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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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一 章 (第1/3页)

    这是一座巨大古堡。

    这座堡,座落在“大巴山”崇山峻岭深处,四无人烟,远离市镇,孤独傲立,几乎隔绝了人世。

    堡,完全由石头砌成,石色深褐,坚逾钢铁,牢不可破;外表看上去,给人的印象是黝黑、深邃、阴森、神秘。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所以然的寒意。

    堡,没什么了不起,也不稀罕,世上这种庄堡多得不可胜数。

    可是提起这座堡,却是大大地有来头,它的名儿足能震撼字内,威慑天下,沸腾四海,惊动八荒;这座堡,叫作:“古家堡”。

    “古家堡”数十年来,在字内武林一直处于领袖地位。它的声威,犹凌驾于各大门派之上,别的各帮各派,那就更不必说了。

    “古家堡”之声威之所以能凌驾于各大门派之上,能领袖武林。自然有它的道理。

    “古家堡”武学独树一帜,自成一家,诡谲、奇奥、高绝,举世无匹,所向披靡,就连素以秘技绝艺自诩者,也望尘难及,瞠乎其后,不得不自叹不如,俯首称臣。

    所以,“古家堡”成了天下皆知的龙潭虎穴,神秘、高深而莫测。武林中,人人闻名色变,望风胆落,视为险地,从无人敢轻捋虎须。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难道说放眼天下,就再没有人声名高过它的?

    有!不但有这么一个人声名高过“古家堡”,而且他还令“古家堡”视为唯一克星,深深震慑!

    这个想象中必然三头六臂的凶神般人物,却是个俊美绝伦,人似临风玉树般的年轻书生。

    这书生,奇才第一,美号:“谈笑书生乾坤圣手”。

    也许是“古家堡”的造化大,或者是天嫉奇才,这位“谈笑书生乾坤圣手”的侠踪仅如昙花一现,来得突然,去得突然,出现武林不过三年,随即便离奇的失踪了。

    从此,武林中再不见那一袭潇酒、飘逸的雪白儒衫。

    恍如天上的浮云,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偶尔投影尘寰,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不过虽然仅此短短三年,这位奇才第一的“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却留给武林不可磨灭的印象,声音、容貌,侠骨柔肠,剑胆琴心,轰轰烈烈的侠迹,惊天地、泣鬼神的作为……

    永远镌刻在每一个武林人物的心灵深处。

    如此一来,“古家堡”便在宇内称了尊,成了霸,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恶多善少的行事,凶残桀骛的作风,使得人人侧目,敢怒而不敢言。

    于是,宇内更怀念起那位“谈笑书生乾坤圣手”了。

    尽管事隔多年,明知无望,却仍不免暗暗祈祷,希望冥冥神助,突现奇迹。

    冥冥中有没有神,神是百灵验有知,那是一回事。

    事实,毕竟是冷酷的,世上的奇迹,到底少得可怜。

    一晃又是两三年,“谈笑书生乾坤圣手”不但沓无音讯,未现侠踪;反之,“古家堡”

    的气焰更高,高得几乎触到了天。

    如坠入万丈冰窟,人们心冷了,绝望了。

    除非他死了,不然怎会……

    不!没亲眼目睹,不能妄下断言,甚至连猜测都不应该。

    失踪的,终究是失踪了。

    但,这位“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到底是怎么失踪的,至今犹是一个谜;而且,看来这个谜永远也解不开了。

    往昔的日子,如那滚滚长江东逝水,过去了,永不再回来。

    如今压在身上的,只有咬紧牙关忍了。

    可是似这般忍,要忍到几时呢?

    无人敢说,恐怕只有无知道。

    距离深山中的“古家堡”不远,也就是大巴山下,有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归“砖坪县”(岚皋县)管辖,镇不大,可是十分热闹;单酒肆、客栈就有十几家。

    小镇的居民,大半以耕作为生。农家朴实,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少,知足而常乐,多年来,小镇虽热闹但一直很平静。

    可是,半个月前的一个人、一件事,却使得这小镇的平静荡然无存,为这地处偏僻的小镇带来了更热闹的喧嚷。拥挤、哄动……

    从此,小镇另是一番气象。

    既是半月前的事,当然该从半月前说起半个月前的那一天的黄昏,暮色刚垂。

    小镇南面那条小路上,走来了一个穷极潦倒的落魄书生。

    这书生,卅左右年纪,焦黄的一张脸,恍如大病初愈,双目呆滞、无神、疲惫,弱不禁风,摇摇欲倒。

    一袭白色的儒衫,又脏又破,敢情既没衣换洗更没钱换新的,穷得身无分文。

    除了身后背着的书筐外,再无长物。

    不知是病刚好,体力未复,抑或是多少天没吃饭,饿得脱了力,走起路来,两条腿显得很虚软,支持不住,随时都有趴倒那儿的可能。

    那时候,读书人除非考场幸运,争得一份功名;否则多半是可怜虫,手不能提,肩不能打,合起来也没有几两力量。书,又不能当饭吃,一旦贫病交迫,想卖力糊口都成问题。

    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点也不差,眼前这位书生当初他要是能预知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有这么一天,相信他说什么也不会十年寒窗、铁砚为之磨穿地抱着书本子死啃。

    别说什么黄金屋、颜如玉、千钟粟,现在连十文大钱、半碗饭都混不到。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学点什么不好?若有一技之长还怕饿死?

    既然这样,还背着那要命的书箧做甚?人都快趴下了,还舍不得身后书箧,真是可笑又可气更可怜!

    这究竟是否痴、呆、迂腐,恐怕要问他了。

    书生,一步艰难一步地往小镇中挨去,好不容易才挨到了“高升客栈”前,停了下来,没再走。

    这书生确也真不开眼儿,没钱还要住客栈:“高升客栈”在这小镇中是首屈一指的大字号。

    总算还好,士、农、工、商,“士”列四民之首,尽管书生百元一用,可笑读书人在那时候到哪儿都占点便宜,人家都看得起,也敬重。

    可能是,读圣贤书,通圣贤事,读书人都很清高,再不就是洁了孔老夫子的光。

    也许就基于这个原因,也许“高升客栈”的店东不是只认孔方的势利眼;其实,是这落魄书生运气好,合该今天有饭吃,有地方住,他碰对了主儿。“高升客栈”

    的店东姓魏,单名一个“清”字,是外乡人;人,和气、谦恭、老实、诚恳,没有一点生意人的习气,也不像一般生意人那么奸猾。在这小镇上,人缘好,生意好,还颇有善声,小镇上,提起魏胖子,无人不知,名气比县太爷都响亮。

    书生一进“高升客栈”大门,适时,魏胖子正坐在柜台里跟帐房说话,没注意到他,可是一听到他那有气无力、带着北京口音的话声,立刻精神一振,撇下了帐房,急步迎了出来,带笑拱手,既高兴又诚恳。“相公要住店?”

    好一口京片子,书生眼睛一亮,惑然凝注,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叫人看房,您,先请这边儿坐。”

    热和得很,绝没有一丝虚假成分;魏胖子说着话,手不闲,连让带拉地把书生请进柜台里,按坐在帐房边那张椅子上。

    连帐房先生都有点诧异地隔着老花眼镜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更别说书生自己了。他怕人家认错人,瞪大了一双失神眼,道:“店主东,您这是……”

    眼力不差,还能看出店主。

    魏胖子不等他把话说完,笑着接了口:“相公,您府上是北京?”

    书生有点明白了,点头说道:“不错,小可是北京人氏,店主东莫非是……”

    魏胖子咧口大笑,笑得一身胖肉打晃,道:“老弟,不!不!

    不!相公,您没错儿,在这地方能碰上乡亲可真不容易!我可是十多年没听见过咱们这清脆、悦耳的家乡话了。“当着乡亲,再看看自己这副落魄狼狈样儿,书生有点羞愧,低下了头。

    魏胖子饱经世故,眼睛雪亮,这还能看不出来?忙也一旁坐了下来,正色说道:“相公,别这样儿,这样就辜负了我认乡亲的本意了。我不怕你怪我交浅言深,站在乡亲立场上,我要奉劝几句。人,不能一辈子都得意,总有个失意的时候,这不算丢人,像我魏胖子初来此地的时候,还不是穷困潦倒,只能帮人做做活糊口?

    相公,放宽心,魏胖子这十多年见过的人不少,对自己这双老眼还颇有自信,您相公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到那时衣锦还乡,不照样扬眉吐气么?“书生没说话,头垂得更低。

    魏胖子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相公,您别误会,咱们是乡亲,这跟自家人的关系没两样,您……怎会离家远来川陕?是考场失意,还是出外游学没了盘缠?”

    书生终于开了口,抬起头来,又羞愧又感激地望了魏胖子一眼,道:“不瞒店主东说,小可是大比未中,无颜见家中双亲,到处流浪至此……”

    魏胖子一笑接道:“相公,您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儿看不开?考场人人得意,天下读书人岂不都成了状元了?这玩意儿跟做生意一样,一半儿要靠运气,今年不中还有明年,明年不中还有后年,没什么大不了,这不丢人,您也别泄气……”

    突然一拍胸膛,义形于色,接着说道:“没说的,这小镇客栈有七八家,您别处没去,单找上了‘高升店’,那是缘,合该咱们乡亲碰头,人不亲上亲,您别愁也别忙,先在这儿住两天,缺盘缠包在我魏胖子身上。”

    书生大为感激,似是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摇摇头,道:“谢谢店主东的好意,小可只能心领……”

    魏胖子微有不豫之色,道:“相公,您这是见外,落叶归根,魏胖子也有回乡的一天,到那时……”

    书生又摇摇头,微笑说道:“店主东误会了,小可只是暂时没有回去的意思。”

    魏胖子一愣说道:“相公这是怎么说?”

    书生说得好,道:“小可懂得店主东的意思,双亲在堂,倚闾盼望,怎可久出不返?不过,店主东以为,既已久出未归,不如索性多在外耽搁一些时日,设若能博个衣锦还乡、扬眉吐气,二位老人家应该更高兴,也光彩。”

    这话不错,也是理,魏胖子禁不住微微点头。“相公既然有这种心意,那么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再说,别的等……”

    越是人穷越想争一口气,书生好强得可以,道:“住店有店钱,吃饭有饭钱,虽是乡亲,小可不愿白吃白住。”

    魏胖子这回可真不高兴了,猛然站起,道:“相公,这您可是真的见外了,魏胖子虽然是生意人,却还不是为利忘义的势利小人,仅个把人吃住还不在乎,您也吃不穷我……”

    书生面上飞快掠过一丝异样神情,跟着站起来,说道:“店主东,我该称呼您一声老哥哥。老哥哥,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事,日子久了,您老哥慢慢就会了解我的为人,我生就一副既贱又傲的骨头,您如一定要我白吃白住,我宁可现在就走小可也改成了”我“。

    有骨气!魏胖子暗暗点头,脸色稍霁,一时没再说话。

    书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我若长此这般白吃白住下去,固然吃不穷您老哥哥,我也永远别想衣锦还乡、扬眉吐气了。”

    魏胖子不禁失笑,道:“我也托大称呼您一声老弟,老弟的意思是……”

    这一来,不但土亲,人也亲了,更近、更热和,乡上真情,颇为感人。

    书生笑道:“找些事做,挣点钱花,不但店钱饭钱有了着落,说不定还可以积存几个。”

    魏胖子沉吟说道:“主意倒不错,可是老弟您能做什么?”

    书生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还能做些什么?只有搬出书本上的那套东西,除了写写画画,另外我还略通卜卦、风鉴、歧黄。”

    魏胖子猛击一掌,道:“老弟,这样好不?就在我这‘高升客栈们前摆个摊儿,既算卦又悬壶?”

    书生扬眉笑道:“我一无青囊经,二无龙宫方,万一推吉为凶,医死活人,让人毁了牌儿,砸了摊儿事小,吃官司事大。”

    帐房老先生眨动着老花眼镜后的一双老花眼,不禁莞尔。

    魏胖子也失笑说道:“走江湖的郎中哪个有真本领?还不是凭着一张能说善道,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嘴胡说八道,满口胡扯!说笑归说笑,说真的,老弟,就这样成么?”

    书生笑道:“成,就这样办,不过……还要麻烦老哥哥了。”

    魏胖子一副古道热肠,豪迈、干脆道:“自家兄弟,没这一套,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明儿个就开张,应用的东西您一概别操心,全交给我好了。您就长住在我店里,白天做生意,晚上睡觉,店钱、饭钱先赊着,等您有了生意,挣足了钱再算不迟,如何?”

    书生目光凝注,微笑点头不语。

    魏胖子笑了笑,没再说话,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望了望书生,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后脑勺,例嘴一笑,道:“瞧我多糊涂,这半天都没通个姓名,我叫魏清,小镇上都叫我魏胖子,老弟,你呢?”

    书生似也才想起,也觉好笑,道:“姓吕,双口吕,单名一个毅字,毅力之毅。”

    魏胖子异地遇乡亲,认为值得庆贺一番,以替这位乡亲。

    新交的吕毅老弟洗尘名义,吩咐店中伙计准备盛宴一席,邀老帐房做陪,要大吃大喝,作一夕之欢。

    书生吕毅才要开口,魏胖子却大笑说道:“老弟放心,这一顿归我请客,不跟你算钱。”拉起书生便往后院行去。

    书生坚拒不成,只得叨扰。

    书生毕竟是书生,在魏胖子那只又肥又大的巴拿下,他那难以缚鸡的几两力气,根本派不上用场,有挣扎之心,无挣扎之力,蹩眉苦笑,任由魏胖子拖向后院。

    魏胖子没有家室,清清净净的一个人儿。

    据他说,一个人儿无牵无挂,舒服!

    至于“高升客栈”偌大产业,他说得更妙,也显得胸襟洒脱,他说:“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旦伸腿瞪眼儿咽了气,谁稀罕谁拿去!”

    这顿饭,生个大男人无拘无束,也许因为有东西填了肚子,书生有了活力跟魏胖子、老帐房两人开怀畅饮,放声谈笑,兴高采烈,欢愉异常。

    席间,魏胖子借着酒意要试试这位老弟的青囊卜卦神术灵不灵,哪知不试还好,一试之下,竟使他目瞪口呆,酒醒一三分,惊服无似,疑为天人!

    书生坦而言之,历历如绘,有若目睹。

    老帐房震惊之余,意动心痒,也要凑凑热闹,他说他经常头昏眼花,请书生妙手一诊。

    按说,老年人头昏眼花这是必然现象,可是,书生他并不推辞。

    他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只一把脉,便立刻微笑的说出症结。他表示,老帐房年轻时酒色过度,因而老来肾亏体虚,并即席挥毫开方,包管一帖立愈,更戏谑这一切一方,全部奉送。

    老帐房老脸通红,并非酒意,窘笑称谢,双手接过。

    就这么一席酒,吃到了将近二更……

    第二天一早,“高升客栈”门前,摆上了一个卦摊儿。

    卦摊儿上,一块桌布直垂桌前。字,是书生的亲笔,左边写的是:一支铁笔分休咎。右边写的是:三个金钱定吉凶。横批;铁口卜卦。

    桌上,应用物品一应俱全。

    另外,还悬了一块木牌,两边写着:“专治奇疑百症”、“包管药到病除”,正中顶端横写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书生吕毅,就坐在摊儿后面,换上了一身新行头,一袭雪白儒衫。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点不差,瞧他今儿个这身打扮,除了脸仍是黄的,不太好看外,由背影看,十足的潇洒飘逸美书生。

    造物确也弄人,这么一个人儿却偏偏让他生了这么一张脸,设若换上一张冠玉般俊面,那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头三天,一晃过去,没生意上门,一文钱也没挣到。

    本来嘛,才开张,哪行哪样不是这样儿?

    尽管魏胖子与老帐房不遗余力地到处宣扬,说店里来了位活神仙,天如因有乡亲关系,摊儿也摆在他门口,不用说,那是吹嘘、夸大、渲染,没人儿肯信。

    过路的人,都只投以既诧异又带讪笑意味的目光,却不愿意走近摊前来问津。

    书生吕毅对这种看似必然,又好像苗头不对的情形,毫不在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魏胖子却反而有点难过,一番慰劝费了大半夜工夫。

    人,究竟禁不起一再宣扬鼓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第四天早饭过后,卦摊儿来了生意,发了利市。

    那是个中年粗壮汉子,一身蓝布衣裤,戴着草笠,袖子裤腿卷得老高,手上、腿上都是于泥巴,一望而知是个庄稼汉;他还是抱着灵不灵、试试看的想法。

    走到卦摊前,直愣愣地望着书生目毅,劈头一句话,便说:“算卦的,你这卦灵不灵?”

    书生吕毅想笑,可是他没笑出声来,望了望面前这半截铁塔,答得妙:“这很难说,我磨破了嘴,说上了天也没用,你老兄何妨试试看?”

    庄稼汉,老实人,说话不会拐弯儿,直筒筒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顿了顿,一翻牛眼,说道:”你说话怪好听的,哪儿来的?““北京。”书生目毅答了两个字。

    “怪不得。”庄稼汉咧了咧嘴,算是笑,道:“北京,离这儿很远,是么?小时候听我爹说过那儿很热闹,有皇上、宫殿,还有什么大楼,人能挤死人,早就想上北京逛逛,可是不敢去,没盘缠也去不成……”

    这倒好,哪像是来问卦的,他一抹嘴,咽了口唾沫还想往下说。

    书生吕毅已然微微地皱了皱眉锋,截住话头,道:“老兄,你是看相、占卦?”

    庄稼汉停了嘴,还有点不甘心,摸了摸口袋,又愣愣发问:“算一卦儿文钱?”

    书生道:“卦不灵不要,卦要灵,随你老兄的意思,给多少我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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