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弃家避祸

    第三章 弃家避祸 (第2/3页)

,你何不问他,干什么问我?”

    霍天翔道:“我要问你。”

    洪老四道:“你问错人了,我不知道。”

    李燕豪道:“洪老四……”

    “我说不知道。”

    霍天翔两道长眉往上一竖。

    李燕豪抬手拦住了霍天翔,道:“洪老四,我这么问,你也许会好说一点,那个人当初是怎么找上你四霸天的?”

    “哪个人?谁也没找我们四霸天。”

    “洪老四,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你四兄弟卖力卖命,别人在暗处坐享其成,你怎么还傻得为人顶罪。”

    “少跟你洪四爷来这一套……”

    “洪老四,你别给脸不要,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这已碎的肩骨还能承受多大的劲力。”

    洪老四脸色一变,道;“别拿这吓唬我,姓洪的我死都不怕,别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真要一下子死了,是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求死不得的滋味可不好受,有的人,是不怕死,可是他却怕死不能死的滋味,你要不要尝尝?”

    洪老四的脸色连变了两变道:“小辈,用不着这样,有什么本事你施出来吧。”

    李燕豪点一点头道:“好,咱们试试看,我不在你已碎的肩骨上下手,我要让你尝尝错骨分筋的滋味。”他微弯腰,向着洪老四伸出了右掌。

    洪老四也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焉有不知道“错骨分筋”手法,以及“错骨分筋”的痛苦,他脸色大变,急道:“小辈,你敢,你……”

    李燕豪的右掌已然触着了洪老四的身子,道;“答我一句,你说是不说?”

    洪老四脸色煞白,咬牙道:“好吧,我认栽了。”

    李燕豪道:“答我问话,那个人当初是怎么找上你四兄弟的?”

    洪老四沉默了一下道;“三个月以前,在辽东,有天晚上,那个人找上了我们兄弟……”

    霍天翔道:“那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洪老四道:“他蒙着面,只在眼部留了两个洞,根本没让我们兄弟看见脸。”

    “后来呢?”李燕豪间。

    “他见面开门见山,让我们兄弟绑霍家的闺女,以便逼他交出那顶‘九龙冠’。”

    李燕豪道:“你兄弟那么好说话,马上就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那家伙的武功高绝诡异,我们兄弟在他手下根本走不完十招。”

    李燕豪道:“原来如此,四霸天不见得是宁折不曲的人物啊。”

    洪老四道:“谁说的,要不是他说……”倏然住口不言。

    李燕豪道:“他说什么?”

    洪老四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图利谁也不会起早,他说只要我兄弟能帮他拿到那顶‘九龙冠’,整个辽东就是我们兄弟四个的了,我们兄弟当然干。”

    李燕豪道:“这就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

    “你兄弟既称辽东之霸,还有什么辽东是不是你们四兄弟的问题?”

    “你根本没弄懂,我们兄弟这四霸天,只是在江湖上称爷道号……”

    “难道那个人说的不是江湖?”

    “要是江湖,还用他给,他是指整个辽东,我们四兄弟就是辽东之王,连辽东总督都得对我们兄弟客客气气,你懂了没有?”

    霍天翔夫妇四人脸色为之一变。

    李燕豪笑道:“洪老四,不是你拿我当三岁孩童,就是你们兄弟让人家当三岁孩童,他有多大的权势,能让你兄弟四个成为辽东总督那等封疆大吏都对你兄弟四个客客气气。”

    洪老四冷笑道;“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我们兄弟四个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再说四霸天是何等样人,岂是那么好哄骗的,他当然有我们兄弟相信的凭据。”

    “什么凭据,难道他有传国玉玺不成?”

    “虽没有传国玉玺,可也跟那玩艺儿差不了多少,他有当今皇上秘密侍卫腰牌,而且是面金牌,足证他在秘密侍卫中身分也是一等一的。”

    李燕豪“呃!”地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嗯,那种人确有那么大的权势,休说是一个辽东总督,就是和硕亲王,他们也投放在眼里,只是,你们四兄弟始终没问他姓什么、叫什么?”

    洪老四道:“没有,有那面金牌就够了,何必多问。”

    “怕你们四兄弟没那个胆吧。”

    洪老四脸为之一红,道:“我们四兄弟有我们自己的打算,表面上不得不对他恭顺点儿。”

    李燕豪一点头:“这倒是实活。”突然一指闭了洪老四的穴道。

    霍天翔脸色发白。三夫人美目寒光闪动,扭头就往外走。

    李燕豪伸手一拦道:“三姑哪里去?”

    “燕豪,这还用问,我去……”

    “三姑,洪老四并没有说什么。”

    “难道他说的,再加上你说的,还不够,有几个身怀秘密侍卫金牌的,会从霍家出去。”

    “三姑,能不能不动声色?”

    “不动声色,为什么?”

    “为现在,也为将来。”

    三夫人卫如冰微愕:“为现在,也为将来?”

    李燕豪道:“是的,三姑,为现在,也为将来。”

    三夫人转眼望霍天翔。

    霍天翔道:“如冰,听燕豪的。”

    三夫人倏又转眼望大夫人、二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也道:“三妹,燕豪应该有他的道理。”

    三夫人又诧异地望了李燕豪一眼,没说话,也没问什么.立即退了回来。

    霍天翔道:“燕豪,接下来你说该怎么办?”

    李燕豪道:“想必您已经有了安排。”

    霍天翔道:“你要不要听听?”

    李燕豪倏然一笑道:“想必您是要把这个洪老四送官究办?”

    霍天翔悚然动容,目中寒芒暴闪,道:“你简直是看透了我的心……”

    大夫人也为之动容,无限深爱地凝望李燕豪。

    二夫人,三夫人也明白了,二夫人忍不住道:“这孩子简直绝顶聪明。”

    霍天翔道:“燕豪,你认为怎么样?”

    李燕豪道:“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霍天翔双眉陡扬,喝道;“来人。”

    刚才那名丫头进来,裣衽为礼。

    霍天翔道:“请哈三爷,这儿的事儿一个字不许提。”丫头恭声答应,退了出去。

    三夫人香唇边泛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李燕豪看见了,忙道:“三姑,万请别动声色。”

    三夫人道:“我知道,你放心,这可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二夫人道:“他也未免太卑鄙了。”

    霍天翔缓缓说道:“对这么一家亲戚,从今天起,我要多多慎重了。”

    只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二夫人道:“来了。”

    步履声由远而近,到了门外,丫头推开了门,哈三爷没带他的随从护卫,一个人站在门外。

    霍天翔道:“三弟请进。”

    哈三爷此刻已看见了姑娘霍若男,以及躺在地上的洪老四了,一怔,急急走了进来,叫道:“大侄女儿,洪老四,这,这是怎么回事……”

    霍天翔道:“我请三弟来,就是为告诉这件事。”

    哈三爷一步到了三夫人跟姑娘霍若男身边,惊喜异常地道:“大侄女儿,你可回来了,可没把一家人急坏,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姑娘霍若男没说话。

    三夫人脸上笑意虽然有点勉强,但毕竟还带着笑,她道:“刚回来没一下,是燕豪找到了四霸天躲藏的地儿,给救回来的。”

    “燕豪?”哈三爷惊喜转望李燕豪:“你真行,你怎么知道他们躲在哪儿,是怎么找到的,另外三个呢?”

    李燕豪笑笑道:“您夸奖,说起来也是该他们倒霉,差不多一个时辰以前,我刚要睡,忽然听见动静,出去一看,恰好看见有条黑影出了院墙,我怀疑是四霸天派来偷窥动静,于是就暗中跟了去,总算老天爷有眼,最后让我跟到了城东一座破庙里,见着了四霸天,同时也知道四霸天身后另有高人撑腰,等他们谈完活分手的时候我为了救人,不得不舍了那个暗中缀上四霸天。一直跟到了他们藏人处,把人救下,杀了另三个,留下了洪老四一个活口,原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谁知他只知道指使他们的是个神秘蒙面人,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哈三爷静听之余,脸色为之连变,李燕豪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叫道:“有这种事,我说他们怎么这么胆大,弄了半天是有人指使他们,燕豪,可别让他骗了,他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恐怕是真的,错骨分筋的滋味都让他尝过了,他要是知道,应该不会不说。”

    “错骨分筋,太便宜了,这种东西太不长眼,太不知死活,千刀万剐都不算多。”

    “人已救回来了,又问不出个所以然,纵然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又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么说,他们动的是霍家的人,要不施以严惩,那霍家是太好说话了,以后谁都敢冲霍家人伸手,再说,若男是什么样的人?在家宠爱得跟什么似的,如今让她这样羞辱,要是不施以严惩,胸中这口气也难平。”

    李燕豪犹豫了一下:“这个……”

    霍天翔道;“三弟,我请你来,就是为这,我们夫妻心中再恼再恨,毕竟我们是百姓,上头还有王法在,我们不敢专擅,所以打算把他交给你……”

    哈三爷道:“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不错,小弟我是身在官家,可是咱们是什么关系?小弟我身在官家,还不跟大哥在官家一样,只管把他处置了,我看这些地方官谁敢哼一声。”

    霍天翔道:“谢谢三弟的好意,公是公,私是私,于私,咱们是至亲好友,于公,你是官,我是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一点是我必须遵守的。”

    哈三爷道:“大哥……”

    霍天翔道:“三弟,你知道我的脾气,要能这么做,我就不会把他交给你。”

    大夫人道:“三弟,一家人的事,你就不必再客气了。”

    哈三爷犹豫了一下:“既然大嫂也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双目之中突现森冷光芒,转望地上的洪老四道:“我要让他尝尽痛楚,受尽酷刑,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等他变了鬼,我相信他也绝不敢再干掳人的事了。”

    霍地抬眼望门外丫头;“去把我带来的两个人叫来。”

    “是。”丫头恭应一声;快步行去。

    哈三爷冷哼一声又道:“我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指使他们的人是谁,我也不相信问不出他的实话来。”

    李燕豪道:“也许燕豪无能,希望您能问出他的实话来。”

    哈三爷抬眼望李燕豪;“你无能?跟自己人还来这个!我们都束手无策,你却能把人救了回来,你无能?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不问出个结果来不甘心。”

    李燕豪道:“您是真误会了,燕豪不会,也不敢。”

    大夫人突然道:“三弟,要能不问,我希望你还是别问什么了。”

    哈三爷微愕道:“怎么,大嫂?”

    大夫人道:“这是咱们关起门来自己人说话,天翔藏着那顶‘九龙冠’,犯了**。而那顶‘九龙冠’又是官家不遗余力,搜寻多年极想要的,我以为普通人谁也不要碰这扎手的东西,万一你追问的结果,跟官家有什么牵连,那不是让你为难么?”

    哈三爷呆了一呆道:“这我倒没想到。”

    三夫人道:“大姐说的对,三弟还是别追究了,免得到了时候让三弟你进退不得、取舍两难。”

    哈三爷双眉一扬,淡然笑道:“两位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不错,小弟吃的是皇粮,伹国法不外人情,小弟不能为了这口皇粮不顾亲戚,小弟要问,一定要问,真问不出来便罢,要能问得出来,即使官家有牵连,小弟也要追究个水落石出,国有国法,官家人更不能知法犯法,他们用的这种手法,简直就形同盗贼,要是官家人都这么做,往后还怎么管百姓?”

    二夫人点头道:“这倒也是。”

    三夫人道:“三弟说的不错,这种手法根本就是卑鄙的下九流手法,真要是牵扯到官家的人,主其事的这个人,简直就该杀。”

    哈三爷道:“小弟就是这个意思!”

    只听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哈三爷的两个近身护卫到了门边,一起躬下身去,恭谨叫了声:“爷!”

    哈三爷冷然摆手,道:“把这个人带下去,给我看好了,我还要问他话。”

    两名护卫恭应一声,进来把洪老四架了出去。

    哈三爷目光略一环扫,道:“大哥,三位嫂嫂.小弟这就进行审问,您几位等小弟的回话吧。”一欠身,出去了。

    听见步履声走远了,三夫人冷笑道:“他倒是挺镇定,挺会做作的啊。”

    霍天翔道:“咱们这位亲戚,心智之深沉,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李燕豪突然道:“姑丈,哈三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又有多大的权势?”

    霍天翔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大内的侍卫,概略的说,可以分为五等,身份最高的,是御前侍卫,其次是乾清门侍卫,再其次就是一等侍卫、二等侍卫、三等侍卫,至于什么蓝翎侍卫、亲军校,那就不必提了,一等侍卫从上三旗、宗室里擢用,正三品,武进士一甲一名授一等侍卫,二、三名只能授二等,一等侍卫是这么来的,是正三品,乾清门侍卫、御前侍卫就可想而知了,而这些个侍卫,统归领侍卫内大臣管,相当于汉时的虎贲中郎将,或者是期门仆射,但是哈三这一家人就不同了,这一家统率着皇上的一批秘密侍卫,哈三一家跟这批秘密侍卫没有品阶,也没有官衔,而他们不受领侍卫内大臣节制,直接听命于皇上,他们的任何行动都代表皇上,操着王公大臣,以及天下人的生杀予夺之权,他们手段之狠毒,权势之大,行动之诡秘,简直吓人,恐怕还超过先朝时的锦衣侍卫以及东西两厂——”

    李燕豪道:“这么说,他们定然有权调用地方兵马?”

    “是这样。”

    李燕豪皱了皱眉道:“姑丈,燕豪希望您及早提防。”

    霍天翔道:“你是说……”

    李燕豪道:“哈三去审问洪老四去了,要是他就是指使四霸天的那个人,他会用尽方法,逼问洪老四都对咱们说了些什么,是不?”

    “那是当然。”

    “那么,洪老四不知道他就是指使他们的那个人,一定会对咱们怎么说,也对他怎么说,是不?”

    “是这样。”

    “那么,哈三一旦听洪老四说起什么金牌侍卫,再加上咱们把洪老四交给了他,三位姑姑的话又带着刺,以哈三深沉的心智,他只一琢磨,还会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已个个胸中雪亮,到了那时候,您想他会怎么样?”

    霍天翔夫妇都为之一怔,霍天翔道:“这个……”

    三夫人道:“他会怎么样,他该一头碰死。”

    李燕豪道:“三姑,哈三是那么刚烈的人么?再说,他也不会那么傻。”

    二夫人瞿然道:“天翔,要防他恼羞成怒啊。”

    李燕豪道:“二姑算是说对了,怕的是哈三这种人喜怒不形于色,跟霍家来阴的,姑丈,霍家天下第一,实力足抵半个武林,而却不是众多兵马的敌手,再说,胳膊也别不过大腿,您要及早防备啊。”

    大夫人脸色凝重地道:“天翔,燕豪说得是。”

    霍天翔陡然扬起双眉。

    李燕豪及时一句:“姑丈,这不是逞意气的事,您也不是好逞血气之勇的人。”

    霍天翔威态倏敛,道:“我不相信哈三敢对我怎么样。”

    李燕豪道:“姑丈,您是说他怕霍家的声威呢?还是顾念跟霍家这点亲戚关系?”

    霍天翔道:“应该是两者部有。”

    李燕豪摇头道:“我的看法跟您不尽相同。”

    霍天翔道:“呃!你怎么看?”

    李燕豪道:“从夺‘九龙冠’这件事来说,他所以自己不出面,而假手辽东四霸天,他不是顾念跟霍家的这亲戚关系,而是颇忌惮霍家声威。姑丈,您不要以为哈三到霍家来.为的只是‘九龙冠’一件事,他到霍家是有双重任务的,除了夺‘九龙冠’之外,他还要霍家整个儿的投到虏朝去,倘若使霍家能投到虏朝去,天下武林就等于被虏朝抓在了掌握之中,您想想看,这个影响有多么大……”

    霍天翔道:“燕豪……”

    李燕豪道:“姑丈,我话还没说完呢。”

    霍天翔摆摆手道:“你说。”

    “姑丈,夺‘九龙冠’,未必是虏主的意思,但是拉霍家投过去,哈三必定是奉了他主子的密令,哈三夺‘九龙冠’,想来个画龙点睛,建两件大功,但是画虎类犬,弄巧成拙,‘九龙冠’没夺到手,拉拢霍家之谋也成了泡影,您比他怎么跟他的主子复命,怎么交差?姑丈,拉拢既不成,他们不会留霍家这么一个眼中钉,背上巨芒的,那么哈家跟霍家,您以为哈三他会顾哪一头?”

    霍天翔为之神情震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大夫人道:“天翔,燕豪说的是理。”

    二夫人道:“这孩子看得真透澈,分析得真对。”

    三夫人诧异地道:“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二夫人看了看大夫人。

    大夫人道:“三妹,我告诉你吧,燕豪是‘虎符剑令’的衣钵传人。”

    “虎符剑令?”三夫人神情猛一震,尖叫了一声,急急说道:“袁大将军?”

    大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三夫人惊喜地拉住了李燕豪的手:“燕豪,孩子,原来你是……怪不得,怪不得……”

    她看看霍天翔,又看看二夫人,忽微一怔:“看样子,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啊。”

    大家都没说话。

    三夫人目光一凝,望着大夫人道:“大姐,您可真是见外啊。”

    大夫人道:“三妹,哈三在这儿,像你几个时辰以前的脾气,我敢告诉你么?”

    三夫人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李燕豪的手:“可不,都是我自己找的,怪谁?燕豪,‘虎符剑令’可是咱们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人心所向,也是咱们希望的寄托,所有的忠义之士,对‘虎符剑令’是无不敬慕,无不尊仰,没想到你竟会是他的衣钵传人,霍家哪来的这福份?这份荣宠啊?”

    李燕豪道:“三姑,说他老人家怎么样,是一回事,只是您可别折煞燕豪。”

    三夫人还待再说……

    只听霍天翔道:“燕豪,你看该怎么办?”

    李燕豪道:“不管哈三怎么样,霍家该怎么样就怎么做,是为主动;暂时不动声色,看哈三怎么办,霍家再谋取对策,是为被动,以我看,我认为霍家目前不宜采取主动。”

    霍天翔道:“道理安在?”

    李燕豪道:“说句话您别在意,固然霍家天下第一,固然他们想极力争取您,但真要比起来,霍家的实力还不足与他们抗衡,所以目前不宜跟他们正面冲突。”

    霍天翔道:“你让我被动,我来得及应变么?”

    “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形下,是一定来不及的,但是您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应该能应付裕如。”

    霍天翔扬了扬眉,道:“我霍天翔不甘心处处挨打。”

    李燕豪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您不是不能作小忍的人,多少人都忍了,您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霍天翔一脸冷怒之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李燕豪道:“姑丈,大局为重,还是霍家为重?”

    霍天翔闭口无言,默然不语。

    只听一个劲朗话声遥遥传了过来:“内院哪位当值,门卫带班杨宝月有急事求见老主人。”

    众人微一怔。

    霍天翔立即振声道:“进来。”

    “是!”杨宝月远远的恭应一声,一阵急速衣袂飘风声传来,门口已多了个腰佩长剑的中年汉子,一看就知道是八龙中人。

    杨宝月在门外躬身道:“禀老主人……”

    霍天翔道:“进来说话。”

    杨宝月恭应一声,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了霍若男,猛一怔:“姑娘……”

    霍天翔道:“姑娘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说你的吧。”

    “是!”杨宝月立即躬身道:“禀老主人及三位夫人,哈三爷带着他的人,还有一个据说是重犯的汉子走了……”

    大伙儿为之一怔,李燕豪脸色微微一变。

    霍天翔忙道:“哈三走了,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他要属下禀报老主人一声,他要把那名重犯送到直隶总督衙门去,来不及辞行……”

    霍天翔抬手拦住了杨宝月的话,向着李燕豪望了过去。

    李燕豪道:“姑丈,让杨大哥回大门去吧。”

    霍天翔当即向杨宝月摆了手:“你去吧,顺便告诉总护院一声,要他转知弟兄们,姑娘已经回来了。”

    “是!”杨宝月恭声答应,退了出去,衣袂飘风声由近而远,往前面去。

    霍天翔立即道:“燕豪……”

    李燕豪道:“姑丈,现在应该是您采取对策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是我不幸言中,他到直隶总督衙门调人手、调兵马去了。”

    霍天翔脸色变了一变,道:“会是这样么?”

    “您以为他会干什么去?”

    二夫人道:“真是的,你以为他会干什么去,真把洪老四交给直隶总督处置,或者是问出了指使四霸天的人,那个人在直隶总督衙门?”

    大夫人道:“天翔,我的看法跟燕豪一样。”

    霍天翔一咬牙道:“好个哈三,他居然真翻脸六亲不认了。”

    李燕豪道:“各为其主,您也不能怪他,他不这么做,哈家就要倒霉,他只有舍霍家而谋自救了。”

    “那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您了,您是霍家的主人。”

    “我不能跟他正面冲突,既是这样,我只有躲他,可是我不甘心这么做。”

    “那您就准备霍家上下,全部牺牲?”

    “不,我也不愿有任何牺牲。”

    “那好办,献出那顶‘九龙冠’,也许可以暂保一时。”

    霍天翔变色道:“燕豪你……”

    李燕豪道:“能走的几条路,您都不愿意,不就只有走这条路?么?”

    大夫人道:“天翔……”

    霍若男道:“你想想,这么一大家子,这么一大片基业,你叫我们怎么躲。”

    三夫人忙叱道:“小孩子懂什么,少插嘴。”

    霍若男道:“娘,在场的小孩子,可不只我一个啊。”

    三夫人急怒道:“若男,你……”

    霍若男斜瞟了李燕豪一眼,道:“本来就是嘛,不是谁的谁不心疼,这么一大片基业创立容易?两片嘴皮子一碰就不要了……”

    霍天翔沉喝道:“住口!”

    霍若男道:“住口就住口,反正你们谁爱走谁走,我是不走。”

    霍天翔急怒交集,戟指霍若男:“丫头,你……”

    李燕豪道:“姑丈,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走与不走,都保不住您这片基业,走,却可以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霍若男道;“你不要危言耸听行不行,我就不信哈三叔会这么做!别因为他的立场跟你敌对,就把他想得那么坏,他到底是霍家的亲戚,他要是有意毁霍家,大可以在夺‘九龙冠’之初把兵马凋来,把霍家围上,干嘛非等现在,他要是毁了霍家,怎么跟卫家交待,难不成连卫家也毁了?”

    李燕豪道:“三姑恕我直言一句,卫家的情形跟霍家不同,一旦利害冲突,卫家会跟哈家在一边而把霍家牺牲掉。”

    霍若男道:“胡说……”

    大夫人冷然道:“燕豪不是胡说,他说的是理。”

    霍若男道:“大娘,这不是闲事,您不能者护着他。”

    三夫人惊喝道:“丫头,你疯了!”

    大夫人道:“三妹,不要紧,让她说,只要她说的是理,她什么都能说。”

    霍若男道:“大娘,我说的也是理,霍家这么一大片基业,怎么能说扔就扔……”

    大夫人道:“国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扔的,当初张子房都能破产不为家,霍家又有什么不能的。”

    霍若男道:“可是哈三叔不一定会像他想象的……”

    大夫人道:“他指使四霸天劫持你,这还不够?”

    “大娘,怎么见得是哈三叔指使四霸天,咱们还没有证据,是不是?又怎么见得洪老四所说的,不是另有其人?”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可是哈三叔人在霍家,他最接近。”

    “大娘,您说的也是理,可是不能因为哈三叔人在霍家,他最接近,就指他是指使四霸天的那个人,万一要不是他,霍家这门亲戚岂不是就此断了,再说,咱们霍家一向不管这种事,当朝有意拉拢霍家,他是‘虎符剑令’的传人,显然他也有意拉拢霍家,怎见得不是他有意让咱们断哈家这门亲戚。”

    二夫人勃然色变,她就要有所行动。

    大夫人急喝道:“二妹,不许,她是霍家的人,当然有权为霍家的利害说话。”

    二夫人霍地转望霍天翔:“天翔,你怎么说?”

    霍天翔道:“你们暂时躲一躲,我留在这儿看看情形。”

    二夫人道:“你……”

    “我有我的道理。”

    大夫人凝目道;“天翔,你考虑过了?你确实有你的道理?”

    霍天翔毅然点头:“是的,我考虑过了,我有我的道理。”

    大夫人郑重地道:“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听你的,暂时去躲一躲。”

    霍若男道:“爹,大娘,不能,不能躲,咱们绝不能躲。”

    霍天翔道:“为什么不能躲?”

    霍若男道:“爹,您考虑过没有,躲,意味着什么?躲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霍天翔要说话。

    大夫人微抬皓腕一拦,望着霍若男道:“若男,你说给我听听,躲,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后果?”

    姑娘霍若男道:“躲,对私人来说,意味着理亏,对官家来说,意味着犯法,从此以后,咱们霍家就成了被通缉的逃犯,只一躲,霍家从此后就完了,怎么能轻易言躲?”

    大夫人微一点头道:“若男,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可是这是值得的,就算霍家从此完了,也是值得的,而且,只要以先朝遗民自居,胸怀反清复明大志的忠义豪雄,必然会成为虏朝缉拿搜捕的对象。”

    霍若男道:“大娘,您这么说我不敢苟同,霍家家大业大,声威震天下,这种基业并不是一朝一夕创立的,上几代创业多么艰难,咱们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弃它!去做那无处容身、到处躲藏的通缉重犯。”

    大夫人正色道:“若男,破产不为家,为的是大忠大孝,国土已失,个人的家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收复得失土,尽逐满虏于关外,休说是牺牲霍家一个家,就是牺牲像霍家这样的千百个家,也是值得的。”

    霍若男道:“大娘,恕我斗胆,直说一句,人各有志,我认为霍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大可以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必要卷入这个漩涡中。”

    三夫人忍无可忍,怒扬玉手,就要痛打爱女。

    李燕豪眼明手快,急忙伸手拦住,道:“三姑——”

    三夫人激怒道:“燕豪,不要拦我,都是我纵容坏了她,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大夫人平静地道:“三妹,迟了!这不能怪你一千人,咱们姐儿三个都有责任,她是霍家的一分子,她有权说话,由她去吧。”

    “大姐,我,我——”三夫人颤声一句,只说了几声我,便热泪夺眶,低下头去。

    霍天翔脸色煞白,但却还强忍着没有发作,此刻说道:“想不到我霍天翔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人可以勉强,心意难以改变,只好任由她了,不过我是一家之主,这个家做主的仍然是我,我还是这么说,你们暂时躲一躲,我留在家里看情形。”

    霍若男急叫道:“爹——”

    霍天翔冰冷道:“你固然是霍家的一分子,固然有权说话,可是听不听你的那还在我。”

    “爹——”

    “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最后限度,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

    霍若男娇靥煞白,一点头道:“好,我不说,可是我不走总可以。”

    霍天翔勃然变色,厉喝道:“畜生,你——”

    “爹,我不愿意躲避,我不愿意一辈子做逃犯,那种日子我过不了,您不能勉强我。”

    霍天翔怒笑道:“好,好,好,好,真是我霍天翔的女儿,我霍天翔无德无能,愧对祖先,羞见后世,我全当没你这个女儿。”跨步欺进,扬掌劈了过去。

    众人虽气,可都没想到霍天翔会下煞手,等到发现时,霍天翔已到了乃女跟前,霍天翔何等修为,何等身手!三位夫人哪来得及拦,大惊之余,只有急喝;“天翔——”

    只有李燕豪没吭声,但是他出了手,手臂一递,硬架霍天翔挟千钧之力劈下的一掌。

    只听砰地一震,李燕豪这一架架个正着,李燕豪倏觉右臂一阵奇疼,而霍天翔则右臂向上荡起,身躯晃动,向后退了一步。

    霍天翔沉喝道:“燕豪——”

    李燕豪道:“姑丈.您不能,绝不能。”

    “怎么不能,这种女儿我还要她下什么?”

    “姑丈,你——”

    霍若男一言未发,突然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一怔,三夫人急喝:“若男,站住,若男——”

    霍若男听若无闻,疾快地跨门而出。

    三夫人要迫出去。

    二夫人伸手拦住:“三妹,让她去吧。”

    三夫人气得发抖,突然低头捂脸,痛哭失声。

    霍天翔脸上没一点血色,颓然坐了下去,一句话没说。

    大夫人道:“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缓缓低下了头……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道:“姑丈,三位姑姑,我很歉疚,都怪我——”

    二夫人道:“燕豪,你怎么能这么说——”

    “真的,二姑,要不是我——”

    霍天翔猛可里站了起来:“燕豪,你要是这么说,你就是不认这门亲戚,也不配称‘虎符剑令’的传人,我并不偏袒任何人,我只问是非,只要是对的,我义无反顾,死而无憾,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去收拾收拾,马上走。”

    大夫人猛抬头:“马上走?”

    霍天翔道:“你还不知道利害?早走一步早平安。”

    大夫人站了起来,望向二夫人、三夫人。

    二夫人道:“大姐,咱们上哪儿去?”

    大夫人道:“这个-—”

    二夫人道:“要是没有什么别的好去处,不如到我娘家去暂住些时日。”

    李燕豪道:“不,二姑,我不赞成。”

    二夫人诧异道:“你不赞成,为什么?”

    李燕豪道:“二姑难道想不出道理来?”

    二夫人美目一睁道:“你是怕连累我娘家?”

    “事实如此,二姑,您几位应该想得到,一是他们发现您几位不在家里,他们一定想得到是怎么回事,他们既然想得到是怎么回事,就应该想得到您几位的可能去处,只要派出人去一处处的找,还怕找不到,一旦找到了您几位,到那时候势必会连累别人,这是无可避免的。”

    大夫人点头道:“这倒是,我也不赞成!”

    二夫人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还有什么地方好去,别说霍家没在别处置过产业,就算有,情形也是一清二楚,咱们还能上哪儿去?”

    李燕豪道:“我有个去处,那地方不算隐密,可是他们绝想不到您几位会上那儿去,就算想得到找到了那儿,也必然不会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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