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嫁祸

    第十五章嫁祸 (第2/3页)

    慕容岚道:“他先前并不知我功力大不如昔,唯恐不承认反露马脚!”

    老和尚道:“贫衲指的是十九年来先后事!”

    慕容岚呆了一呆,笑道:“我以为大和尚指的是岳墓前那件事,大和尚,那没有用,那是—缺老人乐全,而不是他九妙秀士百里相!”

    老和尚摇头笑道:“一缺、乐全、九妙自恨难成十绝,妙,妙,这名号妙极,被檀越一言点破,他不知有多震惊呢!”

    慕容岚笑道:“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越是这样,便越发地使人认为这是嫁祸,而绝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老和尚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檀越如今是已然对十九年来先后事的经纬了若指掌了,他不打自招,自供罪状……”

    慕容岚眉锋一皱,道:“大和尚,不提也罢,我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寒而栗,他处心积虑,图谋我已久,可笑我当年竟茫茫然一无所觉,拙荆曾屡加劝告,我还斥为妇人之见,如今看来,我这十绝之见,还不如拙荆那妇人之见!”

    老和尚乘机打趣,笑道:“未尝不是一次教训,奉劝世人,以后要多听为妻者言!”

    慕容岚立还颜色:“大和尚你这辈子永远无此福份!”

    老和尚忙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衲下次绝不敢轻捋虎须了!”

    神色忽地一转凝重,道:“檀越,你点破他当头报应是何意?”

    慕容岚淡淡一笑,道:“出家人怎无慈悲心,我点破他难逃报应,自食恶果,是要他赶紧除去一缺老人,别再假以害人,此一化身一除,他将无法再……”

    老和尚双目凝注,截口说道:“而檀越也就就此罢手了?”

    幕容岚轩了轩眉,道:“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年唐努乌梁海事我未死,贺兰山也不过—具空棺,而今,他也并未能对我慕容家声有多大影响与损害,倘若他能就此收手,我何独不能让人三分?”

    这胸怀,这气度,不愧宇内第一,令人肃然起敬!

    老和尚双目暴射神光,肃然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此一念,已积无穷后福,九妙他应羞煞、愧煞,岔衲敢为檀越贺!”

    一行动天地,一言泣鬼神,也委实不差!

    慕容岚谈然一笑,刚要张口。

    老和尚白眉一耸,已然又道:“出家人不敢挑起血雨腥风,贫衲也无意要檀越硬起心肠绝情,贫衲以事论事,他处心积虑,图谋迄今,贫衲不以为他能体会出檀越宽恕好意,甘心就此罢手!”

    慕容岚挑了挑眉,道:“大和尚,何以见得?”

    老和尚道:“他若有罢手之心,早该罢手了,檀越当年唐努乌梁海未死失踪,他可以罢手了,但他却心犹不甘地欲毁人尸,发现一具空棺,猛悟檀越有躲避之意,他也可以罢手了,但他却培植檀越后人十九年,支使檀越后人亲手摧毁自己家声,让檀越绝后,近日来,神尼高足双出,古檀越几经以事实苦谏,慕容小施主亦已有悔意,他也可以罢手了,但他却改弦易辙,以血盟十友借名杀人嫁祸,如今檀越本人复出,他更可以罢手了,而他却尾随而来,一试檀越深浅,综此以上数点,贫衲不以为他在目的未达之前,会甘心罢手!”

    慕容岚静听之余,脸色刹那数变,及至老和尚话完,他才神色一趋平静,淡淡一笑,道:“大和尚,这可都在我与他亭中一席谈之前!而后如何,谁能预料,大和尚当知,恕字之下,顽石也能点头!”

    老和尚瞿然说道:“阿弥陀佛,或许贫衲身为出家人,这话不该说,但贫衲即为出家人,也不能眼看道消魔长,而不闻不问,不加点破,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檀越秉性仁厚,待人以恕,固然令人敬佩,可是置身于此险恶人世,诡谲武林,未尝不是最易吃亏

    之处,九妙为人狡猾多智,心胸狭窄,面上带笑,内里藏刀,贫衲只以为檀越此举只能逼出他别的阴谋,别的伎俩,却难以使他就此甘心罢手!”

    慕容岚神色不变,笑了笑,道:“多谢大和尚明教,大和尚佛法无边,智慧若海,修为超人,所见自是高人一等,姑不论以后如何,为苍生,为武林,我防着就是,绝不敢养奸纵恶,贻害天下,罪添己身。”

    老和尚肃然合十躬身:“贫衲也谢过檀越明智,贫衲以为己身福祸事小,武林安危事大,为此,贫衲再请檀越慎防!”

    慕容岚忙还一礼,道:“大和尚请放心,慕容岚保证不负所期就是……”

    站直身形,一笑说道:“大和尚,这件事就此打住,现在请大和尚指点迷津,我今后该往何处去走走?”

    老和尚淡然一笑,抬眼凝注,道:“贫衲看檀越又动尘心俗念了!”

    慕容岚笑说道:“大和尚错了,我不是出家人,难以斩断七情六欲,何况夫妻骨肉之情,乃天下至情!”

    老和尚笑道:“是贫衲失言,自招唇舌之祸,那么,上天堂,下苏杭,苏杭两地风光最好,檀越该走走!”

    慕容岚目中奇光一闪,笑道:“近在咫尺嘛,我委实该多走走,告辞了!”

    说着,就要拱手告辞。

    老和尚突然伸手把他扣住,目注那条直达灵隐寺山门的石板路上,老脸上一片惊诧脱声道:“檀越请看那双少年男女!”

    慕容岚闻言投注,只见那石板路上,向灵隐寺这边,并肩行来一男一女,一路谈笑,状颇亲呢。

    男的,一袭雪白长衫,英挺脱拔,器宇轩昂,两道犀利目光略呈淡绿,森寒逼人!

    女的,一身大红衣裤,柳眉杏眼,面如桃花,美艳绝伦,只可惜柳腰款摆,荡意四溢,举止轻佻,那一双流波妙目,也邪而不正。

    两个人那亲昵状,尤其女的放荡形骸,肆无忌惮,引得路人为之侧目,而两个人却没一个在意地依然故我,谈笑风生。

    慕容岚眉锋微微一皱,笑道:“大和尚何大惊小怪?春日游湖,尽多仕女,既上灵隐,那大不了也是一对善男信女……”

    老和尚截口说道:“檀越何矫情如此?难道檀越不觉得男的虽浮犹正,而那少女却是十足地不正派人物么?”

    慕容岚笑道:“我有同感,但,老和尚,吹皱一池春水,千卿底事!”

    老和尚哼了一声,道:“虽不关贫衲之事,可未必不关檀越,倘若檀越知道这一对少年男女是谁,就不会责贫衲大惊小怪了!”

    这下引起了慕容岚的兴趣,他“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大和尚,我请教,你说说看那男的是哪家儿郎?”

    老和尚道:“此人名唤白玉臣,是河南埋剑堡、独臂剑客郝百通的六弟子,为师仇师兄弟反目,一气出走,已很久未在江湖上走动,不想今日突然出现此间,贫衲以为这大不寻常!”

    慕容岚皱了皱眉,笑道:“大和尚,我明白了,纵然是他有为而来,难道……”

    老和尚截口说道:“请檀越先听听那红衣少女的来历,再谈下文!”

    慕容岚皱眉笑道:“大和尚,少卖关子,你说!”

    老和尚道:“檀越见多识广,胸罗渊博,当知昔年大漠之旁,阿尔金山之上,那极深处,有座隔离人世的‘万劫魔宫’……”

    慕容岚神情一震,道:“大和尚是指当年‘罗刹教主’,‘罗刹夫人’那座秘宫……”

    老和尚点头说道:“不错,贫衲指的正是罗剃夫人那座万劫魔宫!”

    “怎么样?”慕容岚挑了挑眉,问了一句。

    老和尚道:“檀越可还记得,当年罗刹教那独门标记是什么?”

    慕容岚随口答道:“凡教徒,必以金丝带系腰……”

    忽地脸色一变,接道:“大和尚,你是说适才那红衣少女是罗刹教中人?”

    老和尚点头道:“何须贫衲说?檀越没见她腰系金丝带?”

    慕容岚皱眉说道:“大和尚,当年你不是跟三音神尼还上阿尔金山,僧尼二圣联手,扫灭了罗刹教,封闭了万劫魔宫么?”

    老和尚道:“檀越可知道,因一念不忍,我二人上体天心,网开一面,放了那身怀六甲的罗刹夫人么?”

    慕容岚神情再震,道:“大和尚,既蒙掌下活命,她该有所悔悟了,大和尚难不成还怕罗刹夫人复出,罗刹教死灰复燃?”

    老和尚道:“不是贫衲怕,事实摆在眼前,不但罗刹教独门标识金丝带再现武林,而那红衣少女面貌也酷似当年罗剃夫人!”

    慕容岚皱眉不语,半响始道:“大和尚,纵然罗刹教有可能死灰复燃,你大和尚跟三音神尼都还健在,我不以为她们敢……”

    老和尚哼了一声,截口说道:“那么,檀越,那红衣少女,竟敢明目张胆地,腰系金丝带,来到中原,招摇于繁华江南,这何解?”

    慕容岚一怔哑口,无词以对。

    老和尚却淡然一笑,又道:“贫衲老眼不花,那白玉臣目光呈现淡绿,分明也是习了罗刹教独门武学‘九幽心法’所致、按罗刹教规.非教中身分颇高者,无缘修习九幽心法,这足证白玉臣不但已转投罗刹教,而且在教中身分不低,那么,当此慕容小施主等前来苏杭之际,他偕同此女出现西湖,贫衲以为,这绝非无因!”

    慕容岚沉吟片刻,突然拍眼说道:“大和尚我想试试。”

    老和尚望了他一眼,道:“试试贫衲所言是否有误,他二人来此何为?”

    慕容岚点了点头。

    老和尚道:“贫衲不便阻拦,檀越只管请!”

    “大和尚呢?”

    “贫衲只做壁上观!”

    慕容岚一笑转身出亭,径向灵隐寺山门走来。

    灵隐寺为著名大佛寺之一,杭州八大丛林,以灵隐为首,香火奇盛,慕名朝佛者,多来自天涯海角。

    慕容岚一进灵隐寺内,便直上大雄宝殿,大雄宅殿中香烟袅袅。肃穆庄严梵呗之声,不绝于耳,来自各方的善男信女,顶礼膜拜,无限虔诚。

    慕容岚抬眼望去,只见白玉臣与那红衣少女,并肩携手站在神案之左,正在向着那宝相庄严的观音及三世佛塑像,指指点点,轻声谈笑。

    慕容岚略一沉吟,背手踱了过去。

    适时,只听那红衣少女打瑶鼻轻轻地哼了一声,那话声,既娇又媚,还带着三分邪气:“臣哥,一进庙门,我就浑身不自在,如今我更越看越不舒服,越有气,几尊泥塑木雕像.广受四方香火.你看那神气的样儿,我恨不得……”

    慕容岚眉锋方自一皱,又听白玉臣笑道:“那么,红妹看该怎么办?”

    红衣少女挑了挑柳眉,道:“臣哥也真是,这还用问?”

    白玉臣笑道:“那么,红妹就看着办吧!”

    红衣少女妙目斜瞥,极尽娇态,风情万种:“臣哥,你看我先挖她那两只讨厌的眼……”

    说着轻轻地抬起了皓腕,那欺雪赛霜,滑腻晶莹,隐隐有惑人的光彩,慕容岚闻言睹情.双眉一挑。

    就在虹衣少女两根水葱般玉指指向那莲花座上那观音像时,慕容岚目中又闪现两道寒芒。

    观音神像那两只眸子依然,白玉臣笑道:“红妹,你这是……”

    红衣少女娇靥神色一变,玉指又抬,而,仍是徒劳无功,功力失了效,观音神像那两只眸子仍是好好儿地。

    红衣少女冷哼一声.收回了手,刹那之间,那如花娇靥上娇媚之态尽扫,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懔人的凶煞。

    转眼之间,一个如花似玉,干娇百媚的女娇娘,变成了人见人畏、望之不寒而栗的罗刹女。

    慕容岚淡淡一笑,把头转向了一旁。

    适时,红衣少女那本若流波,如今却已成霜刃般两道犀利森寒目光,遍扫全殿,极力搜索。

    白玉臣呆了一呆,诧声说道:“红妹,怎么……”

    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有卫道高人在侧,臣哥没见那泥像两只眼睛依旧?”

    白玉臣立即醒悟,脸色一变,双目绿光大盛,也随着红衣少女那一双目光遍扫全殿,搜索起来。

    自然,是毫无所获,但,蓦地里,红衣少女目中冷电一闪,冷哼说道:“我就不相信,臣哥,留意!”

    话落,皓腕一抬,隔空向那观音神像抓去。

    适时,她耳边响起—个轻若蚊蚋,但极其清楚的冰冷话声:“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宽容!”

    红衣少女神情一震,那纤纤五指一抓,抓是抓出去了,可是,观音神像仍是好好的,便连那丝幔也未动一下。

    红衣少女霍然转注白玉臣,白玉臣脸上一红,苦笑摇头,红衣少女娇靥上神色一转凄厉,双腕并举.凝足了她那一身诡异功力,方要抓出,突然,耳边响起冷哼:“一个年轻姑娘家,奈何忒不知进退!”

    只见她娇躯一震,双腕立刻无力垂下。

    白玉臣一惊,抢前就待相扶,红衣少女森寒目光一横,一手把白玉臣拨开,柳眉倒挑,便要张口!

    “姑娘,我在此,女儿家要知自重,不可学那泼妇骂街,倘若有半句不逊,小心姑娘那张檀口。”

    这回不是传音,而是清朗话声,传自左近。

    红衣少女与白玉臣双双循声投注,四道森寒怒焰凝注一点,那是负手卓立、洒脱、飘逸的慕容岚。

    “是你?”

    “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

    “姑娘,虽泥塑木雕,但受尽十万香火,这里是与世无争的清净佛门,灵隐古刹,不容人轻易渎冒撒野!”

    “好话!”红衣少女一声冷笑,笑得怕人,抬掌便抓。

    慕容岚及时摆手:“二位,我不敢在此惹动干戈,惊了别人。二位倘若有兴,可至寺外飞来峰下,冷泉亭前一会!”转身出殿而去。

    初生之犊不畏虎,何况一向骄傲凶残!红衣少女与白玉臣自然是双双跟了出去,而且步履飞快。慕容岚负手洒脱迈步,至冷泉亭前驻步,缓缓转过了身形,两道威棱,直逼红衣少女与白玉臣。

    “灵山胜境名湖,在此惹动干戈,虽属不当,但要比在那灵隐古刹佛门清净地要好得多,二位,怎么办,说吧?”

    入目那两道慑人威棱,再忆适才那暗中四次吃亏受挫,红衣少女一时未敢轻动,冷然不语。

    白玉臣跨前一步,神态狂傲地挑眉发话:“你,如何称呼?”

    慕容岚淡然一笑,答话说道:“年轻人说话怎这般不通礼数,你连个阁下都不会说么?我不相信独臂剑客郝百通是这么教徒弟的!”

    白玉臣脸色一变,道:“你,你认得我?”

    慕容岚道:“独臂剑客郝百通之六弟子白玉臣,我不但认识你,而且跟独臂剑客郝老二交情不浅!”

    白玉臣挑了挑眉,道:“那么,我尊称你一声,阁下怎么称呼?”

    慕容岚扬眉笑道:“看来我是沾了郝老二的光,我,殷适仁!”

    红衣少女突然说道:“我以为是中原武林的哪位高人,原来是个藉藉无名之辈,好不令人失望!”

    不但不饶人,而且咄咄逼人!

    慕容岚淡笑说道:“中原武林卧虎藏龙,能人奇士辈出,多如天上之星、恒河之沙,又岂是化外之人所能管窥的!”

    红衣少女一惊暴怒,逼前一步,道:“你说谁是化外之人?”

    慕容岚泰然说道:“我说的是,那当年大难不死的罗刹余孽!”

    红衣少女勃然色变,眉挑凶残,妙目含煞,刚要有所动作,白玉臣突然伸手一拦,冷然说道:“阁下眼光如神,令人佩服!不错,我二人是罗刹教中人,但罗刹教今非昔比,前来中原各处流览胜迹,瞻仰古刹,与阁下何干?”

    慕容岚“哦”地一声,不答反问,笑道:“河南埋剑堡独臂剑客郝百通的六大弟子之一,何时脱离八剑门墙,而改投罗刹教中……”

    白玉臣脸上一红,眉宇间随腾煞气:“我白玉臣自有不得已的苦衷,原因也正大光明……”

    慕容岚截口说道:“我愿意听听你那既正大光明而又不得已的苦衷!”

    白玉臣脸色一变,道:“阁下该先答我那一问!”

    “可以!”慕容岚点头淡笑:“我试问,二位是为流览胜迹,瞻仰古刹来的么?”

    白玉臣神情一震,道:“我二人不泛舟游湖,既上灵隐古刹,阁下以为是……”

    慕容岚抬手—指红衣少女,截口说道:“瞻仰,不一定顶礼膜拜,但至少要—片虔诚,肃然起敬,那么,这位姑娘要败人信仰,毁人神像,扰人清净佛门,何解?”

    白玉臣张口结舌,哑然无词以对。

    红衣少女却冷哼一声,道:“你既知我二人是罗刹教中人,又知我罗刹教大难不灭,便该知我二人今日为何要毁去那些泥塑木雕的东西!”

    慕容岚“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敢是为当年僧尼二圣联袂阿尔金山,无边佛法之下,罗刹教灰飞烟灭,溃散瓦解,所以罗刹教中人仇恨在心,事隔多年,今日复出,要以佛门神像泄愤!”

    红衣少女冷峻地道:“你既然明白就好!”

    慕容岚双眉一挑,目闪威棱,道:“那么,我请问,姑娘,当年联袂阿尔金山,诛灭你罗刹一教的是谁?”

    这话问的似乎有点……

    红衣少女冷哼说道:“我以为你多此一问!”

    慕容岚没在意,道:“他二位如今健在,要找,你罗刹教该找他二位,神像何辜?”

    红衣少女冷哼说道:“谁叫他二人是佛门中人,又谁叫这些泥塑木雕的东西,托身在佛门之中,寺院之内!”

    好个不讲理的罗刹女!

    慕容岚挑眉笑道:“拿这些泥塑木雕的无知神像出气,我不认为这是罗刹教的威风、罗刹教的煞气,有道是:‘不迁怒,不二过’,你罗刹教如今不但迁怒无辜神像,且视当年僧尼二圣那悲天悯人、上体天心、慈悲为怀的一念不忍为仇,不但不悔悟改过,从此隐于深山重新做人,反而远来中原,复出武林,恃技寻仇,以怨报德,再肇过错,看来,这当今宇内,仍是容不了罗刹一教……”

    一番话义正辞严,且挟隐隐慑人之威,听得红衣少女娇庸上神色刹那数变,微微垂下螓首。

    慕容岚目中异采一闪,接道:“姑娘,我不为已甚,渎冒神物之事,错末铸成,我也可以一手揽过,我好言奉劝一句,不管你罗刹教复出武林,再现中原是为了什么,现在回头还不算迟,尚若一旦惊动借尼二圣,恐怕……”

    红衣少女猛抬螓首,娇靥上的神色,由煞白而转为铁青,妙目中暴射凶残狠毒厉芒,惨笑说道:“你,住口,我罗刹一教忍辱含羞,埋首深山多年,为的就是报仇雪恨,洗耻刷羞,一旦再现武林,重

    来中原,岂肯就此善罢,至于什么惊动他两个,那最好不过,我罗刹一教找的就是他两个,怕见怕他两个隐藏不出!”

    慕容岚静聆之余,目中威棱连闪,红衣少女话落,他那目中慑人威棱也随之敛去,淡淡一笑,道:“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姑娘,我仁尽义至,言尽于此,容忍也到了最大限度,事关你罗刹—教今后之存亡安危,我还请姑娘三思!”

    红衣少女咬牙切齿,厉声说道:“山中无甲子,悠悠十余年,可供我罗刹教考虑的机会多得是,我教今日既现武林,更来中原,也不止三思!”

    “好,好,好!”慕容岚仰天长笑,如龙吟,似鹤唳,裂石穿云,直逼长空,红衣少女与白玉臣霍然变色,各退一步。

    适时,慕容岚笑声敛住,双眉微挑,目射威棱:“我说过,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事关你罗刹一教之安危存亡,听不听在姑娘……”

    忽地眉锋一皱,目注红衣少女,惑然说道:“中原禅门古刹何其之多,你二人为何先来灵隐……”

    红衣少女冷然说道:“灵隐寺为江南第一大寺,也为中原著名大佛寺之一,我教当然该由此着手!然后遍及中原各处……”

    慕容岚疑容一扫,突地笑道:“姑娘,所幸你没从别处着手,否则我今日便教你在这灵隐古刹中面对神像,跪上百日后再逐出中原……”

    红衣少女冷笑说道:“便是圣心老和尚与三音神尼对面,他两个如今也不敢说这种大话,凭你,我只怕更是……”

    “该不该稍时便自知!”慕容岚截口笑道:“如今似不必为此事做唇舌上的无谓争辩,你——”

    抬手一指白玉臣,接道:“你告诉我,你既入罗刹教,又再来中原干什么?”

    白玉臣冷冷说道:“阁下这一问问得似乎太多余了,我白玉臣既入罗刹教,并且再来中原,那自然是要为罗刹教尽一己之力!”

    慕容岚淡淡—笑,道:“你的目的,恐怕跟这位姑娘不尽相同吧,我的意思是说,你入罗刹教,除了报雪那所谓的当年仇恨之外,应该另外还有别的目的!”

    白玉臣脸色微变,道:“我不懂阁下这话之意!”

    慕容岚笑了笑,道,“这恐怕要回头说起,谈谈你那脱离独臂剑客门墙,而改投入罗剃教中,那不得已而又正大光明的苦衷了!”

    白玉臣变色说道:“那是我白玉臣的私事,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必要,阁下也无权过问,中原武林并非什么人的私产!”

    好狂傲的态度,慕容岚不愧好涵养,淡淡笑道:“话是不错,但脱离正途投身魔教,那是你的私事,可是你勾结魔教,要在中原武林掀起血风腥雨,萘毒生灵,那就不能谓之私事了,固然,中原武林不是什么人的私产,但是我忝为中原武林一份子,明知这种事,却不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白玉臣道:“这么说,阁下是要替那老和尚与老尼姑出头了?”

    “老和尚,老尼姑?”慕容岚笑道:“就是郝百通犹在,他也不敢做这种称呼,你不愧是郝百通的好徒弟,郝百通有你这种大胆狂妄的徒弟他泉下也该含笑瞑目了,对于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我没有什么话说,你也不必避实而就虚,今天我不但是要替僧尼二圣出头,而且还要伸手管管你勾结魔教以报那不成为仇的私仇,我告诉你,慕容继承他没有杀害你的师父,也不是你的仇人,这种糊涂事,我是管定了,你看着办吧!”

    那前半段话儿,听得白玉臣目射凶暴,神色凄厉,眉挑杀机,那后半段话儿,却听得白玉臣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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