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2/3页)

骂草民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唯独王爷不能。”

    “你找死!”吴三桂怒拍座椅扶手:“当年一念之误,所以本藩如今要赎罪!”

    “王爷真是为赎罪么?”

    “你……”吴三桂霍地又站了起来。

    一十六把钢刀再次一起出鞘。

    “王爷要真是为赎罪,就不应该再轻易杀人。”

    吴三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还是坐下了。

    十六把钢刀又入了鞘。

    “吴应熊的信呢?”

    李诗当即探怀取出那封信,双手递出。

    吴应骐接了过去,上前呈与吴三桂。

    吴三桂拆阅了那封信,然后抬眼:“这封信,是你让他写的?”

    李诗道:“也是吴额驸自己悲天悯人。”

    “好一个悲天悯人,他不会不知道,本藩志在匡复。”

    “知父莫若子,吴额驸当然知道王爷的心意。”

    吴三桂脸卜掠过一牡异样神色:“信我已经看过了。”

    “但不知王爷……”

    “他既然知道本藩的心意,就不该写这封信,当然,本藩也知道,以他如今的处境,有他的不得已。”

    “王爷,不要污蔑了吴额驸,也不要冤枉了朝廷,这封信完全是吴额驸愿意写的。”

    “那是你说的。”

    “要是真如王爷所说,吴额驸不写这封信是死,写了这封信,王爷不听他劝他也是死,他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

    “他是希望我听他劝,可以幸保不死!”

    “那么,一个为人子者的期盼,可能要落空了!”

    吴三桂脸色为之一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爷真能不顾自己的骨肉?”

    “他既为我子,就该从容赴死,他为匡复而死,死得壮烈,死得荣耀。”

    “倘若是为一个为人父者的私欲而死,那就死得太不值得了!”

    吴三桂大喝:“李诗……”

    “王爷,真为什么起兵,王爷自己最清整,吴额驸有悲天悯人之心,王爷就不为各地百姓着想?”

    “本藩这就是为收复河山救百姓。”

    “怕只怕百姓末蒙其利。先受其害!”

    “那是无可避免的!”

    “王爷可知道慧娘?”

    “你还敢跟本藩提慧娘!”

    “慧娘都能为吴额驸死……”

    “儿女私情怎比得匡复大业。”

    “当年王爷留吴额驸在京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算不要这个儿子了?”

    “子女是本藩的骨肉,骨肉怎能割舍!”

    “那么王爷怎么能不为吴额驸……”

    “这是难以两全的事,为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我也只有忍痛!”

    话说得悲痛,却不见他脸上有悲痛之色。

    而且,这话说得也真够冠冕堂皇。

    “人投生时若能有抉择,奉劝后来者,不要投生权贵豪门,上天也应该知道,那不是福,是祸。”

    “李诗,你已经见到本藩了,信也已经带到了……”

    “王爷莫非要逐草民了。”

    “你由吴应骐带来见本藩,也总算是依礼而来,本藩不会下逐你之令……”

    “多谢王爷!”

    “可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你也该走了。”

    “草民还不死心!”

    “怎么说,你还不死心?”

    “是的。”

    “李诗,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本藩匡复之心……”

    “草民斗胆,敢请王爷三思!”

    “本藩又何止三思,几经思考,深感应该起兵匡复,以赎前衍。”

    “王爷,一念之误……”

    “一念之误是在当年,不是如今。”

    “草民却怕王爷一错再错。”

    “李诗,本藩难道还不如你?”

    “草民不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李诗,本藩不能不承认,你很会说话……”

    “王爷,这无关会不会说话,草民本一片真诚,也说的是实话……”

    “所以,本藩不怪你的以前种种,也不怪你的眼下种种,你回京去吧!”

    “王爷……”

    “李诗,你要知止。”

    “是的,王爷,人都要知止。”

    吴三桂提高了话声:“李诗……”

    “王爷要别人知止,何独自己不知止?”

    “李诗,你放肆……”吴三桂脸上有了怒色。

    “王爷刚说过,不怪草民!”

    “但是你要有分寸。”

    “王爷,人不管干什么,都要有分寸。”

    吴三桂脸上的怒色增添了三分:“李诗,你要是再这么放肆……”

    “王爷,草民不敢放肆,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还要说什么?”

    “王爷你自从进入云南以后,不仅就是云南的皇帝,而且兼有贵州、云贵的大小官吏,一概归王爷任免,云贵的种种税收,也一概由王爷经营,朝廷从不查帐,王爷甚至可以保举其他各省的官吏,自铸云南的铜钱、银钱,朝廷还命别的省份,每年输送协饷给王爷,在两千万两以上。

    王爷现在已不是‘平西王’,而是开国和硕亲王,不但拥有先朝永历爷遗留下来的五华山宫殿,而且还拥有先朝沐国公的七万亩庄园,享尽人间之极荣华宝贵,王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吴三桂微有悼容:“对本藩,你知道的不少。”

    “既然来见王爷,来劝王爷,对王爷当然要有所知。”

    吴三桂随即转趋平静:“由此,你可以知道,本藩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为我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他还是一口咬定。

    不过,照理说,吴三桂他这么说,似乎可信。

    李诗目光一凝:“这么说,王爷是一定要起兵!”

    “那是当然,本藩说过,任何人无法动摇,任何人无法改变。”

    “王爷可知道,倘若劝阻不成,草民打算怎么做么?”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吴三桂是否知道,不过他表现得很平静。

    或许,吴三桂他知道,可是对一个统百万雄师,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他来说,根本没把这种阵仗放在眼里。

    “草民不敢隐瞒,倘若劝阻王爷不成,草民打算刺杀王爷。”

    吴应骐勃然色变,立即上前三步,挡在李诗跟吴三桂之间。

    吴三桂仰天大笑,声震屋宇:“不要这么经不起事,让人笑话,闪开!”

    吴应骐还真听话,一躬身,退向一旁,但他仍然目光炯炯,监视着李诗。

    吴三桂道:“李诗,你把‘平西王府’当成了什么地方?”

    “草民知道‘平西王府’禁卫森严,但平民认为,‘平西王府’总不及禁宫大内。”

    “是么?”

    “王爷以为呢?”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草民正有此意!”

    吴应骐一扬手,不只是十六名护卫的十六把钢刀一起出了鞘,连那两名贴身护卫的佩刀,也都掣在了手中。

    但是吴三桂依然很平静:“你这个打算,吴应熊知道不知道?”

    “吴额驸不知道。”

    “那他还情有可原,李诗!”

    “王爷!”

    “本藩爱惜你是个人才,要你投效我‘平西王府’,你定然不肯。”

    “王爷没有说错。”

    “那么本藩退而求其次,要你打消这个念头,快快离开我‘平西王府’回京去。”

    “王爷是怕伤了草民?”

    “不错,本藩会为少一个人才而痛惜。”

    “多谢王爷,王爷不必痛惜,草民或许刺杀不了王爷。但自信自保有余,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李诗,你太自负了。”

    “草民从来不敢自负!”

    “好!”吴三桂猛点头:“那你就试试。”

    他那里话声方落,十六名护卫闪身扑击,十六把钢刀一起挥向李诗。

    李诗探手人怀,寒光暴闪,宝匕出鞘,只听一阵金铁交呜声,十六把钢刀有的脱手飞去,有的思两截,十六名护卫骇然暴退。

    李诗宝匕立胸,凝立不动,威态慑人。

    吴应骐脸色大变。

    吴三桂白着脸站起:“李诗,你让本藩越发爱才。”

    “谢谢王爷厚爱,草民心领。”

    两名贴身护卫突然越过吴三桂,疾扑李诗。

    李诗宝匕再挥,轻喝:“我不伤无辜,闪开!”

    两名贴身护卫真听话,一起踉跄斜斜退后,掌中,刀只剩了一半。

    刹时,吴三桂身边没人了。

    吴应骐大惊,他刚要动。

    李诗比他快太多了,跨步而上,锋利的匕首尖正抵在吴三桂的喉头:

    “王爷,怎么样?”

    吴应骐心胆欲裂:“李诗!”

    叫声中,他就要扑上。

    李诗道:“将军不怕溅一身血?”

    吴应骐硬生生刹住扑势:“李诗,你不能!”

    “那就要看王爷了!”李诗道。

    “李诗……”吴三桂的喉头动了一下。

    “王爷,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忽所一个中气十足的苍劲话声传了过来:“他不是本藩,你叫他改变什么心意?”

    循声望,屏风后又转出一个锦袍老者,身躯比“吴三桂”高大、浓眉虎目,威仪也更慑人,而且另有一股逼人的阴鸷之气。

    随着这锦袍老者出现的,是身边更多的护卫,还有从门外涌进来的,黑压压一片的兵勇。

    吴应骐急忙退了开去:“李诗,你上当了。”

    李诗很平静,望“吴三桂”:“怎么,你不是平西王?”

    “吴三桂”道:“不是!”

    “谁才是真正的平西王?”

    后来那锦袍老者冷冷道:“本藩在此!”

    李诗抬眼望了过去:“没想到堂堂的平西王也会施诈!”

    “你知什么,兵不厌诈,本藩知道有你来见,哪有不预作准备的道理!”

    “也好,既然真正的平西王已经现身,草民愿意听听王爷自己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就是本藩叫他怎么说的。”

    “王爷还是不听劝!”

    “任何人也休想让本藩改变心意,你要是个聪明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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