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朝君子散谈心

    第三十章 朝君子散谈心 (第2/3页)

像在等什么?”

    严慕飞道:“我也这么想。”

    纪纲道:“您看会不会是等着再调派些人手?”

    严慕飞摇头说道:“论人手,如今武当四周的人手已经够多了。”

    纪纲诧声说道:“那会为什么?”

    严慕飞道:“不管他们是为什么迟迟不动,武当山下的情势,你最好别让太孙知道,以免他焦虑担心!”

    纪纲忙道:“是,王爷,卑职省得。”

    说话间,三天门已过,一座宏伟,壮严的建筑坐落眼首,朱门顶端横匾三个大宇“太和宫”。

    太和宫不若武当中枢的上清宫大,高比不上那紫霄宫,可是太和宫的精美则有过上清与紫霄。

    如今的太和宫前广场上,并肩站立着两名小道童,一见严慕飞跟纪纲登上,立即稽首施礼:“见过施主!”

    纪纲道:“少主从金顶下来了么?”

    一名小道童道:“少施主已返宫多时,刚才还问起施主。”

    纪纲谢了一声,偕同严慕飞往太和宫行去。

    严慕飞道:“太孙就住在太和宫里?”

    纪纲点头说道:“是的,王爷,太孙住是住在这人,但每日必三登金顶,向北遥拜太祖陵寝,并遥望京城。”

    严慕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走了两步他才道:“看来太孙并不知道我来了。”

    纪纲道:“也许,太和宫地近金顶,原为‘九老’宁修之所,除了服侍‘九老’的廿名小道童外,殿中弟子无掌教令谕,任何人不许进太和宫廿丈内。太孙到了之后,‘九老’把太和宫让给太孙暂住,此处就更不许人进了。”

    说话间已进入太和宫,只见雕梁画栋,飞檐狼牙,触目皆精美,的确比上清宫要好得多。

    太和宫里,宁静异常,听不见云板响,也听不见玉磐声,所见来往小道童,一个个静默肃穆,见人但稽首为礼,很少说话。

    严慕飞看得点头叹道:“小小年纪,竟有边般修为,的确难得。”

    纪纲带着严慕飞左弯右拐了一阵,最后停身在一间云房前。云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听不见里头有声息。

    严慕飞目注纪纲。

    纪纲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拍手轻叩门扉。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话声:“是哪一位?”

    严慕飞猛然一阵激动。

    纪纲忙应道:“禀少主,纪纲求见!”

    清朗话声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纪大人,门没闩,进来吧!”

    纪纲恭谨应了一声:“是!”低头退向一旁。

    显然,金陵王当面,他不敢僭越。

    严慕飞没客气,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个雅致的小书房,一张书桌摆在窗下,当窗背门,坐着个中等身材,隐透雍容华贵气度的白衣人,他,并没有回头。

    严慕飞站在那儿,两眼微湿,好不激动。

    纪纲跨前一步躬下身去:“禀少主,有贵客到!”

    白衣人连忙转过了身,他是个只有廿几岁的年轻人,瘦瘦的,看上去很柔弱,但龙眉凤目,别有慑人之威。

    他一见纪纲身侧多了一个人,一怔站起,道:“这位是……”

    严慕飞不等纪纲开口,整衣拜了下去。

    “武林布衣,草民严慕飞叩见陛下!”

    纪纲忙道:“少主怎么忘了,太祖所交挚友,金陵王严……”

    年轻人出口惊呼,抢前搀扶跟着回拜了下去。

    这一跪,慌得纪纲也忙双膝落了地。

    要按辈份,严慕飞长年轻人两辈,连他的父亲太子标都称称严慕飞一声叔,可是毕竟年轻人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故严慕飞理应有此一拜。

    而年轻人来了个回拜,那是他不敢以国君自居,按辈份行此大礼。

    也许由于过度的惊喜,年轻人一拜就哭了。

    严慕飞可不能让他这么跪着,道:“陛下这是折煞草民了。”

    忙把他扶了起来。

    年轻人站了起来,可是他哭得抬不起头来。

    纪纲一旁说道:“王爷已到,大事已可放心,少主请止悲。”

    年轻人勉强忍住,举袖拭泪,抬起了一双泪眼,道:“孙儿有十多年没见叔祖了。”

    严慕飞忙道:“陛下,这称呼折煞草民了。”

    纪纲一旁说道:“王爷,理应如此,太祖视您如手足!”

    年轻人接着说道:“还记得当年孙儿只有十岁,随父王进宫见过您一面,之后孙儿长成,您最后一次进宫……那一次孙儿没见着您,您在宫里也没待多久。”

    严慕飞道:“是的,陛下,那次草民来去匆匆……”

    纪纲道:“王爷,您这草民二字……”

    严慕飞道:“早在我当年最后一次进宫时,太祖已还我布衣!”

    年轻人道:“那是您要那么做,允炆敢说祖父心里绝不愿意。在朝臣心目中,您永远是金陵王九千岁!”

    纪纲道:“少主说得时,请王爷别再自谦。”

    严慕飞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纪纲道:“不然,王爷,您要这样,少主跟纪纲将何以相处?”

    严慕飞笑了,道:“算你会说话。”

    接着,年轻人恭谨让坐。

    坐定,严慕飞道:“这些日子来,苦了陛下了。陛下蒙难在外,我保驾来迟,愧对大祖,有负重托,心中至感不安。”

    一句话听得年轻人泪光又一涌,他道:“苦倒没有什么苦,孙人能见着您,就是再受些苦心里也是甜的。倒是纪纲,他跟着我东奔西跑,亡命在外,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出生入死,备尝艰苦辛劳,忽略了自身的安危。”

    纪纲忙道:“少主,纪纲应该,愿粉身碎骨,恨只恨能鲜力薄。”

    年轻人道:“别这么说,我一听你这么说,心里就难受。”

    纪纲没再说话。

    年轻人转望严慕飞,道:“您是怎么找到武当来的?”

    严慕飞把经过由头至尾说了一遍。

    听毕,年轻人忙说道:“姑也来了,她老人家在……”

    严慕飞道:“她在保康,情势险恶,我没让她到武当来。”

    年轻人激动地道:“孙儿也有多少年没见她老人家了。还记得当年在宫里,她老人家常抱我……唉!”

    摇头一叹,接道:“一晃又是这多年了,为了我一个人,累得您跟……”

    严慕飞道:“陛下不可这么说,我跟她同受太祖知遇恩典,虽脑浆涂地不足为报,何况当年进宫时,我当面许诺辅保幼主。”

    年轻人道:“真要说起来,您没有这个义务,甚至于连朱家这天下,也原该是您的。”

    严慕飞道:“陛下,这话形同重罪。”

    年轻人道:“叔祖,当年的事我都知道。祖父对我说过,而且常说。唉,提起祖父,若不是他老人家,我恐怕早死在宫里了。”

    严慕飞愕然说道:“陛下这话……”

    年轻人道:“您不知道,棣叔拥重兵于北京,祖父时虑孙儿柔弱,恐为棣叔所乘,在临终前赐给孙儿一个锦囊,临危及时拆阅。后来棣叔带兵逼宫,宫中起火,孙儿拆开锦囊,见是僧衣僧帽,心里立即明白他老人家是要孙儿化装逃出,以佛门暂栖此身……”

    严慕飞霍然说道:“太祖高智,人所难及,怪不得陛下第一处就去了开封大相国寺!”

    年轻人道:“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摇头一叹,接道:“说来,棣叔所以起兵夺位,我也有不是之处。”

    严慕飞道:“陛下错信了黄子澄与齐泰。”

    年轻人道:“是的,叔祖,您知道,孙儿生长于宫廷,即位时才廿一岁,对当时国家情势茫无所知,全听了黄子澄的。现在我才知道,黄子澄虽不是坏人,可是他是愚人。汉朝有过一次‘七国之乱’,他认为明朝也必会有一次‘七国之乱’,所以他要先下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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