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静一师徒
第二十五章 静一师徒 (第2/3页)
这些人来?便我如非小徒等仔细探听,也想不到咧。”
接着又道:“他邀的人就我已经知道的,便就有那八大王的义子滚马飞刀苗全,吴逆宫门侍卫万云龙,还有巴州的鬼见愁曾小七,这些人年纪虽然全在七十以上,要论真功夫不各有一手吗?”
刘老者大惊道:“这苗全不是当年血洗川江的恶贼吗?闻得清兵曾以千余人围他,用的全是强弓硬弩,原也因他犷悍难制,打算射死算完,却仍被他一人一骑逃去,倒反伤了好多勇士,如果这厮真的尚在人间,却是一个大害。”
接着又道:“那万云龙我不知道,这曾小七却跳纵功夫已臻绝顶,那一双虎头钩更神出鬼没,便让我遇上,也未必便是敌手,这却真不可不防咧。”
静一道人又笑道:“这两个老贼虽然各有专长,我自问还对付得了,那万云龙却以气功和剑法得名,虽然在江湖上声名不大,所学却全是技击正宗,更精暗器,闻得他现在已经练到化境,不用镖弩弹石,随便拾取一物皆可伤人,如以功夫而论,我太阳教下除把肯堂先生和长公主请来,却真不易制服咧。”
羹尧不由大惊道:“在秦岭道上,那一干老贼便有不易对付的,如非丁真人夫妇和我师叔沙老前辈等人露面,胜负之数却已难说,如今这些老贼更加难缠,却如何是好咧?”
静一道人笑道:“如今我已想妥,那苗全由我对付,把罗天生来对付那曾小七也还不至便输,只这万云龙却还没有替他安排好对手,真的要去请肯堂先生和长公主却万万来不及,那只有容再商量咧。”
羹尧沉吟半晌道:“此人所学既系正宗,为人如何?能否以理折服咧?”
静一道人道:“如论他为人倒是一个爽直汉子,自吴逆将永历爷擒杀之后,便翩然远引,隐居在岷江之上,但不知这刘长林如何将他邀了出来,不过这人素重然诺,他既然应了刘长林之邀,决难中途变计,那除非有人真能折服才行,却决非口舌可以争的,你却不必空打主意咧。”
刘老者又道:“此外他还邀有些什么人吗?果真如此,那就难怪他连你这位老大哥也不放在眼中了。”
静一道人哈哈大笑道:“其余二三流角色那便更多了,不过他不把我放在眼中也好。”
说着,酒菜已经备好,金花娘也重又转来,静一道人连忙向众人一使眼色,把话又转到周再兴和雪娥身上去,少时便一同开怀畅饮,酒罢之后,羹尧携了邹鲁先自回去,周再兴因为身子尚未复原,由金花娘强留下,仍宿悬崖亭上,静一道人直到天黑方才作别辞去不提。
那羹尧因为对方颇多能手,中途不免焦灼,回到灌县公馆之后,彻夜未睡,等到天明之后,盥洗方罢,便见费虎赶了进来道:“禀大人,云夫人和谢老太太马姑娘,得讯全已兼程赶来,特命小人先行禀报。”
羹尧连忙迎入,匆匆将连日所经一说,马小香不由抿嘴一笑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事虽出秦岭余孽蛊惑,也足证云姐声名远播,那两个丫头才来搞上这场是非,却没想到因此转做成了周再兴一段姻缘,这位赞天王和金花娘全是番人中第一等角色,他的女儿一定也不会错,我倒也想见识见识。”
中凤却愁容满面道:“马姐且慢取笑,这两位老人家既然是自己人,那倒无妨,不过那刘长林所邀各人连方老前辈全存戒心,却不容忽视,果真此事又导源于诸王之争,便更不易对付了。”
羹尧忙道:“好在此间有方老前辈主持其间,便罗马二位老前辈声望功夫也全冠绝一时的人物,只要慎重将事,或许不至便为宵小所乘,何况我们还有一位谢老前辈在这里咧。”
谢五娘笑道:“你可别扯上我,如论对付寻常江湖朋友,我也许可以接得下来,果真是了不起的能手,却不敢那么说咧,倒是那丁老夫妇如有缓急却不妨遣人去把他们邀来,虽然路远些却比较可以拿稳,二则川秦陇三省也该互相有个联络,便那沙老回回也是这里的地理鬼,他比我们人地生疏要好得多。”
羹尧忙道:“便我也早有此意,能将丁真人请来那是万无一失,否则至少也须将沙老前辈和梁氏夫妇邀来一谈,先使川陕之间打成一片才行。”
小香笑道:“这全是远水救不得近火,人家不是约好只半个月工夫,便要到雅安赴约吗?
去请丁真人固然来不及,便想找我姑夫也恐未必来得及,要依我说,我们不如一齐到那赞天王所居山庄,和方老前辈商榷一下,也许倒实在些。”
中凤也道:“马姐这话虽然有理,但我们却不妨双管齐下,一面派出人邀请丁沙两位老前辈,一面再和方刘两位老前辈商量,这却并行不悖,那雅安之约虽近,但这等事,决非一下便可了断,幸而得仗此间各位老前辈,能将群贼镇住,再将丁沙两位请来也正好商量将来联络的事,万一贼中果有能手,不也多个接应吗?”
谢五娘道:“我也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事不宜迟,最好还是及早派出人去。”
羹尧闻言,连忙写了几封信,先命费虎赶往宝鸡,去请梁氏夫妇,再托梁刚分别派人去邀丁真人夫妇和沙老回回,一面邀同谢五娘和中凤小香,正待赶赴青城山去,忽见门上报道:
“禀大人,那位罗老爷已经回来,据他说已将罗老太爷请来,现在父子同在前厅求见。”
羹尧闻言,忙命众人缓行,迎了出去,等到前厅一看,只见那客位上,坐着一位丰额广颐白发修髯老者,头上科着头,梳着一条花白发辫,身穿秋香色贡缎长袍,外罩八团蜀锦马褂,足下素袜云履,只差穿的是清代衣服,否则便似古画上的神仙中人一般,心知定系罗天生无疑,连忙拜了下去道:“弟子在京便承江南诸长老之命,入川首当向罗老伯父趋谒,只缘俗务缠身未克如愿,却由罗兄将老伯请来,尚恳恕我亵渎。”
那罗天生连忙扶着道:“豚儿虽在大人面前当差,老朽怎敢当此大礼?”
羹尧忙向左右一看又道:“老伯齿德俱尊,又望重一方,小侄当得拜见。”
说着忙又延入上房,屏退左右,重又拜了下去,一面又道:“此间近日情形,罗兄当已代陈,但目前变化又自不同,如今方老前辈已经见过,那赞天王二女也已经化敌为友,长女雪娥并已招弟子师弟周再兴为婿,只那刘长林却和秦岭群贼余孽打成一片,并将几个积年老贼寻了出来,竟连方老前辈也不放在眼中,公然叫阵,约期比拼,弟子承方老前辈之命,一切待老伯和马镇山老前辈斟酌。”
说着又将前后经过一说。罗天生不由捋须大笑道:“贤侄种种,翼儿全已说过,我却真想不到,那刘长林竟然敢如此狂悖,你既见过方老前辈,他倒容忍得下去吗?”
羹尧忙又躬身将静一道人的话说了。
罗天生又笑道:“他所顾虑的三人,如论功夫本领,确实各有独到之处,但在川巾尚非便无人能敌,且待我遇见你方老前辈再为计议便了。”
羹尧忙又道:“方老前辈也曾有话,拟请老伯对付这三人当中的一个,老伯如可出手,自可无庸再虑。”
罗天生把头一摇道:“你错了,如论这三贼,便由我出手,也未见便能全胜,我说的却另有其人咧。”
羹尧不由微讶道:“这蜀中难道除了老伯和方马两位老前辈之外,还有能手不成?”
罗天生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看得我蜀中无人咧,须知我和你方马两位老前辈,虽然眼皮杂,认识人多,也薄有声名,其实那是朋友们捧出来的,如论功夫那比我高的太多了,不用说远处,便这附近,就有一位隐君子,超出我辈多多,你却不可如此说咧。”
说罢又详问经过,羹尧忙将近日情形说了,罗天生略一沉吟道:“既然你方老前辈打算和我商量,我们不妨等见面之后再说,好在赞普夫妇也是一对能手,你等我去将你马老前辈请来再做计较便了。”
接着又道:“怎么不见轸儿,他又到哪里去了?”
羹尧忙道:“只因我那师弟周再兴被那刘雪娥擒去不知下落,那刘月娥临行又曾有雅安之约,所以罗二哥已到雅安打听,刻尚未归。”
接着便命人置酒洗尘,连中凤小香也出来拜见,罗天生一看二人又笑道:“闻得随行尚有一位风尘女侠谢五娘怎不见出来相见?老朽闻名已久,还望代为先容,容我一见才好。”
小香正色说:“我那恩师也久钦蜀中诸位前辈,这就来咧。”
罗天生笑道:“你那尊大人和姑父我全见过,却想不到你竟归入谢女侠门下,其实那方兄说的三贼,只要有尊师在此,也可从容对付咧。”
说着,倏见谢五娘攀帘而出道:“罗大侠何谦逊乃尔,此事连那方大侠尚有戒心,何况我这老婆子。”
说罢便福了一福又道:“素仰罗大侠川中人望,名震江湖,却不知如此虚怀若谷。”
罗天生也忙还礼,寒暄之下又道:“老朽委实浪得虚名,并无实学,女侠怎的如此说法。”
接着一看左右无人又道:“闻得女侠也由长公主接引,归入太阳门下,彼此既属一宗,便无须客气,老朽之所以急欲一见,正因有事急须商榷,却不仅慕名而已咧。”
说罢又看着羹尧道:“老贤侄这里说话方便吗?”
羹尧忙道:“小侄这上房之内,仆从如非呼唤,决不许擅自进来,老伯有话但说无妨。”
罗天生笑道:“老贤侄知道我们这天府之国已经成了人家角逐之场吗?”
羹尧道:“老伯是指京中诸鞑王吗?这个小侄已经知道,难道有人竟罗致到老伯身上吗?”
罗天生又笑道:“岂但罗致而已,我如今已经成了香饽饽咧,来的人全是卑辞厚币,六王爷、八王爷、十四王爷、我也弄不清楚,谁是谁派出来的,便那刘长林,也曾差人去过,我虽一概谢绝,但那刘长林已经与什么王府有关,却是不会错的,我知你和那雍亲王是亲戚,这其间,追本穷源,也许还是归结到他们大家争那把宝座上面去,你打算如何应付这局面咧?”
羹尧忙道:“小侄素志,翼轸两兄当已久呈老伯,便近日一切措施亦率皆秉承各长老之命而行,那雍亲王虽因羁縻结为姻戚,但小侄此心唯天可表。”
接着又将血滴子布置一说,罗天生不由捋须笑道:“贤侄不必误会,凡此种种,豚儿早对老朽说过,方才我之所以问你如何对付,便是此间角逐之势,你必须先向令亲说明,然后成败利钝,对他才有个交代,同时,你不妨将我这豚儿列入本省血滴子领队,以后便别人假其他鞑王之名滋扰也好应付。”
羹尧笑道:“小侄入川之后,便有意将翼轸两兄,报任本省血滴子领队提调,只因未经陈明老伯,不敢擅做主张,既承老伯训示,便当即日派人专函出去,并向雍邸说明诸王对川中也极重视,现在已成角逐之势,正拟妥筹应付之策,其他诸鞑王便欲再借宫中势力也不易了,只是此间布置,那便一切请由老伯代为做主了。”
罗天生点头道:“本来在这川中,我与你方马两位老前辈,各有一部分子弟,你方老前辈是令门下弟子以设场授徒办法,网罗忠义之士,你马老前辈则利用神道设教,从各方接引人才,而我则以为收徒一多则不免有名无实,稍具才智之士也未必便肯以师事人,神道设教更只能用于愚夫愚妇,有识者决难入彀,所以用拜盟之法,以做匡复张本,现在这三家,马兄只限于川西一隅,我和你方老前辈,潜力所及已遍全省,我们这三家,平日均有暗号联络,也全算是太阳教的支流,你如打算置这血滴子,只须在各州县挑出可靠的人来便行,我这兄弟之中,并设有粮台、释使等职,在平日用以刺探消息,固然了如指掌,一旦有事,也可成立一支兵精粮足劲旅,只可惜天下澄平已久,鞑虏目前又无隙可乘,果真他兄弟相残,那便是天假机缘,即使老朽已到这般年纪,却也不甘坐视这大好河山便为异族久占咧。”
说罢不由又哈哈一笑,一拍羹尧肩胛道:“老贤侄好自为之,你果真打算一雪这汉军旗籍之耻,我这西川是不须顾虑的。”
羹尧见他意气如云,竟不见半点老态,不由暗暗称奇,忙也笑道:“小侄也正望有此一日,得随诸前辈之后共襄大计,俾不负此生咧。”
中凤在旁一见这一老一少简直放言无忌,这上房之中虽无外人,却恐隔墙有耳,忙向羹尧笑道:“罗老伯征车甫卸,如今你既把话说明,也该命人先行开筵洗尘才是,这等大计却非数语可尽的,便这行馆之中,也未必便能磬所欲言,果真打算向罗老伯求教,何妨他日再择地详谈咧?”
罗天生一听,忙向中凤看了一眼笑道:“侄女言之有理,此时此地,还须有所顾忌,我们暂时不谈这个也好。”
羹尧忙命人将酒筵开上,席次又谈及刘老者之事,罗天生笑道:“这位老酋长倒真是忠心耿耿,便求之汉人也不可多得,人更爽直,他那位夫人更率直异常,只可惜未免妇人之仁太甚,以致为刘长林所乘,此次如非她已看中那位周贤侄,要招这个女婿,也许这话便难说咧。”
说着又道:“既那方兄现在他那撷翠山庄,我倒打算去看看这老番夫妇,问问他为什么要跟那刘长林姓刘,还认了人家做兄弟。”
羹尧忙道:“这个我倒听说过,他那是为了避祸遮掩耳目,却未可厚非,如以此次的事而论,是非更极明,并未阿其所好,尤其是那金花娘,还几乎和那刘长林翻脸动了手咧。”
罗天生哈哈大笑道:“方才我不已经说过,她那是为了已经看中那位周贤侄所致,否则却恐未必便能如此咧。”
说着又吴道:“你知道他也是我辈同道吗?此人如果善为相处,他对青海玉树这一带倒确具声望,并不在那秃顶神鹰沙老回回之下咧。”
小香在旁忙道:“闻得此老也系我姑父故旧之交,方才年师兄已经着人专函邀请他老人家,固然彼此一家,如果两老相遇,再有周师弟这一重戚谊,便更要好得多咧。”
罗天生忙又笑道:“我还真忘了,你那姑父昔年和他本来就是至友,如论统属关系,你那姑父还算他的长官,如已去信,让他两个再见见面,也许彼此全要抱头痛哭全说不定咧。”
小香不由黯然,谢五娘也凄然道:“本来一个稍具性灵的人,就难免全有兴亡之感,沧桑之恨,何况他两个当年既是同举义师的旧友,如今劫后重逢,河山依旧,人事全非,焉得不抱头痛哭。”
接着又道:“便我这老婆子在江南的时候,偶然离开太湖,旧地重游,或展亡友之墓,也难免为之下泪咧。”
中凤连忙笑道:“谢老前辈怎的如此善感起来?须知薪尽火传,匡复大计,端在各位老前辈驱策,后人才有重光之一日,那位沙老前辈如果故友重逢,至少也该悲喜交集,重励族人以图再举,却不会抱头一哭,只做楚囚对泣咧。”
罗天生也忙道:“侄女的话,说得极是,方才原是老朽一时失言,但不知年贤侄所邀还有何人,如能多来几位能手,那便更要好得多。”
羹尧忙将已经去信托梁氏夫妇转信邀请丁真人的话说了,罗天生又点头道:“如论丁太冲夫妇,只要肯来上一趟,那这三个老贼,倒又不足论了。”
接着道:“闻得他方从秦岭回去不久,只恐未必便肯出来咧。”
谢五娘道:“这却不一定,丁真人固然尚义,我那卢姐尤其心热,果真信到,定然非来不可,只不过路远须时,蟠蛇砦之约决不能赶上而已。”
罗天生举杯笑道:“只要他能来,蟠蛇砦之约能否赶上倒无所谓,我的意思是重在商量以后大计,也不是说目前的事咧。”
说着,便举杯畅饮,席散之后,羹尧正拟邀罗天生前往青城山一行,罗天生却先笑道:
“闻得老贤侄在京之日,以贵公子时复与江湖朋友论交,往往对贩夫走卒亦常相与痛饮酒市,这话确实吗?”
羹尧笑道:“这是小侄素性脱略,又承师训,得知贤者不必尽在士大夫之中,而豪杰之士,往往困于所遇,不得不屈身于屠狗卖浆之列,所以论交不以职位衣冠,却非便敢以孟尝信陵自居以沽好客之名,老伯怎么忽然问起这话来?”
罗天生大笑道:“既如此说,你能微服随我出去在这灌县城中去看一个朋友吗?”
羹尧忙道:“老伯之友,即是小侄前辈,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但不知要访的是谁,能先见示,以免失礼吗?”
罗天生笑道:“看这等朋友,如果事前说明便无趣了。”
中凤连忙一使眼色笑道:“我不是给你备有一套较为朴素的衣服吗?既罗伯父有命,还不换上,随他老人家一同前往?你现在穿的虽是便服,却仍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咧。”
罗天生又笑道:“这倒不必,要这样才好,只不穿官服便行了。”
说着,便携了羹尧,一同出了公馆,信步向街上走去,不一会便到了西城外,渐渐距市稍远,忽见前面黄桷树下一片断墙之中,走出一个背负粪筐手提着粪杓的老头儿出来,一面哈着腰向大道上张望着,一面口中叨念着,慢慢走来,渐来渐近,再听时,那老头儿口中却似在跟谁生气骂着人,喃喃的道:“真是人老珠黄不值钱,却想不到连捡粪也是少年小伙子占便宜,只迟出来一步,便让人趁热捡走咧。”
潇湘子扫描 风云潜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敢和你佛爷见面,既如此说,我也还你一个痛快就是咧。”
潇湘子扫描 风云潜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说那两信并非二位王爷亲笔,那三千两黄金也非秦岭群贼所送,兄弟便因此得罪也死而无怨,二位还请各自斟酌一下才好。”
潇湘子扫描 风云潜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龙和丁旺忙也跟了出来,远远缀着,不一会便见五人走入一座民家,一会儿又提了两只轿箱,同向双盛栈而来,梁小龙忙向丁旺道:“那位谢老前辈和你马姑姑,此刻必在客栈房上,你先去送个信,他们既然还有一封信,待我索性取来,便这两箱金子也不能白白便宜那个什么鸟协台,我也决想法弄出来,你送信之后,可在那双盛栈对面房上等我,索性连你哥哥一齐约去,要不然那两个箱子太沉,我一个人也许不行咧。”
丁旺依言送信之后,便向丁兴一打手式,乘着五娘小香注视下面,一齐悄悄从厢房翻了下来,绕向街南房上伏好,这里梁小龙却先赶向店中,从西房内间通后门小门进去,在床下藏好,一等众人出了西间,他便从床下出来,将两个妓女点了晕穴放在床上,偷进西房,将两箱金子提了出来,仍从内间小门出去,将那金子分两次交给丁氏弟兄,又在西边房上布了一个疑阵,自己仍又回到里间,先将灯火吹灭再走进西间,故意略现身形,便藏向一张桌子下面,等群贼出去,内间只剩下毓协台一人,又下手将信盗去,乘上房无人,转穿明间从后门出去,绕向街南房上,三人将两箱金子替换提着,送到崖下,只留丁兴等着五娘小香,这一段经过说罢,五娘不由笑道:“今晚不仅群贼跌翻在你们三个小鬼手中,便我也算在你们面前丢了一个大人,不过这却决不可为训,须知那侯威老贼出手极黑,果真遇上,他那鬼爪子却非你们这些嫩骨头能受的,以后还须小心才好。”
梁小龙一抹鼻头笑道:“我本来也不敢和那老贼硬碰,但今晚既有你老人家在场,那便又当别论,所以我们的胆子也就大了,当真你老人家还能眼看着人家把我们三个宰了吗?”
五娘笑骂道:“小猴儿,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不过我也有个措手不及的时候,你们就准有这把握吗?”
接着又道:“如今既已得手,我们也该回那松棚去咧,从这里能去吗?”
梁小龙忙道:“那很容易,只从这条小道,绕过一条岗子,再翻上去便见松棚,如今白天那场火,引起野烧,还没有熄,你老人家只看着火光上面走便不会错咧。”
说罢,掏出那两封信来,交在五娘手中道:“这便是从那钱知县毓协台身上取来的,你老人家带回去吧,不过两箱金子真沉重,提在手中,时间一长,可压手得很,只有由你老人家和这位马姑姑提着,旺儿兴儿他哥儿两个可不成咧。”
说罢,便似活猴一样,又窜上山坡去。这里五娘和小香,每人提着一只轿箱,携了二小,依言从那条山径一直绕了过去,果然野火未熄,照耀极远,要辨方向并不太难,走了一会,渐听晨鸡动野,举头一看,已是星河欲曙,等翻上坡去,那松棚已是在望,隔着松棚还有里许,便有振远镖行趟子手,骑着马在了望着,再走一段路,便见天雄一身劲装,佩刀而立,一见四人忙道:“谢老前辈回来了,那崖上情形如何?那毓协台派了一位都司、两位千总带人在坡上各处全看过了,那位梁兄已将镖局各位所擒的几十个重伤匪人,全交给了他们,但来的两队人,并没撤回去,仍在附近驻扎,我们虽怕不了他,但他们既然打着官军旗号,这事便不好办,你老人家得着什么消息没有?”
五娘忙将经过略说,一同走向松棚,只见二罗周再兴全提着兵刃和四五个镖行伙计在门外分两边站着,戒备真的森严已极,一见五娘,也围着问长问短,再看那松棚之中,灯烛辉煌,人影憧憧,简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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