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债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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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血债如山 (第1/3页)

    骆家到了,院墙外夜色空荡寂静,静得听不见一点声息,看不见一点动的东西。

    李燕豪等一行六人的来临,打破了这份寂静,引起了院墙里的一阵轻微骚动。

    六个人都听得出来,那不是人在行动,而是狐鼠惊走。

    六个人疾快地进入了骆家废宅,既经骆天娇指点,密室的入口是在书房,所以六人一进废宅便径自奔向书房。

    骆宏勋的书房,坐落在骆宅后院东,窗户对着荷花池,跟水榭遥遥相对,往日是个相当清幽的地方。

    可是如今由于多日没人住,没人照料.荷花池水面上飘满了落叶,四下里黑忽忽的,看上去只让人觉得凄凉,还带点慑人的阴森。书房的窗户开着,在夜风里不住地扇动着。

    李燕豪以剑鞘点开了书房门,“忽!”地一声,一片黑影迎面扑来。

    李燕豪挥剑鞘扫了出去,“叭!”地一声,那片黑影落了地,毛茸茸的一团,没再动,原来是一只蝙蝠。

    六个人站在书房门口,略一打量,书橱就在右边墙边。

    李燕豪当先走过去,用长剑剑鞘抵着书橱侧面,暗用真力一推,竟没能推动。

    铁丐道:“忘了问那位骆姑娘,书橱是怎么移动的了。”

    算卦的走上前去,手按着书橱正面,微用力一推,书橱竟动了,算卦的推的这一边往后移,另一边往前移。

    算卦的忙道:“在这儿了。”

    用力一推,整座书橱转了方向,原来面向南的,现在却面向了东,书橱后头,露出—个黑忽忽的门户,一道石梯通往下去,下面没有一点光亮。

    铁丐道:“哼,好地方。”

    迈步就要走下去。

    李燕豪抬手一拦,道:“二先生,请等等。”

    铁丐抬眼道:“怎么?”

    李燕豪道:“哈三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老实人。”

    “我知道,可是要有埋伏,刚才就应该有了。”

    “先降低咱们的警觉,然后再给个出其不意,不是更容易得手么?”

    铁丐微微一呆,道:“这倒也有理!”

    马回回道:“让我先叫叫看。”

    马回回提气聚音,石梯下传来阵阵的嗡嗡的回响,却听不见有别的声息。

    马行云道:“李少爷,只怕咱们是上了哈三的当了。”

    铁丐道:“没有什么用意嘛,用意何在,就只让咱们空跑这一趟.姓哈的不会是这么省油的灯啊!”

    马行云道:“姓哈的的确不足盏省油灯。”

    铁丐道:“那他是什么意思,既把人放了,还把这个地方告诉咱们。”

    算卦的道:“他要是真放人,应该不会骗咱们空跑这一趟—一”

    李燕豪道:“事实上他绝不会是真放人。”

    算卦的道:“那这就很明显是个圈套了,他设这个圈套的目的,也绝不会只在偏咱们空跑这一趟。”

    李燕豪道:“应该是放长线,钓大鱼,转来转去,咱们仍会落在他手里。”

    算卦的道:“对,除了这,不会有别的。”

    马行云道:“那么眼前……”

    算卦的道:“很明显是个陷阱。”

    马回回道:“四先生是说密室里?”

    “是不是眼前密室里,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敢断言,这整个事件一定是个既狠又毒的陷阱。”

    只听两声呻吟从黑忽忽的石梯下方传了上来,六人俱是一震。

    算卦的道:“看样子,咱们不像空跑一道。”

    马回回忙提气叫道:“谁在下头,大顺、二虎!”

    他叫的是他两伙计的名字。

    奈何底下没有反应,便连适才的呻吟声也听不见了。

    马回回转眼望向李燕豪:“少爷……”

    李燕豪双眉微扬,道:“我下去看看——”

    “不!”马行云忙道:“要下去我跟二弟下去。”

    李燕豪道:“大爷跟马叔不要以为上头比下面安全,我下去探究竟,诸位在此担任警戒,咱们所冒的险应该是一样的。”

    马回回道;“话是不错,只是我们怎么能让您下去——”

    “马叔分得太清楚了。”

    铁丐道:“你们在这儿分吧,我要饭的可沉不住气了。”他闪身要动。

    李燕豪横剑一拦,道:“二先生请留在上头帮忙警戒,担任守护吧。”

    他转身要进秘密门户去。

    算卦的一把抓住他的长剑剑鞘,道:“少侠,等等。”

    “四先生——”

    “少侠执掌‘虎符剑令’,为普天之下先朝遗民、汉族世胄的希望所系,岂可轻易涉险。”

    铁丐道:“对,还是我去吧。”他要动。

    李燕豪道;“慢着,这样吧,我跟二先生下去,麻烦四先生跟马大爷、马叔,马姑娘三位留在此地警戒守护。”

    铁丐道:“对,好主意,小伙子,别再耽误了,你没听见刚才下头有人呻吟么,早一点下去,说不定能多救一条人命。”

    李燕豪道:“二先生说得是,四先生请放手。”

    算卦的道;“既是如此,我只好从命了。”

    他松了长剑剑鞘。

    李燕豪道:“二先生请跟在我后头。”他闪身进入密门,拾级而下,铁丐忙跟了下去。

    李燕豪横剑当胸,黑暗中拾级走下石梯,越往下走越暗,走了十几级之后,简直就伸手难见五指,尽管李燕豪目力超人,仍然难看出三尺以外的事物。

    铁丐在身后道:“小伙子,我这儿有火折子。”光亮一闪,铁丐打着火折子递了过来。

    李燕豪谢了一声,左手接过火折子,高举照亮,继续往下走去。

    这道石梯不算高,只有二三十级,但却是盘旋下降,走完石级,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甬道,长不过两丈余,甬道的那一头,两扇石门虚掩着。

    铁丐道:“那想必就是骆宏勋的石室了。”

    “想必!”李燕豪应了一声,一手举火折子,一手提着长剑,当先走了过去。

    刚到石门前,一股血腥味从石前缝隙中透了出来。

    李燕豪心头为之一震。

    铁丐两道白眉耸起,道:“小伙子,不妙。”

    李燕豪出长剑点开了两扇石门,石门开处,看得两人心神狂震,目眦欲裂。

    石门之后,是间石窟,看得出,原是间豪华卧室带客厅,如今摆设、家俱全撤走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身旁都是鲜血,有的已变紫黑,都已经凝固了。

    这些人当中,有李燕豪认识的,也有李燕豪不认识的。

    风尘二怪、马回回的帐房。马行云的手下部在这里,可惜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铁丐钢牙碎咬,鬓发俱张:“好个狠毒哈三,这些人跟你们何怨何仇,你竟这么狠毒,你就别撞到我要饭的手里。”

    李燕豪何尝不是悲愤填膺,可是他只有咬牙忍着,迈步进了石室。

    人站在门旁,举目仔细打量,地上二三十具尸体,没一个人动,肌肤冰凉,显然死去多时。

    李燕豪道:“这是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毒手?”

    铁丐道:“不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在咱们来此之前被害的。”

    李燕豪道:“二先生,咱们看看,刚才呻吟出声的是哪一位?”

    铁丐急忙俯下身去到处找,而且口中不住地叫道:“朋友,朋友哪位朋友还听得见说话?”

    李燕豪也举着火折子到处找,他看见了一截火把,忙以火折子点着,石室中立即大放光明,比刚才亮了许多。

    石室里一亮,自然也就看清楚了不少,铁丐一眼瞥见有个老头儿动了一下,动得极其轻微,简直跟没动一样,可是铁丐看见了,急道:“小伙子,在这里。”

    他急窜过去,伸掌抵住了老头儿后心。

    李燕豪一眼认出,那是马回回的帐房,忙一步跨了过去。

    铁丐以内功真气相助,老帐房有了动静,一双老眼合动了一下张了开来,接着就发出了呻吟,正是刚才在上头听见的那呻吟声。

    李燕豪忙蹲了下去,道:“老人家,是我,李燕豪。”

    老帐房一双老眼中,出现了泪光,嘴张了几张,极其轻微,断断续续说了句话:“大伙儿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嘴没合,眼也没瞪,不呻吟、不动了。

    李燕豪急伸手把脉,老帐房已经没脉了,他心往下一沉,道:“二先生,不必耗费真气了。”

    铁丐一怔,缓缓收回右掌。

    李燕豪悲痛地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他两眼之中也闪漾起泪光,他缓缓站了起来,道:“诸位都是为我而死,可是我实在不能交出‘虎符剑令’来救诸位,诸位原谅,也请安息,这笔血债,我是一定要讨回的。”

    铁丐鬂发猛一张,转身要冲出去。

    李燕豪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二先生哪里去?”

    铁丐切齿咬牙,神情怕人:“我要找哈三那个畜生去。”

    “二先生,这些人因我而死,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只有我能救他们,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心中的悲痛,千百倍于二先生,只是,哈三,在这里的势力很大,咱们绝不能跟他正面冲突,绝不能再做任何无渭的牺牲。”

    “那你说怎么办,认了?”

    “不是认了,二先生,这笔血债,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是不能认的,咱们是忍了,二先生,暂时忍了。”

    铁丐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相信我,二先生.这笔血债我会代他们诸位讨回的,我在他们诸位面前发誓,我一定代他们诸位讨回这笔血债,但是我绝不是逞血气之勇,二先生,我们眼前还有更多的人,更多活着的人。”

    铁丐老眼猛现泪光,一脚踩了上去,地上是石板,硬让他踩碎了一块。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道:“二先生,咱们上去吧!”

    铁丐默默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最后一眼,疾快地行了出去,

    李燕豪,铁丐两人经由石梯回到了书房,马行云急不可待地间:“李少爷,怎么样,下头——”

    铁丐头一低,走向一旁,马行云住口不言,脸上变色,人就要往石梯闯。

    李燕豪伸手拦住,道:“马大爷,不要再下去了,他们诸位都在下头。”

    马淑贞捂脸而泣,马回回脸色煞白,算卦的一袭儒衫无风自动.

    马行云须发暴张:“少爷——”

    李燕豪缓缓说道:“马大爷,这笔血债要讨回来的,但不必急在目前。”

    马回回突然大叫:“哈三——”转身欲奔。

    李燕豪沉声喝道:“马叔。”

    马回回倏然停住。

    “目前不直行动,否则那便是亲痛仇快的无谓牺牲。”

    马回回猛转回身,神色怕人,两眼尽赤,目光如炬,直逼李燕豪。

    李燕豪沉声道:“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又当如何?”

    马回回身躯暴颤,低下头去。

    李燕豪又道:“二先生、四先生、马姑娘请外面等候,马大爷、马叔请助我把密室出入口封死。”

    铁丐、算卦的.马淑贞都没说话,行了出去。

    李燕豪转身扬掌,向着书橱后那堵墙拍去,砰然一声大震,墙裂了,书房一阵摇,扑簌簌落下一阵灰尘。

    马行云、马回回把一腔悲愤都发泄在这堵墙上,四掌齐扬,连连劈砍,墙倒了,屋顶摇摇欲坠。

    “走。”李燕豪一声“走”,偕同马行云、马回回退了出去,“轰”地一声,尘土飞扬,书房整个倒塌了。

    六个人站在那儿,默默地望着尘土落地,望着一切归于寂静。

    铁丐道:“哈三那个畜生,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为让咱们看看这个?”

    “不会的,二先生!”李燕豪道:“这只是头一步,他必有后着。”

    “后着?”

    “他要的是‘虎符剑令’,他杀这些人,也是为‘虎符剑令’,‘虎符剑令’没到手,他岂会甘心。”

    算卦的点头道:“少侠说得不错,他的第二步恐怕要接踵而来了。”

    铁丐道:“让他来吧,咱们正等看他呢。”

    马行云道;“不对.李少爷。”

    “马大爷,怎么不对?”

    “他既是为要‘虎符剑令’,又怎么会放我们?”

    铁丐道:“也许是他明知道没有用。”

    马回回道:“即便是他明知没用,也不可能发慈悲放了我们三个。”

    算卦的道:“他此举必有深意。”

    铁丐咬牙道:“这畜生弄什么玄虚?”

    马回回道:“应该不难明白。”

    “怎么个明白法?”铁丐问。

    “等他的第二步来了以后,咱们不就明白了么?”

    算卦的道:“只怕到那时候就太迟了,哈三这个人不能等闲视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是敌暗我明,他对咱们了如指掌,咱们则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对咱们大不利。”

    铁丐道:“那怎么办,咱们怎么摸他的玄虚去。”

    算卦的道:“有办法,引他动,只引他一动,咱们就可以速谋对策,制他于采取第三步行动之前。”

    “行么,四弟?”

    “应该行。”

    “那么咱们现在……”

    “走。”

    “走?哪里去?”

    马回回两眼微红,冰冷说道:“找哈三要这笔血债去。”

    算卦的摇头道:“马二兄,目下言讨还血债,尚非其时,凭咱们这些人,跟哈三他们正面冲突,实力过于薄弱,到头来吃亏的总是咱们。”

    马回回转眼望李燕豪,显然是要听听李燕豪怎么说。

    李燕豪吸一口气,强压了心中的悲痛与起伏的激动,道:“马叔,四先生分析得不错,撇开哈三在京畿的实力不谈,北派穷家帮庞大的组合近在咫尺,据说北派穷家帮已经卖身投靠,如果这说法不幸属实,那么他们的主力驻扎在京畿附近是有用意的,一来他们可以随时接应京里的变故,二来他们可以监视江湖上的动静,如今咱们等于陷身在重围之中,情势对咱们大不利。”

    马回回道:“那么少爷的意思是……”

    李燕豪扬起双眉道:“国仇已非一日,家恨也不只这一桩,这笔帐总是要算的,不必急在这一刻。”

    马回回道:“您执掌‘虎符剑令’,您说的活就是令谕,我们不敢不遵。”

    铁丐摇头道:“要是照这样做法,咱们岂不是处处被动,处处挨打了么?”

    李燕豪道:“不,二先生,四先生的意思是诱敌的是咱们,主动仍操之在我,然后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算卦的一点头道:“对,我就是这意思。”

    铁丐道:“那么,小伙子,咱们的实力如果嫌单薄的话,我可以随时召来帮手,我们老大他们就在左近,只要我跑上一趟,马上就能把他们叫来。”

    李燕豪道:“这……二先生好意我心领,只是……”

    铁丐道:“小伙子,别什么只是不只是,报这国仇家恨,可是人人有责,你可别把我们兄弟几个瞧扁了。”

    李燕豪道:“那我怎么会,又怎么敢。”

    算卦的道:“二哥,什么都别说了,叫大哥他们去就是了,如今正经大事当前,我也要把私人的事暂时搁在一旁,追随李少侠,放手大大地干它一番。”

    铁丐一拍算卦的道:“老四,这才是好兄弟,我这就去,明儿个晌午,咱们东城根儿见。”

    没等李燕豪说活.腾身飞掠而去。

    李燕豪向着算卦的一抱拳道:“四先生,我这里谢过了。”

    算卦的忙答一礼.道:“少侠说这话就见外,这原是我辈的份内事。”

    李燕豪迟疑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不能不奉知四先生一声。”

    算卦的道:“好说,少侠有什么活尽管说就是。”

    李燕豪道:“那位杨夫人深有悔意——”

    算卦的脸色一变,“呃!”了一声。

    “只是,她以不离开杨凤楼的诺言,换取了杨凤楼告诉我秦玉岚的住处。”

    算卦的脸色又一变.—袭儒衫无风自动,哑声道:“难为她能这么做,我也颇感安慰了。”

    “四先生,找很感歉疚。”

    “少侠怎好这么说,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她能这么做,远比能离开杨凤楼值得,我一向错怪了她,也幸好听了少侠的劝阻,没有杀她。”

    “四先生,造物弄人,来生——”

    算卦的倏然一笑,准都看得出笑得勉强,谁都为之心一酸:“少侠,贾四从今后不再做他想,也不再为这些私情羁绊了,昂藏须眉七尺躯,该做的事情还很多,是不?不要在此地久留了,咱们走吧。”转身往外行去。

    李燕豪暗暗一叹,看了马行云、马回回、马淑贞父女一眼,一行四人跟了出去。

    五个刚到骆家废宅门口,骆家废宅大门转进一个人来,这个人看得李燕豪猛一怔,急停步,脱口叫道:“姑丈。”

    来人顾长身材,一袭雪白儒衫,英挺飘逸,不是那失踪已久的霍家主人霍天翔是谁。

    霍天翔是霍天翔,但是此刻的霍天翔已不似往昔英姿俊朗,如今的霍天翔两眼无神,而且脸色苍白,不带一点表情。

    李燕豪定了定神,惊喜地急步迎了上去:“姑丈,您……”

    霍天翔突然开口发话,语气也冰冷的不带感情:“等等,燕豪容我先向这两位马兄致个歉再说。”

    向着马行云、马回回一抱拳道:“两位马兄,霍天翔一时糊涂受人利用,致使那么多位忠义弟兄惨遭毒害,自感罪孽深重,愧疚万分。”

    马行云忙答一礼道:“马行云兄弟不敢当,事已至今,霍大侠还说这个干什么,我兄弟自会把这笔帐记在哈三头上。”

    “两位放心,事由我起,罪由我造,这笔债自有霍某出面追讨。”

    李燕豪听得好生诧异,道:“马大爷,这是……”

    马行云苦笑道:“我倒忘了告诉少爷了,那天夜里是霍大侠到舍下去把我们召走的。”

    李燕豪,算卦的俱是一怔。

    李燕豪忙道:“姑丈,您——”

    霍天翔道:“是我一时糊涂,为哈三所欺——事既至今,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了,自己的罪自己找、自己来赎,燕豪,把你的‘虎符剑令’借我一用。”

    李燕豪猛一怔:“‘虎符剑令’?您要‘虎符剑令’是——”

    “哈三以欺诈起家,如今他要的是你的‘虎符剑令’,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诛杀此贼。”

    “姑丈,您……”

    “燕豪,难道你还信不过姑丈,良机稍纵即逝,快把‘虎符剑令’借我,顶多半个时辰,我就会拿来还你。”

    霍天翔他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能诛杀哈三,又何乐而不为,只是……

    李燕豪方一犹豫。

    霍天翔那里又催促道:“快呀,你知道一旦诛杀了哈三,对咱们有多大的好处。”

    这是实情,只能诛杀哈三,就等于削减了满虏鹰犬实力的一半。

    李燕豪暗一咬牙道:“姑丈,我跟您一块儿去。”

    霍天翔两眼寒芒暴闪:“糊涂,你跟我去能欺得哈三,快拿来,我没有多少工夫。”

    李燕豪没再说什么,将心一横,取出“虎符剑令”递了过去:“姑丈千万小心,‘虎符剑令’绝不可失。”

    霍天翔没说话,左手接过“虎符剑令”,右掌疾快递出,一掌拍向李燕豪心口。

    这突变谁也想不到,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双方距离又近,李燕豪怎么能逃得过这致命的一掌?

    而,李燕豪不愧是“虎符剑令”的传人,反应毕竟超人一等,他一怔之后咬牙提气,硬将身躯一侧,让开了心口要害,砰然一声那一掌正拍在他左胸之上。

    霍天翔何等修为,何等功力!

    李燕豪左胸内痛如刀割,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人踉跄后退。

    马行云。马回回、马淑贞三人一怔,抢着急扶,马行云叫道:“霍大侠——”

    霍天翔眉宇间腾起一片懔人杀饥,举步欺上,扬掌又劈。马行云、马回回、马淑贞等三人大惊欲绝。

    算卦的一声不响,隔空一拳向着霍天翔后腰打去。

    这一举,逼得霍天翔不能不白顾,他霍然旋身,左掌引开了算卦的拳力,右宰五指如钩,向着算卦的抓了过去。

    算卦的冷笑一声,挺掌迎上,砰然一声,算卦的硬被震得踉跄后退,霍天翔举步欺上,马氏三人看直了眼。

    李燕豪已定过了神,沉喝一声:“姑丈!”挣脱了马回回的扶持,横里扑身,硬截霍天翔。

    这一来引开了霍天翔,霍天翔疾快半转身,向着李燕豪拍出一掌,李燕豪为拦霍天翔,不得不硬接这一掌。

    他一身修为原跟霍天翔在伯仲间,而如今受伤在先,功力难免要打折扣,如何接得下霍天翔这一掌。

    两掌接实,砰然一声。李燕豪又被震退,震动了左胸伤处,痛如刀割,几乎难以拿桩站稳。

    霍天翔一句话没说,就要追击。

    突然一声冷喝传了过来:“霍天翔,等等。”

    霍天翔居然如奉纶旨,立即收手退后。

    只见大门外踱进了哈三、秦玉岚.还有八名佩剑黑衣人。

    李燕豪等人心头一震。

    哈三背着手,潇洒从容地踱了过来。

    算卦的脱口道:“少侠,这就是哈三的后着。”

    哈三倏然而笑:“你们明白了么,可惜明白得太迟了,霍天翔,你既已出了手,想必‘虎符剑今’已经拿到了。”

    霍天翔木然道:“是的,拿到了。”

    “交给我吧!”

    霍天翔抬手把“虎符剑令”递了过去。

    李燕豪心胆欲裂,大叫一声“姑丈”,他就要扑过去,可是算卦的比他快,脱弩之矢般扑了过去。

    哈三冷哼一声道:“不知死之将至,赶他退后。”

    霍天翔手一圈,拍出一掌,算卦的硬被逼退,而就在这时候,哈三已把那块“虎符剑令”拿到手中。

    李燕豪急得大叫:“姑丈,你……”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马行云、马淑贞父女急伸手扶住。

    哈三大笑道;“这块劳什子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李燕豪,多照顾你自己吧。”

    脸色一寒,森冷说道;“给我杀,不许留一个活口。”

    霍天翔转身面对李燕豪等,一脸懔人杀机。

    李燕豪颤声道:“姑丈,你,你怎么会变节移志——”

    哈三冷笑道:“李燕豪,他如今是除了我的话以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啊,”

    算卦的脑际灵光一闪,急叫道:“少侠,只怕霍大侠已丧失了心智——”

    哈三大笑道:“毕竟还有聪明人啊!你们要是没有人能破解,就等死吧。”

    李燕豪心神狂震,挺身站稳,道:“四先生、马大爷,你们快走,我来挡他一阵。”

    马行云忙道:“不,少爷——”

    算卦的道:“少侠,你一身众望所系——”

    李燕豪沉喝道:“我勉力还能自保,你们赶快走。”

    马回回突然一声大叫,闪身扑向霍天翔,霍天翔掌劈出。

    两条人影一合,砰然声中,马回回抂喷鲜血,面如金纸,踉跄暴退。

    “兄弟!”马行云大叫。

    “二叔!”马淑贞悲呼。

    哈三仰天大笑。

    马回回厉声喝道:“你们走。”他就要再次扑上。

    李燕豪已忍着伤痛到了他身边,一把扯他退后:“我让你们走,你们敢不听!”

    “少爷!”

    “少侠!”

    “我说过,我勉力可以自保,走!”

    算卦的猛一跺脚;“两位马兄,走!”

    算卦的过去帮马行云、马淑贞架住马回回,转身奔去。

    秦玉岚领着八名佩剑黑衣人扑了过来,李燕豪大喝出剑,剑如长虹,硬把秦玉岚跟八名黑衣人挡了回去。

    就这一转眼工夫,算卦的跟马行云等已没入了茫茫夜色中。

    哈三冷喝道:“没用的东西,给我追。”

    秦玉岚带着八名黑衣人分两路奔驰。李燕豪长剑一卷,两名黑衣人倒地,再欲出剑时,霍天翔已然出了手,他只有应付当面强敌,眼看着秦玉岚带着六名黑衣人奔入夜色中不见。

    李燕豪用剑,霍天翔则是一双肉掌,按理,李燕豪是稳可占上风,但是李燕豪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加以他知道霍天翔是心智丧失,可能真伤了霍天翔,所以他们是处于挨打地位,没有几招他又一连中了霍天翔两掌。

    伤上加伤,李燕豪实在无力再拼斗,加以还有个哈三虎视眈耽在旁,再斗下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李燕豪一念及此,强提一口真气,全力一剑逼得霍天翔往后一退,然后他脱手掷剑,直取哈三,逼得哈三也侧身一躲,他把握这稍纵即逝的一瞬良机,转身飞掠而去。

    只听身后传来哈三一声厉喝:“追!”

    当然,霍天翔是追来了。李燕豪忍着伤痛,一路狂奔,他专找漆黑的小胡同,起先,他还听得身后衣袂飘风声紧追不舍。

    渐渐地,衣袂飘风声远了,听不见了,这表示他已经逃脱了霍天翔的追杀。

    他到京里来,为的是救霍天翔,他为霍天翔,不惜把那位傅姑娘托给别人。

    但结果,霍天翔夺去了他的“虎符剑今”,甚至追杀他,岂不让人痛心,霍天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如九算卦的所说,霍大翔是丧失了心智,这,目下还不得而知。

    算卦的、马行云他们是否能逃脱毒手,这,现在也是未卜可知。

    不管怎么说,他自己总算逃脱了。他是逃脱了,但他不能。

    只因为“虎符剑令”已落入哈三之手,哈三要用以召集,或者调动天下忠义豪雄,其后果岂堪设想。

    李燕豪他不能逃脱,也没有逃脱,他必得赶快想办法夺回那块“虎符剑令”,必得赶快想办法。

    李燕豪支持着从黑胡同里挪身行出,他支持不住了,可是他必须得支持住。

    他出了黑胡同,出是出来了,奈何他毕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燕豪幽幽醒转,醒过来头一个感觉就是眼前有光亮,而且相当亮。

    第二个感觉是内伤已经不怎么疼痛了,有只手隔着衣裳按在他的伤处,从那只手上透传出的一阵阵热力,透过衣裳传入他体内,使得他感到了全身舒泰无比。

    他知道,这是有人正在用内功替他疗伤。

    这是谁?他忙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他置身在一间很华丽,而且暗香浮动的房子里,他躺在一张八宝软榻上,靠里躺着,靠床沿儿,也就是他身边,闭目盘坐着一个身着锦衣的白发老妪,一从手按在他左胸上,白发老妪脸上皱纹遍布,一头白发根根如银丝,但是脸色红润,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

    显见的,这白发老妪有极好的内功修为。

    这是什么人家。这又是准?李燕豪心念转动,刚要说话。

    白发老妪突然开了口,语气冷冷的:“别张嘴,现在还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李燕豪只有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问就暂时不问吧,李燕豪想乘机多打量一下屋里的情形。

    岂料,白发老妪又说话,语气比头一句冷三分:“闭上眼,别有杂念,你是个练武的,应该知道一点气走岔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白发老妪不简单,闭着眼都可一语道破李燕豪的心思。李燕豪心头一震,连忙闭上了眼,屏除了心中的杂念。

    须臾,李燕豪觉出白发老妪的手离开了他的左胸,而且还挪身下了床,他忙道:“老人家,我能睁眼说话了么?”

    “你不已经说话了么,睁开眼吧!”白发老妪的语气永远冷冷的。

    李燕豪睁开了眼。

    白发老妪没容他开口,又说了话:“运气试试,看看伤势怎么样了。”

    李燕豪暗运气试试,左胸的内伤居然一点也不疼痛了,他忙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多谢老人家援手之德。”

    “那就好,我没事了。”白发老妪说完了话,转身要走。

    李燕豪道:“老人家,请等等。”

    白发老妪脚下顿了一顿,道:“你是怎么被救到这儿来的,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这些事等一下,自会有人来告诉你,你等着吧,还有,我们这儿都是女眷,你不要到处乱走动。”话落,白发老妪又迈步往外行去,很快地出了屋。

    李燕豪怔住了,暂时不让问,她也不肯说,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这白发老妪又是什么人?

    李燕豪心念转动,拿不出要领,伤已经好了,能走能动了,还躺在这儿干什么,留个条儿,然后不辞而别,赶紧去取回“虎符剑令”去。

    李燕豪这里刚要挪身下床,只听一阵轻盈步履声传了过来。

    李燕豪忙往外望,只见—名婢女打扮,明眸皓齿的青衣少女走了过来,她一见李燕豪看着她,就笑着说:“嬷嬷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伤都好了吧?”

    李燕豪忙道:“谢谢姑娘,已经好了,姑娘是——”

    青衣少女到了近前,益显明艳:“我叫海珠,是我们姑娘身边的侍婢。”

    “原来是海珠姑娘。”

    “不敢当,你叫我海珠好了,还没请教,贵姓?”

    “李,木子李。”

    “原来是李爷!”

    “不敢!”

    “李爷怎么会受伤倒在胡同的?”

    刚才那白发老妪不爱说话,开口又是冷冷的。

    如今这位海珠姑娘百灵鸟似的,不但爱说话,而且话声清脆甜美,非常好听。

    李燕豪还不清楚这是户什么人家,自不敢说实话,道:“跟人打架受了伤,姑娘别见笑。”

    “那怎么会?”海珠眸子一转,似笑非笑地道:“只是你说的是实话么?”

    李燕豪心里一跳道:“是啊,我为什么不说实话?”

    海珠笑笑道:“难道说我们嬷嬷看错了么,我们嬷嬷说,你有很高绝的内功造诣,京畿一带挑不出几个人能伤得了,我们嬷嬷从不会看错的呀!”

    李燕豪禁不住心里一阵狂跳,道:“那位老人家高抬我了。”

    “你是说,还是我们嬷嬷看错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有多少就是多少,这还能错得了。海珠姑娘问得天真,但是天真里却藏着犀利的词锋。

    李燕豪无从躲避,只好说道:“那倒不是,或许我碰到了能伤我的人。”

    这话也不尽是实,霍天翔虽说是位绝世高手,未必伤得了他李燕豪,主要原因还是李燕豪绝没想到霍天翔会对他出手,一点没有提防。

    话虽不尽真实,倒也能应付眼前这位海珠姑娘了,她道:“那你的运气真不好。”

    “的确,我最近一直很不如意。”

    海珠倏然一笑道:“嬷嬷说,你想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是谁救了你,是么?”

    “那是当然,姑娘要是我,姑娘也会问个明白,是不是?”

    “那倒是,我告诉你吧,救你的是我们姑娘,她是在半路上看见你躺在黑胡同口,就把你带了回来,我们姑娘姓艾,这儿就是我们姑娘的家,嬷嬷跟我都是侍候我们姑娘的下人,你满意了么?”

    “姑娘赐告的够详尽了,那位老人家有一身绝高的修为,艾姑娘是神人,姑娘你,自也不弱。”

    海珠未置可否,花朵绽放似的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饿了吧,想吃点儿什么?”

    “谢谢姑娘,我不饿,如果方便,我想见见艾姑娘。”

    “你要见我们姑娘?有什么事儿么?”

    “蒙艾姑娘搭救,理应当面致谢,同时我也该跟艾姑娘辞个行。”

    “怎么,你要走?”

    “是的,听那位老人家说,府上都是女眷,我不便过于打扰,而且我的伤已经蒙那位老人家疗治好了,也该走了。”

    海珠道:“那真是不巧,我们姑娘又出去了不在家,要是你想见她,就请等一两天,要不然你走你的,我们会代你跟我们姑娘说一声。”

    李燕豪很想见见海珠所说的那位艾姑娘,但是海珠如今这么一说,李燕豪自不便再说多留两天,况且他也实在没办法多留,当即挪身下床,抱拳道:“既是这样,那就烦劳姑娘了,援手之情,容图后报。”

    海珠怔了一怔:“你真这么急着走?”

    “当然是真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急着办?”

    李燕豪心头一跳:“怎见得我是有事急着办?”

    “没事儿你干吗这么急着走哇?”

    “我刚听说过,府上都是女眷。”

    “我们都不怕,你又怕什么呀?”

    “倒不是怕不怕,蒙那位老人家施救,我的伤已经好了,我还能赖着不走么?”

    海珠笑了:“瞧你说的,又没人撵你走。”

    “姑娘别误会,我是自己要走的。”

    “当真非走不可?”

    “恐怕是了,姑娘的好意我心领。”

    “好吧,既是你非走不可.我也不便强留,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带路。”海珠转身向外行去。

    李燕豪道:“有劳了。”跟了上去。

    白发老妪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海珠忙停步浅施一礼:“嬷嬷。”

    李燕豪抱拳道:“多谢老人家疗伤之恩。”

    “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用不着耿耿于怀。”

    白发老妪一双森冷目光从李燕豪脸上扫过,道:“海珠,你要带他上哪儿去?”

    海珠道:“嬷嬷,他要走,我送他出去。”

    “呃,你要走?”白发者妪转望李燕豪。

    “是的,老人家,我该走了。”

    白发老妪深深看了李燕豪一眼,道:“好吧!”后退一步,让开了出路。

    海珠浅施一礼,向外行去,李燕豪抱了抱拳,跟了上去。

    海珠带着李燕豪出这间屋踏上一条画廊,到尽头南拐,一条青石小径通一个月形门,过月形门来到一个大院子里,看见“影背墙”了,这是前院所在。

    海珠一直把李燕豪送出了大门口,很大的前院,很气派的大门。

    但是,开大门的是海珠,关大门的也是海珠,显然艾家人不多,也真没有男丁。

    李燕豪走了,他是认清了两扇大门以后才走的。

    北京城里真是卧虎藏龙,这么一户人家,居然住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户人家也够怪的,一个男丁没有。

    李燕豪很想折回去探一探,但是他没那么做,他也没那工夫。

    其实,他实在该折回去探一探。

    海珠飞也似的奔回了后院,白发老妪外,另外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清丽如仙的美姑娘。海珠已经算是个明眸皓齿的美姑娘了,可是跟这位姑娘一比,那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这位姑娘美得脱俗,美得清奇,尤其清奇脱俗之中,还带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这种气质几令人不敢仰视。她,穿一身雪白的衣裙,益显玉骨冰肌,益显不带一丝烟火气。

    海珠奔到,白衣姑娘淡然发话,话声无限甜美,但隐透着一种慑人的威严:“干什么跑得这个样儿,就不会慢慢儿走。”

    海珠连忙停住:“姑娘,他走了。”

    白衣姑娘道:“我知道。”

    “姑娘,这个人没一句实话。”

    “我听嬷嬷说了。”

    “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咱们救了他,他连一句实活也没有说。”

    “不能怪他,咱们又何尝有一句实活。”

    “他能跟咱们比?”

    “为什么不能.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各人有各人的处境,尽管立场、处境不尽相同,可却都是为方便自己、保护自己,咱们有不能说实话的理由,人家当然也能有,”

    “那么,咱们就让他这么走了?”

    白衣姑娘没说话。

    白发老妪道;“姑娘,根据他的伤势,咱们能推测出些什么?”

    “嬷嬷能推测出什么?”

    “老奴运功为他疗伤的时候发现,他内功修为之深厚,堪称罕见,他的师承一定是当今世上少数几个奇人之一,以他内功修为之深厚,足可跟当世三大家的当家好手相比较,可是三大家里没有这么年轻的好手,以他这种内功修为,至少在京畿一带不可能有人伤得了他,而他却伤得那么重……”

    海珠忙道:“姑娘,这会不会是一番苦肉计?”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你是说‘青龙社’?”

    “除了他们还有谁?”

    白衣姑娘转望白发老妪道:“嬷嬷,他的伤是你给治好的,轻重如何?”

    “不轻,再延误就可能致命。”

    “这种情形像是苦肉计么?”

    海珠道:“姑娘,伤要是不轻,怎么瞒得了人!”

    “他们不会冒送一条命之险!”白发老妪说。

    海珠道:“只要能摸清咱们,值得啊,嬷嬷。”

    “话是不错,可是他们绝不会冒牺牲这么一个高手之险。”

    白衣姑娘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要是他负有摸清咱们的任务,他绝不会这么急着走。”

    海珠沉吟了一下道:“这么说他是……”

    白衣姑娘道:“咱们吃亏到现在为止,还没能查明‘青龙社’的组织分子都是哪些人,所以就算咱们碰见过‘青龙社’的人,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咱们要侦查。要除灭的人。”

    海珠道:“姑娘,消息是不是可靠,究竟有没有‘青龙社’这个组合?”

    “大内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要是没有这个组合,消息只是空穴来风,那是最好不过。”

    海珠道:“要是真有这个组合的活,这个组合就太神秘了,神秘得怕人。”

    白发老妪冷冷地哼道:“有什么好怕的,这种鬼魅组合我见得太多了,到头来没有一个不土崩瓦解的。”

    海珠道,“姑娘,咱们救的那个人……”

    “让他走吧!”白衣姑娘道:“他出不了我的手掌心的,我会把他查个一清二楚的!”

    白发老妪道:“姑娘,他是个高手,遣紫琼跟踪行么?”

    海珠忙道:“您派紫琼跟他去了?”

    白衣姑娘微颔螓首:“好在我并不是真跟他,我这一着也只是试探性的。”

    海珠道:“您要试探什么?”

    “看看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万一紫琼让他发觉了,万一他要是对紫琼不利呢?”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嬷嬷,咱们走,海珠,小心看家!”她带着白发老妪往前行去,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李燕豪一离开“艾府”,就直奔秦玉岚的“秦府”,他要尽快地夺回“虎符剑令”,不惜一切,就是牺牲性命,他也不能让“虎符剑令”落在仇敌手里。

    他心急如焚,一路上脑海里盘旋的净是两件事。

    第一,马氏三位跟铁丐、算卦的的安危。

    第二,霍天翔究竟受了什么药物控制,以致心智丧失,认敌为友,掉转刀头,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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