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西两厂

    第六章 东西两厂 (第2/3页)

头侍立左右。八名大档头一字排列身后。

    大殿里,又恢复了沉寂。

    黑瘦太监微微摆了摆手。

    两名二档头站起来躬身后退,一直退到了大殿门口。

    黑瘦太监抬眼望肖铮跟花三郎,目光比冰还冷。

    肖铮忙低头,急步趋前,躬下身去。

    “就是他?”黑瘦太监冰冷问道。

    “回督爷,就是他。”

    “嗯!”

    肖铮忙转身:“上前叩见督爷。”

    花三郎从容,泰然,走上前抱拳躬身:“草民见过督爷!”

    他没叩见。

    座旁两名大档头脸色变了。

    黑瘦太监两眼之中闪过冷电,在扶手上的右手微一扬,两名大档头算是没动。

    “你就是花三郎?”

    “是的!”

    “你想投效西厂?”

    “是的。”

    “你凭哪一点想让西厂要你?”

    花三郎微一怔:“督爷,听说凭肖老的推荐,可以不经过考验。”

    “肖铮他也只能保证你的忠诚,朝野之中,忠诚的人不在少数,但却不一定个个够格进入西厂。”

    花三郎双眉微扬:“既是这样,草民就这么说,草民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文的也许不必表现,武的……”

    目光一扫黑瘦太监身后:“您西厂这几位大档头,恐怕没一个是草民的对手。”

    这句话还得了。

    简直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黑瘦太监身边的十名大档头,为之勃然色变,十八道冷电怒火般目光直逼花三郎。

    身左大档头躬身道:“督爷,您应该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黑瘦太监目注花三郎,缓缓地说道:“花三郎,西厂中比武竞技,倘有死伤,可是两不偿命的。”

    花三郎道:“以草民看,督爷还是下令改为二档头赐教吧。”

    “本督说的话,你没听见,倘有死伤,他们固然可以不负责任,你也可以不必偿命。”

    “草民听得很清楚,但是草民不愿伤人,若是胜过几位大档头一招半式,叫几位大档头以后还怎么带人。”

    十名大档头个个脸色煞白,身上的披风无风自动,扑簌簌作响。

    黑瘦太监则仰天哈哈大笑:“花三郎,你也未免太狂妄了,普天之下,能胜本督座下这几个大档头的人还不多,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劳你为他们操心……”

    笑声一敛,脸色倏地转阴冷:“古桧!”

    身左大档头两眼寒芒暴闪,一躬身,大步而出。

    肖铮的神色显得很着急,但是他没办法拦阻这场形同拼命的比试。他不敢,他焦急的看花三郎,花三郎却装没看见。

    大档头古桧一直逼到花三郎身前五步:“花三郎,你只有肖家这门朋友。”

    “不错!”

    “那就让肖家给你收尸吧。”

    扬手一掌劈向花三郎。

    掌力雄浑,一上手就是重手法。

    花三郎道:“只怕未必。”

    他一闪身,躲了开去。

    他没有还击,古桧却以为他不敢出手,冷哼一声,随影附形追到,探掌疾抓花三郎胸腹。

    西厂的大档头,的确不等闲,不但身法迅捷如电,出手也疾快如风,尤其那五指尖端透射丝丝指风,中人如割。

    花三郎似乎没来得及躲,眼看古桧的五指就要沾衣。

    九名大档头面泛森冷笑意。

    肖铮也面现惊容。

    独黑瘦太监神色木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忽听花三郎一声轻笑:“古大档头,小心。”

    只见他身躯疾转,众人但觉眼前一花,两条人影倏分,再看时,不由神情均震,九名大档头身不由主,往前迈了一步。

    古桧白着脸站着,混身上下没一点伤,但是他身上的披风不见了。

    披风在花三郎手里,他神定气闲地提着,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古桧忽然向着黑瘦太监躬身:“请督爷恩准,属下愿以兵刃……”

    黑瘦太监一摆手:“兵刃让给别人吧。”

    古桧何曾受过这个,前后没满三招,尽管气得肺要炸,可是黑瘦太监有了这句话,他连半句话也没敢再多说,一躬身走了过去。

    花三郎顺手摺好了披风,双手递出。

    古桧从花三郎身前白着脸走过去,没接披风。

    只听黑瘦太监道:“接过去!”

    古桧停步回身,接过披风去转身就走。

    黑瘦太监道:“南宫珮。”

    身右大档头一躬身,举步直逼花三郎,停在花三郎身前十步处,一伸手,一名二档头取下佩剑,疾步过来递上。

    南宫珮看也没看,一把抓过长剑。

    黑瘦太监道:“花三郎,你惯用什么兵刃?”

    花三郎道:“草民什么兵刃都用,但总不能找根树枝向南宫大档头讨教,哪位借把剑来用用吧。”

    黑瘦太监道:“你能用软剑吗?”

    花三郎道:“能。”

    黑瘦太监手往腰间一摸,往外一抖,一道冷电似的森寒光芒向着花三郎疾射而至。

    花三郎一躬身:“多谢督爷。”

    他让过剑锋,探掌一抓,冷电倏敛,再看,花三郎手里多了一把软剑,剑身只有一指多宽。

    行了,知道了,这位提督西厂的黑瘦太监,是位内外双修的一流高手,至少,是位一流的剑术高手。

    花三郎回过剑锋,顺手一抖,把柄软剑抖得笔直,众人,包括黑瘦太监在内,都为之脸色一变。

    花三郎忍不住脱口道:“好剑,督爷这把软剑,恐怕是百年前来自西南的贡品。”

    黑瘦太监道:“你的眼力不错。”

    软剑仍笔直挺在那儿,花三郎抬眼望南宫珮:“大档头请赐招吧。”

    南宫珮象没听见,连剑都没出鞘。

    显然,他很自负,不肯先出手。

    花三郎一笑道:“有僭。”

    一声“有僭”振腕出剑,软剑疾若灵蛇,抖出一朵剑花,飞卷过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花三郎抖出来的剑花虽只一朵,但是其手眼身法步,以及出剑之速捷稳健,绝对是一代大家之风。

    黑瘦太监为之微微动容。

    南宫珮神情一震,疾退三尺,同时探腕扬臂,龙吟起处,长剑也出了鞘。

    他还没来得及出剑,花三郎一声:“南宫大档头留神,这是两朵。”

    手随话动,铁腕振处,两朵剑花飘了过去。

    黑瘦太监为之一怔,他没想到花三郎抖出两朵剑花。

    南宫珮一惊,长剑随手挥出,疾迎花三郎掌中软剑。

    他想凭内力磕击花三郎的软剑。

    适才黑瘦太监一句“把兵刃留给别人”,又命南宫珮出阵对敌,足证南官珮在剑术上有很深的造诣。

    而事实上,南宫珮拔剑出鞘的手法,以及出招的手法、方位,角度,都是一流的、最佳的,在剑术一道上,誉之为当代有数高手,实不为过。

    他想凭内力磕击软剑,花三郎胸中雪亮,却不让他如愿。

    手腕微斜,软剑走偏,带笑说道:“大档头,这是三朵!”

    话落,剑尖上现出剑花三朵,一上二下,飞向南宫珮。

    南宫珮吃了一惊,飘身疾退。

    黑瘦太监面现惊容,他绝没想到花三郎能抖三朵剑花。

    南宫珮一退又进,披风飘扬,长剑挥洒,刷,刷,刷,一连攻击三剑。

    这三剑一气呵成,且速捷无比,不带一丝火气。

    而,花三郎都躲开了,不但躲开了,且身法、步法,灵妙潇洒兼而有之,漂亮极了。

    “四朵。”

    花三郎抓住南宫珮招式用老,尚未变招前的一刹那,又抖出了四朵剑花。

    似乎,他意不在伤人,也不在求胜,只在表演他的剑术,南宫珮前后出了四剑,没能碰到他一点衣角。

    黑瘦太监霍地站起:“够了。”

    南宫珮躬身而退。

    花三郎沉腕收剑,微躬身躯:“督爷,这一阵,应是秋色平分。”

    他只手呈上软剑。

    黑瘦太监视若无睹,道:“花三郎,你若是全力施为,能抖出几朵剑花。”

    花三郎道:“草民献丑。”

    随手一抛,九朵剑花立现剑尖。

    黑瘦太监神情猛震,勃然色变,一时没说出话来。

    只因为,九朵剑花是剑术造诣中的登峰造极,至今没听说过有谁能抖出十朵剑花,能抖九朵的,似乎除了武当掌教外,就没听说再有别人。

    这是苦练的结果,当然也跟天赋有关系。

    剑花九朵,就等于九把长剑同时攻出,倘若是花三郎有意伤人,南宫珮早血溅尸横了。

    在场无一不是行家,无一不暗自惊叹开了眼界。

    肖铮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幸亏花三郎有意投效西厂,幸亏当初他肖家没真正跟这位年轻人为敌。

    忽听黑瘦太监惊叹出声:“花三郎,花三郎,你让本督叹为观止,想不到剑术一途的至高造诣今出现在你手上……”

    “督爷夸奖,草民只是卖弄些花样而已。”

    黑瘦太监道:“花三郎,你多大年纪?”

    “回督爷,二十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出身?”

    “不怕督爷见笑,江湖浪子。”

    “你总有个师承。”

    “督爷原谅,他老人家自号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看来你是不愿说。”

    “不,督爷明鉴,连草民自己也仅知道四字无名老人。”

    黑瘦太监霍地转望南宫珮:“南宫珮,你怎么说?”

    南宫珮一脸肃穆,欠身道:“属下只有谢他剑下留情。”

    黑瘦太监一点头:“这倒是实话,花三郎,这把剑……”

    花三郎再次双手呈上。

    “不,本督送给你了。”

    花三郎一怔:“督爷……”

    “这把剑是贡品,也是名剑,当今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用它更为恰当了。”

    花三郎欠身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督爷赏赐。”

    他撩起衣衫,把软剑环扣在腰间。

    黑瘦太监道:“本督聘你为西厂总教习,直接听命于本督。”

    花三郎又一怔:“督爷,这叫草民怎么敢受。”

    所有的大档头、二档头立即向着花三郎恭谨躬身:“见过总教习。”

    花三郎忙一答礼:“不敢当。”

    转望黑瘦太监:“还请督爷收回成命。”

    黑瘦太监道:“本督一向只有发令,向不收回,肖铮。”

    肖铮如大梦初醒,连忙躬身:“属下在。”

    黑瘦太监道:“你父女荐才有功,着你真除大档头,你女儿为本厂总巡察。”

    肖铮立即单膝点地:“多谢督爷恩典。”

    黑瘦太监道:“古桧。”

    古桧上前躬身:“属下在。”

    黑瘦太监道:“本督所命诸事立即发布,呈文内行厂报备,并行文知会东厂。”

    “是。”

    黑瘦太监道:“花三郎。”

    花三郎道:“草民在。”

    “你不愿任职本督座下?”

    “卑职在。”

    “这才是,你现住何处?”

    花三郎道:“卑职现住客栈。”

    黑瘦太监道:“本督命人给你准备住处,今晚以前,搬进西厂。”

    “是!”

    肖铮忙道:“督爷,属下可否为总教习告个假。”

    “你为总教习告什么假?”

    “属下想备几杯水酒,恭贺总教习荣任,也许要陪总教习作竟夕之欢。”

    “肖铮,你打算要陪客么?”

    “属下的荣宠,只恐请督爷不到。”

    黑瘦太监嘴唇牵动,微一笑:“你们去吧,本督哪有那空闲。”

    “谢督爷。”肖铮一躬身,转望花三郎:“总教习,请吧。”

    花三郎道:“督爷可还有什么交代?”

    “去吧,本督宽限一日,准你明天日落以前搬进厂来,其他的事,自有人为你准备。”

    “谢督爷。”

    花三郎一躬身,偕肖铮退了出去。

    黑瘦太监望着花三郎走出去:“从今以后,我西厂的声势,要凌驾于东厂之上了,恐怕连九千岁自领的‘内行厂’都得逊色三分。”

    一摆手,十名大档头,四名二档头拥着他往后行去,转眼间隐入殿后不见了。

    大殿陷入空荡,寂静之中……

    马车往西厂外驰动。

    肖铮在车上表现了热络:“恭喜总教习,贺喜总教习。”

    “那儿的话,不是肖老,我哪有如今,我要好好谢谢肖老。”

    “总教习,您可别跟我这样,我固然是荐才有功,但我这功是因为荐才而来,倘若不是总教习您让督爷惊为奇才,就算有我的推荐,您也进不了西厂啊。”

    “肖老客气了,总而言之,肖老的这个大好处,我是要永志不忘的。”

    “肖铮倒不敢求什么,往后仰仗的地方还多,若总教习能多照顾,肖铮就心满意足了。”

    “肖老怎么说这话,花三郎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铮哈哈笑道:“总教习言重了,总教习言重了。”

    花三郎话锋忽转:“肖老,能不能代我多邀个朋友?”

    “当然可以,总教习的朋友,还不就是肖铮的朋友,总教习尽管邀就是,人多更热闹。”

    “我是说,请肖老代邀。”

    “呃,让我代邀,但不知总教习的朋友……”

    “就是我那位贾兄弟贾玉。”

    “呃,贾玉。”

    “不是我那位贾兄弟,花三郎照样没有如今,我理应谢之当面。”

    肖铮哈哈一笑道:“这个……行,行,到家之后,总教习交代卓大娘就是,她自然会替总教习安排。”

    车行甚速,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已近肖府。

    忽听赶车的道:“老爷子,是走原路还是……”

    肖铮道:“还是原路。”

    花三郎马上接口道:“不,肖老,马车直驰肖府大门。”

    “这……”

    “肖老,我如今已是西厂的人了,花九姑娘跟巴天鹤还能把我拖回去不成。”

    “那个不是,我只是怕……”

    “肖老,不要弱了西厂的声势啊!”

    肖铮迟疑一下,旋即道:“不走原路了,马车直驰大门口。”

    “是!”

    赶车的在外应了一声,马车加速行驶,转眼工夫之后,马车停下。

    到了肖府大门口了。

    肖铮掀开车帘,偕同花三郎下车,一眼就看见花九姑跟巴天鹤奔了过来。

    花三郎低低道:“肖老不要管,让我来应付。”

    肖铮低应一声,摆摆手支走了马车。

    马车驰走,巴天鹤,花九姑双双奔到,花九姑一双妙目盯上了花三郎,巴天鹤则劈头便道:“肖老,你好一着瞒天过海呀。”

    肖铮装糊涂:“大档头这话……我是去接花总教习回来的呀!”

    花九姑一怔:“花总教习?”

    花三郎含笑道:“九姐,小弟我蒙西厂督爷思典,赏了个西厂总教习职务,一笔写不出两个花字,九姐是不是也替兄弟我高兴?”

    “当然了!”花九姑强笑道:“兄弟,你可真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花字,九姐我光采大了。”

    巴天鹤道:“肖铮,你可真会抢啊!”

    “那可不,”花九姑道:“谁叫人家有个花不溜丢,香喷喷的女儿呀。”

    肖铮听得为之一惊:“九姑,这完全是因为我们督爷爱才……”

    花三郎接口道:“还请两位代我回复熊督爷,爱护之意,永铭五内,来日容我再上东厂去拜谢,我跟肖老还有事,失陪了。”

    肖府的大门开了,开门的是柳三影带着两个人。

    花三郎跟肖铮转身就往里走。

    “花三郎。”

    巴天鹤沉不住气,挥掌就抓。

    花三郎笑一回身,伸手就扣住了巴天鹤的腕脉,道:“巴大档头,可不要伤了东西两厂的和气。”

    微振松手,巴天鹤跄踉而退,花九姑忙扶住。

    花三郎偕同肖铮进了门,大门砰然一声关上了。

    巴天鹤气得脸都白了,猛一跺脚:“咱们走。”他跟花九姑转身奔去。

    门里,肖铮脸色有点沉重:“总教习,这么一来,恐怕真要伤两厂的和气了。”

    花三郎笑笑道:“那怎么办,肖老,咱们督爷是冲人低头陪笑的人吗?”

    肖铮道:“这倒也是。”

    花三郎道:“放心,天大的事,花三郎一肩担了。”

    肖铮要说话没说话,他正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三影上前躬身:“老爷子。”

    肖铮找到了岔开话题的机会:“见见总教习。”

    柳三影一怔:“总教习。”

    “不懂么,督爷聘花爷为总教习了。”

    “呃!”柳三影如大梦初醒,惊慌失措忙躬身:“柳三影见过总教习。”

    花三郎没答礼,却含笑道:“柳管事别客气,咱们不打不相识,还是朋友。”

    “总教习抬举,总教习抬举。”

    花三郎没多停留,跟肖铮去了后院。

    后院里出迎的,是管事柴立。

    肖铮头一句话,就是让柴立见过花总教习。

    当然,柴立又是一付恭谨、巴结、谄媚样儿。

    后花厅坐定,女总管卓大娘进来了,肖铮照样是那句话,卓大娘免不了一番恭贺,但却没显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神态与言词。

    女总管果然不同于别人。

    要不她怎么能当上肖府的女总管。

    花三郎有点意外,但并没有怎么在意。

    提起了大门口“整”了巴天鹤跟花九姑,卓大娘只是微笑不语。

    提起了花三郎要请贾玉,卓大娘这才有了兴趣,似乎只有贾玉,才能引起她的重视。

    望望肖铮,卓大娘笑道:“老爷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席?”

    肖铮道:“就是晚上吧,总教习看怎么样?”

    花三郎道:“我是客随主便,不过卓大娘一定要帮我请到我那位贾兄弟。”

    “您放心!”卓大娘笑着说:“贾少爷一定到。”

    肖铮要说话,卓大娘却截了口:“老爷子,今儿晚上恐怕要闹到很晚,总教习是不是要趁这时候歇息一下?”

    肖铮似乎刚想到:“呃!对,是该让总教习趁这时候歇息一会儿。”

    花三郎觉得有点怪,可是他却看不出什么来。

    似乎,人家也不容他有机会看出什么来,卓大娘那儿已经含笑说“请”了。

    花三郎只有站了起来。

    陪他的,仍是这位女总管,他歇息的地方,也仍是那座雅致、宁静而舒适的小楼。

    花三郎躺上了床,真歇息了,只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还摸不着头绪,欲速则不达,也不能操之过急。

    如今他已然荣任西厂的总教习,已经是一步登了天,还急什么、愁什么。

    所以,他真歇息了,闭上眼,什么也不想。

    不想是假的,他眼前晃动的,是南宫玉的笑靥。

    他不明白,南宫玉的笑靥为什么会在他眼前浮现。

    他更不明白,南宫玉的笑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在他眼前浮现。

    不该有如是,却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卓大娘出了这座小楼,又到了那座小楼前。

    这回,她上了小楼。

    小楼上,一个精雅的小客厅,里边一间屋,垂着珠帘,从那珠帘缝儿里,透传出阵阵的幽香,令人欲醉。

    可惜,花三郎不是在这座小楼上,要不然他一闻就知道,这香,是他贾兄弟身上的香。

    卓大娘往小客厅里一坐,要说话。

    珠帘的那一边,已经透传出一个甜美、轻柔,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话声:“昨夜灯花开双芯,今朝大娘走奔忙,难不成有什么喜讯儿?”

    卓大娘笑了:“可不,姑娘的苦心没白费,人家已经当上了西厂的总教习了。”

    那甜美话声道:“哎哟,那不就高不可攀了。”

    卓大娘道:“是高了点儿,可也得饮水思源哪。”

    “他会么,大娘!”

    “怎么不,口口声声都是他那贾兄弟。”

    “贾郎这份苦心没白费。”

    “贾郎!贾郎今儿晚上可得露面儿了。”

    “怎么,大娘?”

    “怎么?不跟您说了么,他口口声声都是他那贾兄弟。”

    她把肖铮晚上设宴庆贺的事告诉了珠帘那边的她,也把花三郎盼代邀贾玉的事告诉了话声甜美、轻柔的这位姑娘。

    听毕,姑娘轻笑,直如珠走玉盘,“那大娘,就给贾郎捎个信儿去吧。”

    卓大娘笑道:“这信恐怕还得您的亲笔。”

    姑娘她话锋忽转:“东边儿那几位怎么样?”

    卓大娘笑容微敛:“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是个麻烦。”

    “督爷敢把总教习给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是不!”

    “姑娘应该知道,在九千岁面前,西边儿一直不如东边儿。”

    “焉知西边儿不从此扬眉吐气?”

    卓大娘道:“但愿如此了。”

    “我不会看错了,大娘不也生就一双慧眼吗?”

    “姑娘,别慧眼不慧眼了,他认识那位南宫在先,这可不是好事。”

    “我不怕,她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霸王。”

    “姑娘,这种事啊,别说霸王,就是老天爷也挡不住的!”

    “大娘,别吓唬我好不好?”

    “您明知道我不是吓唬您。”

    姑娘轻笑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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