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第 七 章 (第2/3页)

、屠兄、鸠弟,那是他满虏自家事,咱们可以不管;他满虏窍我神州,役我百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此大仇大恨,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时无刻不力图雪报,如今又岂能容他轻易再动郭家?大少,你报请人家,只一声号令,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不……”

    郭燕侠抬手拦住了虬髯公的话,脸色一整,肃穆说道:“虬髯,燕侠谨代表郭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是郭家事,不敢偏劳整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而且发号施令自有神尼苦大理师在,郭家又岂敢僭越?还请放心,尽管允祯他外有年羹尧、岳钟琪,内有秘密卫队‘血滴子’,真想动郭家,还没那么容易,眼前‘独山湖’事要紧,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吕、鱼两家吧。”

    虬髯不怪为一代侠侠,听了郭燕快这番话,立即转趋平静,道:“虬髯失态,大少指示。”

    郭燕侠道:“虬髯,别这样;真论起来,我要晚你一辈,你这样我当不起,‘独山湖’救人的事,咱们各干各的,而且不要再耽误,我只请教,不知你是不是知道,鱼壳仗的是水,他绝不会远离“独山湖”,可是吕家后人义在何处广虬髯公道:“不瞒大少,据我所知,鱼壳已经把晚村先生后人接去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那最好不过,省得顾此失彼,照这么看,允祯之所以要杀鱼壳而甘心,恐怕不只是为鱼壳当年受玄晔之聘,卫护过允祁。”

    虬髯公道:“大少是说,他还恨鱼壳接去了晚村先生后人,藏在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以你看呢?”

    虬髯公猛又激动,钢髯贲张,环目暴睁:“允祯他挖了吕家的坟,鞭了晚村先生的生尸,吕家后人不过只剩一个年幼女儿,只要是人,任谁都会伸把援手,何况晚村先生又是那么一位人物,大少,是谁该恨谁啊?”

    郭燕侠听得也为之血气一涌,忍了忍,使自己趋于平静,道:“亲仇不共戴天,掘人之坟,鞭人之尸,更是神人共愤。吕家后人能,她必然会亲手讨还这笔血债,不能,相信咱们这些人不会坐视,必然会有谁助她报此血海深仇。”

    虬髯公道:“大少,虬髯算头一个,绝不后人广郭燕侠道:“那得先保证这位吕家后人再说,不要再耽误了,咱们可以走了。”

    虬髯公道:“大少,咱们一块走!”

    郭燕快看了姑娘贞姑一眼,只见她已经收泪住声,平静多了,此刻一双满带泪迹的美国正望着他,当即道:“为免惹眼,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姑娘贞姑一急色变,要说话。

    郭燕侠及时接道:“反正咱们都是往‘独山湖’去,前头总会再见的,虬髯、贞姑妹妹,我先走一步了。”

    贞姑没来得及说话,此刻急得脱口叫了一声:“师父只听虬髯公道:“傻丫头,没听大少说么?前头总会再见面的,快走吧,郭家绝学冠绝字内,再迟咱们就落后更远了。”

    师徒俩也急急纵身而去。

    口 口 口

    郭燕快一阵急赶,他倒不是怕后头虬髯公跟贞姑追上,他是心急救人!

    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以他的身法跟脚程,他约莫着‘独山湖’该到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小小村落。

    这片村落实在小,可是这片密林却实在大,大得两边看不见尽头,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一大片。

    转眼工大之间,他到了村口计文处,他收势缓了下来!

    不过经日刚落西山,甘丈外的事物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样东西看得他心头一跳。

    那是村里几户人家的门口,都晒着鱼网。

    这该是个渔村。

    渔村应该近水,不近水哪有鱼?

    此地近水,那就应该是“独山湖” 了。

    可是“独山湖”呢?怎么没看见?

    既是晒鱼网,那得靠日头。

    然而如今都已经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了,怎么没人把网收进去?

    不只是没有把网收进去,而且没瞧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声狗叫都听不见。

    太静了,静得出奇!

    静得连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不盲炊烟。

    这种远离城镇的小渔村,本该静,宁静。

    可是这种静不对,静得像死了似的。

    郭燕侠何人?马上就觉出了不对。

    可是他脚下并没有停,连顿都没顿。

    艺高胆人,“崂山派”的道士也好,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也好,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让他怕的。

    他进了进口,一条结实、平坦的土路直通村里。

    他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一户户的人家,座落在路两边,隔不远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关着门。

    看不见一个人影,也听不见一点人声。

    人都哪里去了?

    渔村的人,不会都不见了。

    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好的,有人把渔村的人,暂时迁出去,迁往别处去了。

    一种,是坏的,郭燕侠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但是他竟然没敢想下去。

    没敢想下去,但胸中的怒火杀机,却往上一涌。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能?

    小小的一个渔村,碍不了官家办正事,打鱼为生的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几个敢对抗大内,违背皇旨?

    鱼壳水里生,水里长,离不开水。

    打鱼的人岂离得开水?

    大半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郭燕侠脚下没停,还想往里走。

    他走得已经够深入这个渔村了。

    他仍然没看见人。

    但是,他听见了声。

    人,来自他的身后,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脚履都很轻薄,隔差不多两三丈,在他的身后缀着。

    这五个人,来自两边本来没见人,而且紧关着两扇门的人家。

    他看不见这五个人,但是他听得出,这五个,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刚才听见他们的时候,他没回头,现在,他仍然没回头。

    因为,他认为,不值得他停步回头。

    而,不过转眼工夫之后,他还是停了步,也只是停了步而已。

    恐怕这儿是座渔村的中心地带了。

    眼前是一个广场,不大,很平坦,像一般农村里的打麦场。

    这儿是渔村,当然不会是打麦场。

    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或许它是白天小孩儿嬉戏,到晚来村民众集,喝喝茶、饮饮酒,谈笑聊天,偶而喝几天野台戏的所在,反正它是个平坦的广场就对了。

    如今这个广场上,站的有人,也是五个,清一色的俗装老者,不过从那高挽的发髻看,一眼就能认出,又是“崂山派”的牛鼻子老道。

    五个老者,高矮胖瘦不一,五个人唯一相机的地方,是都握着一把鲨鱼皮鞘、穗垂可黄的长剑。

    郭燕侠停了步,他听得清楚,身后那个,却是到了一丈远近的地方才一起停住。

    一丈远近,恰好是高手出手可及,而且是搏杀对手最有效的距离。

    可是他仍然没回头。

    两道目光对十道,略一互望,广场上,五个老者里,最中间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开了口:

    “你还是来了!”

    郭燕侠道:“彼此并没有见过。”

    中等身材老者道;“不必见过,我已经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有你这么一个。”

    郭燕侠道:“如果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的,你们就应该知道,来的不只我一个。”

    “不错!”中等身材老者道:“不知死活,非往‘独山湖’闯的,是不只你一个,可是这些个里头,数你最不知死活,也最让人留意!”

    郭燕侠淡然一笑:“来的都是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人物,江湖道上成名多年,你们居然认为我最不知道死活,最让人留意,一我很感荣幸!”

    中等身材老者道:“提够了忠告,你够了劝阻,你还是来了,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郭燕侠道:“幸好我也,他们也好,论命,造化都够大。不然早在你们的忠告与劝阻之下躺下了,你们的确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一变,道:“我不跟你多作废话了,小辈姓什么,哪门哪派弟子?”

    郭燕侠道:“既然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我,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姓燕名侠,不属于任何门派。”

    “总个有来处?”

    “来而来。”

    “那么,此间事后,就没办法差人送回你的尸骨了。”

    郭燕侠双肩倏扬,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是这么个好意,不劳费心,我这条命。只要你们拿得去,我愿意陈尸荒郊,任凭风吹雨打日晒。”

    “小辈,你倒是很看得开啊!”

    “本来嘛,一具臭皮囊,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中等身材老者两眼厉芒飞闪,点头:“好,我就成全你。”

    话落,五个人齐挥掌,铮然声中,五把长剑齐出鞘。

    郭燕侠道:“身后那五位,为什么不一起来?”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又一变:“小辈,你也未免太狂了!”

    郭燕侠微一摇头:“不,从‘崂山’到如今,一次次,一站站,对于跟你们动手搏杀,我实在是已经兴趣索然,要不是情势逼人,我不真做得动手,所以两次不如一次,我希望你们一起来。”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铁青,冷笑连连:“既然你有这意思,我就一并成全你。”

    只听又有铮然龙吟,显然,身后的五把长剑也出了鞘。

    郭燕快一笑道:“人生在世,尽管死后仅占寸土,我却不知道‘崂山’有多大地方,可以容得下你们。”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大变,勃然暴喝:“狂妄小辈,亮你的兵刃!”

    郭燕侠摊手一笑:“抱歉,临行匆匆,我没带,哪位看不过去,借一把用用。”

    中等身材老者道:“你要我们一起来,借你一把剑,你可就要少一个对手……”

    郭燕侠抬手拦住了中等身材老者的话:“那可别,我不愿意少一个对手,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他游目一扫,只见广场边上一株柳树,条条垂枝,迎风摇曳,他过去折了一根根柳枝,掂了掂,道:“不怎么趁手,可是勉强凑合了。”

    一声暴喝声传来:“小辈,你……”

    郭燕像没听见,潇洒迈步,走回原处,一扬柳枝。道:“可以了,来吧!”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铁青,神情怕人,跺脚大叫:“小辈,你简直……”

    郭燕侠脸色一沉,冰冷截口:“老道们,不要轻看燕某手中只是一段柳枝,十招之内,要是你们不一个个长剑脱手,燕某立即碎掌天灵,自绝当场。”

    这番话,话声不大,可是郭燕侠他煞威懔人,立即震慑全场。

    中等身材老者的气焰没有,可是他阴笑一声挺了长剑。

    他这里一挺长剑,另外九把长剑同时挺起。

    郭燕侠掌中柳枝下垂,一动没动,可是他那昂然卓立的威态,却是相当慑人。

    突然,中等身材老者一声暴喝,划破沉寂,长剑一抖,匹练疾卷。

    另外九把长剑同时抖动,只见十道森寒逼人的光华,怒龙般矫捷舒卷,袭向了广场中央的郭燕侠。

    郭燕侠仍我纹风不动,岂得剑气沾衣,他身躯忽作疾旋,疾旋之中,柳枝挥出。

    一阵铮然连声,森寒光华倏敛,那十个,垂剑疾退!

    郭燕侠没有追击,收回柳枝,抱在胸前,淡然道:“你们可以自问,有没有把握在我掌中这段柳支之下走完十招!”

    那十个,脸色凝重,没一个说话。

    中等身材老者高举长剑,脚下横移。

    另九个,立即同一动作。

    十个人,开始围着郭燕侠绕行游走。

    郭燕侠唇边浮现一丝轻冷笑意,没再说话,也卓立不动!

    身后的五个,绕到了前头,不是五个老者,而是五个中年灰衣人。

    显然,那是‘崂山派’第二代弟子。

    绕行游走之势由余而疾,越来越快,最后快得成了一圈灰影光带。

    灰影是人,光带是剑。

    郭燕侠仍然怀抱柳枝凝立,一动不动,但是他那一双凤目,切凝视着前方,一眨不眨。

    蓦地,轻叱震耳,光带忽折,一道光华横里疾射。

    这道横里疾射的光华,来自正前方。

    郭燕侠仍没动。

    紧接着,光带寸断,光华大盛,汇在一片光幕,森寒逼人,当头罩下。

    郭燕侠动了,单臂一伸,柳枝高举,振腕回旋,只见柳枝幻为无数,分向光幕之中点去。

    再次铮然连声,光幕又自敛去,那十个,抱剑于胸,满脸惊愕神色。

    郭燕侠淡然道:“这应该算是第二招了。”

    他话声方落,那十个之中厉喝暴起,十把长剑挟雷霆之势,万钧之威,分别卷到。

    郭燕侠一声轻笑,柳枝挥出,闪身迎上。

    只见,一条人影闪电交错,一道道光华倏忽隐现。

    高手过招,迅速如电,何况在场都是高手里的高手。

    转眼七招过去,加上前两招,已是九招。

    突然一条欣长人影破空拔起,半空中传来的是郭燕侠的震声朗喝:“道士们,握紧了掌中长剑!”

    喝声之中,颀长人影忽折而下,人影前一片灰影,隐隐挟带风雷之声,从空而降。

    那十个,睹状闻声,不由大惊,情知逃不这威力无匹的最后一招,就待收剑抽身。

    就在这时候,一声微带冷意,但却无损无限娇美的轻喝划空传到:“你,住手!”

    喝声来的是时候。

    但仍嫌慢了一点。

    铮然连声之中,闷哼迭起,十道光华如腾云之龙,破空飞去,那十个,踉跄暴退三数尺,才拿桩站稳,为之心胆欲裂,愣立当地。

    郭燕侠随势飘落,轻灵潇洒,不带一丝儿火气,柳枝抱在胸前,目光也投向别处。

    别处,是那声微带冷意,无损无限甜美的轻喝传来处!

    轻喝传来处,在一家民宅门口,那儿,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儿。

    从头到脚一身白,白得圣洁、高雅、白得清秀、脱俗,白得不带人间一烟火气。

    白衣人儿,她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她玉骨冰肌,清丽绝伦。

    郭燕侠看得不由一呆,呆的是白衣人儿的美,也果的是白衣人儿似曾相识。

    就在他这一呆的当儿,白衣人儿说了话,话声仍是无限甜美,但比刚才那声娇喝,又多了一份轻柔:“您十位请!”

    她十个,如大梦初醒,定过了神,半句话没说、空着廿双手各自腾起,如飞而去。

    只听白衣人儿又道:“我想跟你谈谈。”

    郭燕侠也定过了神,凤目凝注,道:“谈比厮杀拼斗好,我乐于奉陪。”

    白衣人儿颜色清冷,话声一如颜色:“那么,请过来坐!”

    郭燕侠道:“敬遵芳谕。”

    一扔柳枝,潇洒迈步。

    白衣人儿转身进了那家民宅。

    郭燕侠没有一点犹豫,跟了进去。

    渔村人家,房舍简陋,住家一明两暗,进门处即是厅堂,一张方桌,四条长板凳,如此而已。

    白衣人儿轻抬皓腕,欺雪赛霜一般,柔荑修长,玉指晶莹,宛若无骨:“请坐!”

    白衣人儿隔桌而坐,冷望郭燕侠:“你很狂傲,也很自负!”

    郭燕侠淡然道:“有点,不过我这狂傲、自负,由来因人而异。”

    白衣人几道:“你也很会说话。”

    郭燕侠道:“不敢,倒也差强人意。”

    白衣人儿黛眉一剔,娇靥上冷意立浓:“你简直可恶!”

    郭燕侠咧嘴一笑,牙白得让人心跳,这一笑才真可恶:“是么?姑娘。”

    白衣人儿很快的垂下了目光,娇靥上冰意稍退,话声也轻了些:“所以你非管这个闲事不可?”

    郭燕侠笑意微敛:“姑娘,这不是闲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