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私心自误

    第十八章 私心自误 (第2/3页)

由他保管着,子时以后,由他把这近百封的信找近百户合适的人家丢进去……”司徒英奇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好办,我若是此刻杀了你,然后赶回家中把‘司徒世家’的人手全派出去,让他们到‘泰安城’中找那保管这近百封信件的人……”欧阳朋道:“闻人彦,‘泰安城’可不是个小地方啊!”

    司徒英奇道:“我知道,纵然一时找不到,我也可以命他们在子时以后满城找人,那时候夜深人静,只有他一个人在大街小胡同活动,我相信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即或他把你写的信已然送出手几封,我的人也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他把那些信都送到了哪几家……”欧阳朋笑道:“闻人彦,你高明,我欧阳朋也不笨,我另外安排了一个人,只拿了一封信,只等明天‘泰安城’中见不着什么动静,他就会拿着这封信离开‘泰安’……”司徒英奇道:“找那姓李的年轻人去?”

    欧阳朋道:“不,姓李的年轻人行踪不定不好找,我让他把那封信送到‘幽冥谷’去。”

    司徒英奇脸色大变,震声说道:“你知道我跟‘幽冥谷’之间的事?”

    欧阳朋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跟‘幽冥谷’之间结有什么梁子,我只知道你跟‘幽冥谷’之间有仇,这就够了。”

    司徒英奇忽然放下右掌,仰天哈哈大笑。

    欧阳朋道:“你笑什么?”

    司徒英奇笑着说道:“我笑欧阳兄你好不高明,好了,我低头认输就是,欧阳兄这两个条件我全答应,只是……”他目光一凝,接道:“当日参与‘普济寺’杀人的那些人,他们死的死,废的废,已几乎全没了,这怎么办?”

    欧阳朋道:“那不要紧,不论死活,只要他跟‘普济寺’谋杀案有关,你给我全列上去就是,记住除了你本人之外,不得有一个遗漏!”

    司徒英奇道:“我杀他们灭口都怕来不及,现在有人愿意帮我除去他们,我怎么会让他们有一个遗漏,我这就告辞,明天这时候我给你送名单来。”

    话落,他就要往起站。

    “慢着。”欧阳朋阻止道:“别把我当傻子,我不能给你那么多工夫让你作某种安排去,我现在就要那名单。”

    司徒英奇皱眉说道:“欧阳兄这不是难我么,此地既无笔墨又无纸……”欧阳朋道:“不劳操心,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他探手入怀,一样一样地摸出了文房四宝,最后又摸出一个几寸高的小白瓷瓶道:“我来研墨,你就即席挥毫吧!”

    司徒英奇脸色微变,皱眉摇头道:“欧阳兄设想得可真周到啊,欧阳兄,我把名单列出来之后,你不会食言背信吧!”

    欧阳朋拔开塞子,从小白瓷瓶里倒些水在砚台上,道:“你是指那些信?”

    司徒英奇道:“不错。”

    欧阳朋道:“那要看你是不是会很快履行我头一个条件了?”

    司徒英奇道:“欧阳兄,你总得给我些收拾行李的工夫!”

    欧阳朋道:“我希望你带着我的妻女秘密离开‘司徒世家’,这样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既是秘密离开,用不着怎么收拾,也用不着为遣散下人费神,有半夜工夫也就够了,你子时以前趁夜走吧。”

    司徒英奇苦笑一声道:“好吧,有道是,一着受制,全盘俱墨,事到如今也只有听欧阳兄的了,不过我希望……”欧阳朋道:“你放心,今夜子时以前你有没有离开‘司徒世家’瞒不了我的,只你离开了‘司徒世家’,我马上就会焚毁那近百封信件,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跟我玩心眼儿,也最好不要去而复返,我会保留制你的一着的,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我随时能揭发你的罪行。”

    司徒英奇怔了一怔道:“欧阳兄,这,这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欧阳朋道:“我不得不如此,你尽可以放心,只要你不跟我耍花样,我也会为我的女儿着想的。”

    司徒英奇一声苦笑道:“真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伸手抓起了地上的笔。

    转眼工夫之后,一张名单写就,司徒英奇拿起来递给了欧阳朋道:“欧阳兄,请过目吧。”

    欧阳朋一直监视着他,见他毫无异动,遂放心的伸手接过了那张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人可真不少碍…”目光一凝,望着司徒英奇道:“我还没有问你,你跟关将军夫妇究竟何仇何怨?”

    司徒英奇道:“欧阳兄,从今夜子时起,世上便不再有闻人彦,也不再有司徒英奇了,你何必问这些?”

    欧阳朋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不问,你请回吧,别忘了今夜子时以前动身,也希望从今后别让我发现‘司徒世家’的人出现在我身周附近。”

    司徒英奇忙道:“不会的,欧阳兄,我可以跟你保证,绝不会,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争什么胜,斗什么能?有这么一个置身事外的机会,凭心而论,我是求之不得。”

    欧阳朋点头说道:“能有这么一个机会,你的确应该是求之不得,要不然那姓李的年轻人迟早会找到你,我不再耽误你了,你请回吧!”

    司徒英奇没再多说,站起来一抱拳,转身而去。

    欧阳朋也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           ×           ×

  “泰安城”,万家灯火。

    欧阳朋进了南城一家大客栈,他既没有吃饭,也没有要茶水,进屋就开上了门,也没点灯。

    二更刚过,他轻轻地开了后窗掠了出去,腾身拔起,一闪就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在“泰山”西北,“济南”东南,有一座大庄院,丈余高的一圈围墙,隔着墙往里看,飞檐狼牙,屋脊多得数都数不清。

    这座大庄院的后头,西北角,紧挨着一大片树林子,一棵棵是老高的白杨!

    快三更的时候,三条黑影从大庄院后门出来,行动异常小心,似乎有点蹑手蹑脚的。

    夜色虽浓,但仍可以辨出那是一男二女。

    这一男二女出了大庄院之后停也没停地便往北方掠去,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那片树林外,飞鸟般从树上落下一个人来,是欧阳朋,他向着那一男二女逝去方向看了一阵,突然转身掠进了树林子里!马上就没了踪影。

    三天之后,欧阳朋出现在黄河岸。

    离黄河岸不远处,有一座小土岗。

    紧挨着小土岗下,有一座小茅屋。

    小茅屋两扇柴扉紧闭着,屋檐下挂着个葫芦,门前地上晒着些不知名的药草。

    这个地方远离渡口,太偏僻,远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小茅屋里也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动静。

    欧阳朋到了小茅屋前轻轻地咳了一声,道:“里头有人么?”

    仍没听见茅屋里有动静!

    欧阳朋凝神听了片刻,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他到了茅屋门前,抬手去推两扇柴扉。

    两扇柴扉应手而开,竟是虚掩着的。

    门开了,他忽然一怔。

    屋里有张方桌,桌前放了一条长板凳,长板凳上坐着个黑衣人,面里,背向朝外,一动不动。

    欧阳朋定了定神,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笑意,道:“孙不治,债主上门了不要装了!”

    黑衣人哈哈一笑,迈脚转过了身。

    欧阳朋神情一震,脱口叫道:“是你?”

    黑衣人像貌清癯,长眉凤目,胆鼻方口,美髯五绺,哪里是什么孙不治,赫然竟是司徒英奇!

    司徒英奇含笑说道:“欧阳兄,没想到吧。”

    欧阳朋马上提高了警觉,往后微退半步道:“闻人彦,怎么会是你?孙不治呢?”

    司徒英奇道:“孙不治么?恐怕他已经化为鬼物,不在人世了!”

    欧阳朋脸色一变道:“你杀了他?”

    司徒英奇道:“可以说是我杀了他,不过我并没有动手!”

    欧阳朋道:“那并没有什么两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英奇道:“欧阳兄不要误会,我杀孙不治是在欧阳兄你约我见面之前,不是在你约我见面之后!”

    欧阳朋道:“孙不治既然已经死了,他是死在我约你之前,抑或是死在我约你之后已是无关紧要,好在我找他的目的跟杀他也没什么两样,现在我问你,眼前事你作何解释?”

    司徒英奇道:“欧阳兄是说我在孙不治这儿?”

    欧阳朋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至今仍在‘司徒世家’百里之内?”

    司徒英奇笑笑说道:“那是因为我发现你并没有写什么信件,那天在‘泰山’上说的话完全是诈。”

    欧阳朋脸色微变道:“怎见得我没有写什么信件,那天在‘泰山’上所说的话完全是诈?”

    司徒英奇道:“事到如今我也用不着瞒你了,那天我赴‘泰山’之约时另外带的有人,我原想把你毙死在‘泰山’之上,可是一着受制,为你所唬,我没敢轻举妄动,事后我回了家,我带去的那个人却一直暗中跟在你身后,一直跟了你三天,见你在监视我离开‘司徒世家’之后,根本就没回‘泰安’去,这我才确定你并没有写什么信,找什么可靠的人,我给你的那纸名单上,以孙不治的住处最近,我料定你一定会先到他这儿来,所以我早你一步跑到这儿来等你,明白了么?欧阳兄!”

    欧阳朋静听之余,脸色连变,等到司徒英奇把话说完,他却一转平静,淡然说道:“这么说,你等在这儿是为了杀我了?”

    司徒英奇含笑说道:“欧阳兄,既然我已经知道我并没有受制于你,你想我还会留你在人世么?”

    欧阳朋道:“闻人彦,你要明白,我所以这么做,有一大半是为了你好,你也明白,那姓李的年轻人迟早会找到你。”

    司徒英奇笑笑说道:“事实上欧阳兄你为的不是我,你为的是你的女儿,我无须领你这个情,至于那个姓李的年轻人,他或许迟早会找到我,只是能找到我是一回事,能不能奈何我又是一回事。”

    欧阳朋道:“你以为他奈何不了你?”

    司徒英奇道:“我总以为他过于年轻了些,经验历练都不够。”

    欧阳朋道:“可是他的聪明才智能补他经验历练的不足!”

    司徒英奇笑道:“或许,可是我闻人彦也不儍不笨哪。”

    欧阳朋目光一凝道:“闻人彦,往小处说,你有一个美貌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不愁吃、二不愁穿,往大处说,你先后也在武林中纵横了几十年了,不管关将军夫妇跟你有什么仇怨,你已然置他夫妇于死地,你还有什么苛求的,难道你还不知足,你为什么不趁早抽身,保全你的晚年,难道非等那一天欲退不能,后悔都来不及么?”

    司徒英奇笑笑说道:“欧阳朋,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人各有志,我还有我的打算,我还有我的事情,你就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欧阳朋两眼寒芒一闪,道:“暮鼓晨钟难醒执迷之人,既是这样,你我就藉孙不治住处前这十丈方圆之地决一生死吧。”

    他转身往后退去。

    司徒英奇坐在屋里没动,摇头说道:“我必须杀你,为了你的女儿,也为了我,可是我不愿也不必自己出手。”

    欧阳朋道:“那么,就把你埋伏在左近的爪牙叫出来……”司徒英奇又摇头说道:“欧阳朋,你误会了,此地只我一个人,连我的妻子女儿都不知道我在这儿……”他抬手指了指南扇柴扉,道:“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在这两扇门上涂上了剧毒,此刻那毒已经经由你适才推门的那只手进入你的血脉了。”

    欧阳朋冷冷一笑道:“你也想跟我施诈?”

    司徒英奇道:“我要置你于死地,我无须施诈,不信你何不运气试试。”

    欧阳朋没说话,但突然脸色大变,须发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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