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技服猛护卫

    第八章 技服猛护卫 (第2/3页)

落在正东长廊上,推开门,海鹏恭恭敬敬的把花三郎让了进去。

    花三郎进门为之一怔,好大,敢情是一大通间,一头是书房,一头却是个客厅。

    客厅也好、书房也好,无一不雅。

    四下里,挂着几幅字画,仕女、花卉、翎毛都有。字,集各家之大成,楷、行、草、隶,甚至篆也一应俱全,再看看那落款,那颗小钤,赫然全出自南宫玉之手笔。

    花三郎对这位才女,又多认识了一层,对这位才女,也不能不由衷的佩服。

    单看那幅王右军的“兰亭序”,简直就象真迹。

    这,恐怕连花三郎都自叹不如。

    “花爷,您请坐啊!”

    海鹏这一声,唤醒了花三郎,他“呃”地一声坐了下去,但是一双目光,还舍不得离开那些字画。

    海鹏道:“全是我们爷求来的,我们爷原珍藏的有几幅名家字画,可是南宫姑娘的这几幅一裱好,我们爷就把它们全摘下来,换上这几幅了。”

    花三郎道:“这几幅毫不逊色,赶明儿我也求几幅去。”

    “您坐会儿,我去给您泡壶好茶去。”

    海鹏行了出去。

    花三郎站起来,背着手走向一幅仕女图,一幅幅往下看,越看越爱,越看心里越佩服。

    正看着,一眼瞥见书桌后墙角,放着一个漆木架子,架子上横托一物,盖以红绫。

    这是什么?

    既然把花三郎让到了这儿,就该没有他花三郎不能看的。

    花三郎信步走了过去,掀起了红绫一角,他看见覆盖在红绫下的东西了,看得他心头一震。

    那东西不是别的,赫然是一尊独脚铜人,擦得发亮,亮得耀眼。

    花三郎是个大行家,他知道,这尊独脚铜人绝不是摆设,而是一种兵器,必然是项霸王的兵器,这种兵器叫“八宝铜刘”。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属于轻兵器,而这“八宝铜刘”,则属于重兵器里的重兵器。

    这种重兵器,没有千斤膂力,别说使它,两只手拿它起来都不容易。

    据花三郎所知,普天之下,擅使这种重兵器的不多,屈指算算,恐怕也只有项霸王一个。

    可见,项霸王有惊人的神力。

    其实,项霸王使这种重兵器最恰当不过了,这种重兵器里的“霸王”,也只有项霸王配使。

    花三郎正自怔神间,一阵雄健步履声传了过来,他放下红绫转过身,海鹏端着一壶茶,跟另一个黑壮的汉子走进了客厅。

    两个人望见花三郎站在木架旁,都微一怔。

    花三郎当即含笑道:“项爷的兵器?”

    海鹏一定神道:“是的。”

    “恐怕项爷不常用。”

    “是的,我们爷不轻用,其实,您知道,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用不着它。”

    花三郎微一点头:“这倒是,多重?”

    海鹏道:“恰好整数,一百斤。”

    花三郎心头又一震:“比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还要重。”

    海鹏笑笑道:“当初溶铜打造的时候,原是照关老爷大刀的斤两,可是我们爷说,太轻了不趁手,这才又加了些铜,凑足了一百斤。”

    花三郎由衷地赞叹:“项爷好神力。”

    海鹏道:“这可一点也不假,拿起来容易,我们几个两膀都有几百斤的力气,可是一只手拿着舞动,耍它个风雨不透,那就不是我们几个办得了的了。”

    花三郎道:“霸王神兵,相得益彰,我对项爷,算是又多认识了一层。”

    海鹏双手捧过小瓷壶,道:“花爷,你的茶沏来了,也焖得差不多了。”

    花三郎谢一声接了过来,嘴对嘴儿喝一口,入口生津,颊齿留香,他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茶叶?”

    海鹏含笑道:“九千岁的赏赐,来自大内的贡品。”

    花三郎点头道:“难怪!”

    海鹏转过头去,向那黑壮汉子:“杵这儿发什么愣,还不见过花爷。”

    黑壮汉子抱拳微躬身:“马骏见过花爷。”

    花三郎放下茶壶答了一礼道:“项霸王的护卫,果然不凡,个个可称熊虎之士。”

    海鹏道:“花爷您夸奖。”

    马骏突然犹豫一下,才道:“花爷,常听我们爷说起,您一身所学高绝,犹在他之上。”

    花三郎道:“项爷是位铁铮奇英豪,唯独这句话不能信!”

    马骏道:“恕我直言一句,我也不信。”

    海鹏叱道:“马骏……”

    花三郎抬手一拦:“世人最大的毛病,听不得真话,马护卫,这就对了。”

    马骏道:“可是……”

    他没往下说,想等花三郎接问。

    偏偏花三郎没接问,拿起小瓷壶喝了两口,直赞好茶。

    马骏、海鹏飞快地交换一个眼色,马骏上前一步,道:“花爷,我们几个调皮成性……”

    花三郎这回接了口:“呃!是么?”

    “您千万担待,我想趁爷不在,在您面前讨教两手。”

    花三郎目光一凝:“主人不在,抓着机会整客人,这是项总教习的待客之道?”

    “刚说过,您千万担待,可是您要是吝于赐教,马骏我们也不敢勉强。”

    “你们是不敢勉强,可是往后我再来做客,那种脸色也够我受的,看来我是躲不掉了……”

    转望海鹏,道:“相信你也不大反对,是不,海护卫?”

    海鹏大脸一红道:“跟您讨教嘛,这是好事,再说,我们初学乍练的,谁不想多学两手。”

    花三郎倏然一笑点头:“会说话,我是来做客的,你们打了我,或者是我失了手,都不好,这样吧,咱们借项爷的‘八宝铜刘’用用。”

    海鹏、马骏闻言一怔。

    花三郎转身伸手,掀开红绫,一把抓住了“八宝铜刘”的独脚,沉腕一举,重一百斤的“八宝铜刘”离架而起竖得笔直。

    马骏忙道:“花爷,您是要……”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花三郎扬腕抖手,那尊重一百斤的“八宝铜刘”脱手飞起,直上屋梁,眼看就要碰着房梁了,升势一顿,飞星殒石般落了下来。

    花三郎看准落点,突伸右掌,“八宝铜刘”一泻而下,正落在右掌上,花三郎五指一抓,抓个正着,不但是脚下马步没动分毫,就连右腕也没往下沉一分一寸。

    然后,花三郎笑望马骏:“马护卫,你也照样来一下,花三郎立即认输。”

    海鹏、马骏瞪大了眼,傻在那儿了,象没听见花三郎说话。

    不为别的,“八宝铜刘”重一百斤,有臂力的人,抖手把它扔上半空,或许不难,可是这尊重一百斤的“八宝铜刘”,从上头落下来,加上它飞快的落势,它的重量就绝不只一百斤了,四平八稳的接住它不容易,接住它马步不动,手腕不沉,那就更难了。

    别说海鹏跟马骏,就是霸王项刚这“八宝铜刘”的主人,恐怕也不敢夸这个口。

    花三郎露了这一手,海鹏、马骏还能不傻眼。

    一膀神力如此,别的还用说么。

    花三郎轻咳道:“两位……”

    海鹏、马骏双双定过了神,立即肃容拜下:“花爷,您神人,海鹏马骏服了。”

    花三郎横着“八宝铜刘”一拦,海鹏、马骏两个硬是没能拜下去:“行了,两位……”

    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

    海鹏神色一怔:“爷回来了。”

    马骏道:“您请稍坐,我们迎爷去。”

    两个人躬身一礼,行了出去。

    花三郎笑了笑,转身搁下了“八宝铜刘”,盖上了红绫,端起了小瓷壶。

    喝了口茶,他举步往外迎,刚出书房,项刚提着马鞭,带着海鹏、马骏,还有见过的鲁俊、盖明,大步走了过来。

    花三郎含笑抱拳:“项爷。”

    项刚一脸的惊喜:“老弟,今儿个是什么风?”

    花三郎道:“项爷,我是不速之客。”

    “什么话。”项刚道:“对你,我这总教习府随时欢迎,就怕我这做主人的不在失了礼。”

    花三郎道:“您这是折我。”

    “折你?我不但失礼,还失了眼福,我当谢你替我管教这些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家伙。”

    花三郎一怔,拿眼看海鹏、马骏。

    马骏赧然道:“花爷,我们有事从不敢瞒爷。”

    “好嘛!”花三郎道:“我还想瞒呢,没想到你们跑到前头把我给卖了。”

    马骏四个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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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刚道:“老弟,杀鸡儆猴,你露这一手正好,我把他们给惯坏了,要不然往后再来,你会很不好受,这么一来行了,保管往后他们对你毕恭毕敬的,对你比对我都好。”

    项刚笑了,花三郎也笑了,忽地,项刚敛去了满面笑容:“老弟,我对你又多认识了一层,怎么也想不到,你的力气也比项刚我高明多多。”

    “项爷……”

    “不说了。”项爷一把抓住了花三郎:“咱们里头谈。”

    拉着花三郎进了书房。

    进书房,项刚拉著花三郎坐下,抬眼吩咐:“给花爷沏……”

    一眼看见了桌上的小瓷壶,一顿接问:“谁沏的茶?”

    海鹏道:“回爷,是我。”

    “什么茶?”花三郎道:“放心,贡品,这方面倒没亏待我。”

    项刚笑了:“这还差不多,老弟,我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明白人,没事你不会上我这儿来,咱们先谈正事,再聊别的,有什么事,说吧!”

    花三郎道:“还真让您猜着了,项爷,我无家可归了,不得不来求助于您了。”

    项刚一怔:“无家可归了,怎么回事?”

    花三郎把他碰上的难题说了一遍,他这里把话刚说完,项霸王那里哈哈大笑:“怎么样,老弟,齐人之福,未必是福,我没说错吧!”

    “您是没说错,不过如今好歹您得给我拿个主意。”

    “你的意思呢?”

    “我要是有主意,也就不来找您了,真问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最好两边都不得罪。”

    “那容易,一个月,两边各住十五天。”

    “项爷,别拿我开心了,您明知道行不通。”

    “那就这样,干脆,两边都不沾。”

    “那岂不是两边都得罪了。”

    “乍看是两边都得罪了,其实两边都不得罪。”

    花三郎想了一下:“这倒也是,只是,两边都不沾,我住哪儿呢?”

    “那更容易,住在我这儿。”

    花三郎一怔:“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一个带他们四个,五个大男人,一没女人管,二没孩子烦,有什么不行?”

    花三郎微一摇头道:“那我就是给您惹麻烦了。”

    项刚道:“给我惹麻烦!惹什么麻烦,难道他们两边都跑到我这儿死拉活扯抢你走不成。”

    花三郎道:“那倒不是,谁敢哪,我是怕给惹来招人恨。”

    项刚笑道:“给我惹来招人恨?你说,熊英、阴海空,谁敢恨我,他们胆上长了毛了,就算我招他们恨了,你再说说,他们谁又敢拿我怎么样。”

    “拿您怎么样,谅他们谁也没这个胆,只是要让他们心里有这么个疙瘩,这东西两边,甚至九千岁面前,对您,往后恐怕都不太好。”

    项刚大笑:“老弟,你可真瞧扁项刚了,项刚要怕这个,早就不在这个圈子里待了,今天这个圈子里,上自九千岁,下至每一个番子,都让项刚我三分,就是因为项刚我天不怕,地不怕,也因项刚我一无所求,人到无求品自高,谁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拿你当外人,也不瞒你,我干这个总教习,为的是替先人报恩,为的不是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了,先人亏欠人家的,我也还得差不多了,谁对我不满意,我就卷铺盖走路,凭我项刚,天下之大,何愁没个吃饭的地儿。”

    项霸王的确没拿他花三郎当外人,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花三郎心里着实很感动,但是表面上,他一点也不流露,笑笑道:“项爷的好意我心领,您不怕,您仁至义尽,我却不能不慎重其事多想想,尤其,我跟您一样,有副倔脾气,我更不愿让自己落个套近乎、走关系的名声,可是事实上这东西两边我是一个也惹不起,所以今儿个我来求您的,只是必要的时候,您给我个口头上的支持,我自己另有安排,到时候您只说声‘我让花三郎这么做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项刚笑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容易,只是,老弟,你自己有个什么安排,总得先让我知道—下吧。”

    “那当然!”花三郎道:“不让您知道,让谁知道,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吧,在天桥,我有个朋友”

    “就是在肖家见过的那位。”

    “对,他在京里薄有成就,天桥有他一个书棚子,父女俩,一家就那么两个人,我想上他那儿将就将就去。”

    “呃,他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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