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第 六 章 (第3/3页)

钱庄的伙计们。

    郭怀进后院没几步,只听“哎!这位”

    左边长廊上跑过来一个小伙子,没说话先赔上满脸笑:“请问您是”

    郭怀道:“群义镖局的。”

    小伙子忙欠了身,也摆了手:“您多包涵,请前院坐!”

    郭怀道:“谁说的?”

    小伙子赔着笑.还待再说,一声轻唱,又一个小伙子飞步而至,还是诸明。

    那小伙子道:“大哥,这位”

    郭怀道:“我,群义镖局郭怀,能到后院来坐坐么?”

    诸明自然明白,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大花厅里传出一声甜美轻呼:“郭怀?”

    一条刚健婀娜的红影穿门掠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声轻喝:“丫头!”

    而,喝声甫落,红影也射落眼前,香风拂面,娇艳动人,一身红衣更像一团火,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韩振天的小女儿,韩家的八姑娘韩如兰。

    诸明微欠身:“韩姑娘。”

    韩如兰竟没顾得理诸明,一双凤目盯着郭怀道:“你就是郭怀?”

    郭怀永远是那么平静:“姑娘认得郭怀?”

    韩如兰道:“我不认识,我是听说”

    “丫头!”跟先前一样的轻喝传过来。

    大花厅门口,出现了男女老少六个人。

    那六位,是宫弼、祁英、韩振天、韩克威、姑娘胡凤楼,还有那位威武神勇的贝勒傅玉翎。韩如兰转过身就叫:“爹,郭怀在这儿,他就是”

    韩振天沉喝道:“”丫头,怎么这么无礼。”

    他叱责的是他的爱女,而一双老眼却打量上了郭怀。

    其实,看郭怀又何止是韩振天?玉贝勒也紧盯着,目光有点异样,而令人心悸的,则是胡凤楼的一双目光。郭怀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姑娘胡风楼的目光,遥遥拱手向玉贝勒抱了拳:

    “不知道玉贝勒虎驾在此,惊扰了!”傅玉翎没答礼,他只谈谈说了声:“好说!”

    郭怀转眼望宫弼、祁英,“请问,哪位是海威堂主人?”

    宫弼走出画廊拱手:“老朽通记宫弼,主持海威堂开张。”

    郭怀道:“原来是通记宫老当面,久仰,群义镖局郭怀,不揣冒昧,前来致贺!”

    一句“群义镖局郭怀”,听得韩振天、胡凤楼、韩克威,还有韩如兰都一怔。

    宫弼那里刚一声:“致贺不敢当,欢迎光临海威堂。”

    韩如兰突然叫道:“什么?群义镖局?你什么时候进了群义镖局?”

    这句话太突然,但是谁都想知道郭怀怎么成了群义镖缥局的人,所以韩振天并未阻拦。

    郭怀收回目光望姑娘:“听姑娘的口气.似乎熟知郭怀?”

    韩如兰道:“我倒不熟,可是听说你刚来京”

    郭怀“呃”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明白了.郭怀一介草民,竟蒙贝勒爷如此谈论.至感荣宠。”玉贝勒想否认,可是他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他宁可让郭怀以为是他谈论,而不是姑娘胡凤楼。但,韩如兰没想那么多,也没管那么多,马上就挑明了:“不是贝勒爷,而是我的凤楼姐。”郭怀微一怔,当然,这一怔是故作的,他听言词,祁英把京里事说了个够,如今姑娘胡风楼就站在那儿,美若天人般.他猜也猜得出来。

    韩如兰挑得更明白,抬玉手往后一指:“那就是我凤楼姐。”

    郭怀不得不眼望向胡凤楼。

    姑娘胡凤楼一双令人心悸的目光还望着他,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郭怀也不得不道:“莫非就是郭怀路上所遇,马车里的胡姑娘?”

    韩如兰道:“对,就是她,我凤楼姐。”

    郭怀道:“京外幸遇,没想到在海威堂能再次瞻仰,姑娘既然就是马车里的那位姑娘,当知道我来京只是为了谋职创业,听说群义镖局短缺人手,为求暂时栖身糊口,于是就进了群义镖局。”

    韩如兰道:“如果你是为了谋职创业,投身那家镖局,职是可以谋到,只恐怕你永远创不了业。”韩振天现在阻拦了,沉声道:“丫头!”

    韩如兰娇嗔道:“爹,我说的是实话嘛!”

    韩振天道:“跟人家不过一面之识,说这话也不怕人家笑你交浅言深。”

    郭怀微一笑道:“不敢,多谢姑娘关注,休将得失计功过,莫以成败论英雄,我倒以为只经营得法,稍假时日,群义镖局不但能重振声威,而且一定能凌驾同行。”

    这句话不轻。

    而且京城里的同行,眼下也只有威远镖局一家。

    韩振天、韩克威听得一怔,韩如兰霍然转过了身,连傅玉翎都为之双眉一挑。

    诸明机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忙扬声说道:“东家,这位郭爷,说是要来后院坐坐!”宫弼立即道:“欢迎,今天儿莅临海威堂的,都是贵客,请!”

    他这里刚扬手让客。

    那里玉贝勒大声道:“凤楼,咱们上水榭看看去。”

    显然,他是不愿,也不屑跟郭怀同席为客。

    韩振天道:“贝勒爷,咱们一块儿走。”

    韩克威也道:“我也去。”

    老镖头父子不知道是不高兴郭怀的刚才那句话,还是也犯了看不起人的毛病。

    姑娘韩如兰没说话。

    姑娘胡凤楼说了话,却是这么一句:“你们先去吧!我等一下再去。”

    这下,三个人去也不成,不去也不好,尤其是玉贝勒,他只是不愿与郭怀同席为客,可绝不愿跟风楼姑娘分开。这儿正窘,正尴尬,外头奔进来了一个,是贾亮,他高声禀报:

    “禀东家,几位阿哥们到了。”几位阿哥,不知道都是哪几位,但是,只要是阿哥,在这儿就该全一样。

    宫弼忙道:“郭爷请稍坐坐!”

    他带着祁英迎了出去。

    身为主人,该亲迎贵客。

    而,玉贝勒、胡凤楼、韩振天、韩克威、韩如兰一家三口,既然知道了,当然也该出迎才是。都迎出去了,转眼工夫就剩下诸明和郭怀。

    诸明抓住这机会,恭谨一躬身,要说话。

    郭怀施了个眼色,拦住了他道:“有没有下帖子给‘天津船帮’?”

    诸明道:“下了,他们人还没到。”

    郭怀道:“等他们人到了,尽快知会我一声。”

    诸明恭应了一声。

    郭怀又道:“弟兄们,抽调得出人手么?”

    “您有什么差遣,要多少弟兄?”

    “两个就够了,让他们马上赶到群义镖局去,监视镖局外的动静,要是有‘天津船帮’的人去,群义所欠债务,由通记担保偿还,其他的事.一概找我郭怀本人。”

    诸明为之诧异,想问。

    郭怀道:“现在不要问,照我的话行事就是。”

    诸明没敢问,恭应了一声。

    郭怀道:“顺便告诉宫老一声,不要找我,待会儿酒席上见面,去吧!”

    恭应声中,造明恭身一礼,转身快步出去了。

    望着诸明行向前院,郭怀也转身经由青石小径行上长廊,拐个弯儿就不见了。

    郭怀刚不见,笑声阵阵步履之声杂乱,宫弼、祁英、韩振天、胡凤楼、韩克威、韩如兰还有那位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陪着一行人来到后院。

    这一行人共有七八个之多,年纪最大的不过卅上下,穿看都很气派讲究,也都有一份华贵气度,显然这就是当今皇上众家阿哥们。

    众家阿哥之中,最显眼的要数走在前者,跟个颀长个子白净脸走个并肩的四阿哥,雍郡王允祯,跟他左后方穿海青长袍,顾盼生威,英武逼人的一个了。

    这几位阿哥,不知道是不是一条路上一条心的,即使不是,尽管平日里明争暗斗,在今天这个场合里,依然是笑语欢谈,和睦异常。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后院,姑娘胡凤楼、韩如兰的两双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适才郭怀站立处。郭怀不见了。

    两位姑娘不由微一怔,胡凤楼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韩如兰却不由面泛诧异,目光四下找寻。这,终于落入玉贝勒眼里,他道:“姑娘,找谁呀?”

    韩如兰毫不隐瞒的道:“郭怀呢?哪儿去了?”

    玉贝勒微微冷笑一下:“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儿连他站的地儿都没有,还能不赶紧回避到别处去。’”一行人谈谈笑笑,谁也没留意这两位的对话,只有胡凤楼听进了耳朵里,她娇靥神色微寒,眉梢儿也微微扬了下,只是没做声。

    一行人进入大花厅落了座,玉贝勒仍是紧挨着胡凤楼。

    雍郡王允祯瞟了他一眼道:“玉翎这护花使者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跟傅叔、傅婶儿出来,也没见你这样过。’”那年岁看起来最大,顾长个子白净胜的带笑道:“老四,这你就不懂了,你当这年头儿娶个媳妇儿容易呀,尤其像咱们凤楼姑娘这样如花似玉能耐大的,那是更难,不但前辈子得磕破脑袋烧高香,这辈子也得哈腰低头矮半截呀!”这两句,引得整花厅哈哈大笑。

    玉贝勒面色泛红,有点窘,可是忍不住流露出内心的喜悦、得意洋洋。

    按说,这一对玉人,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令人羡煞、妒煞!

    只听姑娘胡凤楼淡然笑道:“两位别这么说了,好似我已是傅家的人了,往后谁还敢求啊!这不是断我姻缘路么?”肤色稍嫌黝黑,浓眉大眼的一位,猛然拍了座椅:“行,姑娘,别担心,只有你这一句,我头一个到点应卯!”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玉贝勒也笑了,可笑得已经不再喜悦得意,而有点不自在了。

    四阿哥允祯瞟了玉贝勒一眼,道:“行了,咱们适可而止吧!别喜玉翎找个地缝站下去了。”暄几位,还知道见好就收,没别的,都含糊这位玉贝勒,也都惹不起那神力威侯府。

    只听颀长个子白净脸那位道:“怎么没见老二,给他下帖子没有?”

    宫弼道:“东宫不好进,托人给送进去的,二阿哥赏了一幅墨宝,派人给送来了。”

    这位,他称二阿哥为老二,想必,他是大阿哥直郡王允缇。

    雍郡王允祯没做声。

    其他几位阿哥也没说什么。

    肤色黝黑,浓眉大眼那位却淡然冷笑说了话:“到底是东宫储君,身份地位不同,是该端着点儿。”直郡王允缇。道:“老八,你可别冤枉老二,他是一人宫门深似海,哪像咱们几个自在逍遥。”老八,不用说,那位八阿哥,贝勒允撰。

    八阿哥,贝勒允撰冷笑声中还待再说。

    姑娘胡凤楼道:“诸位,此时此地,都是海威堂座上客,似乎不太适宜谈论这事吧!”

    “得。”雍郡王笑道:“人家姑娘不爱听,下了芳谕了,咱们俯首听命吧!谈别的,我来给你们各位引见一下”他一指身边英武逼人那位,道:“这位,我情如手足的莫逆交,年羹尧,年双峰。”

    知道年羹尧的不少,在座每一位,没有人不知道年羹尧是雍郡王的左右手,论智囊,雍郡王有位舅舅隆科多,论得力臂膀,就是这位号为年双峰的年羹尧了。

    年羹尧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响澈京畿,但真正见过他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听雍郡王说身边那位就是年羹尧,不由众皆震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年羹尧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为礼,从容镇定.一如岳峙渊停,气势就是不同,连姑娘胡凤楼也不禁为之暗暗点头。雍郡王带了这么一个人来,显然胜过十名,百名的好手护卫。

    直郡王允提,贝勒允撰等马上就显露出了不安。

    谁都明白,雍郡王他是抓住这机会有意示威。

    只听姑娘胡凤楼道:“宫老,别说我失礼,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又把话题给扯开了。

    直郡王忙道:“对,快开席吧!我们就是冲着这一顿来大伙儿都笑了,这一笑,立即消除了那隐隐可觉的威胁。

    笑声中,雍郡王看了胡凤楼一眼:“咱们凤楼姑娘真是个有心人,不是她提,我都忘了饿了,就为这一顿,晌午那一顿都没吃。”

    雍郡王的好一句“有心人”。

    大伙儿又都笑了,宫弼站起来道:“各位多包涵,多担待,有位客人远从天津来,还没到,只等他一到,马上开雍郡王道:“天津来的?谁这么大的谱儿,这么多人得等他一个。”

    姑娘胡凤楼道:“只怕是‘天津船帮’的那位帮主。”

    此言一出,众家阿哥皆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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