,秘密进行瞒得了一般百姓,瞒不了你们诸位。”

    “不然,朝廷真要秘密进行,我们也摸不出来,当初打听老人家落在那个衙门,不就是一个好例子。”

    这倒是!

    燕翎没说话。

    路英又道:“不管怎么说,陆大人这不是找燕大哥了么?一定就是为告诉燕大哥这事。”

    燕翎道:“但愿如此了。”

    贾秀姑道:“有没有说让三哥什么时候去?”

    路英道:“没有,不过恐怕还是得等到晚上。”

    贾秀姑望燕翎。

    燕翎道:“这么些日子都等了,那在乎多等这一会儿。”

    等是最让人着急的,不过还是等到了。

    日落西山,陆顺跟弟兄们陆续回来了,燕翎带着路英走了。

    上灯时候到了陆府,仍然在书房见着了陆大人,也仍然是燕翎一个人见他。

    一进书房,燕翎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再看看陆大人的脸色,燕翎证实了自己的感觉。

    怎么回事?

    燕翎欠身见礼:“大人召唤草民?”

    “是的,你坐吧!”陆大人抬了抬手,示意燕翎坐在桌前,今天陆大人的书桌前放了把椅子。

    燕翎没动:“谢谢大人,大人面前那有草民的座位?”

    “今天你也该坐坐了,从今天起,老夫跟你一样,是百姓了。”

    燕翎一怔:“大人……”

    “老天已经辞官了。”

    燕翎忙道:“好端端的,大人怎么……”

    “老夫只能这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燕翎有点明白了,心神震动:“大人……”

    陆大人抬手拦住了燕翎的话:“老夫做不做官,没有什么,只是对你,老夫至感歉疚……”

    “草民不敢。”

    “老夫说,只有了那张自供状,老夫保证免除你的杀官罪,但是老夫没能做到……”

    燕翎双眉一扬:“有那张自供状,朝廷还不认可?”

    “朝廷无法证明,那张自供状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燕翎脸色一变:“大人,确是……”

    “燕翎啊!人已经死了,无法查证啊!”

    这是实情。

    燕翎沉默了一下:“这也就是说,草民的杀官罪……”

    “不能免除。”

    燕翎没说话,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老夫至感歉疚……”

    “不,草民不敢,这不是大人……”

    “跟你当面保证的,是老夫……”

    “可是大人也没有想到朝廷不认可那张自供状。”

    陆大人微点头:“这倒是……”

    “大人,是朝廷之上的那一位……”

    陆大人两眼猛一睁:“燕翎,你想干什么?”

    燕翎没说话。

    “难道你还想杀官?难道你想罪上加罪?”

    “大人!”燕翎扬起双眉:“罪上加罪又如何?草民已经不在乎了,朝廷还能让人死几回?”

    陆大人一双老眼瞪得更大:“难道老夫看错了你?当初你杀官是为朝廷、为百姓,如今你要杀官却是为自己,该么?能么?”

    燕翎道:“大人,草民冤屈……”

    “难道只你一个人冤屈?你的义父冤不冤?屈不屈?以他的能耐,杀官、脱身,是不是更有理由,更易如反掌?”

    燕翎心神猛震,默然未语,这位陆大人说的一点也不错,他让燕翎没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绝不能再杀官!”

    燕翎说了话:“草民知道!”

    陆大人神情微松:“老夫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这老夫就放心了!”

    燕翎沉默了一下:“草民斗胆,以为大人不该辞官。”

    “老夫不该辞官,为什么?”

    “朝廷之上,像大人这样的官,本就不多……”

    陆大人又抬手拦住了燕翎的话:“燕翎啊!你那里知道,他们不但不听老夫的,反而要老夫缉拿你,老夫只好辞官。”

    燕翎脸色一变:“原来大人辞官是为了草民!”

    “也不全是,老夫也有点心灰意冷。”

    “这些祸国殃民的……”

    “燕翎”

    “大人……”

    “真说起来,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关重大,他们的确不能查证,那张自供状究竟是出自何人手笔?”

    仔细想想,还真是!燕翎沉默了一下:“草民的罪能不能免除,无关紧要,清查卖国贼的事,他们的怎么说的?”

    “燕翎,他们既然不认可那张自供状,又那来的卖国贼?”

    可不?燕翎呆了一呆,火往上冒:“那么,‘金’邦‘敢死军’……”

    “燕翎,王法不禁异邦人士往来,既不认可自供状,没有人卖国,‘金’邦人士往来何妨?”

    燕翎火往上冲:“大人!”

    “燕翎。”

    “这是逼得人杀人!”

    “老夫又何尝不气,只是,像老夫刚才说的,想想你的义父!”

    燕翎沉默了一下,把火往下压:“草民什么也不说了。”

    “老夫也一样。”

    “草民告辞了。”

    “打算回家去了?”

    “是的。”

    “还种庄稼去?”

    “是的。”

    “也好,记得老夫还劝过你,为朝廷效力,现在想想,老夫自己都觉得好笑,走吧!回家去吧!老夫也要回乡去了。”

    燕翎没有接话,他的心情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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