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紧迫钉人

    第二十八章 紧迫钉人 (第2/3页)

这边?”

    凌燕飞点点头道:“嗯,这倒不无可能!”

    两个人脚下极其快速,说话间慈悲庵外那片树林已然在望。

    凌燕飞转移话锋道:“这一趟恐怕要吵人的觉了。”

    周青道:“自己人,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进了树林,一条人影迎了过来,凌燕飞一眼便看出那是龙刚,他道:“龙二哥,是我跟周大哥。”

    只听龙刚道:“老远我就瞧出是您了,这么晚了您还在外头?”

    凌燕飞道:“这几天事多;有什么法子;驼老睡了吧?”

    龙刚道:“要睡也是刚躺下,刚刚还出来巡视了一圈儿呢。”

    周青道:“二爷,凌少爷有件要紧事儿要跟驼老商量一下。”

    龙刚望着凌燕飞道:“我这就去请他去,您那儿见他?”

    凌燕飞道:“庵里去吧,别惊动玉洁跟傲霜。”

    他就要往庵里走。周青道:“二爷,我们大哥回去了没有?”

    龙刚道:“没有,驼老把他留下了,让他明儿个一早再走,怎么,有事儿?”

    周青道;“那正好,凌少爷也要找他,您就把他也叫起来吧。”

    进了慈悲庵,凌燕飞跟周青径自在前头等着,龙刚则一个人往后去了,等没一会儿,驼老带着老董来了,凌燕飞道:“吵您二位的觉了。”

    老董道:“您这叫我怎么敢当!”

    驼老摆摆手道:“我刚巡完外头回来,还没睡。”

    几个人落了座,驼老立即问道:“怎么样,找着了没有。”

    凌燕飞心里一黯,点了点头道:“找着了……”

    他把在李家集外跟驼老、老董分手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了他这番叙述,驼老跟老董也为之一阵默然,过了一会儿驼老才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不管怎么说他在江湖上也是个有头有脸有字号的,这是何苦!”

    老董是个有心人,轻咳一声道:“凌少爷,冯七老只说了胡家两个字儿,没提别的?”

    凌燕飞摇摇头道:“没有。”

    老董转望驼老,道:“您看这‘胡家’两个字提的是……”

    驼老摇摇头道;“一时恐怕不大容易找,你不是不知道,城里搭上这两个字的少说也有几十家!”

    老董道:“我知道,咱们是不是可以把范围缩小一点儿,找几家可疑的……”

    驼老道:“你说那一家可疑?要让人瞧出可疑来,他们还能干什么事儿?他们一定掩饰得很好,怎么也让人想不到他们头上去。”

    凌燕飞道:“我也这么想。”

    老董道:“那也容易,咱们从那一点也不碍眼的着手!”

    驼老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很扎手,咱们得一个一个的试,还得极其小心谨慎,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周青道:“而且不管那一家,咱们得一下就试出他是干什么的,要是一下试不出,等到走过了这个门儿想起来再回头,那可就来不及了。”

    驼老点点头道:“周青说的对,这件事是这样。”

    凌燕飞皱眉道:“没想到最后遇上这么一桩扎手事儿,当初我没想到,我只以为罗士信就是他们在京里的最高负责人,我要是早想到了,我早就从罗士信那儿逼出来了。”

    驼老道:“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就是再扎手的事儿咱们也得把它办了,周青,你去叫龙刚拿纸跟笔来。”

    周青答应一声站起来出去了。

    凌燕飞道:“您是要……”

    驼老道:“我要把城里凡是搭上胡家这两个字的,一个一个的都写下来,然后在这里头排出个先后来……”

    老董道:“对,一个一个的写下来可以一目了然,先把咱们知根儿知底儿的剔下来,然后把那些咱们不知道的排上个先后,一个一个的去试。”

    凌燕飞叹了口气道:“我要早下崖一步就用不着费这么大事了。”

    驼老道:“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他还留一口气,说出胡家这两个字,就是咱们的万幸,他要是一下咽了气,一个字儿也没说呢?”

    凌燕飞没说话。

    老董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说话间周青跟龙刚捧着文房四宝进来了,把文房四宝往桌上一放,周青当即就掳袖子磨墨。

    周青磨好了墨,驼老摊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一边想一边写,他没想到的老董在一边补充,周青跟龙刚京里都熟,他两个也在一边偶而插上一嘴,就这么足足费了快一个时辰才把城里所有搭上胡家两个字的买卖,或者是住家写全,一张半个桌面大的纸,写得密密麻麻的。

    驼老吁了一口气,刚要放笔,老董忽道:“驼老,还漏了一个。”

    驼老道:“那一个?”

    老董道:“胡家大院!”

    驼老一点头道:“嗯,对,不是你提我倒忘了。”

    他当即又把胡家大院写上,又看了看道:“这下应该齐全了。”

    他放下了笔,道:“咱们看看那些个是知根儿知底儿的吧。”

    从头上往后看,除了凌燕飞之外都说话,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纸上只剩下十家上头没打勾的。

    这十家是:胡家酱园、胡家老铺、胡家骡马行、胡家古玩店、胡家裱褙店、胡家寿器店、胡家打铁铺、胡家油行、胡家商行、胡家大院。

    就这么十家不知根儿,不知底儿的。这十家里头数胡家老铺高深莫测,名虽老铺,却什么生意都不做,只有一间空店面,终日由个半百老头儿看着,从来没见过别的人儿。

    胡家酱园做的生意很明显,可是驼老跟老董不知道他们的东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胡家骡马行的掌柜据说早年打从张家口来,这个人驼老跟老董也不熟。

    胡家古玩店在琉璃厂,据说先人是做官的,自以为了不得,很少跟别人来往。

    胡家裱褙店书香门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是自以为不得了的一家。

    胡家寿器店,京里的人没事儿谁也不会找上这一家!

    胡家打铁铺,一老一少两个人,不知道从那儿来的,只知道那个少的是那个老的干儿子兼徒弟。

    胡家油行,干这一行的滑得很,虽然大伙儿跟他都熟,但他让人摸不透。

    胡家商行,做的是四方买卖,接触广,来往的人杂得很,北边儿来的药材商、皮货商,西边儿来的驼队什么人都有。

    胡家大院,大户人家,那是以前,现在没落了,人还是不少,面子也不能不充,所以胡家大院在京里是妇孺皆知的,可是他们的先人究竟是谁,是干什的,这一辈的人不清楚,老一辈的知道得也含糊,十个人有十种说法。  就这么十家!

    老董道:“没有遗漏的了吧?”

    驼老道:“我看是不会有了。”

    老董道:“那就行了,您看咱们先从那一家着手?”

    驼老沉吟了一下,抬眼望向凌燕飞道:“燕飞,你看呢。”

    凌燕飞道:“这十家以前我连听也没听说过,我看还是您做个主吧!”

    驼老沉默了一下,旋即道:“我看咱们这么办,这十个地儿咱们同时着手。”

    老董一怔道:“同时着手?”

    驼老道:“你、周青,再找八个弟兄来,给我换换衣裳装扮一下,咱们各订他们一大批货,各给他们一笔生意。”

    周青道:“驼老,这里头有家寿器店。”

    驼老道:“订上两口棺材,给赤魔教的两个教主预备着。”

    周青一点头道:“对!”

    老董道:“驼老,买几缸酱,几篓油,几样古玩……这,咱们干什么用?”

    驼老道:“容易,雇胡家骡马行的车,酱送到安贝勒府去,油送来慈悲庵,古玩送给嘉王爷,打几把趁手的刀留着用……”

    老董道:“裱褙呢?”

    龙刚道;“弄幅字画让他们裱裱不就行了。”

    老董道:“那家商行呢?”

    驼老道:“也容易,挑几件上好的皮货到冬天做衣裳,这种东西买了还怕吃亏?”

    老董道:“人家做的是大批的买卖……”

    驼老道:“那不更好么,跟他磨菇,摸他的底,咱们是挑好的买,他卖,咱们落下了,他不卖,咱们省下了。”

    老董笑了,道:“您真行,胡家老铺跟胡家大院可就不好办了,前者是什么生意都不做,后者咱们总得找个借口才能进门儿……”

    驼老道:“也不怎么难办,前者,找他对门儿的茶馆儿帮个忙,让掌柜出面跟他商量,说有人愿出高价买他那间铺面做别的生意,后者……这一家你别管了,我来办,时候不早了,天也快亮了,干脆咱们都别睡了,你带着周青这就去张罗去,记住,扮什么要像什么,不用多试,只能试出他们会武就够了,这件事越快越好,你现在就去办吧。”

    老董答应一声站了起来,道:“周青,咱们走。”

    凌燕飞跟着站起,道:“董大哥,周大哥,我什么都不说了,容我后谢好了。”

    老董道:“您这不是骂我们么,您请坐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到这儿来会合……”

    驼老道,“不用到这儿来了,你带着他们办就是,明几个上午行动,下午我听你们的信儿,记住,只试试他们是不是会武就行了。”

    老董道:“我知道,您放心吧。”

    他带着周青走了。龙刚送了出去。

    凌燕飞道:“胡家大院那方面,您打算怎么办?”

    驼老道:“明儿个咱俩一块儿出去,你等着看吧,走,咱俩也到后头打点打点去。”

    他站起来往外行去。凌燕飞跟了出去。

    ×           ×           ×

  快晌午了,酒馆儿、饭庄正是上座儿的时候。

    京华小馆不算大酒馆儿,可是挺有名,自酿的酒是一绝,还不到晌午座儿就快满了。

    还有来得更早的呢!那是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都是乡下人打扮,男的有卅多岁,个头儿挺壮,穿一身粗布衣裤,女的廿上下,长得挺好,也是一身粗布衣裤,一块花布包着头,手里还抓着一个青布小包袱。

    怎么知道这一男一女是早来的呢?只因为这当儿正上座儿,那个壮汉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满脸通红,两眼都有了血丝,可是他还喝。

    那女的一脸焦急色,一句连一句地直劝:“哥哥,别再喝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她说她的,壮汉子跟没听见一样,照喝他的。

    打外头进来个人,是个卅多近四十的中年汉子,瘦瘦的,穿得挺气派,可却一脸阴沉像。

    这汉子八成儿是京华小馆的老主顾,他一进门儿伙计就满捡陪笑迎上去了:“五爷,今几个怎么晚了,您那儿坐?”

    瘦汉子打鼻子里“嗯”了一声,脸上没一点表情,抬眼四下瞧了一瞧,瞅着了个座儿,迈步就往里走去。

    巧了,就在这时候,那壮汉子发了脾气:“你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我喝点儿酒你都要管。”

    手这么一挥,一壶酒飞了起来,酒洒了,正好溅了瘦汉子一身,那么好的衣裳湿了一块。

    瘦汉子脸色一变停了步,怒目瞪着那壮汉子道:“你长眼了没有……”

    他刚说这么一句话,那女的满脸惊慌神色站起来赔了不是,那知道她不赔不是还好,她这一冲瘦汉子赔不是,壮汉子火儿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湿了块……”

    他这往里一站,坏了,酒往上涌,嘴一张,“哇”地一声,吐得那瘦汉子满脸开花,有酒有菜,漏子大啦!

    瘦汉子怔了一怔,怒喝一声,抬手一掌拍了出去,正拍在壮汉子的心窝上。壮汉子一张嘴又吐了一口,这回不是酒,也没菜了,是血,鲜红鲜红的血,身子往后一仰,人躺了下去,砰,哗喇,把另一张桌子也砸垮了。

    那女的怔住了。瘦汉子也怔住了。

    突然,那女子一声尖叫扑向地上壮汉子:“打死人了,哥哥,哥哥……”

    乱了,酒客们都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一阵风般奔进来个人,又是个乡下人打扮的壮汉子,他一进来抓住那女的就问。

    那女的一头扑进了他怀里,指着那瘦汉子哭着道:“二哥,大哥让他打死了!”

    这壮汉子—个旋身劈胸抓住了那瘦汉子道:“我大哥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走,跟我上衙门打官司去。”

    他这里揪着瘦汉子要往外拖,门口又进来个人,很俊逸个汉子,看样子只有廿多岁,长眉、细目、白净脸儿、天青色的长袍正合身,典型的大户人家公子哥儿样儿。

    只听有人嚷道:“好了,好了,胡少爷来了。”

    胡少爷进来就到了瘦汉子身旁,望着那壮汉子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

    壮汉子冷笑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我先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胡少爷不慌不忙地道:“我姓胡,这个人是我家的护院。”

    壮汉子道:“那正好,这儿出了人命了,你这个护院打死了我大哥!”

    胡少爷往里头地上看了一眼,仍然是不慌不忙:“那个就是令兄么?”

    壮汉子道:“不错!”

    胡少爷转望瘦汉子,马上沉下了脸:“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瘦汉子苦着脸道:“少爷,是这样的,这个人喝醉了酒,吐得我满头满脸的,您看看我这一身,我只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

    “混帐!”胡少爷厉声叱道:“明知道他喝醉了酒,你还跟他一般见识?”

    转望壮汉子,拱手陪笑:“这位大哥,让我先看看令兄,行么?”

    壮汉子叫道:“人都让你们打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他的,胡少爷径自走过去俯身伸手把了把地上壮汉子的腕脉,这一把脉,他的身子不禁震动了一下,转过身,飞快地看了瘦汉子一眼,然后转望壮汉子道;“这位大哥,不管怎么说,是我这个护院伤了人,我自知理屈,可是你这样揪着他……”

    壮汉子道:“我拉他上衙门打官司去。”

    胡少爷道:“这是人命官司,由不得他不打,你请放了他,有话咱们慢慢说,好不?”

    壮汉子道:“放了他他跑了呢!”

    胡少爷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