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邪毒

    第十六章邪毒 (第2/3页)

也比居右那—个深沉得多。

    两方面,就这么僵持着,可只苦了那满楼酒客,坐在那儿,白着脸,浑身发抖,没一个敢动。

    有这么两个紧紧把着楼梯口,纵有人敢动,没有高来高去的本领,只怕也是走不掉,好不难煞人!

    片刻过后,居左黑袍怪人又沉不住气了,残眉一轩,方待发话,适时,一桩出人意料的怪事突然发生!那金环玉二郎厉玉一袭华服无风自动,唇边渗出—丝鲜血,顺着嘴角挂下,成串地滴落楼板上。

    二黑袍怪人睹状身形暴颤,心胆欲裂,双扬厉喝:“匹夫,还我小仁人的命来!”

    他二人是红了眼,人如疯狂,喝声中,双双飘起,四只鬼爪倏递,二十缕凌厉指风,分罩白衣文士诸大穴。

    白衣文士胸中雪亮,知道金环玉二郎是嚼舌自绝了,知道是知道了,可是发觉已晚,阻拦已是不及。

    一见二凶扑到,他双眉一扬,道:“我没想到他竟如此刚烈,念你二人护主尽忠,我不为已甚,不伤你二人,带着他走吧。”

    信手微挥,厉玉一个身子应势飞起,直向二凶撞去。

    这—着颇得时宜,二人一惊,立即散去两臂歹毒功力,四掌齐伸,接住厉玉,飘身而退。

    白衣文士忽有所悟,目中威棱一闪,双眉倒挑。

    二黑袍怪人已齐扬厉笑:“匹夫,你上当了,我家小主人何曾有点损伤?”

    话才说完,怀中厉玉一跃下地,仰天长笑,声似鬼哭狼嚎:“天下第一的十绝不过如此,好不令人失望,我厉玉不过用了点小智,便夷然脱了身,何消再……”

    那白衣文士赫然竟是十绝,他该是十绝,那不用说,青衫文士与清癯老者,当是呼延灼与褚一飞了。

    这一变化太出人意料,呼延灼与褚一飞二人方自惊愕互觑,慕容岚已自站起身形。

    他一站起,厉玉退了半步,倏扬厉喝:“慕容岚,你若敢妄动半步,我厉玉就先杀座中酒客!”

    看情形,这厉玉心性之狠毒,怕不在邪毒二凶之下,有可能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其实,何用他说,就是任何人也能权衡出目前利害而有所顾忌,何况宇内第一的十绝!慕容岚站着没动,笑道:“厉玉,在我面前别来这一套鬼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凭你,还想不出这种高明办法来,是另有他人传音对你及他二人暗授机宜,对么?”

    厉玉神情一震,玉面微红,道:“你明白了又如何?可惜我如今已夷然脱出你的掌握……”

    慕容岚笑道:“所以,这一着我不得不认输,是我一时疏忽,也是你福命两大造化大,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敢伤一个无辜,你三个今夜就一个也别想生出第一楼……”

    厉玉冷笑说道:“那要看你是否逼我了!”

    慕容岚道:“我不逼你,你也最好莫逼我,厉玉,你告诉我,厉无影与邢玉珍两个,当真还在?”

    厉玉道:“当然,我爹与我娘,他两位老人家功力通玄,天下无敌,谁能奈何得了他两位,自然是双双健在!”

    慕容岚淡然笑道:“他两个所学是不差,放眼宇内,能奈何他两个的,也的确不多,不过,生老病死,人总难免……”

    厉玉脸色一变,道:“那信不信由你了,我懒得多说!”

    慕容岚淡淡一笑,道:“我当然不信,我只以为被罗刹教利用,并依为靠山的,是你跟他两个,还有厉无影那独步宇内的施毒、施蛊之术,而不是厉无影跟邢玉珍本人!”

    厉玉哼了哼道:“我不加争辩,因为那没意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日后彼此总有碰面的机会,你到时候看吧!”

    “说得是!”慕容岚扬眉说道:“厉无影、邢玉珍,他两个当年目空四海,不可一世,我不明白为什么虎父出犬子,你竟甘心被人利用……”

    “你错了!”厉玉冷笑说道:“一切由家父做主,这不是我的意思!”

    慕容岚道:“莫非厉无影他改变了作风,抑或自认不及罗刹夫人?……”

    “你又错了!”厉玉冷冷一笑,截口说道:“彼此是亲家,何分彼此高下?罗刹教的事,就是我父子的事!”

    这倒是着实地出人意外,慕容岚呆了一呆,随即笑道:“欲找理由,何患无辞……”

    厉玉道:“家父母与罗刹教联手缔盟,似不必要什么理由!”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慕容岚又复呆了一呆,诧声说道:“厉无影他何时又跟罗刹教攀了什么亲家?……”

    “你更错了!”厉玉冷冷说道:“以家父毒圣厉天尊之声威、身份,怎肯向人攀亲!”

    慕容岚道:“那是罗刹教向他毒魔攀亲了?”

    厉玉傲然点头说道,“不错,只有这个理!”

    慕容岚道:“别的无亲可攀,当是儿女之亲!”

    厉玉略一犹豫,毅然点头:“也不错,是两家儿女姻亲!”

    慕容岚笑道:“厉无影仅你一子,罗刹夫人仅那一女,这已经够明白了,不过,据我所知,那罗刹女似乎不中意于你!”

    厉玉脸色一变,道:“谁说的?是她……”倏然改口冷笑:“别对我挑拨离间,她中意不中意,那是她的事,我厉玉要是想要一个人,那是她几生修来,福大造化大,再说,婚姻订自父母,也由不得做儿女的多说!”

    “那是!”慕容岚点头说道:“不过,我只怕这是一着美人计!”

    厉玉脸色又变,但却冷笑说道:“那与你无关,用不着你担心I”

    慕容岚扬眉笑道:“看来,罗刹夫人是怕女儿嫁不出去了,厉玉,谁是大媒?”

    厉玉将口一张,却顿了顿才道:“我父她母,面订姻亲,没有媒人!”

    那险些失言的神态,哪能瞒得过十绝?慕容岚笑道:“由你适才那罗刹夫人攀亲之请看,当非不谋而合,而是罗刹夫人主动求亲,我不信以她的身份,声望,会怕女儿嫁不出去地登你厉家的门求亲!”

    厉玉道:“但偏偏事实正是如此!”

    慕容岚摇头说道:“这虽令人难信,看来,我却是不得不信了,厉玉,天下美色多得是,罗刹夫人那位掌珠,我见过,姿色不差,惜乎不宜为室,凭厉无影的身份、声望,想娶个名门淑媛、大家闺秀的儿媳并不难,为你厉家,我希望你赶快告诉厉无影,让他从速退掉这门亲事,越快越好,否则,一旦中了圈套,落了陷阱,再退就来不及了。”

    厉玉目中凶芒连闪,嘿嘿笑道:“纵然家父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倘若我退了这门亲,舍了这干娇百媚的未婚娇妻,被别人跟踵而至抢了去,我岂不要懊悔莫及,遗恨终生!”

    慕容岚挑了挑眉,道:“舍不舍得在你,逆耳的忠言,我是奉劝过了,等你将来明白了,恐怕你真要懊悔莫及,遗恨终生……”

    笑了笑,接道:“至于抢婚,我不愿妄自菲薄。大丈夫只患不立志,何患无妻,不但我不会要这种儿媳,我的儿子恐帕也不会中意

    罗刹夫人的那位掌珠!”

    厉玉冷冷一笑,道:“姑不论这是否什么美人计,单凭你这几句话,我厉家就跟你姓慕容的誓不两立,今生没完!”

    敢情,他是十分护着那位未过门的娇妻。

    慕容岚扬眉笑道:“人各有志,委实是不能相强,那好吧,随你了,回去告诉厉无影,他要是不怕身败名裂,就只管这样糊涂下去,带着他两个,走吧,我不难为你!”

    按说,这求之不得,厉玉他该带着邪毒二凶飞奔逃命,唯恐稍迟,岂料,大谬不然。

    厉玉他没动,竟然阴鸷目光凝注,嘿嘿一笑,道:“你不难为我,我倒不愿就此罢休,你站稳子,我要试试你这宇内第一的十绝,有什么惊人之处?”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右掌。

    慕容岚目中异采一闪,道:“刚才试的还不够么?”

    厉玉道:“那是刚才,刚才我没有机会出手!”

    右掌已抬至腰际。

    慕容岚淡然一笑,道:“你现在有机会出手了,可惜我已经没兴趣了,跟你动手试招,也有失我的身份,我不愿落人……”

    厉玉一声狞笑,右掌倏翻。

    慕容岚双目威棱电闪,倏扬轻笑:“老弟,替我挡他一下,用你本门心法运气,出中指,功凝六成,点他掌心!”

    呼延灼双眉一挑,笑道:“固所愿也,我憋了好久了!”

    端坐不动,右掌倏抬,曲四指,立中指,迎面点出。

    厉玉一惊收手,双目凝注慕容岚,狞笑说道:“这是十绝名震寰宇的震天指,厉玉自知难敌,不敢轻撄锐锋,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假诸他人之手?”

    慕容岚淡淡—笑说道:“你很渊博,我不是说过了么,跟你动手试招,我没兴趣,也自贬身分,不屑出手,明白么?”

    厉玉阴笑道:“我明白了,只是,我有点怀疑!”

    慕容岚道:“你怀疑什么?”

    厉玉道:“我怀疑你十绝是否徒有虚名,虚有其表!”

    慕容岚笑道:“你如不急于离去,那么时间多的是,何妨接一下试试?”

    厉玉抬头冷笑,道:“我不愿再做第二试,那没有用,你自己不肯出手,我永远难遂心愿,试不出你的功力深浅!”

    慕容岚道:“你明白就好,那么,请吧,还等什么?”

    厉玉狂黠目光一转,道:“你似乎很想让我赶快离开此地?”

    慕容岚淡淡说道:“那是自然,我不愿因为你,扰了在座诸位的酒兴!”

    厉玉嘿嘿笑道:“你怎不说,我在这儿片刻,对你便有莫大的威胁,使你难有片刻之神安,片刻之心宁?”

    慕容岚挑了挑眉,说:“别激我出手,那没有用,对你也没有多大好处!”

    厉玉道:“我知道那没有用,因为你徒有虚名,不敢出手,一出手,便要露出马脚,自暴弱点!”

    “是么?”慕容岚目中异采闪动,淡淡笑道:“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厉玉冷笑说道:“何须他人要我做,是我金环玉二郎自已有心领教绝学,可惜你始终不敢面对面地出手一试!”

    慕容岚淡笑道:“小小年纪,怎满口欺人之谈!恐怕是有人授意你这么做的吧?也罢,你看清楚了,也站稳了!”

    右掌倏抬,虚空微按。

    他到底出手了,厉玉面上方现喜色,蓦地,那刚自浮起的喜色凝注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讶,身形也跟着仰了-仰,他骇然变色,瞪目说道:“你,你,你并未……”

    慕容岚笑道:“并未什么?并未失去功力,可对?回去告诉那授意之人,千万轻举妄动不得,十绝功力犹在!”

    刹那间,厉玉恢复平静,冷冷说道:“你错了,没人能授意我做什么,我的目的,不过在激你出手而已,信不信由你了!”

    话落,一挥手,率邪毒二凶穿窗疾射而去。

    望着那腾射夜空的三个身影,慕容岚双目之中,闪漾着一丝异采,唇边,跟着也掠过一抹轻微笑意。

    随即,收回目光,举起了面前酒杯。

    呼延灼适时问道:“慕容大侠,适才那名歌妓,真是……”

    “怎么不真?”慕容岚淡淡一笑道:“老弟,亏你还是出了名的老江湖呢?怜香惜玉强出头,哪有这般不要命的,固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事到临头,没人会愿意死,他两个一个下蛊,一个解围,分明一路,老弟倘若不信,不妨到楼后看看,适才那位千娇百媚的唱歌人儿可在?”

    呼延灼挑了挑眉,没答话。

    这副座头上开始轻松谈笑,搭上了话,满楼酒客立时纷纷站起,转眼之间,杯盘狼藉,座中空了一大半。

    那独占一席的长袍老者,仍坐在那儿自斟自饮,轻品浅尝,毫无离去之意,跟那另外小半大胆的酒客一样。

    呼延灼没回答,褚一飞却突然接了口,道:“以我看,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准是她搬来的!”

    慕容岚点头笑道:“还是老姜辣,褚老哥一语中的,分毫不差……”

    褚一飞赧然一笑,道:“慕容大侠夸奖,我是福至心灵……”

    忽地眉锋一皱,接道:“不过,我难懂,他们怎知咱们必上扬州第一楼?”

    慕容岚淡淡笑道:“这不难解释,罗刹教做事,向以神秘诡谲著称,那不是专为咱们而先来,便是各地的大酒楼中,都潜有罗刹教的余孽,待我证实一下……”

    招手,一名伙计战战兢兢而至,慕容岚平和笑问:“小二哥,

    我请问,适才那位唱歌的姑娘,是刚来的还是……”

    伙计瞪着眼直摇头:“不,不,相公,曼姑娘在这儿已很久了,相公你不妨试打听,扬州城中,哪一个不知道曼姑娘?”

    看来是名噪一时,誉满扬州,红透了半边天。

    慕容岚点了点头:“曼姑娘?她姓什么?”

    伙计又摇了摇头:“这个小的不知道,只知道她叫曼姑娘!”

    显然,他是就知道这么多了,再问下去也是枉然,其实,就这么多已经够了,慕容岚挥了挥手,道:“谢谢了,没事儿了,你去吧!”

    伙计如逢大赦,哈个腰,连忙转身离去。

    慕容岚笑顾褚一飞,道:“听见了么?老哥哥,厉害、厉害!看来当年僧尼二圣联袂阿尔金山,所谓的荡平妖氛,只不过是扫除了万劫魔宫中的罗刹教徒,并未发现天下各地皆潜有罗刹孽羽,只待罗刹夫人东山再起,一声令下,他们便死灰复燃,眠而复苏,大肆活动了!”

    褚一飞神色凝重地点头说道:“这么看来,他们不单单志在僧尼二圣与慕容大侠……”

    慕容岚道:“那只是附带的一小部份,其实也正是主力所指!”

    这话何解?褚一飞呆了一呆,刚要问。

    慕容岚已然笑道:“老哥哥是难得糊涂,只消除去僧尼二圣与慕容岚等人,天下武林何愁不唾手可得?”

    褚一飞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呼延灼却忽地说道:“慕容大侠真以为罗刹勾结了毒魔?”

    慕容岚道:“不是我以为,是事实如此,施毒、放蛊,毒魔厉无影夫妇独步宇内,所向无匹,罗刹夫人可不谙此道,前此在西湖冷泉亭前,那罗刹女竟也会放蛊,今宵这第一楼头的唱歌人儿,罗刹余孽也擅此道,足见……”

    “慕容大侠。”呼延灼截口说道:“怎见得今宵此女是罗刹余孽,而非毒魔一脉?”

    慕容岚笑道:“厉无影夫妇性情怪异,从不收门人弟子,那厉玉恐怕是他夫妇唯一之衣钵传人,看情形厉玉他如今还只是克貂箕裘,倘若假以时日,难免不青出于蓝,至于邪毒二凶,那只是甘心臣伏,受他驱策的奴仆,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厉无影夫妇平生不喜欢女孩子,所以那邢玉珍连个侍婢都不用!”

    呼延灼点了点头,道:“那么,此女当是罗刹余孽无疑了……”

    略一沉吟,又道:“慕容大侠,所谓两家联姻之语,可信么?”

    慕容岚道:“固然,罗刹勾结毒魔,无需任何理由,但这两家联姻之说是绝对可信,老弟该知道,厉无影夫妇性情高傲怪异,除对僧尼二圣稍有忌惮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没有一点好处,他夫妇绝不会与罗刹缔盟联手,另的好处还不行,罗刹夫人非得在他夫妇那唯一爱子身上打主意不可,以女嫁之不但能讨得他夫妇欢心,而且更可以掌握其独子厉玉,也只有为了爱子婚姻,他夫妇才会肯与罗刹缔盟,不管怎么说,这是一着颇为高明的美人计,假如他日罗刹夫人不能使得爱女就范,恐怕他两家势必由亲成仇,亲家变冤家,吃亏的还是罗刹夫人!”

    呼延灼道:“恐怕罗刹夫人还不知女儿已有心上人,要不然便是她有十成把握,能使爱女舍弃那郝老二的六徒弟……”

    “也不然!”慕容岚摇头说道:“那罗刹女我见过一面,就这一面就够了,她很可能朝秦暮楚,喜新厌旧,她不会重视那一个‘情’字,有其母必有其女,罗刹夫人当年如何,大家都知道,不过……”笑了笑,接道:“美人计有真有假,也许罗刹夫人并非真欲联姻,一旦强敌尽除,大势既定,她会转过头来对付毒魔!”

    呼延灼皱眉说道:“不论如何,毒魔夫妇健在,他两家联姻缔盟是实,一个罗刹已难应付,再加上毒魔夫妇……”

    摇了摇头,住口不言,脸上的神色,可难掩心情之沉重。

    慕容岚淡笑说道:“大和尚说得好,邪不胜止,道必胜魔,如是,何虑之有?老弟,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你老弟如此满脸阴沉双眉皱,岂不大煞风景,来,来,来,咱们三个共浮一大白!”

    说着,举杯相邀。

    洒脱、豪放、胸襟超人,不愧第一奇才!

    呼延灼赧然一笑,愁容略扫,与褚一飞举杯而起。

    一杯尽饮,呼延灼却忽地皱眉又道:“慕容大侠,别怪我大煞风景,我这个人心里憋不住事,总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慕容大侠先言大媒,后指受意,莫非怀疑……”

    慕容岚截口笑道:“事实上,的确令我怀疑,姑不论他两家联姻,有无大媒,厉玉他为什么一再逼我出手……”

    呼延灼道:“慕容大侠以为……”

    慕容岚道:“老弟该知道,据理说,见了我,既知是我,厉玉他逃都犹恐未及,焉敢迟迟不去,故意逼我出手……”

    呼延灼点头不语。

    慕容岚接着说道:“分明,那是认为我功力已打折扣,大不如昔,而知此秘密之人,只有大和尚跟百里相,大和尚自不会到处替我宣扬,百里相却可能故意泄露,他自己不敢以身试险,只有假诸他人之手……”

    呼延灼道:“这不是意味着那里面又有个百里相!”

    慕容岚道:“很难说,不过,两下里事情之巧,却令人怀疑!”

    呼延灼眉锋皱得更深,道:“倘若这里头再加上个百里相,那事态就更严重了!”

    “老弟,又来了。”慕容岚笑了笑,道:“九妙比毒魔更高傲,按理说,毒魔与罗刹该是他的敌人,不过我说过,这也很难说,有可能九妙打的算盘如同罗刹夫人,先驱虎狼伤人,然后再除去虎狼,这全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呼延灼道:“怕只怕不幸言中!”

    慕容岚笑道:“老弟,我又要说了,邪不胜正,道必胜魔,别说这只是猜测,便是真的,凭这八个字又何惧之有……”又举起了面前酒杯,笑道:“来,咱三个再浮一大白!”

    呼延灼苦笑不语,与褚一飞也举了杯。

    接下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轻松谈笑,谈的,全是那无关痛痒的扬州城花花美景。

    适时,独占一席的那位长袍老者,饮干了最后一杯,探怀取出一锭碎银,丢在桌上,站起来要走。

    楼梯一阵登登连响,楼口又上来两个人。

    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身材魑梧,巨目长髯,威态慑人,少的身材颀长,俊美脱拔。

    那赫然竟是慕容继承与古寒月!

    看来,今宵父子该相会,主仆该重逢。

    慕容岚神情猛震,身形剧颤,便要站起。

    呼延灼与褚一飞二人也要出声招呼。

    那长袍老者却脸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绕道走往楼梯口,似是认识二人,却不愿碰面。

    但是,他未能躲过古寒月一双巨目,只听他笑道:“莫老五,你这是干什么?”

    长袍老者听若无闻,没抬头,仍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古寒月呆了一呆,伸手又一拦,道:“莫老五,见了朋友不招呼,莫非忘了故人?”

    呼延灼与褚一飞两人似有所悟,同是一怔,刚要站起,却被慕容岚一手一个,按了下去,摇头示意静观。

    呼延灼与褚一飞讶然说道:“慕……”

    “容”字未出,耳边已响起慕容岚的话声:“我早知此人是八剑中老五神目剑客莫怀古,但却没想到他会回避古大哥与承儿,且静静看下去!”

    呼延灼与褚一飞明白了,偷眼望去,只见长袍老者猛然抬头,冷

    冷说道:“阁下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莫……”

    旋见古寒月呆了一呆,扬眉笑道:“莫老五,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你不姓莫,难不成你改了姓么?”

    长袍老者道:“阁下,我姓仇,也没有阁下这么一位朋友!”

    为什么回避,立即了然,呼延灼与褚一飞二人眉头一皱,转眼望向了慕容岚,慕容岚泰然安详得很。

    只见古寒月神情一黯,强笑说道:“莫老五,我明白了,你这是何苦,你难道还不知道……”

    长袍老者冷然说道:“我姓仇的不知道什么,阁下请让路!”

    古寒月默然不语,一侧身,就要让路。

    慕容继承突然冷冷说道:“思叔,这位就是‘神目剑客’莫怀古?”  古寒月一震点头。

    慕容继承没说话,犀利目光直逼长袍老者。

    长袍老者双目陡现悲愤杀机,冷冷说道:“慕容继承,我知道你明白了,醒了,但是我却认为武老大是死在你手,酒楼之上多有不便,明晚此时,廿四桥上,我等你,我只邀你一人,如今,让路!”

    话落,举步便闯。

    慕容继承没动,也设说话,古寒月却突然二度伸手:“莫老五,你还要我怎么说?”

    长袍老者冷然说道:“爱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如今我没工夫,倘若你一定要说,先忍着,明晚此时,廿四桥上再说。”

    古寒月长眉一挑,还要再说。

    慕容继承忽地冷冷说道:“对慕容继承,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对我恩叔,莫怀古,你未免太过分了,恩叔,让他走!”

    古寒月一惊,刚一迟疑。

    长袍老者倏扬大笑:“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惜我姓莫的不是畏事人,闪开!”

    话落,单掌一挥,就要去推开古寒月。

    慕容继承冷哼了一声,跟着抬起右掌。

    不能再看下去了,呼延灼一跃而起,扬声叫道:“承哥儿,莫老五,两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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