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恨晚之交

    第五章 恨晚之交 (第2/3页)

  索飞道:“还有呢?”

    索霜道:“其余的,譬如恭王宸容,总督云霄,大将军贺元……”

    索飞截口说道:“够了,妹妹,这几人中,可有一人认识萧涵秋?”

    索霜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也不可能有!”

    索飞耸肩笑道:“这就又麻烦了,既不认识萧涵秋,怎会想到找他……” “哥哥,那不一定!”索霜道:“萧涵秋盖世英豪,宇内第一奇才,放眼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假如那人认为唯有萧涵秋可资信托,唯有萧涵秋才能保护他那婴儿,找他帮忙这是有可能的!”索飞点头说道:“不错,妹妹,如此说来,那入托孤找萧涵秋帮忙的原因也不难想像了,那必是他遭遇到什么变故,甚或杀身之祸,面临家破人亡的危机,才会差一心腹人,为保后代,忍痛千里远送,而这几人都是当朝重臣,怎会……”索霜淡淡说道:“那怎么不会?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得宠时,红透半边天,一旦失宠,随时都有丢官丢命的可能,锦衣卫、东西两厂这班人手下,什么事做不出来?”索飞悚然动容,突然轻击一掌,瞪目叫道:“妹妹,那好办了,咱们但须试打听,这几人当中,有没有已失宠,面临丢官丢命的危机的,有没有已经家破人亡的,不就行了么?”

    索霜道:“行是行了,可巧这几人都正红极一时,炙手可热,目前一般地权势赫赫,处于巅峰状态中!”

    索飞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浓眉一皱,道:“妹妹,那是外观,宦海中事,复杂难测,咱们那能知道。”

    索霜道:“话虽这么说,但咱们又从何处下手,如何打听起呢?”

    索飞环目中异采闪漾,笑道:“不难,我自有办法,北六省不乏鸡鸣狗盗之奇能异士,北京城又是卧虎藏龙之地,我要是连这个也打听不出来,也枉为北六省武林霸主了!”索霜美目圆睁凝注,似有不信。

    索飞一笑又道:“妹妹是难得糊涂,可还记得‘灵鼠’谷飘风其人?”

    索霜呆了—呆,道:“记得,谷飘风如何?”

    索飞笑道:“不如何,他是北京城的万事通,北京城里的大小事,都瞒不了他,北京城里的人,也没有他不认识的。”索霜道:“这便又如何?”

    索飞皱眉笑道:“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我打算交给他办办看!”  索霜笑了,道:“他人现在何处?”

    索飞道:“他在北京生了根,走出北京一步他便吃不开,自然是只有在北京城里混。”

    索霜沉默了—下,道:“哥哥有把握么?”

    索飞道:“没听我说么,交给他办办看!”

    索霜微微皱了眉,道:“别忘了,咱们答应过萧涵秋,三天之内给他回音!”

    索飞笑道:“这我亲口答应他的人都不急,你又急个什么?”

    索霜脸一红,淡淡说道:“我是怕你到时交不了差丢人!”

    索飞道:“丢人不丢钱,有什么关系……”  索霜黛眉一挑,索飞连忙说道:“好了,二姑娘,我不是拿人家的事不当回事的人,我既然答应了他,三天之内,我便是闯趟大内也要给他个回音,我比你还急,没事儿了,你请回房安歇去吧!”

    索霜站起身来,望了望索飞,欲言又止,一副犹豫情状,索飞摆了摆手,笑笑说道:“二姑娘,还有什么好说的?记住哥哥的话就行了!”索霜脸一红,一跺蛮靴冲出了门。

    望着那无限美好的婀娜身影翩若惊鸿消失之后,索飞那虬髯满布,威态慑人的大脸上,突然浮现一片淡淡的忧虑之色,笑容也随之敛去。须臾,他摇头一叹,站了起来,大步向房外行去。

    在北京城城西一条胡同里,有家遇龙酒馆。

    遇龙酒馆小得很,摆设也很简陋,可是它—天到晚高朋满座,名气竟不下那首屈一指的顺天楼。没别的,那只因为遇龙酒馆掌柜的酿得一手好酒,烧得一手好烧羊肉,那既香又嫩,引人垂涎!同时,遇龙酒馆还有一个特色,价钱便宜,三朋四友地坐上大半天,吃喝得满桌狼藉,算算也不过几文。所以,花不起大钱的人,都往这里跑,花得起大钱,而不愿抛头露面的人,也喜欢往这里跑!所以,遇龙酒馆的客人,是各色人等,—应俱全,品流极杂,豪富巨绅,贩夫走卒均受欢迎。

    这一天晌午,正是上生意之时,遇龙酒馆里,又挤了个满座,猜拳行令,吃酒谈笑之声,喧嚷沸腾达于户外,整条胡同里都能听到。

    往里看看,斯斯文文的也有,粗犷狂放的也有,有衣着整齐,轻品浅尝的,也有掳胳膊卷袖,袒开胸膛斗酒块肉的。

    由胡同西头,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身穿一袭青色长衫,既瘦削又矮小的干瘦老者。

    瘦小老者其貌不但不扬,而且猥琐得令人恶心,短眉,鼠目,朝天鼻薄嘴唇,还蓄着稀疏疏的几根小羊胡子。

    这种披上龙袍也不像皇帝的人,偏偏他充阔气,摆派头,两只衣袖微卷,左手里拨弄着两个鸡卵般大小,漆黑放光的铁球,格、格地直响,右手里刁着一根旱烟袋,旱烟袋那烟锅儿澄澄地发亮,那可不是黄铜,明眼人,识货的行家一看便知,那赫然是纯金打造的。

    这老者不知是何来路,长像虽不怎么样,可是那身行头,却是既考究又名贵,气派十分!他一进胡同便直奔遇龙酒馆,他刚跨进酒馆门,那原来噪杂喧嚷的一片,立刻鸦雀无声,归于寂静。

    那些衣着整齐,斯斯文文的人,只投以诧异一瞥,坐着没动,而那些掳胳膊卷袖子,袒露胸膛,却霍然地全站了起来,一扫粗犷之态,恭恭敬敬地哈了腰:“谷爷,大伙儿给您请安了,您好!”

    瘦小老者满面含笑,张着满口黄牙咧着嘴,举了举手中旱烟,算是打招呼答礼,口中并道:“坐,坐,大伙儿都坐着,吃喝你们的!”说完,又往里面行去。那些个粗狂汉子又一个个地躬身哈了哈腰,才坐了下去,可是,那喧嚷吵闹之声已不复再闻,只剩下低声谈笑。适时柜台里飞步迎出了个矮胖中年汉子,他满脸堆笑,老远地便拱了手,说道:“谷爷,好久没见您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瘦小老者微微一抱拳,道:“这些日子来我懒得很,一直没出门儿,今天是再也熬不住酒瘾了,肚子里的酒虫直作怪,没奈何,只好来喝两盅了,怎么样,近来生意还好么?”矮胖中年汉子搓手笑道:“托谷爷的福,您不瞧,多少年来一直是老样子,算不上顶好,可也承朋友们照顾,永远也不会差……”望了瘦小老者一眼,眯起了眼,低声笑道:“谷爷,您八成儿是让翠花姑娘给缠住了吧?”

    瘦小老者老脸一红,忙打了哈哈:“别提那小狐狸精了,八大胡同里,就数她……咳,咳,我一见了她,那就像个糖葫芦,只好任她摆布了,其实,不怕你老哥笑话,我这是老来作孽……”仰面又是一个哈哈。

    打哈哈,开玩笑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矮胖中年汉子敢情深通个中三昧,没往深处说,一摆手,道:“谷爷,您还是老地方坐?”瘦小老者一摇头,道:“不忙,我今天来,并不全是为了喝酒,还有点正事要办,走,咱们先到你柜台里谈谈去!”说着,他迈动了步,矮胖中年汉子连忙侧身让路。

    进了柜台,坐定,瘦小老者揣起两个铁球,摸出了火石,火折,打着了火,点上了旱烟,吸了两口,方道:“那位姓胡的,最近常来么?”矮胖中年汉子道:“您是说那位胡公公?”

    瘦小老者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他!”

    矮胖中年汉子道:“跟谷爷一样,也有多日未见了,大概是宫里太忙,抽不出工夫,怎么,谷爷,您有事儿?’’瘦小老者又吸了两口旱烟,慢条斯理地道:“没事,没事,想认识认识,稍时要是来了,马老哥可否……”“没问题。”矮胖中年汉子不等话完便拍了胸脯,道:“谷爷您的事儿还不是—句话?只要今天他来,我一定替谷爷介绍,其实谷爷您不知道,胡公公早就听说了您的大名,也早就有结交谷爷您的意思呢!”瘦小老者“哦”了一声,诧异说道:“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宫里的人个个官架十足,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他是大内禁宫里的人,怎会有意跟我这种江湖上的混混攀交情?”矮胖中年汉子一脸郑重之色地摇了头,道:“我大胆直说一句,您谷爷要这么想,那就错了,您是不知道胡公公他的为人,您要是知道,您就不会这么说了!”瘦小老者又“哦”了一声,道:“他为人如何?”

    矮胖中年汉子道:“他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喜欢交朋友,特别喜欢交谷爷您这样的朋友,有次他喝多丁酒,还说,待在宫里这多年,他闷得发慌,所见到的,都是一些讨厌嘴脸,真恨不能在外边多交几个知心朋友……”

    瘦小老者沉吟说道:“这个到很出我意料之外,马老哥,他要真是这么一个人,我可要好好儿结交他……”

    “哈,谷爷,你瞧!”忽听那矮胖汉子叫了一声,两眼外望,抬手指向了门口,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不是胡公公来了么!”

    瘦小老者随着他手指向外望去,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可不是,遇龙酒馆的门口,背着手,一摇一摆地走进来个矮矮胖胖,五旬左右的老者,说他是个老者,他额下可没有一根胡子,一张脸又白又嫩,竟像个大姑娘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长袍,举止非常之有气派。

    柜台里,早已站起那位矮胖的中年汉子,他急步迎出柜台,老远地便满面堆笑,打上了招呼:“胡爷,多日不见了,今天是什么风……”

    那矮胖老者眯着眼,含笑抬起了头,道:“多日不见,多日不见,马老哥,大伙儿好哇!”

    说话间那矮胖中年汉子已到了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托你的福,公公,那儿坐?还是老地方?”

    那姓胡的矮胖老者颔首笑道:“马老哥知道,换个别的座头,我吃喝不下……”说着,他径自行向最靠里面的一副座头上,虽然遇龙酒馆如今是卖了满座,可是这副座头却至今是空着。这姓胡的矮胖老者刚坐下,那矮胖中年汉子,已然跟着到了桌前,哈着腰,低声问道:“公公,你今天要点什么,还是老样子?”

    姓胡的矮胖老者点头说道:“嗯,还是老样子吧,老样子吃得舒服!”

    那矮胖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脚下却未动,刚要张口,忽听背后一人笑道:“马老哥,多来两样,今天胡爷的,算我做东,另外再来两壶陈年花雕!

    矮胖中年汉子闻声知人,回身应了一声,道:“没问题,没问题,谷爷那儿坐?”身后站着笑哈哈的瘦小老者,只听他道:“马老哥这话问的……做东的当然要跟客人坐一块儿。”

    矮胖中年汉子一连应了好几声是。

    姓胡矮胖老者望了姓马的一眼,诧声说道:“马老哥,这位是……”

    姓马的矮胖中年汉子忙道:“公公,这位就是您常听说的谷飘风谷爷。”那姓胡的矮胖老者“哦”地一声,霍地站了起来,笑道:“原来眼前便是谷老哥,我久仰谷老哥大名,平日里只恨无缘,奈何今日对面而不相识,失敬,失敬。”“那是你夸奖!”灵鼠谷飘风上前拱手笑道:“江湖草民谷飘风,见过公公。”那位胡公公面有不豫之色,脸色一板,伸手抓住了谷飘风,道:“谷老哥,这儿可是谷老哥你的地盘,不是皇城里头,你要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胡老哥!”此人不仅果然没有官架子,而且生性颇为豪迈,要在江湖上来说,称得上一条没奢遮的汉子。谷飘风暗暗心折,口中却谦笑说道:“胡爷,你这是让我为难,谷飘风是北京城里一个地痞头儿大混混,承蒙胡爷不以亡命草民见薄,谷飘风已是感激不尽!”那位胡公公皱眉说道:“我听说灵鼠谷老哥,是北六省武林中的英雄好汉,一条豪放不羁的铁铮汉子,所以我才早想攀交!”谷飘风赧笑说道:“那么,谷飘风不敢令您失望,胡老哥,您请坐下!”那位胡公公细眉一展,如言坐下,大笑说道:“谷老弟,这才是,否则我连昨夜的都要呕出来了,那敢再吃喝今天的,谷老弟,来,来,来,你也坐下,今天难得空闲,适巧又碰见你老弟,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做东,咱们好好儿地喝它几杯!”谷飘风坐了下去,笑道:“胡老哥,这几杯是一定要喝的,可是诚如你胡老哥所说,这皇城以外,是我的地盘,所以这做东的该是我,我该尽尽地主之谊,假如你胡老哥要做东,可以,那得等到了皇城之内再说!”这岂非是一辈子不让人家破费,那位胡公公闻言,方待说话,那姓马的掌柜的突然开了口,且眉飞色舞地笑道:“两位都别争,今天胡爷跟谷爷在我这遇龙酒馆订交,不但是大喜之事,而且是我这遇龙酒馆的天大光荣,若论地主,那该是我,两位这一桌,我奉送了,聊表敬贺之忱!”  那位胡公公忙笑道:“这如何使得,就算我本有叨扰之心,如今经你马老头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再厚颜……”  “那是什么话,胡老哥!”谷飘风截口说道:“彼此不外,大家都是多年的熟朋友,马老哥他既然说出了口,胡老哥怎好再让他收回去?别让他以为咱们瞧不起他不赏脸,胡老哥,咱两叨扰了吧!”

    那位胡公公略一迟疑,只得点头说道:“马老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本经营,挣钱不易,要是你每天奉送一桌,日子一久,你这遇龙酒馆就非关门不可了!”

    姓马的掌柜说道:“胡爷只要你赏脸,便是一天两桌也吃不垮我,二位先谈谈,我得进去招呼一声去!”说着,他转身行向了里间。

    在酒菜未上来之前,谷飘风与胡公公经过那片刻交谈,已生投机之感,酒菜上来,三杯下喉之后,有了几分酒意,二人便起了相见恨晚之叹。

    一边吃喝,两个人一边天南地北畅谈着,胡公公所问,皆是他难得知道的江湖事。灵鼠谷飘风,机灵,嘴能说,凭那三寸不烂之舌,直使那位胡公公放筷停杯,目瞪口呆,大为神往。

    谈过了江湖琐事,武林掌故,那位胡公公尽饮一杯,然后慨然长叹,他表示,与灵鼠一席谈,真有胜读十年书之感,对那惊天动地,惊神泣鬼,慷慨激昂的侠义事迹、英雄作为,他由衷地钦羡。但对江湖上刀口舐血,恩怨纷争,朝不保夕的生涯,他摇头说,也打心底里感到惊怕。

    江湖事谈完,话题自然就转到了朝廷,借着酒意,那位胡公公透露了几件大内禁苑中的宫闱秘闻,还有那锦衣卫与东西两厂冷酷毒辣的种种。在那位胡公公低声述说之中,谷飘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胡老哥,就你所知,如今谁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那位胡公公未假思索地随口说道:“自然是恭王,总督纪奉先,云霄,大将军贺元!”灵鼠谷飘风道:“胡老哥,我是问个中之最?”

    那位胡公公摇头说道:“很难说,恭王爷是皇族亲贵,纪总督,云总督,贺大将军各有汗马功劳,他们几位都可随意在禁宫里行走,不必经门官奏禀,很难分出个轩轾,如果真要分个高下,恐怕还要数恭王爷,因为他毕竟沾了皇族亲贵的光!”灵鼠谷飘风皱眉说道:“那就不对了!”

    那位胡公公呆了一呆,道:“老弟,什么不对?”

    谷飘风沉吟说道:“我听说,皇上对宠信的大臣,常钦赐玉佩,据说,纪总督有那么一块,别人就没有!”胡公公笑道:“老弟,那么错的是你不是我,恭王爷,云总督,贺大将军,都有这种钦赐玉佩,恭王爷是因为统领锦衣卫,有功于皇室,云总督与贺大将军,则是因为平叛有大功。”谷飘风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那是传闻有误了!”

    那位胡公公笑道:“老弟,这种事,谁有我知道的清楚?皇上钦赐玉佩给这几位的时候,都是在大内禁宫,当时我都在场。”灵鼠谷飘风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忽然压低了话声又道:“胡老哥,听说这几天锦衣卫跟东西两厂的爷们满城到处拿人,要抓一个叫什么萧涵秋的叛逆,这是怎么回事?”那位胡公公“哦”地一声道:“谷老弟问这个,这件事我不大清楚,没听皇上说起,不过我侧面听说,好像是因为那个叫萧涵秋的人,勾结北敌,企图谋叛,老弟该知道,朝廷最痛恨的就是北敌!”谷飘风道:“这我知道,那是因为当年北敌大举入侵,先皇帝御驾亲征,到了土木堡……胡老哥,往下我不敢说了……”那位胡公公笑了笑,没说话!显然,对谷飘风的没往下说,他并不表示反对。谷飘风话锋微顿,立刻改口说道:“只是,胡老哥,据我所知,那个萧涵秋是武林中两大奇豪高手南龙北虎中的南龙,名号‘圣手书生’,宇内仁侠第一,他似乎不会做出这种谋叛的事儿……”那位胡公公道:“那谁知道,不过,谷老弟,锦衣卫跟东西两厂,恐怕也不会没有丝毫根据便随便拿人的!”谷飘风点头说道:“说得是,胡老哥,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又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要是真干了这种事儿,也不会敲着锣子满街宣扬,只是,胡老哥,这个人要真是勾结北敌,企图谋叛,那可是件相当麻烦的事呢!”胡公公道:“这话怎么说,老弟?”

    谷飘风皱着眉,摇摇头道:“胡老哥也许不知道,南龙圣手书生功力高绝,天下无敌,只怕锦衣卫跟东西两厂的爷们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位胡公公笑道:“这种事老弟不必担心,朝廷里自有降服他的人,要是连一个武林人物都对付不了,朝廷岂不是朝不保夕,太危险了?那大好江山也只好趁早拱手让人了!”谷飘风双眉一层,笑道;“说得是,胡老哥,经胡老哥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太糊涂,简直是杞人忧天了,大好江山谁不爱?要是朝廷连一个武林人都应付不了,今日这个造反,明日那个谋叛,那还得了?你说是么?胡老哥?”那位胡公公点头笑道:“本来是,谷老弟这回可以放心了!”

    谷飘风笑了笑,道:“胡老哥知道那位可资凭仗的人是谁么?”

    那位胡公公望了谷飘风一眼,道:“谷老弟问这个干什么?”

    谷飘风微怔,忙道:“此人既能降服南龙圣手书生,当必是马上马下万人难敌的盖世虎将,既是盖世虎将,那就准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武林中尊的是英雄,敬的是豪杰,所以……”那位胡公公截口说道:“所以你谷老弟想知道知道!”

    谷飘风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那位胡公公笑了笑,道:“说,对你老弟,那自无不可,可惜不瞒你老弟说,是谁,实在连我也不确知,我只是猜想,我听说,皇上正在考虑,必要的时候,要恭王爷亲自出马。”谷飘风倒当真地怔了一怔,愕然说道:“恭王爷?我怎么没听恭王爷会武呀!”“老弟糊涂!”那位胡公公嘿嘿笑道:“恭王爷要是不会武,他能统领锦衣卫么?”“不!”谷飘风摇头说道:“我指的不是那马上疆场斩将骞旗的十八般武艺,我指的是那武林中那高来高去的本领!”那位胡公公眯着眼笑道:“老弟,你瞧扁了恭王爷,其实也难怪你老弟不知道,便是朝廷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恭王爷幼得异人传授,不但马上万人难敌,便是马下也不弱于任何——位武林高手,只不过他轻易难得一露罢了。”谷飘风呆了一呆,道:“这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恭王爷还有这么身好本领……”

    那位胡公公笑道:“老弟瞧着吧,过些日子恭王爷亲自出马的时候,你老弟不会看不见,到那时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谷飘风有点心不在焉,愕愕地点头说道:“说得是,说得是!”

    又谈了一会儿,看看酒尽莱残,那位胡公公突然挪身站了起来,含笑道:“老弟,我要走了,我还是忙里偷闲,得空便往外溜,可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要是皇上回宫找不着人,那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谷飘风也连忙站了起来,姓胡的既这么说,他自不便挽留,正要应付几句,柜台里快步走出了马掌柜,他老远地便笑说道:“怎么胡爷,要走了?”那位胡公公点头笑道:“你马老弟知道,那次我敢尽兴?没办法……”旋即他又转向了谷飘风,接道:“谷老弟,你我是一见如故,能交上你这么个朋友,我今天不虚此行,这大半辈子也没白活,过两天咱们再好好儿谈谈,老弟,到时候怎么找你?”他热诚的确感人,谷飘风忙道,“那容易,胡老哥,只要你进酒馆随便招呼一声,我立刻就到,绝不会让胡老哥久等的!”那位胡公公呵呵地笑道:“不愧是北京城里龙头大哥,到处是你的人嘛,那好,老弟,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再想法子出来,我走了,老弟多坐坐!”说着,他又谢过了那位马掌柜的,这才转身径自出门而去。

    朝着那矮胖的背影出门不见,谷飘风突然皱起了眉头!那位马掌柜的并没留意,打着哈哈说道:“怎么样,谷爷,我说得不错吧,这个人可是够……”谷飘风忙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很难得,很难得……”

    探怀摸出了一锭银子,顺手递了过去,道:“马老哥,拿去,这一桌算我的!”那位马掌柜的一怔,急伸双手推拒,道:“谷爷,这我不能要,话我已经说出了口,这一桌我还请得起,你自己说的,这是瞧不起人……”谷飘风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摆手,道:“马老哥,掌柜的请客,没那个说法,那姓胡的说得好,小本生意,挣钱不易,大家都是苦兮兮的,交朋友也不是这么个交法,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请客!”那位马掌柜的还想再说,谷飘风耗子一眼一瞪,道:“马老哥,你是不想让我再进你酒馆的门儿了么?”那位马掌柜的不敢再说,只好伸手接了过去,道:“谷爷,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下了,你给我个下次……”谷飘风摆手说道:“下次的下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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