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06回 郡主情深,双星红楼诉肺腑;方丈恩重,三僧古刹传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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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第06回 郡主情深,双星红楼诉肺腑;方丈恩重,三僧古刹传奇术 (第1/3页)

    狗屠户连中六弩,惨然倒地。武凤楼两目尽赤,把窦觉遗体放于地上,猛挥**刀,一招“刀劈华山”,夹着慑人心神的金刃劈风之声劈了下来。

    侯国英哪里知道武凤楼手中是口宝刀?刚想挥扇格开,只听身旁有人大叫一声道:“总督使不得!”话到人到,一掌已砍向武凤楼的右肩。

    武凤楼只得抽刀护身。**刀迅疾一翻,使出个“拦腰横斩”的招数,奔来人扫去。那人知道厉害,一个倒提,翻向一边。由于抢攻,躲刀只在一瞬之间,势子已拿不稳,“噔噔噔”一连后退了几步。

    侯国英这才看出,原来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单掌开碑夏侯扬威,忙问何故。夏侯扬威用手一指武凤楼手中的宝刀说:“总督不知,武凤楼所使的那口刀,就是武林中视为奇珍异宝的**刀。总督的兵器决非其敌,卑职才冒险出手。”

    侯国英半信半疑,只得说了一声:“多谢你了。”

    一言未了,河东狮阎秀英也赶了过来,阴森森地笑道:“姓武的小子,你是钦差要犯,理应拿你到案。只要你把这口**刀留给老身,今天我放你一马,让我徒弟网开一面。怎么样?”

    侯国英一听,不由得暗暗埋怨自己的师娘太不懂事,嘴里说武凤楼是钦犯,还要他献刀保命,岂不让自己落一个私纵钦犯的罪名?

    况且,魏银屏仗着九千岁魏忠贤的亲侄女儿,又过继在魏忠贤膝下为女,加上她又自任两江水陆代理提督,和自己作对,如若这话让她手下人听到,岂不是授她以柄?

    想到这里,刚想阻止阎秀英别再乱说,哪里想到武凤楼已冷然答道:“算你有眼力。我手中宝刀正是**刀。可是,我若把刀给你,你真敢放我这个钦犯逃走,不怕魏忠贤要了你的老命?”

    武凤楼曾听师父说过,这阎秀英是江湖上出名的泼妇河东狮,天不怕,地不怕,一贯蛮不讲理,连她的丈夫铁扇帮帮主阴阳扇子于和都惧她三分,所以才故意激激她,看她能信口开河说些什么,自己好寻找时机,杀出监牢。

    果然,武凤楼这么一问,河东狮阎秀英怪眼一翻,大嘴一撇,“呸”了一声道:“什么钦犯不钦犯的!老娘二十前就入过皇官,盗过珠宝。万历二十八年,皇帝老儿还悬赏拿过老娘呢。管什么屁用?老娘不还是大摇大摆地进出这官府要地,杭州府城!”

    侯国英一听,不由得暗暗叫苦。知道自己这个师娘一向泼辣任性,胸无城府,胆子又大得出格。说什么都不要紧,但是,这入皇官盗宝,被前朝皇帝悬赏缉拿的事情,怎么能信口胡说?

    须知,前朝皇帝的圣旨一出,只要钦犯不曾归案,就是现在的天启年间仍然有效。刚想出言喝止,忽听牢房墙上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房上官兵听着,我是两江水陆代理提督魏银屏,命尔等速速将这个入皇官盗国宝的女钦犯拿获归案。她若胆敢拒捕,立即乱箭射杀。若有差池,小心尔等的狗头。”

    武凤楼闻声抬头,只见淡月清辉之下,西边高大的墙头上站着一个戎装佩剑的少女,正是郡主魏银屏,身边站着贴身四婢和一个中军。

    再看侯国英的脸色,早变得惨白,身躯抖颤了一下,接着说道:“银屏妹妹,你来得正好,请听我一言。”没等她把话说完,魏银屏粉面微寒,冷冷说道:“我是代理提督,不是你的什么姐姐、妹妹,也没时间听你唠唠叨叨,捉拿钦犯要紧。”

    没容侯国英答言,又提高了声音续道,“中军官,速派人团团包围武凤楼,防他逃窜。其他人等,速速给我拿下这个女钦犯。”说也奇怪,别看所有四周官兵都是侯国英调来捕捉武凤楼的,可是一旦魏银屏露面,那些官兵不听女魔王的调遣了。

    侯国英心头一紧,知道自己这位师娘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深怕她拒捕格斗,必将杀伤众多官兵,又有魏银屏在场,会给自己带来纠缠不清的麻烦。遂将银牙一错,突然蹿到阎秀英身侧,出其不意,手起一扇,正好点中了阎秀英的环跳穴,同时急促地低声嘱道:“师娘别动,孩儿自会放你。”然后,一挥手,令人将河东狮阎秀英绑了起来。

    正这时,猛听夏候兄弟猛喊了一声:“不好!”身子已凌空蹿起。同时,传来了一阵金铁轰鸣的声音。侯国英抬头一看,武凤楼已乘机发动,**刀化成一红一紫两道光华裹住了他的身子,拨打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弓箭,一面施展“火花射旗门”的轻功,蹿上牢狱中间的了望台。

    宝刀过处,四个看守了望台的兵卒已全被杀死。接着,又疾如飞矢地削落了了望台四角上的气死风灯。这时,夏侯耀武已追了过去,连他也不禁纳闷:武凤楼已冲散了弓箭手的包围,为什么不急于逃走,反而扑了上了望台呢?

    他们哪里知道,武凤楼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救母之心未减。一看了望台很大,把守森严,灵机一动,心想,老娘莫非被他们囚禁在台上?

    所以才蹿了上去。这才是俗语所说的“当局者迷”,请想,同来三人已有两个惨死,你孤身一人,岂能在劲敌当前众兵包围之下救得了母亲?

    等夏侯耀武逼近,武凤楼早已看出了望台不是囚人之所,猛地一个大转身,一式“秋风扫落叶”,**刀一声轻啸,向夏侯耀武的下盘扫去。夏侯耀武深知厉害。一个倒提翻了下去。可是夏侯扬威却乘机飞蹿上台,身形未稳,手中一条蛇骨鞭已一招“拨草寻蛇”呼啸而至。

    武凤楼身形一长,掌中**刀陡然一立,刀尖指地猛然一划,一招“铁牛犁地”,只听“喀嚓”一声,夏侯扬威的蛇骨鞭已断去三分之一。接着,紧跟一招“龙门鼓浪”,夹带一股强劲的风力猛压过来。夏侯场威吓得肝胆皆裂,舍命一翻,往了望台下跳去。

    虽然他避得迅速,股间皮肉还是被武凤楼的宝刀削去巴掌大的一块皮。

    夏侯双杰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大豪,一照面皆被武凤楼逼退。其他人谁还敢冒死上前?

    侯国英又急又气,一声暴叱,刚想率众群殴,哪知武凤楼已乘机跃上了南面一排牢房。

    侯国英厉声命令道:“快放乱箭!”话未落音,魏银屏已率四个婢女追上前去。众官兵虽然张弓搭箭,怕误中郡主,尽管侯国英厉叱,说什么也不敢射击。

    武凤楼知道魏银屏是舍身掩护自己,怕为她再带来麻烦,一连五刀逼得五人暂停追击,借机施展先天无极派的绝顶轻功,消失在夜幕之中。

    魏银屏和手下四婢假装追赶不及,恨恨而返。侯国英心中雪亮,但又说不出她的破绽,相反地自己倒因为师娘被她抓住了把柄,实在忍无可忍,冷然一笑说:“银屏妹妹,你可真能身先士卒啊!可惜慢了一步。要是不失时机抢先下手的话,那姓武的不会走得如此轻巧,至少也得叫他带几支箭去。”

    魏银屏明知侯国英话里有话,也一声冷笑,反唇相讥说:“那要怪你的手下无能。要不是我和四婢齐上,武凤楼岂能落败逃走。”

    侯国英被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知道奈何她不得,气愤地带着阎秀英和手下人全城追捕去了。魏银屏也令人牵过马来,带领贴身四婢转回水陆提督府衙。

    经过这么一闹,时间已过夜半。魏银屏回到卧室脱去戎装,解下佩剑,打发四婢退了出去,斜倚在床栏上闭目养神。

    但她那一颗惊魂未定的芳心哪里平静得下?禁不住暗暗替武凤楼焦心。她知道侯国英绝对放不过他,也不知他现在逃到了何方?能不能离开险地?

    想到这里,顿时心急如焚,不由得穿鞋下床,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移步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碧纱窗棂儿,听了听城中马蹄之声,到处可闻。淡淡残月,冷风扑面,知离天亮尚早。忽然一丝幽怨浮上心头,暗暗埋怨武凤楼为什么孤身犯险,舍死硬拼?

    为什么不暗中前来向自己打探消息?

    难道他直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刚才监牢相逢,众目睽睽之下,纵有款曲,怎能相通。

    想到这里,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银屏呀,银屏,你太痴情啦!他人之心,岂似你心?我和他虽然订婚,但魏武两家仇深似海,他丧一父,我失双亲。虽然我为报他的救命之恩释放了他,可是他又怎么能对我相信?”

    说到此,芳心欲碎又不由得埋怨起武凤楼来,恨声续道:“凤楼,你太不了解我的苦心了。难道说我放你逃走,庇护你的母亲,今天又拼着被侯国英看破,在乱箭攒射下舍命护你,难道你竟然一无所知?真是那样的话,岂不白白地辜负了我……”

    正在恨恨不已,突然见数支火箭交织而起,划破夜空。魏银屏不禁心中又是一紧。她知道,那是全城发动搜捕武凤楼的信号,危机尚未过去,更加揪心牵肠地担心起武凤楼的安危来。

    正在魂银屏呆呆站在窗前忐忑不安之际,忽听门外有人弹指敲门,轻声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魏银屏悚然一惊,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已辨出是侯国英的声音,当下没好气地说道:“深更夜半,你到此做甚?”

    魏银屏这句话尚未落音,房门已被侯国英推开。她小心而又潇洒地走了进来,好像已完全忘记了刚才二人不愉快的唇舌之争,不用魏银屏相让,已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魏银屏仍是满怀敌意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可是,侯国英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银屏妹妹,咱二人可是在青阳宫一起长大的。从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情胜姐妹。这几年我俩都长大,特别我蒙干父抬爱,当上了锦衣卫总督,你又跟着大伯在陕西任上过了两年,姐妹情谊就显得生疏了些。我此次奉干父之命来到江南,还不是为了铲除他老人家的心腹隐患?你也知道,武伯衡曾当过当今万岁和五皇子朱由检的老师。特别是这老儿和五皇子二人师徒情深。靠五皇子之力,这老儿才从宫中调出,一跃而为封疆大吏。如今,万岁常年卧病,旦夕不保,接位必是朱由检无疑。他可是你魏家的死对头呀!他和干父二人结怨太深,势成水火。朱由检曾多次发誓,清早登基,决不让干父活到午时。况且武伯衡老谋深虑,已多方搜集了干父的十大罪状,以图上达圣听。所以,第一步干父叫大伯来江南任职,除去武伯衡。第二步让我来搜寻他的遗折,以便销毁。第三步阻止五皇子朱由检接位登基,相机除去这颗眼中之钉。到那时,各省巡抚必会拥戴他老人家面南背北,登上九五之尊。就是屏妹你也就成了金枝玉叶的公主千岁了。不料你不光不与我同心同德,共谋大业,反而处处与我作梗,使我施展不开手脚。我真想不明白,你这是为了什么?”

    侯国英说到这里,见魏银屏默然不语,以为她已被自己说动了心,走上前去轻抚魏银屏的柔肩,耐着性子说道:“屏妹,别孩子气了!让我俩好好合作,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你们魏氏宗族。”

    魏银屏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奉二叔魏忠贤之命来任两江水陆提督,并指明要除去武伯衡,那是因为武伯衡狂悼忤逆,犯上谋权。但对魏忠贤想谋害五皇子,企图登基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祸及九族的大事,却丝毫不知。

    如今听侯国英一说,忠奸立判,真象大明。顿时犹如掉入冰窟,身心寒透!但她为了怕侯国英看出破绽,强摄心神,装出一种漠然的神色,缓缓说道:“你也不要太高兴了。我听说五皇子聪慧过人,文武全才,生性刚毅,王公大臣,多半归心。你们恐怕不能如愿吧。”

    侯国英脸色一正说:“我今晚深夜前来,就是因为刚才接到干父的八百里急投密函,说五皇子下月上旬来凤阳皇陵祭祖。干父要你速着手挑选五千精骑,亲自率领前往凤阳,相助我完成刺杀朱由检的大计。”

    魏银屏一听,一颗心怦然猛震,几乎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为了不露声色,她佯作笑容说道:“那也用不着深更半夜打门叫户呀!明儿一大早告诉我,不也是一样吗?”一句话问得女魔王侯国英无言以对,满脸通红。

    魏银屏却跟着气势逼人的追问道:“今晚总督大人急急而来,一是怕武凤楼被你们赶急了,到这里来杀我出气吧?我倒要多谢侯大人的关心了。对不起,我累死了,也困死了。”

    说毕,忿忿不已地关上窗户,看也不看侯国英一眼,就甩去斗篷向床前走去。

    侯国英叫她给生生地晾在了一旁,十分狼狈。她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动辄杀人的女魔王,要不是魏银屏身分特殊,换了别人,她早就忍不住了。当下她只得说了一声:“不再打扰,愚姐告退。”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屋中一眼,确信不会藏得有人,又取出那封密信放在魏银屏枕边,忿然走出房去。

    等侯国英渐走渐远,魏银屏才放松了全身的神经,又暗暗庆幸亏得武凤楼没躲来此地,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认识到侯国英的狡诈难惹。

    魏银屏刚想拿起侯国英临走丢下的那封密信仔细看看。忽见窗外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一颗刚刚平静下来的芳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因为这个身影她是那么熟悉,那么梦系魂牵,那么揪心挂肠……她不由自主地从床上弹身而起,猛扑窗前,一下子拉开了窗户。一眼望去,果然是武凤楼浑身血污,衣衫破碎,静静地立在窗外。魏银屏一下子几乎晕了过去。她到底不愧是将门之女,心中很有主见,忙不迭地光灭熄了灯光,一打手势示意武凤楼入内。

    武凤楼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踊身蹿了进来。魏银屏颤声问道:“你……伤得重吗?快让我给你包扎。”

    武凤楼低语道:“多谢郡主!我伤得不重。只是擦伤几块皮肉,身上的血迹是溅上去的。我知侯国英必然疑心郡主,所以紧贴在你窗外的横柱上未敢入内。果然这个女魔头跟踪寻来,幸喜没有给郡主带来麻烦。侯国英说的话,我已全部听见。不知郡主对此有什么打算?”

    魏银屏知道武凤楼轻功甚高,既然他听见了侯国英的讲话,那么自己在窗前的自言自语想必也被他全部听去了。虽然自己和他由父母作主订有婚约,但那是他为了行刺的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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