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 穴

    第二章 虎 穴 (第2/3页)

架,让来人从底下通过,给个下马威。

    这八个,都是一等一的剑手,也必经过有素的训练,默契够,配合得好,而且八柄长剑蕴藏着无穷的变化,一击不能奏功,必然还有第二招、第三招,应该都是迅捷无比的。

    尤其,这不是唬人的空架式。

    倘若来人无法通过,十九恐怕要血溅尸横。

    那里带路黑衣人说完了话,花三郎这里笑了:“多谢!”

    一声“多谢”,他潇洒迈步。

    果然,几乎是只有一声龙吟之声,八柄长剑已一起出了鞘,剑尖齐指,闪电般卷向中间的花三郎。

    雷霆万钧,疾快无比的一招、两招、三招。

    花三郎脚下没停,身子只闪了几闪,他竟然过去了。

    八名黑衣剑手,连同那带路黑衣人都怔住了。

    八柄长剑的交汇运用,已经是一个剑幕,剑网。

    由这八名训练有素的一等一的剑手来运用,攻击,更是天衣无缝,神鬼难逃。

    花三郎不是神、也不是鬼,他是个活生生的大人,他竟然穿过去了,毫发无损,八柄锋利的长剑,连他一点衣角也没碰着。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

    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然而,这毕竟是铁一般的事实。

    扭过头来,花三郎笑了,掸了掸衣裳,又转过身往里去了。

    转过一座屏风,这才算“武厅”所在。

    “文厅”里,四壁挂的都是名家字画。

    这座武厅的四壁,却分悬着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般利刃。

    居中一把虎皮椅,椅上坐着个人,椅后侍立着两个人。

    椅后那两个,是两个中年壮妇,虎臂熊腰,浓眉大眼,比男人还有男人味儿,她两个抱着一双粗胳膊,脚下分八字,两对大眼,四道凶光。

    虎皮椅上坐的,应该也是个中年人中年汉子,穿一袭锦袍,奇胖无比,简直象个肉球,他不象是坐在椅子上的,象是塞进椅子里去的。

    普通胖子是双下巴,他恐怕有四个下巴,看不见脖子,最显眼的是肚子,他的肚子,恐怕要两个壮汉合围才能搂得过来。

    双手十个指头,根根象儿臂,又象小罗卜。

    这么个人,动动恐怕都难,他能言“武”?

    怪的是这锦袍胖子肌肤象初生婴儿,不但皮白肉嫩,白里泛红,而且他的肌肤象是透明的,象一层皮只包了一兜水。

    这人儿,不但是日子过得好,一直养尊处优,而且还养生有道。

    是这么回事儿么?

    不是,绝对不是!

    花三郎看在眼里,胸中雪亮,这个人练的是一身怪异功夫,也就是说,他这副模样,是练那种怪异功夫练的。

    普天之下,练这种功夫的人不多。

    花三郎见多识广,胸蕴极其渊博,他知道这种功夫。

    但是,见着练这种功夫的人,这还是生平头一回。

    在这一刻,花三郎对这位尚未谋面的肖府主人,有了重新的估价。

    这位肖府主人不知道是何许人,他怎么有能耐网罗这么多奇人异士为他卖命。

    照这种情形看,以这位肖府主人在北六省的身份地位看,他不该做出这种地痞、流氓、地头蛇似的勒索,压榨,收规费的事,因为他不该在乎这区区蝇头小利。

    而偏偏他却这么做了。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这里心中念转。

    那锦袍胖子却也以一双睡眼泡的小眼睛盯着花三郎,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不发一言。

    他不说话,花三郎更妙,定过神来之后,他象没看见这座“武厅”里,有这么一男二女三个人,双手往后一背,踱起了方步,走到四边墙下,抬着头,逐一地观赏起那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般利刃来,看看,有时候还伸手摸摸。

    生似他在晶鉴古玩珍器。

    生似偌大一座“武厅”里只他一个人。

    这座武厅里好静。

    静得就是掉根针在地上,恐怕也听得见声响。

    那锦袍胖子虽然没说话,但是一双小眼睛却紧盯着花三郎背后,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而那双睡眼泡的小眼睛里,却明显地闪漾起异样光采,那异样光采,赫然竟是淡绿色的光芒。

    花三郎背后没长眼,自然他看不见。

    事实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在看墙上那些兵刃。

    就这样,足足一盏热茶工夫。

    最后,忍不住,沉不住气的,是那个锦袍胖子。

    “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天,那么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声音竟尖尖的,象煞了女人,这,花三郎才停了步,缓缓转过了身:“谁说话,你?”

    锦袍胖子道:“不错,是我。”

    “哎呀,抱歉,区区在下还在等那位‘武厅’管事呢,刚进厅来,三位没动静,区区在下把三位当成了泥塑木雕的人像,心里还直夸手艺精绝,栩栩如生呢。”

    锦袍胖子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你要弄清楚,这儿不比‘文厅’,可不是卖弄口舌的地方。”

    “阁下,区区在下说的可是实话啊,阁下自己想,区区在下来此是客,要是活生生的人,见客人进来,怎么会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呢。”

    花三郎不但还在卖弄口舌,而且益见尖刻。

    这句话,听得锦袍胖子两眼绿光暴闪,一个肥胖身躯突然暴涨一倍,“叭”地一声,虎皮椅四分五裂,胖子他站了当地,神态吓人。

    他身后的两名壮妇,迈步上前,一步步逼向花三郎,每一步都沉重异常,脚一着地后砰然一声,每砰一声,便让人觉得地皮颤动一下。

    花三郎站着没动,笑了,一摇头道:“别来这一套,咱们武厅这场架,恐怕打不起来。”

    男女三人听若无闻,两个壮妇脚下连顿都没顿一顿的继续逼向花三郎。

    花三郎又摇头笑了:“这种样的女娇娘,区区在下可是生平首见,恐怕只有‘西天竺’‘修罗门’里的人才有福消受啊。”

    两名壮妇身躯一震。

    锦袍胖子脸上一直没表情,此刻却颜色一变抬起了手。

    两名壮妇脑袋后头没长眼,但她们却同时停了步。

    锦袍胖子两眼绿芒凝视花三郎:“你,你适才怎么说?”

    花三郎道:“怎么!难不成区区在下又说错了话了。”

    锦袍胖子厉声道:“少装糊涂,你适才怎么说?”

    花三郎道:“适才区区在下的意思,只是说,区区在下无福消受这两位女娇娘,这是实情实话。”

    “你刚才提到‘西天竺’。”

    “‘西天竺’!我刚才提了么?”

    “姓花的”

    “好,好,好,别发火,就算我提了,怎么样?”

    “你提起‘西天竺’‘修罗门’。”

    “‘西天竺’‘修罗门’怎么样?”

    “你知道‘西天竺’‘修罗门’?”

    “既然你认为我提了,以你看,我知道不知道?”

    “中原武林,知道‘西天竺’‘修罗门’的不多……”

    “是么?”

    “以你的年纪,你花三郎这三个字,你不可能知道。”

    “我也这么想,可是偏偏你硬说听见我提了。”

    “你是听谁说起过?”

    “当然是听那些知道的人说起的。”

    “知道的人没几个……”

    “有一个就够了。”

    “恐怕他们都不在人世了。”

    “是因为让‘修罗门’的人灭了口?”

    锦袍胖子脸色又一变:“你也知道‘修罗门’的禁忌与规法?”

    “既然听人说了,就不会只听说一点点,就算是他不想多说,我有嘴,也可以多问一些,是不。”

    锦袍胖子摇了头:“那人不该告诉你,你更不该多问。”

    “只因为,凡是知道‘西天竺’有个‘修罗门’的人,都活不长久,是不是?”

    “你明知道。”

    “让我扳着指头算算。”花三郎当真扳着手指算了起来,算了一阵之后,他道:“我是在六七岁的时候,听人提起‘西天竺’有个‘修罗门’的,到现在我活了十几年了,不算短啊。”

    “你嫌活得太长了?”

    “人生乏味,人世间人少畜生多,区区在下羞与禽兽为伍,是有点嫌活得长了些,可是没人能让我死,若之奈何?”

    锦袍胖子一阵尖笑:“现在总算让你碰上了,碰上了能帮你达成心愿的人。”

    “呃!是你阁下,还是这两位女娇娘?”

    “以你看呢?”

    花三郎摇头道:“恐怕难以如愿,因为我知道,‘修罗门’的那些鬼门道奈何不了我,弄不好想害我的人会害了自己。”

    “呃?”

    “你不信?”

    “你说对了!”

    锦袍胖子这句话刚说完,两名壮妇迈步要动。

    花三郎抬手一拦道:“慢着,我到肖府来,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打架,尤其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厮杀,再一说,不管‘西天竺’‘修罗门’是个怎么样的门派,它总有几样绝学,漏网之鱼,世间仅存,要是就这么断了,让绝学失了传,那未免可惜,也是我的罪过,而且你阁下应该知道,有些武功,易发难收,真到碰在一块儿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你要是不相信,我愿意不动手,先动口说给你听听……”

    锦袍胖子脸色阴晴不定。

    两名壮妇一时脚下也没再移动。

    花三郎接着说道:“‘西天竺’那个‘修罗门’的绝学,还真是林林总总,洋洋大观,不知从何说起,说多了,也嫌烦,这样吧,我就拿你阁下这身诡异功夫来说……”

    花三郎指了指锦袍胖子:“你阁下这身功夫,在‘西天竺’‘修罗门’里,有个名堂,叫‘呼云’,这要是拿我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做‘阴邪’,有点象达摩老祖的‘易筋’、‘洗髓’,但是达摩老祖的‘易筋’、‘洗髓’是正宗,你们这一门功夫则是旁门,比起来较近西藏的‘密宗’,够厉害,是‘修罗门’的八大绝学之一,能把人练走了样,全身肿胀,内腑易位,经络、筋骨都变了样,能伤人于无形,本身也简直刀枪不入,霸道得很,如碰上了,十个有九个活不成,可是,这种功夫只怕一样……”

    花三郎那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

    锦袍胖子一边听着,脸上神情一边连连变化,花三郎这里一声“只怕一样”,他的神情突然间象绷紧了的弦,两跟紧盯着花三郎,静待下文。

    花三郎看了他一眼,轻轻咳了一声,下文缓缓地出了口:“要是有人在他那不容易触到的地方,颈后七寸处点上一指,他就会象个灌足了气的球,碰上针扎一样,马上爆裂,骨骼,皮肉化成一蓬血雨,整个人一下就无影无踪了!”

    锦袍胖子那根绷紧了的弦,虽然没听见“崩”的一声,但是它突然断了,整个人象一滩泥似的,差点儿没萎在地上,脸色也不是白里泛红了,只剩下一片苍白。

    花三郎望着他笑了笑:“我没有说错吧,阁下。”

    锦袍胖子霎时两眼漾闪起了绿光,脸上也见了血色:“你的确熟知‘修罗门’,你的确没说错,可是,如用嘴说,是永远也碰不到颈后那七寸之处的。”

    “你的意思,是非让我动手不可了?”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不容易触到。”

    “可是,我有把握,三招之内,一定点中你的颈后七寸之处,你信不信?”

    “你也有自信,能在三招之内还好好站在那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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